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2、無需再驗

雲沫用腳尖踢踢桌子旁邊的小青梅,她就說嘛,哪來這麽多和自己膽子一樣大的妹子!“楚大人,幫忙把人送出去呗!”

楚天闊無奈地皺眉,既然知道人會被吓暈,還吓人家,惡趣味!

雲沫用青梅拿來的器皿取了少量呼吸道裏的溺液和異物,看來有必要去淹死人的池塘看看了,這異物到底是什麽。

“再記:肺部形狀改變,有明顯的水性肺氣腫,還帶有溢血紅點。”

刀鋒繼續,穩重而謹慎地剖開心髒,“右心充血,而左心染紅……”

“雲小姐……”仵作弱弱地叫了一聲,面帶疑惑。

雲沫看着老仵作和楚天闊都一副“請說人話”的樣子,她望望被房頂擋住的藍天白雲,雖然很想專心驗屍,但她心裏就是一癢一癢的,誰讓名偵探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疑惑不解的樣子,于是暗嘆一聲後解釋:“右心室的血液流向肺部,而死者肺部被水擠滿,血液自然留不過去,所以右心充血;而肺部的血液流向左心房,肺部的血中混了水,使左心的血液成分也受了影響。”

醬紫吧,別問啦,趕快自己去消化吧!她不是法醫專業一百年,有本事驗屍,沒本事分着心驗屍啊!

至于什麽“水的滲透壓小于紅細胞的滲透壓,所以肺裏水進入紅細胞中将細胞膜撐破,放出血紅蛋白,才染紅了左心房”這種事,雲沫實在不知該怎麽解釋啥是滲透液,啥時紅細胞,啥時血紅蛋白,所以別問啦!

老仵作和楚離确實沒再多問,因為他們已經被左啊,右啊,心房啊,心室啊,繞暈了。

雲沫随即也下了結論:“所以死者确實是死于溺死!”

靈堂裏片刻的寂靜之後,馬姨娘大喊一聲:“那不是白白開膛破腹了嗎!明明仵作都已經驗好了,你非要重驗,你驗出其他什麽了嗎!我不會讓你碰我兒的!”

雲沫挑眉笑得莫測,白驗,怎麽會白驗呢?

雲沫自然不在意屏風外患有“死了兒子綜合征”的母雞的亂叫,本偵探看你可憐忍你好久了知不知道!所以收尾,取出針線開始縫合。

縫合的手法利索簡潔,從內到外,一層一層,那特制的微微彎曲的繡花針,在那雙帶了白色手套的手指中,靈巧地來回于血肉之間,仿佛針線下的不是那微腐發臭的內髒,而是最精美無暇的錦帛。

當最後一個結打好,雲沫剪開了線,屏風內的兩人只見屍體上僅有一道從胸腔沿至腹部的線,縫合的線用了一種接近人膚色的黃白色,不細看,着實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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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仵作和楚天闊确實佩服,大理寺碰到嚴重的案子時,也曾開膛給人驗過屍,可從沒想過還有縫合一說。因為每次驗完屍,屍體基本上已經不成樣子了。若是每次驗屍,都如雲沫般手法巧妙,不傷害死者內髒,并能讓屍身恢複如此,再遇冤案,人們對于開腔驗屍的抵觸會小很多,那不就意味着破案的幾率更大了嗎!

“雲小姐,屍體上的外傷……”老仵作佩服是佩服,可這還沒驗完吧!

雲沫在一次看看眼前這句屍體,孩子,小小的孩子,手腕腳腕上帶着瘀傷的孩子。

“前輩今早已經驗過了吧,我看過了驗屍單,死者的外傷驗得很詳細,無需再驗。”

“哦,真的!”若只是雲家大小姐的贊揚,褒獎罷了,他還真不放心上。可剛才雲沫那剖屍驗屍又縫合的手段,他不得不深深折服,眼前的女子不僅是個世家小姐,還是個經驗豐富的同行,雖然年紀小了自己太多,可能得同行技藝高超的人相認同,心裏怎麽能不激動呢?

“自然,手腕腳腕有嚴重淤青,成條形,略傾斜,在手腕腳腕內側有斷裂,可推測是用大約不到半寸粗的繩索交叉兩碗綁住,與卷宗上所說的,屍體打撈上來時,在場的人所見的實情一致。然而并未在繩索壓迫出發現屍斑,可說明繩索是在屍斑形成的墜積期,或者人死之前,綁上的。”

老仵作點點頭,“的确如此,很有可能是犯人為了不讓小少爺在水裏掙紮而綁住他。”

雲沫看看屍體上略微存在的屍斑,不置可否,只是為死者穿好了衣物,摘掉手套和口罩,走出了屏風。

“好了?曜兒他……”張誠急忙問道。

“張大人可去看一看他。”

“竟然,竟然,只有這一道傷口,謝天謝地……”

幾個女人見了,眉間的褶皺輕了些,可随即還是難以放松,做母親即使孩子指尖上的一絲輕傷都疼在心口,即使孩子死了,在他身上開那麽大一個道口,還是心痛的。

雲沫仿佛看見了三個女人的神色,一眼掃過其他三具棺材,“其他三個孩子不需開棺了。”

“真的!”靈堂裏三個有些頹廢的女人猛然擡頭。

張誠也是一喜,但又擔心問道:“不會影響查案吧!”

“夏季死後,屍體不到三天便可出現腐敗巨人觀……”看着眼前一片迷茫的眼神,雲沫也是醉了,專業術語,你就這樣離我遠去,只好換個說法,“夏季氣溫太熱,不到三日屍體便腐爛嚴重,尤其是屍體又泡過水,所以其他幾個孩子的屍身驗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了。”

“那……”楚天闊蹙眉問道,“可還有其他辦法?”

“不用想什麽其他辦法,無需再驗。”雲沫聳聳肩,随意道。

雲沫輕松的樣子讓楚天闊皺眉,忍不住對着她露出不贊同的眼神,這是斷案,嚴謹認真,她這是什麽态度!?

被批了!雲沫感嘆,多久沒被人用這種眼神看過了。但還是給出了理由,“死者均為張大人的孩子,雖然每個死者的外傷不同,可都是從水中發現,說明犯人對在水裏害死張大人的孩子有異樣的堅持,所以只要确定了一個死者确實死于溺死,基本可以确定其他三個害死也是溺死。所以需要注意的便是死者的外傷,死者剛被發現時大理寺便驗過了,驗屍單裏對今天這具……對二少爺外傷的鑒定在我看來你沒什麽問題,所以其他三個孩子的狀況先用大理寺的驗屍結果就好。”如果查案過程又發現了什麽,實在有必要,在開棺吧,她也不想打擾這些孩子們長眠啊,沒見馬姨娘那眼刀刷刷地往自己身上砍嗎?

“所以,”雲沫從懷中取出在卷宗裏拿出來的驗屍單,“張府庶子張明,行三,四歲,馬氏所處,六月十三日被發現于主院的井中,臉色發白,眼結膜內有紅色血點,口鼻處有蕈型泡沫,指甲內有少量青苔淤泥,屍斑淺淡,皮膚上有明顯的雞皮疙瘩。推測死亡時間為淩晨醜時。井邊無孩童腳印和失足痕跡,死者頭部有傷,但不致命,傷口與井底一石塊吻合。”

“嫡子張晨,行一,七歲,正妻呂氏所處,六月初七晚,發現于浴桶中,口鼻處有少量蕈形泡沫,腹部積水腫脹,身上無衣衫,發現時浴桶內水溫仍在,屍體還未僵硬,所以死後不足一刻鐘。”念到此處,雲沫皺眉問道:“七歲的孩子洗澡,為什麽沒人看着。”

張夫人呂氏眼圈微紅,閉閉眼睛,好似疲倦地說道:“晨兒……調皮,不愛洗澡,也不愛下人們洗澡時伺候,他又非要玩具,我就離開了一會兒……就一會兒……”

雲沫看看呂氏,點點頭,繼續道:“庶女張曦,五歲,趙氏所處,六月初三,被發現于池塘。死者臉色發白,眼結膜內有紅色血點,口鼻處有蕈型泡沫,屍斑淺淡。頭顱和肩膀多次遭棍棒敲擊,但不致命,疑似用棍棒将其按壓入水中溺死。”

三張驗屍單被雲沫挑挑揀揀,選重要的內容念完,靈堂內只剩下嘤嘤地哭泣聲,雲沫神色有些莫測,随即擡眼,頗有趣味地問道:“張大人,你是不是得罪過哪路會武功的高人,或者把人家的孩子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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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更晚了,求打,求原諒,以後盡量會在中午更,不耽誤大家看文。

死者信息梳理完了,其中已經給出了至少三條線索,可以給犯人定位了,在給你們說說,以後說案情時不知道誰是誰。

1、庶女張曦5歲,初三,池塘溺死,趙姨娘(棍棒多次敲擊頭顱和肩膀,使其沉水溺死,有瘀傷)

2、嫡子張晨7歲,初七,浴桶溺死

3、庶子張明4歲,十三日,井中溺死,馬姨娘

4、庶子張曜6歲,十八日,發現于池塘,母親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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