第3章 ☆、(1)

題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請你體諒你所深愛以及深愛你的人們。

—————————————我的地盤我分割—————————————————

最近舞軌總是怪怪的,整天抿着嘴不說話,心事重重的樣子。

伽寐和琉也莫名其妙地處處躲開舞軌,南軟雖然奇怪,但也沒有多問。

這天,是初級法師的第一節課——南軟覺得自己快要累垮了,每天都要上比普通人多兩倍的課,所謂的雙重潛質的意思不就是要她法咒雙修嗎?天知道她一個柔弱無依的女孩子上那麽多課程會不會翹掉!

要當個有前途的人真是不容易。

南軟連連打着呵欠站在學生群中,明顯地睡眠不足。她本來就是個嗜睡如命的人,這下簡直比要她的命還要讓她難受。

法術課的導師有一雙寶藍色的眼睛,尖尖的耳朵白而小巧,眉毛上揚如春天的柳葉,長長的藍發微微蜷曲着拖曳到地上,染上幾絲白雪。

本來該是很好看的一個妖精,偏偏長了個四平八穩的身體。南軟眨巴眨巴眼睛,覺得那導師怎麽看怎麽像個橫放的巨型橄榄球。

這人長得還真是有創意。

“這位同學,你這麽看着我是什麽意思啊?”橄榄球朝她發話了。

“沒,導師。”南軟吞了一下口水,“我只是在想,我們的導師怎麽會是妖精?”

而且還是胖得像橄榄球的妖精,簡直是大自然的奇跡。

“妖精怎麽了?”橄榄球氣勢洶洶,“不要忘了!人類法術所依賴的力量就是來自元素精靈!”确實,人類本是萬物中最弱的一環,只能勤勤勉勉勞作,腳踏實地并努力生存下去。而後來,抱怨天主不公平的人類,依靠自身的智慧,從精靈身上學會掌控自然元素的方法,再加以創造,就成了如今的法術。

“以後我就是你們法術課的導師,我的名字叫法亞。記住,妖精是術師的祖先,要想學會強大的法術,就要先學會與精靈相處和溝通。一個月後正好有一次精靈盛宴,凡是符合宴會要求的同學都要參加!”

精靈的宴會?南軟欣喜地一擊掌,聽說精靈宴會每百年舉行一次,能受邀的人類并不多,而且幾乎都是些年幼而天真的孩童,但依然有無數的人想盡辦法要參加精靈的宴會,因為不僅它們所做的點心特別美味,更重要的是,參加精靈之宴的人類很可能會得到妖精界的祝福——精靈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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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的祈禱,與其說是祝福,不如說是妖精們給予人類的一個願望。擁有精靈之祈禱的人,可以無條件向精靈索取一個願望,當然,前提是該願望要在精靈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啊,聽說宴會裏有很多妖精美女的!”南軟清晰地聽見旁邊兩個紅頭發學生在興奮地交流。

“是啊是啊,那些成年的妖精身材可是好得不得了!”

“不如一起去泡幾個吧?”

南軟沒好氣的搖搖臉,這兩個人大概是樂昏頭了,要知道成年的妖精至少有一百多歲了。

一個一百多歲心智的妖精會讓你這個十六七歲的小毛孩泡嗎?

笑話!

“這位同學,你出來,施展一下你會的法術。”法亞揮着與身體等高的法杖,命令其他同學一個個散開,退到安全的地方。

南軟瞪大眼睛,愣愣瞧着法亞,她是盯上自己了嗎?不然為什麽偏偏要她來施放法術?

唉,算了,施就施吧。

南軟認命地抽出法杖,她的法杖是紫紅色的,只有大約兩寸長,杖頭是瑪瑙雕成的蠍子,杖身刻滿了各種古怪的術文。一般來說,法杖杖身上都是點綴寶石或者刻上花紋,但南軟偏偏選了個刻滿法術文字的法杖,理由是——如果忘了咒語,可以照着法杖上的文字念。

而且她還認為,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南軟随口念了個咒語,然後法杖一轉一戳,面前便出現幾團小小的火苗,不斷地吐着淡藍色的光焰,慢慢組成一個五角形的火堆。

“這……這是什麽?馬戲?”法亞的尖耳朵抖了抖,“這是哪門子法術?”

“這個是火球術啊。”南軟看着面前的火苗,很疑惑為什麽導師連基礎的火球術都沒分辨出來。“這幾個都是火球啊。”

“火球?!”法亞很是痛苦地張大嘴巴,“這個是……這個是攻擊系的法術……火球?”印象中的火球應該是紅彤彤的一大團火焰,帶着不可阻擋的耀眼光芒沖破天空,可面前這幾團小火苗是怎麽回事?

“嗯,對啊。我看平時這火球術用處也不大。”誰會有事沒事噴火呢?“所以我就把它改裝了一下,這個火球術我基本是用來煮飯的。”

末了再加上一句:“嗯,當然野外燒烤也不錯。”

法亞幹笑兩聲:“很……很好。你還會別的法術嗎?”

“會啊,我還會水術。”南軟甜甜地一笑,法杖朝斜裏一點,頓時半空出現一個小小的漩渦,那漩渦呈清澈的淺藍色,随着法杖的揮動逐漸擴大,最後形成磅礴的水渦,液滴四處飛濺,場面很是驚人。

法亞正要贊賞一聲,卻聽見南軟懶洋洋地開口:“這個法術嘛陣勢雖然有點誇張,不過用來洗澡是很不錯的。”

洗澡?

洗澡??

“要你們學法術不是用來做無聊事的!”法亞晃着氣得發紅的尖耳朵,“是抵禦外敵用的!保衛祖國曉得嗎保衛祖國!”

南軟乜斜着眼睛看向她,腦中直犯困:“做飯很無聊嗎?洗澡很無聊嗎?不吃飯不洗澡的人那還是人嗎?你看看,哪個保衛祖國的人是不洗澡的?”

這洗澡和保衛祖國之間有聯系嗎?

“你……你你你竟然敢跟導師頂嘴!”

南軟聳聳肩膀,看來這節課是上不下去了,也罷,反正她一個人雙修也是很累的事,少學一樣應該問題不大吧。她這樣想着,慢吞吞的走回宿舍補個回籠覺,完全無視背後法亞的怒吼。

睡覺,是南軟的人生第一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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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門并沒有上鎖,鐘陽的新生似乎都習慣翹課。

南軟徑直走進宿舍,一頭倒在軟綿綿的床上,完全沒有留意房間裏伽寐和琉呆滞的臉。

“南軟,你也翹課了?”

“唔。”對方把臉埋在枕頭上,發出模糊的音節。

“你該不會是為了睡覺才翹課的吧?”

“唔。”又是一聲敷衍的回答。

琉和伽寐沒再理會她,只是小聲地交流起來。

“琉,你說舞軌是怎麽回事?那次在月亮街,她跳的那支舞……好可怕!”

“是啊。”琉靠在牆邊,環起雙臂,“我曾經聽說有一種舞,能夠讓人不知不覺跟着它的步伐起舞,不至死……不停。”

伽寐一臉驚恐地捂住嘴巴:“你……你說舞軌她……她跳的是地脈皇朝的……那個禁忌中的歷史……”

“別亂說。”南軟從被窩裏探出半個腦袋,“不要胡說八道。”

伽寐眨眨眼,回答:“南軟!難道你不害怕嗎?舞軌她有那麽強的能力啊!當時我都顫抖了……真恐怖!”琉在一邊不停點頭:“那麽強大的力量不是我們這些初級見習者該有的!誰知道那是些什麽邪門歪道啊!”

人們總是害怕比自己強的人,因為深知自己無法面對未知的危險,因此,他們總會努力去躲避,用語言去诋毀,或者毀滅。

南軟恍惚間想起,那個可以看見巨大月亮的夜晚,那個有人類往來的樹洞,那個暗自流下眼淚的女生。

以及,關于那個眼淚的含義。

“那又如何!最起碼……”南軟正要辯駁,卻聽見宿舍門口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目光所及之處只見舞軌青白的臉色還有滿臉淚痕。南軟突然覺得她所穿的那套衣裙有一瞬間紅得如同夕陽浸了血。

舞軌看了在場每個人一眼,用一種很深很深的目光,深到足以讓每一個人無法坦然直視。

終于奪門而出,悲涼而決絕。

那麽心灰意冷。

那麽慌不擇路。

南軟口中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

最起碼……

最起碼……

“最起碼舞軌她……她不會傷害我們啊……”

☆、聖音符

題記:你相信占蔔嗎?占蔔不是為了強制你接受命運,而是為了讓那些迷茫的人們知曉如何走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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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葉片片飛落,溫度急驟轉涼。

未律好像長高了幾公分,有一米八四了吧。

穆收到南軟的禮物那刻臉紅了,讓女孩子笑話了好幾天。

琉的各類能力直線上升。

只是,某個班的實踐課上獨獨空缺了一個位子。

舞軌已經失蹤好幾天了,再也見不到她火紅的身影。

大家都十分擔心,直至某天傍晚迎來了聖音符學院的學習交流生。

聖音符學院,是諾葉國一間有名的培養“澄”的學院,院內學生皆以樂器為武器,十分特別。

這次來的交流生是一位女生,遠處看時褶裙飄飄,懷抱小提琴的身姿高雅纖柔。待那抱提琴的少女走近時一瞧,大家不禁愣住,只見那少女面容絕美,杏眼櫻唇,細肩蠻腰,淡青色裙上輕綴祖母綠碎鑽,熠熠閃着幽幽的光芒,實在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她懷抱的小提琴呈微微透明的殷紅色,質地奇特,像是木,又像是琉璃,仔細看的時候還會發現那提琴裏像是有血在流淌。

聽說這名女生叫桫椤,在潛能測試時,她的火焰居然熄滅了。

那是擁有全能潛質的表現。

桫椤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到四大長老面前,左手垂下輕提小提琴,右手握拳搭在左肩鎖骨,微微一鞠躬:“聖音符桫椤見過四大長老。”

脈長老扶着她的肩膀呵呵呵直笑,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喲,小丫頭長大了哈,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嘛。”

鼻子不是鼻子那還是人嗎?

岚長老在站在桫椤面前左看右看:“這小姑娘長得挺健康的,骨頭夠硬,肉也均勻。”

敢情你把人家當食物了吧。

圭長老正想也開口湊個熱鬧,桫椤連忙道:“長老爺爺,桫椤要在貴學院學習一個月,實在是打擾了。”

“好好!打擾多久都行!”

桫椤點點頭,又朝四大長老走近了一步,說話聲音頓時低了下去。

南軟站在人群裏,無聊地四處張望,忽然在某棵樹的背後瞥見一個火紅的身影。

南軟連忙揉揉眼睛,正要認真看清楚的時候,突然被身旁的琉撞了一肘子。琉用極小極小的聲音朝她道:“南軟,你有沒有看到長老他們的口型,好像在說什麽泉……天!他們在說地脈皇朝!似乎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

最近地脈皇朝這個詞的出現率還真是頻繁啊。

南軟好奇地朝四大長老的方向望去,恰好看見脈長老急切地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她又轉過頭,卻發現樹後的那片紅早已消失無蹤。

南軟遺憾地收回視線,忽然間又被人撞了一肘子,她沒好氣地回頭:“又幹嘛啊你這……”句子硬生生斷裂在空氣中,南軟嗔怒的表情急轉驟下,換成無限溫柔的微笑:“咦,穆。有事嗎?”

剛從學生堆間擠過來的穆被她變換迅速的表情吓了一跳,連忙定定神:“啊……嗯。未律說找你們有事。”“哦……”南軟失望地點點頭,“未律他……”話音未落,未律已經從人堆中出現,他優雅地一鞠躬,姿勢溫文得讓南軟覺得若他不是男人的話實在是一種莫大的遺憾。

“南軟小姐,琉小姐,你們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麽奇怪的人了?”未律的語氣依然是一貫的禮貌。“沒有啊,未律,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還沒等南軟反應過來,琉已經答話了。

“嗯,怎麽說呢。我在上星見見習課的時候給你們占了一卦,卦象顯示你們跟地獄界似乎有什麽牽連,還顯示了……”未律頓了頓,尋找适合的措辭,“顯示了……地脈皇朝。”

南軟懶懶地打個呵欠,又是那個見鬼的地脈皇朝,這個詞聽得她耳朵都起繭了。

琉滿臉的吃驚,轉過視線看看南軟,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南軟!你不要老是這副沒所謂的樣子!他說的可是地脈皇朝啊好不好,是那個被滅族的國家啊!”琉的聲量由于激動而提高了八度,引來了旁人的側目。不遠處的四大長老也面色微微一變,各自對望幾眼後,脈長老施展擴音術解散了廣場的學生。

“我不想管。”南軟邊往宿舍走去邊答話,“地脈皇朝跟我又沒有關系。”她隐隐約約覺得這件事跟身邊的人有莫大的關系,她不想去揭開那些未知的謎底,怕被殘酷的現實傷了心,因此用最含糊的理由放開了探求真相的手。

“南軟,不要這樣。”穆也開口了,“未律的占蔔一向很準的,也許你仔細想想會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也說不定。”

南軟輕輕嘆息了一聲,為他們不懂自己的心情而感到無可奈何。她難過地看着穆和琉,用一種很深很深的目光,深到讓琉一瞬間有種錯覺以為那是當初舞軌離開前的目光。

“嗨!你們在說什麽啊?”四人面前忽然出現伽寐大大的笑臉。

伽寐眨巴眨巴眼睛盯着穆和未律直看,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哎呀我知道啦,高的是星見的未律,矮一點的是南軟的木頭對不對?”伽寐高高興興地自說自話,完全忽略了其他人對“南軟的木頭”這句話的敏感程度。“哎喲你們好!我是和南軟還有琉同宿舍的伽寐,請多指教喽!”

穆尴尬地跟她打了招呼,忽然問:“南軟呢?”

最後一抹夕陽微光沉下,南軟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我是分割線的親戚================

天空沒入黑暗,一輪弦月從浮雲背後爬出,又是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

桫椤揉揉眼睛,雙眸中閃過一絲輕盈的綠光。她抱着小提琴慵懶地靠在古老的樹幹上,腦袋微微一側,咖啡色的長發從一邊緩緩瀉下,醉倒一抹月色。白皙的脖子映着長青葉間隙中透出的點點銀光,颀長誘人。

第一天來到鐘陽,才發現這是如此美好的地方,這裏完全能與四季如春的聖音符平分秋色。

挂滿雪屑的樹葉相互摩挲着,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吟唱着安眠的歌曲,蠱惑人心。

桫椤眼簾一墜,想要在這舒适的環境下沉沉睡去。忽然脖子上一涼,疑惑間睜開眼,只見一個少女手執短匕,正架在她的鎖骨上。

堪稱聖帝羅第一安全的地方居然也有人要殺她?桫椤氣定神閑地仰起臉,等待對方對這個動作的回答。

少女冷冷問:“你就是諾葉的桫椤麽?”桫椤睫毛輕顫,低下頭似乎是在凝神細看那把鋒利無比的匕首,接着她微微颔首:“是。”随着她的回答,少女手中的短匕加大了力度。

“既然你是,那就死在我面前吧。”

那就死在我面前吧……

句子中蘊涵了異常強烈的恨意。

桫椤眼中透出絲絲平淡安承,不動聲色:“原來……是你呵。”

少女的手臂浮起青筋,她的話語間帶着痛苦的咬牙切齒:“不錯,是我!你毀了我的世界,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哼,不要試圖用魔法,不然你會死得更快!”

桫椤忽然笑了,她低頭看看懷裏殷紅的小提琴,淡淡回答:“我知道的,這架琴,怎麽可能傷害得了你呢?”

忽然間,不遠處傳來一聲訝異的叫聲:“天!你們在幹嘛!”

兩個少女同時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于是便看見了滿目驚惶的南軟。

南軟看看桫椤,又看看手持匕首的少女,不禁失聲道:“怎麽……怎麽是你?!”

☆、刺殺

題記:朋友,就是當全世界都背離你的時候,依然滴水不漏地相信你并幫助的人。人生得一知己,其實真的可以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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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軟怔怔地看着手持匕首的少女,看着那熟悉的火紅長發,熟悉的火紅衣襟,一時失了神,腳步一個踉跄沒站穩,直向後倒去,幸好被趕來的穆和琉及時扶住。

那個少女竟是舞軌!

“南軟,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舞軌會和交流生在一起?而且……”琉是個急性子,一有問題就打破沙鍋問到底,也不管別人能不能回答她的疑惑。

舞軌身體微微一顫,随即又咬緊牙關回答:“我要殺她!”

南軟倒吸一口冷氣:“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殺人!”琉也急切地附和:“舞軌,你瘋了!人家是諾葉國的人,你殺她會引起國憤的!”

舞軌再次用力把匕首一架,輕輕念了幾句咒語,臉上浮現深切的恨意:“是,我是瘋了。這個機會我等了多少年!”

“等?”大家都不明白了,一個小小的少女,為了什麽而要苦苦等候一個殺人的時機?

“如果不是她!我又怎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如果不是她,我又何必在這個地方!僅僅為了一把琴,她的身上就背負了我的滅族之仇!”

這是一句震撼人心的話,肝腸寸斷的泣訴間帶着巨大的仇恨。

卻沒有人聽得懂。

桫椤脖頸處不斷滲出血液,傷口越來越大,撕裂出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讓每個人看了都不禁為之動容。

再這樣僵持下去,桫椤會失血過多而死!

穆二話不說,手握重劍,指節微微突出,勾勒起堅硬的線條。他持劍刺向舞軌的手腕,劍鋒銳利至極,環繞了一層犀利的光芒——這是他多天來在鐘陽訓練的成果,騎士系的澄擁有的能力并不多,其一是加強自身的防禦力,其二就是像穆現在這樣,為自己的兵器增加攻擊力。舞軌冷冷一笑,一手扳過桫椤肩膀将她架在自己的匕首前,又側身閃到她身後,匕首輕輕一勒,痛得桫椤咬緊牙關才不至于叫出聲來,甚至有極端的一霎那幾乎要失去知覺。

“你,給我滾遠點!最好別動手,否則後悔的是你!”

“嗯。這位男生還是不要攻擊她比較好,你會受傷的,她剛才念的法術是反彈所有物理攻擊。”桫椤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在舞軌的脅持下不僅能安之若素,還能為穆指出舞軌所動的手腳!

穆只好硬生生止住步伐,收起重劍。琉倒吸一口冷氣,不禁為桫椤暗暗擔心。南軟悄悄開始念起祭術冗長的咒文,可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既然舞軌為自己施行了反彈物理攻擊的法術,那她就根本不必顧慮什麽,只需要站在那裏任由穆愛怎麽砍都行,反正受傷的絕對不會是她。可她為什麽還要躲在桫椤背後呢?那根本是多此一舉!

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人人都各自懷着異樣的心思,首先打破這片沉默的是琉。

她咬着下唇,一字一句道得凄楚:“即使是舞軌,也不允許殺人的啊!殺了人的話,是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翻身的!”說罷手腕一提,抽出背上的精靈之弓以及一根青色短箭,驟然向舞軌射去!待舞軌看清琉的動作時,那支青色的箭已經碰到了舞軌的胳膊。舞軌不由得渾身一震,僅僅呆愣半秒,只見舞軌身上崩濺出璀璨的白光,使得那支短箭箭頭一轉,直朝琉飛去!

光念電轉之間,南軟的祭術咒文已快念完。

琉平靜地看着短箭朝自己飛來,沒有任何表情,這是早就知道的了,對方施行過反彈物理攻擊的法術後,騎士系的澄就這樣貿然攻擊對方,是不可原諒的錯誤。你的武器攻擊力有多強,你受的傷就有多重。但很明顯琉是故意的,她并不是不知道舞軌施行了反彈法術,她也不是不知道反彈法術的厲害,但她不加任何考慮就做了不可思議的事——攻擊舞軌。

她到底想要做什麽?難道是為南軟的祭術争取時間嗎?

随着穆詫異的目光,短箭深深沒入琉左臂,刺出冰冷的血痕。而南軟的祭術已經完成,舞軌的腳下突然冒出無數半透明的藤蔓,回環盤旋着迅速上升,将舞軌和桫椤團團包圍。

舞軌在措手不及間手一抖,咣當一聲匕首落地,地上一閃而過金屬冰冷清亮的光輝。

事不宜遲,穆的手臂伸直指節如爪,步伐似風,徑直朝舞軌的肩膀抓去!舞軌大驚之下只好放開桫椤,急急後退至碰到四周的透明藤蔓,再也走投無路。

眼見三人逼近自己,舞軌一咬牙,忽然腰肢扭動,四肢揮動柔軟如無骨之蛇,詭異妖冶,令得在場幾人慢慢入迷,不知覺随她的節奏舞動身體,不眠不休似乎要跳到力竭虛脫!

舞軌搖着身體,看了一眼目光迷亂的幾個人,又看看自己,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衣袖一拂,想要逃之夭夭,不料那些透明的藤蔓卻越纏越緊,迅速貼上了她的身體。舞軌驚恐地看着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連同那些瘋狂回旋的藤蔓一起化作缥缈而沒有重量的粒子,迅速消失在空氣中。

從詭異的舞蹈中清醒過來的南軟分明看見,她消失的那刻,眼角傾瀉滿目蒼涼孤寂的淚光。

那個風塵仆仆的火紅身影,仿佛就此背離了整個世界,萬劫不複。

————————————————————我分割故我在———————————————

桫椤睫毛輕顫兩下,身子一軟便向地上倒去。穆眼疾手快一把摟過她的腰,使她靠在自己臂彎中。桫椤臉頰泛起淡淡紅暈,羸弱的聲音細微好聽:“謝謝你……請問……怎麽稱呼……”穆看着她的血液透過自己指尖滴落在地上,綻起四濺的血花,搖搖頭,立刻橫身抱起她:“別說了,我送你去醫務室。”

桫椤笑了笑,蒼白的面容依然美麗動人:“嗯……謝謝……”

穆的雙手一提,抱緊桫椤大步向前走去,不再說話。

琉捂着插着箭頭的左臂,跟在穆身後朝醫務室走去,無意間偷偷瞄了瞄南軟,看她一臉醋意地望着穆和桫椤離去的方向。琉連忙一把拉過南軟:“哎,別這樣,木頭只是送那個交流生到醫務室而已嘛。”“那家夥是不是很喜歡到處亂抱人!”南軟氣呼呼地掰着指節,“他要是敢亂來……哼哼。”琉很無奈地攤了攤雙手:“南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那根連便宜都不懂占的木頭怎麽可能會亂來……”

南軟搖搖頭,一臉你有所不知的表情。

琉很是郁悶地笑了笑,然後轉開話題:“南軟,你剛才施的術,好像不是攻擊性法術吧。”

“呵呵,被你發現了呢,琉。”南軟微微眯起眼睛,細線般的瞳孔中透出溫宛的光芒,“那個是傳送法術的一種,是強制傳送術。”普通的傳送術,是在自願原則下,将受術者空間瞬移到另外一個地方,兩地距離取決于咒語的長度;而強制傳送術,則是不管受術者是否願意,強制将其送到另一個地方。

“你将舞軌傳送到什麽地方了?”

“不知道,只是選了個離學校比較遠的地方。”

“你這是讓她逃走嗎?”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為什麽?”

南軟看着她手臂上的短箭,眉毛漸漸揚成溫柔的弧度:“琉,我的理由,和你一樣。”

和你當初做的事情有同樣的理由,為了不傷害朋友,寧願讓自己的手臂受傷也要找到讓她逃離的借口——這句話,南軟沒有說出來,但琉從她的眼神中讀懂了那個隐藏的意思。

南軟和琉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保持着心領神會的沉默,直至來到醫務室門口。

穆看見她們,便立刻走到門口,低聲道:“桫椤失血比較多,但醫生說沒有什麽大礙,剛包紮完,現在睡了。”

“桫椤?!”南軟的聲調明顯高了八度,這根木頭這麽快就親親熱熱地喊上了?!她正要爆發,卻被從走廊匆匆經過的兩個學生打斷了話頭。

“你聽說了嗎?噴泉那邊好像出事了!”

“聽說了!好想去看看,但長老們好像封了石牆!應該是不希望無關人員接近……”

“嗯!聽說是出現了血泉!”

☆、血泉

題記:當我們老去的時候,也要記得保持童心,可愛的老人總是比倚老賣老的受歡迎。

—————————————為帶動分割潮流而努力———————————————

所謂石牆,是結界的一種,是一種有形的結界。在結界裏的人看外面,視野是一片廣闊;而在結界外的人看裏面,無論從任何位置都只能看到高聳入天的石牆。

朝大廣場走的一路上有不少學生興沖沖的說要去湊熱鬧,但不一會兒都灰溜溜地往回走。

“哇,好高的石牆哎!喂,南軟,你說怎麽辦?怎麽進去偷看啊!”琉撫着包紮整齊的左臂,滿臉苦惱,“喂,我說南軟你說句話啊。”

“我不想管。”依然是那句回答,但語氣中有了幾絲猶豫。

因為不想面對就回避嗎?這樣真的好嗎?

琉嘆了口氣,連連後退幾步,抽出短箭用力拉弓出弦,只見那支短箭迅速射到石牆,還沒劃出任何痕跡便徑直掉到了地上。“完了完了!”琉跺着腳,“沒辦法!這石頭怎麽這麽硬啊!”來來往往路過的學生都好奇地朝她張望,卻沒有一個人敢走上前幫忙,誰都不敢做會得罪長老的事情。

琉無奈地收起短箭,轉而開始向南軟求助。

“南軟!你就幫忙施個法術吧……怎麽說舞軌都是我們的朋友。”

南軟笑了,笑得很輕很輕:“琉,有時候我不懂你,既然說是朋友,那麽當初是誰把舞軌氣走的?如果說不是朋友,你卻為她受傷。”“我不知道。”琉又嘆了口氣,“舞軌的能力确實很讓我害怕,害怕到不敢接近。但後來仔細想想,她畢竟在月亮街救了我們,我們的命是她撿回來的。所以……我想感謝她,為她做點什麽。”琉擡起頭,目光悠遠而堅定,“但是不包括殺人。”

那個神情,認真到連鐵石心腸也會不禁為之動容。

“不要用這種表情說那麽惡心的東西。”南軟一句話破壞了氣氛,“你沒有見我法術課從來都是翹課的嗎?我只會水術和火術而已。”

琉撇撇嘴,不耐煩地吼她:“那你就施祭術啊!你不是對祭術很在行嗎!”

“祭術只是輔助性的術而已,你認為那些傳送術啊飛行術啊光明術之類的東西會對石牆有效嗎?”

“啊……”琉洩氣地弓着腰,她果然是太高估了南軟這個懶丫頭,這個視睡覺為人生第一目标的家夥怎麽可能會高深的術呢!

“不過是石牆罷了。”南軟突然冷冷地開口,右手抽出法杖一轉一戳,嘴裏念念有詞,只見一串串火苗竄向石牆,覆蓋上輝煌的火紅色。

“哎。琉,你知道一塊石頭先用火高溫烤過,再立刻灌水的話會怎樣嗎?”

“啊?”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一股水柱咆哮着撲向石牆,帶起燦爛的水花。

“它會裂開。”

随着南軟的最後四個字,被折騰得烏七八糟的石牆轟隆隆地破開幾條罅縫,并有不斷碎裂的趨勢。

一堵看上去非常恢弘的石牆,就這樣被某位從不上法術課學生的水術和火術折磨得面目全非。

“南軟,你果然是個禍害。”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分割線———————————

“我們這樣破壞結界,長老一定會發現的吧,不知道會有什麽懲罰啊。”說着擔憂話的南軟,此時此刻正大搖大擺地在結界範圍內走動,一點也沒有苦惱的跡象。

琉沒轍地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說南軟樂觀好還是說她後知後覺好,敢壞了四大長老的事,就要有一定的覺悟,要知道一個不小心被那四大長老抓去進行思想教育的話,就根本不用僥幸認為自己能夠活着回來。

又往前走了幾步後,不遠處便出現了校園那座醒目的大噴泉,琉和南軟同時一皺眉,聞到了一股撲鼻的腥氣。

只見那巨大的噴泉處一片刺目耀芒,四大長老正提着一盞盞橘黃小燈,一臉驚愕莫名地望着噴泉中潺潺不斷流出的水。

那水竟是殷紅殷紅的,濃稠的液體正源源不斷地翻騰着噴湧出來,溢出噴泉的池磚,吞噬學院潔淨的薄雪,鋪展遍地滾熱的紅漿。

就像血液一樣,讓人觸目驚心。

琉覺得自己的心髒簡直漏跳了一拍,她用力挽緊南軟的胳膊,聲音裏有掩不住的惶恐:“天……那是什麽東西!”

四大長老齊刷刷地轉過頭看着她們,目光驚訝。圭長老一揮褐色的鬥篷,目光如炬:“你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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