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看向傾安。“安兒......”
傾安臉上并沒有什麽過多的表情。“終于舍得來了嗎?”
白風澈眼底的慌亂還未閃過,便見傾安已然操控着輪椅轉身離去。白風澈把小白抱給徐婷立馬就追了出去。
盛夏蟬鳴,傾安獨自坐在樹下閉着眸子眉頭緊蹙。輪椅并沒有再移動,白風澈知道這是在等他。
白風澈沒有率先開口,而是眸光一直停留在女子身上,好似怎麽都看不厭,蘊含了太多的情緒。
過了良久,傾安才吐出了兩個字。“目的。”
白風澈袖裏的雙拳緊了緊。還沒回答,只聽傾安繼續說道:“我雖并未仔細打聽過,但也零碎知曉一些。南宣新皇登基治國有方,娶了左相之女為後琴瑟和鳴。”
“安兒!”白風澈打斷了傾安的話。“我現在只是我。”
傾安微眯眸子。“什麽意思?”
白風澈輕嘆了一口氣,朝傾安走去。“我不是來找你要什麽,亦或者讓你和我回去的。”他執起一雙躲閃的手認真道:“如果我說,我無處可去,只是想要問問你願意收留我嗎,你能否相信?”
“為何要信?就是信,我又為何要同意?”傾安拼了命想要把手抽出來,卻奈何白風澈力氣不小,偏生又固執得很。
“安兒......”白風澈神色似乎有些黯然。“我們這算是吵架了要冷戰嗎?之前那麽久的時間還不夠嗎?”
☆、小白大白
傾安當即回道:“你的意思是我胡鬧發脾氣嗎?”
“不。我的意思是,”白風澈執起女子的手遞到唇邊,明顯感到指尖微顫。“我沉醉于過去,不安于現狀。”
“你......”傾安有些愣怔,顯然很久沒有同人做如此親密的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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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的并不是我。靖王也已經死了。左相沒有女兒便認了一個,也就是當今皇後溫氏。所以,我現在當真是無處可去了。”白風澈讓女子白皙的手緊貼在自己臉上,溫聲說道。
“死了?”那登基的是......
白風澈笑了笑,眼裏帶着寵溺。“是啊。相思成疾,死于病榻。”
傾安雙手猛地一僵,直直的看向眼前白衣帶笑的溫潤男子。
“這些年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吧。比如唐家,比如小白。既然都收留小白了,為何不能再收留一個大白呢?你看看收留我還是有很多好處的是不是?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所有的一切。”白風澈捏着傾安的手輕輕摩挲,手心傳來癢癢的感覺。
男子眉眼俊逸猶如從畫中出來的人,在陽光下的幹淨白衣更添幾分出塵。此刻卻是在眼前蹲下了身子,滿含綿綿情意和希冀的望着她。墨發從耳側傾瀉而下,低沉的聲音好似情人在耳畔呢喃,是個女人都抵擋不住如此誘惑。
白風澈有意無意的拖了一個音。“吶。如果安兒收留了我,不但能知道從前發生的事情,我還可以幫你們搬重物提水幹活。再說了,小白也不能沒有爹爹啊。你說是不是,嗯?”其實,暖床也可以的。
就是這樣鬼使神差的,傾安竟然點了點頭。然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白風澈咧嘴笑開了。已是覆水難收了。
傾安心裏輕嘆了一口氣。她其實并不恨他,只是生氣他什麽都不願意說,想要單方面的解決了所有的事情,把她看做溫室的花朵,再則她自認也确實是比不上蘇婉的。可是就算再隔多久,再怎麽想要冷漠,都沒辦法改變一個事實。這個男人是她今生的魔障,怕是無法逃脫了。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若是你答了,便跟着就跟着吧。”傾安見白風澈乖巧的點頭,心底又是一番滋味。“那小白是怎麽回事?”
小白究竟是怎麽到他手裏去的?這個問題傾安不是沒問過小白,小白只含含糊糊說:“爹爹好像是說有個傻子上門找死,然後就死了。所以就把那傻子手裏的我搶過來了。不過娘親‘死’是什麽東西啊?”就這麽幾句話傾安也聽不出什麽詳細的情況,如今白風澈來了倒是正好問。
方才聽到小白喊的話,白風澈自然是明白傾安已經知道小白的身份了,因此并不奇怪,再則他也沒想過隐藏小白的身份。便道:“當時我接到消息說京城裏可能有你的蹤跡,一路追蹤到了浣城,但沒想到被一個男子攔了下來,以襁褓中的孩子作威脅向我要錢。我本覺得莫名其妙,卻聽他說那孩子是我的兒子,加之他是在浣城出現的,便半信半疑。趁他不備就取了性命,抱着孩子走了。不過也因此等我趕到你那個院子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了。”
“原來如此。”再想到小白之前含糊的話,傾安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白風澈看得心中一動。
“喂......你......”只見那俊顏湊近了過來,傾安小臉驀地紅了,耳邊傳來男子的輕笑聲。
“安兒,你一點都沒變。”白風澈低低笑了一聲站起了身子。
傾安正欲反駁,又聽得身後傳來小孩子軟軟的聲音。
“娘親!爹爹!”小白歡快的小跑着過來。
白風澈摸了摸小白的腦袋。“小白啊,娘親爹爹以後就一直陪着你了,開不開心?”
“開心!”小白咧了咧嘴,笑得十分燦爛。
傾安把小白神色收入眼中,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
徐婷看着這一家三口的美好畫面心裏卻有些憂郁。她該怎麽稱呼白風澈呢?現下也不能叫王爺了,更不能直呼其名。徐婷捏着下巴作沉思狀。
傾安注意到徐婷的動作,問道:“怎麽了?”
徐婷略微一遲疑,便把內心所想說了出來。傾安和白風澈聞言皆望向了小白。
“叫大白。”
“叫師母。”
“......”
傾安轉頭瞪白風澈,而回答她的只有一抹淺笑。
徐婷看着二人,不知怎麽心裏竟松了一口氣。這個問題還是暫時先擱置着吧......
武林大會經過白風澈這麽一攪和衆人都沒有了再看下去的心思,齊齊回到了客棧。現下還早,便收拾好行李讓白風澈搬到了馬車上。白風澈倒是十分盡責,任勞任怨做苦工,順帶還自駕馬車當車夫。幾人起行離開這座城市。
南宣的盛夏比之更加溫暖,不似炎熱,如同春天一般。在這座邊城裏竟還帶着一絲涼意。
衆人一路都沒有再停留游玩,加上距離目的地并不算遠,用了近兩月的時間終于到了。而在這期間,傾安的雙腿也好了許多,經過溫療慢養雖然時間長了一些,但是卻沒有落下病根。現在更是不用輪椅也能長時間站立行走了。
叩!叩!叩!
“來了!來了!”大門被一位衣着樸素的老婦人打開。
老婦人看到門口的女子猛地一怔。“是、是安兒?”
“是我,師母。”傾安淺淺一笑,看着婦人越發蒼老的容顏心裏竟有一股酸澀。
“好,好啊。回來了就好啊。”老婦人臉上也有些欣慰,轉頭對立面喊道:“老頭子!安兒回來了!”
話音一落便聽到裏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老婦人朝傾安笑笑,“你知道你師父就這個德行。”
傾安點點頭,拉過徐婷。“師母,這是我認的弟子,徐婷。”
“師祖母好。”徐婷甜甜一笑。
“好,好。很可人的小丫頭。”老婦人目光觸及傾安另一只手牽的小家夥,微微一愣。
“小白,叫葉奶奶。”傾安捏了捏小白肉嘟嘟的手,輕聲道。
小白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眼前的老婦人,咧嘴一笑。“葉奶奶好。”
“好,好。”老婦人頓時就明白了什麽,一時間只能不停的說出一個字,眼裏竟泛着淚花。
鬼手老頭原姓葉,老婦人便随夫姓葉,人都尊稱一聲葉老夫人。傾安童年基本都是在這裏度過的,跟柳絮不同,她從來都乖巧,只喚“師父”、“師母”。在傾安心裏鬼手夫婦就像是另一個爹娘,但在鬼手夫婦眼裏傾安也跟柳絮一樣像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柳絮本來沒打算把傾安的事情告訴他們,因此到現在葉老頭和葉老夫人都還未知道。葉老夫人看到後面的白風澈倒是十分熱情的把人迎了進來。
葉老頭跑出來的時候身上不知道沾了什麽藥水,有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被葉老夫人狠狠罵了幾句才跑去換洗了一身衣服。
“你就是白風澈?”葉老頭上下打量着白風澈。見白風澈點頭,便十分豪氣的拍了拍白風澈的肩膀。“好小子!能娶到咱家傾安是福氣,可要好好珍惜啊!”
“是。”白風澈笑得溫潤,眼底卻劃過一絲複雜。
鬼手夫婦對于白風澈可謂是滿意至極,越看越好,甚至有時候覺得傾安對于白風澈冷淡了些。傾安對此不置可否。
本以為這種日子會持續很長時間。但傾安沒想到的是,徐婷一次跟葉老夫人聊天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一番盤問之下讓夫婦倆都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随後,鬼手夫婦便是看白風澈怎麽都不順眼了,反倒覺得傾安待人太好了些。這讓白風澈哭笑不已。
若是葉老頭倒還好一點,反而是葉老夫人為傾安不平,平日裏可是毒舌得很。還讓白風澈包攬了所有的活計家務。
“飯菜會炒嗎?”
“呃,不會。”
“那就學!真是的,長這麽大,竟然連炒菜都不會!真不知道怎麽活下來的!”
“......”白風澈摸了摸鼻子,想要說王府裏有廚子,但最終還是沉默了。
葉老夫人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人阻止,葉老頭明顯也是贊成的。傾安就當做沒看到,每日跟着葉老頭在醫館坐診。可是随着葉老夫人變本加厲,加上白風澈确實是對于做飯沒有一絲天賦,讓葉老夫人越發氣惱,就連徐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師祖母,要不還是我來吧......”否則她可就不能保證今晚能不能按時吃飯了。
“不行!男子漢家家的怎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成!以後還怎麽伺候媳婦!”葉老夫人瞪了白風澈一眼。
白風澈笑笑,“老夫人說的很有道理。”
“好吧......”對于兩個倔脾氣的,徐婷也只能服軟了。
本來以為白風澈就算再沒有天賦,整日這麽勤奮的泡在廚房裏,也是能學到一些的。至少最簡單的飯菜總能燒幾個了吧?
然後,然後,白風澈就把廚房給燒炸了。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偶然,三次,四次......葉老頭捂着自己的口袋心痛,不帶這麽折騰的。葉老夫人最終十分頭痛把白風澈命為了廚房一大禍害,嚴令禁止了白風澈出入。
☆、歲月靜好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白風澈意外的執着于這件事情。
他一定要燒好飯菜,否則以後怎麽讨好媳婦!
只聽轟的一聲炸響。傾安在屋子裏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拿起浴桶旁邊的帕子擦了擦臉,手上的動作卻忽然一頓,直接拽起浴巾裹在身上冷喝:“誰!”
緊接着便是一陣輕咳,熟悉的墨竹香迎來。
“剛又出了點意外,老夫人正追殺我呢。”白風澈把身後的門反鎖道。
傾安沒好氣的瞪了白風澈一眼,“你老跟她作對做什麽!”
白風澈似有些無奈,“沒辦法啊。就像她說的,我不學點廚藝怎麽行。我想至少也要在你餓的時候能煮一碗面,饞的時候做些糕點,冷了有一碗熱湯。”
“你又何必至此......”傾安輕嘆了一口氣。
“我說過的,”白風澈幾步走到傾安跟前。“我放不下啊。”
白風澈親昵的在傾安臉上蹭,耳鬓厮磨,弄得傾安癢癢的。“安兒,沒有你的夜晚我都是一個人睡的。我是不是很乖,嗯?”有意無意拖長的尾音讓傾安最後一根緊繃的弦斷掉了。
“喂......”
像只慵懶的貓不停的蹭着主人乞求疼愛一樣,白風澈直接把傾安抵在了牆上,頭埋在了她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真香......反正,我是不會再放手了......”
“你......不要......”傾安覺得整個腦袋都有些混沌了,小臉微紅。她不知道剛沐浴完身上只裹了一條浴巾對于一個忍了很久的男人是怎樣的誘惑,特別是這個女人還是他心之所屬。
“安兒,叫我一聲好不好?”分明是請求,但又像是魔音,帶着不容拒絕的味道。
“白、白風澈!”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男人像是懲罰一樣在傾安腰上掐了一把。
“夫......夫君......”
“嗯,乖。”白風澈眼裏帶笑,在傾安唇上輕啄了一口。
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着就是老婦人的聲音響起。“安兒,有沒有看到白風澈那小子?”
“沒、沒有!”傾安臉一紅,按住了在身上不安分的手。
“真不知道那小子又跑到哪裏去了!等我找到了一定要狠狠抽一頓!”随後就是離開的腳步聲。
傾安松了一口氣,卻見白風澈湊了過來。“安兒,你撒謊了。”
傾安臉上又紅了幾分。“難道要她進來看到我們這個樣子嗎?”
“嗯?什麽樣子?”說着身子又貼近了幾分。
“你不要過分......”傾安低喝了一聲。
白風澈聞言似有些嘆息無奈,又蹭了蹭。“安兒,我想你了。”
“......”傾安身子猛地一僵。
“我知道你不喜歡束縛,所以我抛棄一切來投奔你了。以後我們帶着小白游山玩水婦唱夫随。原諒我,別和我生氣了好不好?”他像是乞求,竟是語氣卑微,似怕又失去什麽。
傾安心中一動,泛起複雜的情緒。“我,我本就沒怎麽生氣。”
“嗯......那就讓我來驗證一下好了......”傾安沒注意到白風澈眼裏劃過了一絲狡黠。
“什麽驗證......”還沒等傾安把話說完,就見一只手輕輕一揮,白色的浴巾窸窣落下。
薄涼的唇覆了上來,把話又堵了回去,腰上略有薄繭的手又開始不安分了。
傾安不知道的是,歲月在她的臉上并未留下多少痕跡,反而讓原本的青澀褪去了不少,成熟的線條勾勒出越發玲珑有致的身形,出落得更加水靈。雙眸沒了從前的亮麗神彩,被深邃取而代之,像是通透得能夠看透人心,将靈魂給吸進去。
那一雙眼睛的魅力曾讓世人誤以為她容貌傾城,而今他也仍願意繼續在她眼中沉淪下去。
屋外,小白手裏拿着一肉包子,大眼眨巴。
“小白,你怎麽在這裏啊?”葉老夫人摸了摸小白的頭,問道。
“我來找娘親玩。”小白聲音軟軟的。
葉老夫人牽起了小白另外一只手,眼裏帶着笑意望向身後。“你娘親現在正忙着,乖,先去找阿婷姐姐玩去。”
小白聞言乖巧的點了點頭。
......
她已經不知道沉沉浮浮了幾次,好不容易以哭着求饒才作罷。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禁(和諧)欲太久的男人真可怕。
傾安醒過來時便看到早醒的男人直直的看着自己,那眸光裏有太多難以言明的情緒,是憐惜,還是後悔?
太過灼熱的目光讓傾安下意識的避開了過去。“我還未曾問過你以然和溫靜的事情。以然怎麽會......”
墨發交織,男人在傾安額上落下一吻。“以然的心智已經被鍛煉得足夠了,他本就不笨,只是自身不在乎加上刻意隐藏罷了。在很多事情上他比我有魄力得多,皇位說來卻是他更合适。你知道,那些個人在後面頂着,和溫靜基本是沒有絲毫問題的,溫靜被你教得沉靜端莊一國之母綽綽有餘。”那些個人除了唐家柳絮等人還會有誰。
“這是在誇我嗎?”傾安笑道。
白風澈不禁同樣回以淡笑。“自然。當初以然為了娶溫靜可是卯足了勁搶權,最後竟然在養心殿門口擺了一地的釘床,讓那些要啓奏阻止的大臣們直接滾釘床進去再說,吓得大臣些都跑光了。”
“倒是難得他一番真心。”說起來,溫靜成親她卻未曾見到,也未曾送上一份祝福賀禮。
“安兒.......”白風澈把傾安摟入懷中。“回去看看吧。”
他總是這樣,把她的心看得這般透徹。傾安暗嘆了一口氣,輕嗯了一聲。
這夜,白風澈本來想和傾安商量一下何時回京,沒想到小白可憐巴巴的又拖着枕頭到了門跟前。無奈之下只得放棄,一家三口早早相擁而眠。
難得的是白風澈這一覺睡得很沉,已經很久都沒有睡這麽久了。第二日還是被別樣的琴聲喚醒的。
白風澈推門而出。只見女子青絲毫無束縛的垂地潑灑,玉指在琴弦上撥弄,似有陽光流轉。那旋律,他太過耳熟。
“一時高興,忍不住手癢彈了一曲。”傾安見到白風澈出來,手上動作一頓,朝白風澈不好意思笑道。
白風澈見狀不禁勾了勾唇,眼角帶着笑意。“很好聽。”
白風澈坐到了傾安身旁,“願意為我再彈一次嗎?”
傾安不答,手上動作卻不慢,悠揚的琴聲飄來。
彈到一半,白風澈忽然想起了什麽,起身卻見一個赤着腳丫子的小家夥滿眼興奮的跑了過來。白風澈蹙了蹙眉。“怎麽不穿鞋就出來了?”
小白嘟着嘴巴。“娘親彈得很厲害嘛,太興奮了。”傾安無奈看了小白一眼,小白最終還是被迫穿上了鞋子梳洗好。
小白嘴裏咬着饅頭,不清不楚的說道:“娘親會彈琴那爹爹也會嗎?”
“是啊。這曲子還是你爹教的呢。”傾安覺得小白可愛得緊,忍不住捏了捏小家夥的臉蛋。“你爹爹可厲害多了。你随便找個樂器指不定就能弄上一曲。”
“真的?”小白眼睛又亮了幾分,吧嗒吧嗒的跑開了。
白風澈看着小白離去的身影,把眸光轉向了傾安。摸了摸下巴,“原來在安兒眼裏,為夫這麽厲害啊。”
傾安輕哼了一聲,惹得男人失笑連連。
“爹爹,爹爹,你看我要到了什麽!”不一會兒,小家夥手裏拿着一根簫跑了過來。“爹爹,阿婷姐姐說這個叫簫?”
白風澈淡笑接過。“沒錯。”
“那爹爹會嗎?”
“會一點。”白風澈笑望向傾安。傾安會意,十指随着墨發一起飛揚。簫聲緊接琴聲而上。
小白年紀尚小,聽不出什麽,不能領會一種似遠在深山、若入幽谷的空明,只歪着腦袋覺得好聽。
白風澈眉眼間帶着溫柔的笑意,看着女子飛揚的神色便感覺恍若身處夢間。沒有人知道,他究竟等了這一刻等了多久,久到連他自己都覺得恐怕要一輩子奢望了。
她或裝傻充愣,或聰穎敏感,或狠心決絕,他都已經一一記在了心底。就是這個人,決定了永遠不放手。
傾安朝白風澈微微一笑,任憑笑意蔓延至眼底,心底。
世間最大的幸福莫過于此。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