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第二天，因為心裏一直想着事情加上在外邊睡得不大安穩，蘭瑜很早就醒了，從床上坐起來，第一眼就看見蜷縮在沙發上的呂楊，蘭瑜靜靜坐着看了他幾眼，然後起身下床，把被子給他蓋上。自己走到衛生間關上門開始洗昨天換下的衣服。
洗好衣服，蘭瑜把它們擰幹裝進袋子裏，出了衛生間發現呂楊不在了，蘭瑜靜靜站着看了沙發上有些淩亂的被子一會兒，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替呂楊折好被子，正打算放回床上堆好的時候，呂楊開門進來了，手上提着幾個塑料袋，進門後看了她一眼，把早餐放在桌上，自己進了衛生間。
蘭瑜把被子堆好，坐在桌前等着呂楊出來。
“吃完回寝室再休息一會兒吧。”呂楊從衛生間走出來，額前的碎發沾了水濕漉漉的。
“恩。”蘭瑜從塑料袋裏拿了個包子，安安靜靜地咬着。
“下次別那麽晚回來。”呂楊端了一碗白粥喝，碗裏升騰起的白煙繞在垂着的臉頰前，蘭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其實是坐公交車睡着了坐過頭了，不然不會那麽晚的。”蘭瑜解釋說。
“哦，”呂楊拿着塑料勺攪了攪碗裏的粥，“那下次出門記得帶腦子。”
“……”蘭瑜悶悶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回到寝室後蘭瑜先把自己才洗好的衣服曬了，然後才換上睡衣躺下。室友都出門了，她昨晚已經給大家發過信息了，躺上床後又拿出手機給高薇薇發了個信息，才捂好被子補眠去了。昨天整個白天的疲倦帶上前一夜的淺眠，困倦如山般席卷了蘭瑜的大腦，她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室內還是光亮的，蘭瑜覺得自己簡直像是沉睡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半縮在被子裏的耳朵能隐約聽見床鋪下邊的腳步聲和輕微的談話聲，室友們的聲音。
蘭瑜笑了，回到自己的寝室自己的世界才會有的滿滿的安全感，她伸展了一下自己熟睡時因為怕冷而蜷縮起來的身體，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睡前的倦意少了大半。
床板因為蘭瑜的動作而發出輕微的吱吱呀呀的聲音，床下的室友頓時靜了下來，一起擡頭看着窩在被子裏的蘭瑜，只是好半天不見她再有動靜。
“沒醒？還是被我們吵醒了？”
蘭瑜聽見高薇薇輕得不離她近一些可能就聽不見的聲音笑了，她們一向很照顧她，即使并不是在睡覺的時間她們還是盡力地保持安靜，不去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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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醒了啦！”蘭瑜忍了半天，終于從被子裏探出腦袋，笑盈盈地看着床下的室友們，兩邊臉頰因為悶着腦袋睡覺還留着酡紅。
“醒了不早點出聲！”高薇薇離蘭瑜很近，伸手一副想打她的樣子最後手掌輕輕落在她的頭發上輕拍了一下，“昨晚呂楊帶你去哪兒睡得？”
“他朋友的租的出租屋。”為了不讓室友擔心，蘭瑜昨晚給室友發了短信。
可事實是，蘭瑜的短信不僅沒有讓室友放心反而讓她們想了一晚，加上讨論了一早上。
“還有沒有別的要說的？”沈倩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滿臉漫不經心的樣子，耳朵卻豎了起來，生怕聽漏接下來蘭瑜話裏的哪個字。
“沒了。”蘭瑜大概知道室友們在想些什麽，有意只說了這麽幾個字，最近她覺得看着她們滿臉吃癟的樣子很有趣，以往都是她們把她逗得面紅耳赤。
“哈？”沈倩滿臉呆愣地擡頭看着蘭瑜，就算什麽都沒有也該描述一下昨晚他們怎麽遇見，呂楊為什麽幫她吧，這麽一顆八卦了許久的心一下子失落到麻木，看見蘭瑜一臉狡黠的笑意，沈倩瞬間明了，捶胸頓足道，“我老實乖巧的蘭瑜去哪兒了！”
蘭瑜笑嘻嘻地不說話，單手撐着腦袋看着室友們一個個像是沒吃到葡萄的狐貍一樣的樣子。
“真的沒什麽啦，昨晚剛好碰見他晚上陪朋友出來玩，看我狼狽收留了一下我。昨晚我在他出租屋裏做作業作到十二點多才睡覺，那時候他在沙發上都睡着了。”蘭瑜還是最後還是說了，她和她們之間幾乎沒有秘密，只是省略了自己其實是趴在桌上睡，醒來卻發現自己睡在床上這麽一段沒說。
“哎…說真的那呂楊真的長得很不錯，雖然看起來不如言谌靠譜！”高薇薇聽完她這段平淡的經歷并不覺得失落，以蘭瑜的性子要是這段經歷不平淡才讓她震驚。
“男朋友還是找靠譜的比較好。”楊雪一邊和男朋友聊天一邊發表言論。
“……”蘭瑜知道接下來她們又要開始談論他應該找怎樣的男朋友這樣的話題了，于是默默穿起衣服，迅速洗漱一番之後留了句我去吃飯就出門了。
出門後才拿出手機看了時間，才下午三點來鐘，原來她也沒睡多久。想到現在食堂應該沒有飯菜了，有些郁悶地朝校外走，準備找家小吃店随意打發一下。
路過籃球場時，蘭瑜習慣性地朝裏看。籃球場上人還不大多，其中一個場子上似乎在進行比賽。半個場子邊站着不少人，另一邊幾乎沒站幾個人。
這麽凄慘？打比賽半個來加油的人都沒有？蘭瑜默默地想着，視線裏突然出現個熟悉的身影，蘭瑜一下子明白了。
看着人群裏帶球跑動的呂楊，大概是職院的又來約比賽了吧，對手應該是計算機系的吧，職院的人每次來幾乎只和計算機系的打，因為他們很強。人群裏，蘭瑜又瞧見另一個熟悉的身影，言谌。她只覺得腦子裏亂亂的，言谌明明和她一樣是園林藝術系的，而且以他的身高向來是打中鋒的位置，今天打得卻是後衛，和呂楊對位。
蘭瑜有些明白場上是什麽情況了，一雙腳停下步子再也走不動，她有些害怕，呂楊和言谌湊在一起她的心裏有些慌，他們看彼此都很不順眼。站在場外，她考慮了一下還是走了，有她在他們之間的矛盾才會激化吧。
走到校外，原本想找個小吃店坐下吃點熱熱的面食或者什麽的，最後沒什麽心思地買了個面包，邊往回走邊啃。
重新走回籃球場邊，比賽越打越激烈，計算機系這邊的圍觀者都開始為計算機系加油，不論是不是同系，面對外校的，他們就是一個陣營的。蘭瑜撇了撇嘴，突然有些心疼呂楊。但是即使沒有人為職院的加油，因為多多少少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所以心态上受到的影響會有一些，但是不影響比賽。
蘭瑜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着，看不大清楚籃球場上的具體情況，只能看見兩種顏色隊服的人在場上跑來跑去，從圍觀的人喊加油的賣力程度來推測，感覺應該很精彩。就這麽不明不白地看着，直到蘭瑜啃完了手裏的面包，她看見圍觀的人群散了，場上的人似乎也不再跑動。沒有歡呼聲，應該是職院贏了，蘭瑜的心情居然莫名地有些好。
圍觀的人群散去後，計算機系的選手也一個個散了。蘭瑜起身拍了拍褲子，走到垃圾桶邊扔掉手裏面包的包裝紙，看了一眼場邊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呂楊，卻瞥見計算機系這邊的一個男生朝他走去，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下一秒看見他身後跟着的一個女孩兒，蘭瑜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思索了片刻，朝呂楊那邊走去。
察覺到來着不善，呂楊起身，仰頭喝了口礦泉水，淡淡地看着朝自己走來的男生。
“輸不起，要比點別的？”呂楊有些輕蔑地冷哼一聲，他職院的隊友都站在他的身後。
“人多不怕事兒？我告訴你這裏不是你們職院！”走到呂楊面前的男生聽着他的冷嘲熱諷，臉上怒色更深，“我說你他媽的沒事兒別總往我們學校跑行不行啊，要出風頭要耍帥去你們自己學校，來這裏耍給誰看啊？”
呂楊挑眉，看見他身後跟着的面色有些難堪的女孩，有些明白他來找自己麻煩的原因，冷笑了一聲，“我他媽要到那兒耍關你屁事，自己管不好自己女人賴我有意思麽？”
“你…”男生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卻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
“我說，你喜歡我？”呂楊笑得痞痞地，朝男生身後的女孩兒挑眉道。
女孩兒似乎是沒想到呂楊會跟她說話，呆愣了片刻之後，面色越發尴尬。
蘭瑜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看着，果然，即使那天天色暗她還是記住了那個女孩的臉，此刻她站在計算機系那個男生身後。
“你他媽腦子有病找死？”男生有些惱怒地低吼。
“哼，你他媽才腦子有病，你知道她的心思，不怪她不怪自己，怪我？”呂楊有些好笑地反駁，眼神一瞟看見不遠處盯着那女孩的臉發呆的蘭瑜。想到什麽似的，看着她神色有些冷漠的臉頰一下子心情大好，對着她喊，“喂！”
蘭瑜回過神，看了一眼正望着自己的呂楊。
女孩兒也看向她，目光觸及她的臉頰時，眼神猛地一顫，面色不大自然地瞥向別處，生怕下一秒蘭瑜會轉過臉和她對視。
蘭瑜沒有說話，抿着唇和他對視。
呂楊走到她跟前，低頭看着她沒什麽表情的臉，突然笑了，心情大好的他一下子攬住她的肩膀朝回走，蘭瑜翻了個白眼開始掙紮，呂楊收回手轉而抓住他的手腕。
“你…”女孩看着被呂楊親昵地對待的蘭瑜，心下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低頭想了片刻，對着蘭瑜的背影大喊，“對不起。”
呂楊和蘭瑜同時轉身，女孩直視蘭瑜的眼睛，呂楊一時不知道她這話是對誰說的，看樣子是對他身邊的蘭瑜，她們認識？
蘭瑜和她對視片刻之後嘆了口氣，那晚畢竟有呂楊出現了，沒有發生什麽，于是她決定不再折磨自己也不再折磨別人，淡淡開口道：“沒關系，我不會再記起你…也不會再想起那時候的事情，再見。”
拉着呂楊轉身，她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
身後的男孩兒皺眉看着轉身離開的呂楊和蘭瑜終究沒再說話，看着面色僵硬的女友，眼底是混雜着愛的憤怒和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