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葉小小啊了一聲,神色惶然,急忙說道,“對不起啊,雲蕭哥,我只是,只是一時激動,畢竟,畢竟關亮也是我的好朋友,他這麽喜歡若清……”
葉小小這話更是讓白若清如被雷劈似的,她直直地瞪着葉小小,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在說什麽?為什麽她完全聽不懂?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猛地啊了一聲,下意識地問道,“白若清,難道就是白慶有的女兒?!”
本來就投在白若清身上的視線,變得更加怪異,白若清唯一的一點僞裝全沒了。
于靜冷笑着站起來,直逼白若清,恨聲道,“原來你就是關亮心心念念的女人,現在你居然還跟廖雲蕭在一起。”
關亮……心心念念的女人!
葉小小見白若清這般迷茫,冷笑了一聲,說道,“若清,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你父親落馬連帶着連累了誰,你該不會不清楚吧?”
她咬緊牙,死死地看着葉小小。
周圍的人皆因葉小小的話倒吸一口氣,葉小小又笑了一下,好心地說道,“這些年,你還是沒變,一心只管自己的事,從不管別人的死活。”
“你說清楚!!”被葉小小這樣明裏暗裏地嘲諷,她渾身難受,恨不得縫住葉小小的嘴巴。
“關亮姓什麽,你想起來了嗎?你父親曾經說過什麽話,你還記得嗎?那個可憐的關伯伯多年來陪着你父親,最後卻遭連累被新上任的市長轟到別的城市,你都不記得了?”葉小小冷笑連連。
白若清愣了一下,關伯伯?
是了,她想起來了。
那是父親的秘書。
父親落馬,他也遭連累,被新上任的市長調離到別的城市。
“你可是跟關亮訂過親的。”葉小小慢悠悠又補上一句。
她恨聲反駁,“你別滿嘴胡言亂語!!!我跟關亮什麽時候訂過親?他頂多就是我同學,我知道了,你說的是什麽,我父親讓我跟關亮在一起那都只是開玩笑而已,你就借題發揮,你想幹什麽?葉小小?冬青是不是也是這樣被你教唆對我不滿的?”
她是想起來了,父親跟伯父之間說的話她從來就不當真的,那時她才十五六歲,正喜歡着齊禹,開那些玩笑那是父親說的,跟她何幹。
葉小小抿緊唇,沒再說話,但神色卻一副她贏了的樣子,悠然自得,目的達到。
而她,包廂的人都看着她……
那些怪異的眼神,如針紮地讓她頭皮發麻,這些人不知道在心裏怎麽想她。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了,站起來,轉身就朝門口跑去。
她的父親是她的軟肋。
見她跑出去,被這情況弄得有點發疼的廖雲蕭急忙追上去,走之前還狠狠地掃了眼葉小小。
他見識過的女人多,對葉小小這種專挖別人的痛楚的女人最沒有好感,想不明白今晚的聚會怎麽會有她。
有人追出去一把拉住廖雲蕭道,“這個白若清是前市長的女兒,又有那麽多秘密,廖雲蕭我可沒見你對誰這麽認真過,你別真的把自己搭進去。”
白若清跑在前面,沒跑遠,那人說的話她也聽到,什麽認真,雲蕭哥跟她本來就是假裝的。
她掏出手機,撥通廖冬青的電話,此時廖雲蕭也追過來,他一把拉住她往外走的步伐,說道,“對不起啊,若清,你還好嗎?”
她揚起笑臉,對廖雲蕭笑道,“沒事,我得打個電話給冬青跟她解釋一下。”
廖雲蕭點點頭,拉着她朝車裏走去,給她開車門,她彎腰坐了上去,電話通了,廖冬青還沒出聲,她就急忙說道,“冬青,我想起來了,冬青,關亮跟我沒有別的關系啊,那都是我父親說的。”
那頭很安靜,安靜到白若清以為電話沒通,但過了一會,冬青的聲音就傳來,夾雜着冷意,“你喜歡齊禹多久,我就喜歡關亮多久,他這些年……會在海南那樣都是你父親害的,但是……呵他對你卻還不死心,他喜歡你不是因為你父親把你跟他拉成雙,而是我在喜歡他的時候,他就喜歡你了,若清,關亮是我心口的一根刺,也是我跟你之間的鴻溝,我想不通,所以……再見。”
說罷,那頭便挂了電話。
白若清盯着手中暗掉的手機,屈起雙腿,抱住,不一會,膝蓋就濕了。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車裏很安靜,廖雲蕭伸手拍拍白若清的肩膀,低聲道,“我堂妹那個人,從小就嬌生慣養,再給她一點時間,她會好的。”
白若清搖頭,死死地抱住膝蓋,咽哽道,“雲蕭哥,你不知道,我從初一就認識冬青了,我們感情一直都很好的,我家出事後,她一直陪着我,我真的很感激她,但是現在……”
這些都足以讓她崩潰。
她用力地抹了下臉,笑道,“雲蕭哥,送我回家吧。”
廖雲蕭欲言又止,眼神在她身上轉了幾圈,她剛哭得那麽難過,下一秒卻又笑了起來,雖然看得出她在勉強。
而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麽。
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女人,如此堅韌。
但就是這樣,他才愈發覺得心疼。
到了她家路口。
白若清臉上的淚水已經擦幹了,她繼續笑着說道,“謝謝你,雲蕭哥,下次我不假扮你女朋友了,其實我覺得于靜姐對你真的很深情,如果你覺得想定下來了,一定要找她。”
說完她不等廖雲蕭說話,拉開車門就跳下去,廖雲蕭嘴巴張了張,還是沒說什麽,只是看着那抹身影淹沒在黑夜裏。
半響,保時捷才緩緩啓動,離開這條小街口。
白若清回到家裏,拿了衣服進洗手間沖涼,冷水沖在她身上,讓她清醒了很多,但也讓她更想哭。
她狠狠揉了一下臉,不讓自己繼續哭。
葉小小肯定在廖冬青那邊說了她不少的話。
她必須找個機會把事情解釋清楚,就算兩個人要絕交,但也不能是因為誤會,每個人都有權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若是關亮……真的是那樣的話,她能理解冬青的心情。
反正冬青也沒多看得起她。
各走各的路也沒事。
但為何這麽難受呢。
沖好涼出來,母親已經睡下了,阿昌跟雪弟還在客廳說話,她擦幹頭發,坐到床上,屈腿坐了一會,便躺下睡覺。
天色很黑,還有幾天就要見到父親了。
她側過臉看着母親的睡顏,撫了下母親的額頭上的發絲,幾根白發藏在裏頭,若隐若現,不知不覺,母親也老了。
十年,對她來說,寫起來沒幾劃,但過起來卻像怎麽也走不完。
醫生說,“你母親的病情,也許會好,需要一個契機。”
她忍不住的想,母親是不是要看到父親才會好起來。
五年後,她們還能跟過去一樣嗎?
悄然地抱住母親,她默默地流淚。
縱然昨夜再難過,第二天的太陽照樣升起,她很早就起床,收拾東西,吃了早餐,就出門去派送活動廣告紙。
幾天下來,廣告紙派完了。
效果也收到了。
羅魅這個大客戶竟然帶頭要了好幾批貨,全都是新品,康禹的司機跟送貨員現在輪到她在指揮。
她事無巨細地親自打理,親自點貨,親自看着貨裝上車。
随後她也跟着去送貨。
貨車來到羅魅家的超市,是他們超市的經理接待得她,帶着她去倉庫,她指揮司機跟送貨員把貨放到羅魅的倉庫裏。
康禹訓練出來的司機跟送貨員都很有條理,做事不急不躁,也很聽她的安排。
她的倉庫第一次出貨,第一次給客戶送貨,她的心情異常激動,也讓連日來郁悶的心情好轉了許多。
送完貨,羅魅超市的經理簽了收貨單。
她笑着問道,“老板娘呢?怎麽沒看到她?”
超市的經理敲着計算機說道,“帶小俊去監獄探人了。”
監獄探人?
她愣了一下,想到這是人家的私事也就沒繼續問下去。
但這倒是讓她想起上次看到羅魅資料上寫的,婚姻不祥,難道羅魅的丈夫在坐牢?
總不能白俊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吧。
她搖搖頭,沒再繼續想,笑着跟經理打了招呼,便喊司機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