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18

沙塵暴還沒走,奇跡卻已降臨。

女人快要死的女兒,第二天,居然醒了。不但醒了,還能說話,連精神也好了。一家人,跑到樊希面前,再三感謝。

馬克實在好奇,問,“她到底得了什麽病?為什麽光吃能量沖劑和維生素就能好起來?”

樊希道,“沒有病。”

他一臉不信,“胡說,昨天她那樣,分明是病入膏肓。”

樊希不以為然,“餓的。你試試看,一個月不進食是什麽樣子。”

“好吧。”馬克迅速敗下陣來,但心裏還是有疑問,便道,“可你怎麽知道,是饑餓造成的,而不是其他的疾病?”

樊希眉眼含笑,語氣輕松地道,“你猜?”

他絞盡腦汁想半天,還是得不出結論,只好搖頭放棄,“我猜不出。”

她擡眼掃過不遠處的尼爾斯,道,“那就去請教的你的頭兒。”

于是,馬克聽話地看向尼爾斯。

尼爾斯道,“因為她試過辟谷,知道這種症狀。”

“辟谷是什麽?”

“是中國文化中的一道養生法,在一段時間內禁食。”

她伸手拍了拍馬克的肩膀,道,“這就是天才和蠢材的區別。”

馬克被她拍得嗷嗷叫。

尼爾斯沉默了一秒,道,“樊希,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見狀,馬克秒懂,立馬退場給他們騰空間。

樊希靠在牆上,給自己點上一支煙,等着他開口。

整張臉在煙霧袅繞的下,顯得有些飄忽不定,可是她的眼睛卻異常清亮,黑白分明的眼珠,不經意地透出一絲尖銳的冷光。

見他望着自己,卻遲遲開口不說話,樊希換了個姿勢,道,“這麽長時間沉默,該不會是想向我表白?”

尼爾斯忽略她話中的逗弄,一臉嚴肅地道,“我希望,在我把你送到目的地之前,類似昨天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她笑,眼中帶着全然的挑釁,“你是在指責我救了一條被你放棄的人命嗎?”

“對我來說,昨天你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拿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做賭博。”

“但是,”她輕笑,“我賭贏了。事實勝于雄辯,難道不是?”

賭輸了,他才有資格說這些話。賭贏了,她就是女王。

“這裏和戰場無異,經不起毫厘的偏差。如果因為你的個人情感,影響到我們全隊的安危,我不會再對你客氣的。”說完,他走了出去,似乎一秒也不想和她多處。

他的冷漠讓她多少有些不爽,對着他的背影喝了一句,“站住。”

尼爾斯沒回頭。

樊希冷笑一聲,涼薄的聲音從後面追來,“我想知道你會對我怎麽個不客氣法。是捆綁限制我的自由,還是把我扔在這裏不管?”

尼爾斯轉身,只見她眼底含笑,一臉有恃無恐。

他冷冷地道,“別在我面前刷存在感,這沒有用。”

她不甘示弱,“有沒有用,要刷了才知道。”

樊希點落煙灰後,一步步向他走近。她前進,他就退避,兩人一進一退,她最終将他逼入死角。

她一手撐住牆,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胸口的充盈有若實質,只要是個男人,他就難以忽略。她看他的神情就像一只貓,媚态橫生,紅潤的雙唇一張,一口煙吹在了他的臉上。

樊希眨着眼睛,在他耳邊輕聲細語,“你敢說對我沒感覺嗎。”

尼爾斯這輩子從沒遇到過這樣有個性的女人,更沒被女人這麽調戲過,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在挑戰他的忍耐力。他伸出雙臂,抓住她的肩膀,一個轉身,猛得将她抵在牆上,反客為主。

他用的力氣不小,背脊劇烈一震,樊希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時間,只有急促的呼吸聲在兩人耳邊萦繞。

她的衣服有些淩亂,大領子的一邊滑了下來,露出她的圓潤光潔的肌膚。衣服裏面是黑色的文胸,将她飽滿的胸部高高撐起,當中一條鴻溝,每看一眼,都是爆棚的誘惑。

尼爾斯目光沒離開她的臉,雙唇抿成一條直線,臉部的線條緊繃,嚴肅,壓制。

禁欲的男人,很好很強大。

樊希的目光,順着他的臉,落到他的喉結,然後再一路下去……可惜他穿着制服,沒那麽風景可供她欣賞。她掙紮了下,卻沒能擺脫他的禁锢。因為用力,他小臂的肌肉完全舒張開,充滿了力量,看上去動感十足。

她伸手,去摸他的臉,雖然他躲避的動作夠快,可唇瓣還是被她的指尖觸碰了一下。明明手很涼,摸在他嘴上,卻有一種熾熱的灼燒感,令人心悸。女人的挑逗,像一把火,撒上他的心。他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會咬人的女喪屍。

“我承認,你很有魅力,但是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說這話的聲音,低沉有力,莫名帶着性感。

樊希一怔,随即道,“說謊。”

他看了她一眼,松了手,轉身走出去,這一次是真的連頭也沒回。

樊希扔了煙頭,用腳踩住,用力碾了下,對着他的背影,寡淡地笑了聲,“口是心非的家夥。”

***

尼爾斯走出馬廄,和章絕擦身而過。

章絕見她臉色鐵青地站着,便走過來問,“怎麽?勾搭失敗?”

樊希哼了一聲,伸入口袋去翻煙,卻發現煙盒空了。

“有煙沒?”

章絕道,“戒了。”

她一揚眉,仿佛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老煙槍也能戒煙?”

“身邊有人得肺癌死了,不想和她一樣。”

樊希皺着鼻子嘲笑他,“怕死鬼。”

“是的,我怕死。”

“那你還來阿富汗?”

章絕道,“不會呆很久。”

她眼中光芒一閃,随即又恢複了平靜,“回去記得幫我做宣傳。”

“這還用說?”想到剛才的尼爾斯臉上的表情,章絕忍不住好奇問,“你剛才和他說什麽?”

“沒什麽。”她把玩着打火機,随着跳動的火苗,臉上忽明忽暗,“我讓他看清自己的心。”

“那他看清了嗎?”

“喊不醒裝睡的人。”

章絕哈了一聲,問,“你對他,就這麽有把握?他看起來像是很有頭腦的人。”

她點頭,“嗯,勢在必得。”

“為什麽非他不可?這麽多男人,以你的條件,要誰得不到?”

樊希笑了起來,“要他,得不到。”

章絕,“就因為得不到,才讓你這麽瘋狂?那要是得到了呢?”

“那要看,是得到他的身,還是他的心。”

“如果他愛上你了呢?你會真心對他?”

在他提出之前,她沒思及這個問題;現在他提出了,她想了半天,還是得不出答案,“不知道。”

他搖頭,“樊希,你這是在作繭自縛。”

“不是,我是……”找不到字反駁,她突然有些煩躁。

“是什麽?”

她在腦中搜索着詞彙,心中一亮,豁然開朗,“我只是想體驗一下愛情的滋味。”

一個從小到大,從來不懂愛是什麽的人,對所謂的愛有着狂熱的執着。

想通這一層,樊希輕快地道,“我覺得,我要的東西,他可以給我。”

“你确定?”

“我相信我的感覺。”

章絕嘆了口氣,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饒了,他頓了頓問,“那個阿富汗人,到底生了什麽病?”

“簡單的營養不良而已。”

聽她這麽說,他一下恍然,“怪不得吃了這些熱能下去,立竿見影。但是你怎麽知道?”

“我去年接了一部劇本,演個女醫生,為了找感覺,我把一整本醫學百科背下來了。”

章絕叫道,“真的?”

她嫣然一笑,“假的。”

“……”

玩弄他感情,章絕白了一眼過去。

停頓了一會兒,樊希問,“你覺得昨天的事,我做錯了麽?”

章絕有些驚訝,她不是那種在乎別人想法的人。

樊希繼續道,“他覺得,我是在危害他的團隊。你覺得呢?”

又是因為那個男人!話題說來說去,似乎總在他身上繞,能讓樊希表現出這麽大興趣的,尼爾斯真的還很是第一個。

“立場不同而已。其實,你會插手,我一開始也很驚訝,不過仔細想想,也能釋然。那位母親的母愛确實很讓人撼動。”

她沒吱聲。

章絕道,“也許這個能當一個炒作的素材……”

話還沒說完,就被樊希打斷,“不準。”

章絕看向她,“在衆人的堅決反對下,你救了一條人命。現在的社會需要宣傳正能量,這對你來說,是一次很好的洗白機會。”

樊希還是那兩個字,“不準。”

“為什麽?”

“不為什麽。”

“樊希,你再考慮一下。你現在的聲譽不太好,要挽回沒那麽容易,我們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這也是你來阿富汗的目的。”

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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