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廖元東一走,她的笑容拉的更大,全身激動得顫抖,她可是拿到代理權了,代理權啊!上天砸這麽大一塊燒餅下來,她都要被砸暈了,咳咳,太興奮了,一興奮就容易做些怪異的事情,比如她歡喜地會議室裏跳起探戈,那是她父親教她的,探戈注重腳跟的重力,每一步都像是用生命在燃燒,她釋放着她的快樂。
柳蔓匆匆地從洗手間裏出來,看到那高大的冷漠的男人站在會議室的門口,她順着總裁的眼神看進去,随後她臉色一變,這個白若清,在會議室裏跳什麽舞,還被總裁看到了,她急忙走過去,低聲地朝那高大冷漠的男人說道,“總裁,這個人是公司的代理商,她可能是太高興了,我去制止她,您別生氣。”
高大冷漠的男人沒有說話,好看的眼眸眯起來,下颚繃得有點緊,若是細看可以看到他眼眸裏的波動,但很迅速的,那層波動在柳蔓說話的時候就消失了,他腳跟一旋,朝辦公室走去,柳蔓抹了一把汗,沖進會議室,将還在跳得愉快的白若清扯了出來,“這是在公司,你未免也太得意忘形了吧,剛剛總裁就站在你門口,你也沒看到,還跳得那麽投入,這下好了,估計總裁成功地注意你了。”
白若清楞了一下,随即才發現卧槽這是在公司她到底幹了什麽,她急忙摟住柳蔓滿嘴道歉,“對不起,我真是太高興了,那個那個……你們家總裁沒罵你吧?”柳蔓無語地把她拉開,說道,“沒罵,但神色好不到哪裏去,你還是快走吧,怎麽說他将來也是你老板,悠着點。”
白若清急忙點頭,“那我走了。”接着她就去按電梯,柳蔓朝她揮手,她笑了一下,這時電梯門開了,她一閃身就走了進去,電梯門緩緩關上,将她鎖在電梯裏,而柳蔓剛走回前臺,下一秒則立刻挺直背,那剛剛走開的總裁又來了,他還停在會議室的門口,眼神在裏頭掃了一下,像是有話說,可惜,會議室裏空蕩蕩的,那裏還有那跳舞的身影。
前後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她就敲下她接下來的命運了,白若清跨出電梯狠狠地朝空中呼吸了一下,覺得空氣真是太新鮮了,她摸出口袋裏那極小的手機給廖冬青打了個電話,廖冬青剛剛睡醒,正恩啊恩啊地神智不清,她朝那頭喊道,“快起床吧,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廳等你。”
等廖冬青哦了一聲,她就挂了電話,随後拉拉衣服,全身舒暢地搭上公交車,廖冬青住在海印市的富人區,華庭公寓,那裏拔地而起都是小型的別墅,四年前,如果父親不倒下,她們家在華庭公寓也安置了一套別墅。
公交車時間有點長,但今天心情好,她不像過去那樣,擠着公交車,心底罵罵咧咧的,用心地凝望這個城市的風景,說句實在得罪人的話,曾經,整個海印市都是她的,可惜,她沒那個福氣擁有它一輩子。
她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百姓,為了三餐溫飽看人白眼讨人歡心,為了母親那句白慶有,她不怪罪父親犯這該死的罪而把她跟母親丢下,母親都成這副樣子了,母親卻還惦記着父親,她有什麽理由責備那在牢裏受罪的父親呢。
華庭公寓的外圍有很多店鋪,這跟她所住的喜帖街對面的那條街不一樣,這裏很熱鬧,到處都是人流,紅綠燈交錯,她按着斑馬線走過對面,那間她經常跟廖冬青見面聚在一起的元朗咖啡廳就在眼前。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挑了個靠近窗邊最明亮的地方坐着。
服務員問她想要喝點什麽,她笑眯眯地說,“我先要一杯白開水。”
過了一會,白開水上了,她摸摸滾燙杯子的邊緣,看着窗外的人來人往,咖啡廳門鈴铛一響,踩着黑色高跟鞋,穿着V領黑色緊身修身裙的美麗女人大步地跨了過來,氣喘籲籲地坐到白若清對面的沙發上,把手機跟包包往桌子上一擱,廖冬青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說道,“若清,我才睡醒呢,你今天怎麽主動來找我了?”
她的眼神落在廖冬青讓她妒忌羨慕恨的高挺的胸部,睨眼道,“愛妃,昨晚你跟誰鬼混去了呢?我是來抓/奸的。”
廖冬青擦了一聲,“昨晚我是嫔,今天我就是貴妃了,你轉的可真快,是有求于我吧?你這個勢利鬼。”
白若清嘿嘿一笑,羞澀地說,“我名震天下,哪需勢力,微微勾手你就到我懷裏了,咳咳,說正事了,你那裏還有多少包包,我可能要大出血了,哎哎。”
廖冬青撥了下遮住雪白的胸前的發絲,嬌笑道,“讓我猜猜,你是拿到代理權了?”
白若清眉開眼笑地說道,“賓果,你果然聰明,愛妃呀,為朕分憂是你的分內事。”
“擦,夠了,先讓我吃飯,不然光聽你說話我就要吐了,不過,恭喜你,人生又躍進了一大步。”
她笑着應了聲謝謝,她落魄以後,也就只跟廖冬青一個人聯系,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會聯系上,反正就這麽勾搭來勾搭去,也算是搭上了友誼的橋梁。
廖冬青撇撇嘴,招了服務員,要了一份海鮮焗飯,順便要了一杯卡布奇諾,看白若清手裏只有一杯白開水,也順勢幫白若清要了杯奶茶,白若清急忙說道,“不用幫我點,我喝白開水就好了。”
廖冬青撥了下頭發,懶洋洋地說,“你就不能适時地讓我展現一下我的財大氣粗嗎?每次連杯奶茶都不喝,陪着我就喝白開水,這不是寒摻我嘛?今天破例來一杯,就當是我幫你慶祝拿到代理權。”
廖冬青都這麽說了,她能拒絕嗎,雖然她不想廖冬青請客就是不想欠她太多,不過叽叽歪歪的她自己也煩。
大手一揮,她豪氣地說道,“聽愛妃的話。”
廖冬青眉眼一掃,嬌笑道,“這才差不多。”
随後兩個人一個喝奶茶,一個吃飯配咖啡,濃香味飄散在兩個人的鼻息間,白若清是感謝廖冬青的,這些年,沒有她時不時地支持一下,那也許就是另外一種生活,這種幫助常年累積久了就是包袱,包袱一大,就容易失去平衡,在這點上,她還是希望跟廖冬青保持點平衡,這樣相交壓力才不大。
吃過飯,廖冬青擦了擦嘴巴,神态妖嬈地端起咖啡,翹起二蘭指,白若清嘴角一抽,要是讓廖冬青的追求者知道她私下是這副中二的樣子,估計會吓退一長城的人。
過去她所在的班裏全是官二代富二代,能穿上身上的衣服全是一線品牌,就連小首飾價格也不菲的,現如今她随大流,穿的是最平民的衣服,用的是網淘貨以及商場打折品,差距從她父親下馬的那一刻起,就無限地拉長,所以她才會只跟廖冬青一個同學聯系,因為那些曾經跟她交好的人在一個空間裏卻是兩個世界。
要說沒自卑,那是不可能的,要說沒不平衡,那是不可能的。
但除了樂觀積極向上,努力賺錢奔大康,她想不出什麽更好的法子了,廖冬青笑她,是個影帝,從千金小姐落馬成為平民,極快地适應,沒有半點緩沖。
可廖冬青不知道,她午夜夢回裏的榮華富貴太遠了,當睜開眼就怕沒飯吃,當睜開眼沒有了那些錦衣玉食,當睜開眼沒有父親那□□的後背,她除了爬起來用力站着笑着,還能怎麽樣。
想多都是惆悵,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我可還得找倉庫,愛妃……這資金的問題。”她笑眯眯,搓着手一臉掐媚地看着風情萬種的廖冬青。
廖冬青喝了口咖啡,斜眼道,“皇上你也有求我的時候。”
“什麽話呀,愛妃,這不是一直都在求你嘛,都五年了,別計較,就說你的資金準備好了沒?”她知道廖冬青花錢大手大腳的,指望她存點錢比叫她起床還難,但她事不宜遲,這倉庫得找,資金不回籠,人家康禹指不定嫌棄她窮酸,把代理權收回去,凡事都有個萬一嘛。
“呸,我早就給你存好了,那筆錢存我卡裏,我爹還不知道的私房錢。”
“霸氣!”白若清朝廖冬青豎了個拇指,“愛妃你放心,等我一走馬上任,三把火一燒起來,六個月後那錢一定能還你,一部分,嘿嘿。”
“行了,別貧了,你就好好幹吧,我會支持你的,窮酸。”廖冬青眉眼一撇,一臉嫌棄。
這白若清徹底成為金錢的奴隸,看這掐媚的神情,無不讓她向往過去那個可愛的燦爛的呆萌呆萌的白若清,但她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家庭巨變是非常大的打擊。
但總還是覺得心疼,這好好的千金小姐淪落成今天這樣。哎嘆氣,算了她會幫她的。
白若清一歡喜,擠到廖冬青身邊,一把摟住她,“有愛妃在,朕這輩子就無憾了。”
廖冬青笑着推她的頭,“別貧了,還不回去看你親愛的母上大人?”
出來的确實有點久了,白若清拍拍屁股準備回去,廖冬青這才想起那幾個用生命換來的包包還在家裏,她急忙說道,“等你倉庫找好了,我再帶你的救命錢去看望你。”
白若清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廖冬青說的是那幾個包包,她笑道,“好,等我好消息。”
廖冬青臨到車前又記起一事,喊住白若清,“你真不去參加同學聚會啊?你就不想看看當初那混蛋變成什麽樣子嗎?他回來還參加同學聚會的事情可在我們群裏炸了起來,指不定那些愛慕他的女孩還沒死心,若清,你不去?”
白若清消瘦的身子在馬路邊顯得格外渺小,聽到齊禹這個名字讓她的腳步停了一下,眼眸暗了幾分,但随即她揚起笑臉笑眯眯地說道,“不去了,以這副樣子去,也只是徒增笑話。”
廖冬青攤手,在這點上,她就不喜白若清這性格,面對過去愛得死去活來的,換成她,肯定好奇那人變成什麽樣,用驕傲的姿态去面對,這才是對的,她攤攤手,說道,“那好吧,反正我肯定要去,這次全是我們那一屆的,想到A班那群清高的學霸,我就很好奇他們如今混得怎麽樣了,呵呵。”
別看廖冬青一副不屑的神情,其實育成高中第十八屆的高中部ABC三個班當初是“感情”最好的,那一屆,C班幾乎壟聚了海印市所有的富家政家子弟,A班B班則壟聚了整個海印市的學霸,本來ABC三個班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但因她對齊禹的一場告白,讓ABC三個班迅速地建立起了革命的“友誼”
那就是C班拉白若清,不準她再對A班的齊禹發花癡,丢富家子弟的臉,而AB班則阻止齊禹對白若清心動,在AB班看來,C班這群不學無術只會靠家裏的廢材都是俗不可耐的,C班則認為AB裝清高,什麽把錢看作身外物,還不是巴巴地每個學期都領着獎學金進,各自不爽,相互鬧着。
鬧着鬧着,“友誼”就出來了,互相看對方的笑話,有人打賭十年後怎麽樣怎麽樣。
總之第十八屆的育成高中很熱鬧,相對看起來也很熱血,ABC班之間的熟悉度也蹭蹭地提高,導致今年聚會都要三個班一起,比較!全為了比較如今的成就!
而家道中落的白若清,怎麽會想參加。
她拿什麽比。
不她連出場都不敢,更何況見齊禹。
白若清笑笑,對廖冬青說,“愛妃,就此別過拉。”說完她轉身走向公交車站,有些人,他只适合活在過去,她那青春無敵天不怕地不怕沒有身份差距的過去。
廖冬青嘆口氣,開着紅色的廣汽去參加下一場聚會。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才剛剛開始,遠遠不止眼前所看到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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