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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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柔卻是皺起了眉頭。
“宋姑娘。”許老爺竭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我許家雖算不得家門榮耀,可在這揚州城,也算的上是舉足輕重。”
果真,知柔心想,馬上要開始讓自己嫁入他家了。暗自在心中想起了對策。
“而且,你也別怕那小子以後對你不好,那小子,我還不知道。”許老爺一邊哼哼一邊說道
晴天在一旁做起了白眼。
“許老爺……”知柔想要打斷他,可是明顯他說的已經興起了。
“就算那小子以後敢做什麽傷你心的事,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我并非江南人士。”知柔好不容易插上話。
“這沒關系的,若你父母願意,也可将他們接入許府。”許老爺滿不在意。
“你倒是去接接看啊。”晴天在知柔身旁小聲的嘀咕着。
知柔瞪了她一眼。
“我在家中,已有婚約。”知柔說道。
許父一下子噤了聲,而後,又小心翼翼看着知柔,問道。
“可否将婚退掉?”
“絕無可能。”知柔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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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父皇也是會給自己安上一門退不掉的婚事,不過是說出了以後的事實,也不算騙人的吧。知柔心想。
“看來是犬子沒有這個福氣了。”許父嘆了口氣,難得兒子如此喜歡一個人,自己卻無法幫助他。
晚上,大雨磅礴。
知柔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一滴打在地面上,濺起一地水花。
“公主,宮中催你回去了。”晴天在一旁說道。
知柔沉默了一會兒。
“我知道了。”
看着門外,雨打在葉子上,讓樹枝垂了下來。
“阿诩。”許之文的身影愈來愈近,雨打在了他的身上,濕了他的發,他的衣。
知柔站起來,向外面走去。
近了,許之文跑到知柔面前,看着知柔,說道:“你,有了婚約。”不顧雨水從頭上流下,急切的說道。
即使不忍,還是閉上眼睛回答到。
“是。”
“不能退嗎?”
“不能。”
許之文苦笑,剎那間,像是長大了許多。
“我知道了。”
不顧大雨,轉身離開。
知柔看着在雨中失魂落魄的人,不忍閉上了眼。
待睜開眼睛時,許之文不見了,卻看見景濂打着傘,身着黑衣站在遠處,如同地獄上來懾人魂魄的黑色曼珠沙華。
“景濂。”知柔極力将激動的心情按下,有多久沒見到他了,六天,原來自己記到如此清楚。
☆、第 37 章
景濂一步一步向知柔走來,優雅的像只貓。
知柔看着景濂愈來愈近的身影,心在一點一點淪落。
“你是對的。”
景濂走到知柔身前,傘還未放下,裏面站着一對璧人,水珠從傘上一滴滴落下,像一串串珠簾,想要遮住一時绮麗。
“若是無法給出回應,不如從一開始就拒接來的痛快。”
有多久沒看見這樣的趙景濂了,七年,沉着冷靜,面色冷峻,就讓在離開時,對自己叮囑時的神色一樣。
知柔着了迷,紅了眼。
“是這樣嗎?”看着景濂,知柔感到,好無助。
“不早了,早點休息。”景濂說道,然後轉身離去。
“莫名其妙。”晴天走到知柔身旁,說道。
知柔苦笑。
其實景濂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當聽到清書說之文闖進來找阿诩時,他急急忙忙到阿诩院子來,若不是清書攔住他讓他打傘,想必自己如同許之文一樣狼狽吧。剛走到院口,就聽見她說自己已經有了婚約,心裏竟會如此不好受,走到她面前,醞釀了許久,說出的話竟是
“若是無法給出回應,不如從一開始就拒接來的痛快。”
呵,自己一定是瘋了,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又走了。
對阿诩的感覺,太熟悉了啊。
在池邊,景濂停下腳步,看着雨打入池中,激起朵朵水花。然後,發神。
“公子,雨大,回屋吧。”
不知何時,清書打着傘,叫回景濂。
第二天,蘇府派人來請知柔府中一聚。
“晴天,你今天還是待在府中吧。”知柔對晴天說道。
“公主,你又讓我待在府中。”晴天不樂意了。
“蘇姑娘約我,想是有什麽要和我說吧,有他人在一旁,總是不方便的。”知柔勸慰道。
“每次公主外出,留我一人,很無聊的。”
“不是有清書陪你嗎?”
“清書,每次和他在一起,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聽都聽不懂,煩死了。”晴天不樂意了 。
知柔不由可憐起清書,喜歡上這樣一個不懂風情的人,有他好受的。
知柔整理了一下,來到蘇府。
果真是要成親了啊。眼見着蘇府門口高挂的紅燈籠,懸挂的紅色綢子,知柔想起蘇婉兒對自己說的話。
進入蘇府,遇見了在院子裏的蘇願。
蘇願看見知柔愣了一下,随後點了點頭,又忙着自己的婚禮布置。
他竟然對自己的婚禮親力親為,知柔開始懷疑自己想要撮合蘇婉兒與南望之是對是錯。
仆人領着知柔來到蘇婉兒房間後,便退下了。
知柔進入蘇婉兒的房間,環視四周。
是恨不得将世間最好的搬進來吧。
☆、第 38 章
整個房間都充斥着檀木香味,所有的家具,竟都是用上好檀木做成。
櫃上古玩,牆上字畫,無一不是價值千金。甚至連地毯,都是用上好蜀錦鋪成。
知柔不由感嘆,即使在宮中,也少有人如此大手筆如此大手筆。
“宋姑娘來了,請坐。”
知柔應聲看去,蘇婉兒正坐在窗邊,看着自己。
知柔走上前去,坐在了蘇婉兒對面。
“不知蘇姑娘将我叫來,所為何事。”
蘇婉兒為知柔斟上一杯茶,說道:“上次聽了宋姑娘說了故事後,想着作為回禮,我也想要将個故事,不知宋姑娘有沒有興趣。”
“原聞其詳。”
“宋姑娘,若是一段情,本就錯了,你是選擇過錯還是錯過。”蘇婉兒先是問道知柔。
錯過還是過錯?
“我不知道。”知柔沉默後,說道。
“我第一次見到望之,也是這個季節。”
蘇婉兒回憶道,唇角微微彎起。
“那天,他站在柳樹下,靜靜的看着我。我莫名其妙,走上前去,逆着陽光,我看見金色灑在他身上,每走一步,心便沉淪一些。
‘你這人好生奇怪,一直看着我幹什麽?’這是我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不過是看着姑娘的方向罷了。’當時他噙着笑,說道。
他笑道真好看,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
我知道他就是在看我,可是身為女子,怎可唐突他人。硬要說被人在看自己,怎是大家閨秀作風。
‘你就是在看我。’那個時候,到底年輕,不知天高地厚,直接說道
‘好吧,姑娘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他裝作無奈的說道,可是我聽出來了,他的話中,有笑意。
那時年輕氣盛,怎可仍受如此調諷,當下氣得跺腳,又無可奈何,于是,使勁踩了他的腳後,拉着丫鬟夢羅就跑了。
夢蘿與我一起長大,那名字還是我取得呢。
呵。
那天晚上,我竟夢見了他。
他從柳林中向我走來,漫天柳絮,如夢如幻。走到我的面前,将我手執起,手上溫度,竟如此真實。
‘婉兒,你今天竟如此對我。’那幽怨的眼神,煞的我雙面通紅。
‘不是的。’我連忙解釋,‘我也不想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如此……’我急于解釋,連措辭都出了問題。
不等我說完,他就将我擁入懷着。激動的對我說:‘我就知道,婉兒心中,是由我的。’
我醒後,我那丫鬟以為我得病了,兩頰通紅,急忙要去找大夫。只有我知道是怎麽回事。
若是讓別人知道還得了,我急急忙忙攔下她。
一上午,我失魂落魄,頻繁走神,急的夢蘿都快哭了。
我卻不敢說,我在想一個人,一個與我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我想試試運氣,于是拉着夢蘿出了府。為的,只是想再見見他。
☆、第 39 章
他像是故意的一樣,依舊站在柳樹下,看着我,依舊嘴角含着笑。
我被他看到好不自在,急匆匆地走到他面前。
‘你還說你不是在看我。’好吧,我承認,我想要上前與他說話,又不知說些什麽,想到了這個蹩腳的搭讪法子。
‘我确實在看你。’你看着我,唇角彎起,我頓覺得如沐春風。倒是他的話,一下子将我打蒙了,‘我本就是專程來看你的,蘇婉兒。’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當時也沒有想那麽多,但是我能感受到我面上的微燙。一下子低下了頭,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就知道你是聽聞本小姐絕代芳華,前來一睹芳顏。’
平時孟浪慣了,什麽話都說得出來,确實在關鍵時刻讓自己丢大發了。
話跑出去後,我恨不得咬舌自盡。
他愣了一下,然後捧腹大笑。
‘婉兒,我想過你是什麽樣子,但是,沒想到竟如此有趣。’
婉兒,婉兒,我腦中只有這兩個字,其他的都抛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和夢中他叫我婉兒一樣。
‘你這登徒子……’即使喜歡,還是口是心非的罵道。
‘好好好,我是登徒子好吧。’他竭力忍着笑說道,還似是而非的鞠了一躬,‘為表歉意,不知小姐可否容許小生請你吃個便飯,作為賠罪。’
這個不正經的家夥。
我心裏樂開了花,咒罵道。
‘那既然你誠心道歉,本小姐就賞你這個臉吧。’驕傲的擡起頭對着他說出這句話,慌忙轉身,怕忍不住笑的樣子被他看見。
在桌上,我故作高傲的樣子。那是自然,怎能讓他看出我對他有意,那多沒面子。
可是他卻是一直含笑看着我,不時說出些話來,讓我原形畢露。
每當這時,他笑得更開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腦子裏全是他的笑,他的揶揄,還有他叫我的:婉兒。
第二天,我忍受不住思念,又拉着夢蘿出府了。
還是那條街道,那棵柳樹下。依舊站在那裏,目光灼灼,耀花我的眼,攪亂我的心。
‘你每天都站在這裏,不會是故意在等我吧。’我走到他面前,揶揄到。
‘是的,我就是在等你。’
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呆若木雞。
‘傻子。’他看着我,又笑了,像是在對心愛之人以示衷情。
那天,我們去了城郊河邊。
我們在河裏抓魚,我看見他抓到的比我多就會在他抓下一條的時候撲上去,将魚吓走。
‘啊,怎麽跑了,哎呀,我本來想抓住他的,都是你,把魚吓走了。’
然後他會無奈的看着我。
諸如此類的事件頻繁發生,可是我卻依舊興致勃勃。
因為在他的眼中,我看見的,不只有無奈,還有寵溺。對,是寵溺,在他深得像幽井可以将人吸進去的眼眸裏,我只看見我一個人。
他應該,是有點喜歡我的吧。當時我想。
有時候,我在專心抓魚的時候,他會把手上的水甩到我臉上。
我是誰,蘇家大小姐,怎能忍受如此欺辱。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按到在河裏,我也不幸,和他一起坐在了水裏。
☆、第 40 章
我看見他将手舉起。緊閉雙眼。也是,現在他應該很生氣吧。
可是,臆想中的痛楚沒有傳來,反倒是一只溫暖的手,在拂去我臉上的水珠,小心翼翼,溫柔不已。
我一時呆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他。
然後,他又笑了。
‘傻子。’他敲了一下我的頭說道。
後來,我們在河邊架起了火堆烤魚。
他将鞋子襪子盡數脫完,又把衣擺綁上,蹲在火堆旁看火。那樣子,哪還有偏偏美少年的樣子。
可是,我卻喜歡的打緊。
後來,我們約好明天在柳樹下見面。我徹夜難眠,讓夢蘿給我看我第二天穿什麽衣服好看,所有衣服被我試了個便。
誰知第二天一大早,表哥來到我家,我父親逼着我陪表哥。
我知道父親的意思,他希望我将來嫁給表哥,因為在這世界上,恐怕只有表哥不會讓我委屈吧。
其實如果沒有他,我想我是會和表哥共度餘生的,即使,我只是把他當做哥哥。
‘我和他認識不久。’我坐在走廊邊上,有氣無力的對表哥說道,‘可是我現在好想他。’
即使知道表哥對我是有男女之情的,我還是可惡的說着喜愛別的男子,讓他幫我的話。
‘表哥,我們約好今天見面的,你幫幫我,好不好。’我拉着表哥的衣袖,急的快要哭了。
若是有其他方法,我怎會去傷表哥。
‘好,只要你高興。’我看得出來。表哥在極力忍着自己的痛。
可是表哥就是這麽傻,從小到大,只要我要的,不管是任性無理,還是故意作怪,他都會竭盡全力滿足我。這也是父親想要将我托付給表哥的原因吧。
表哥與我一起去見了他。
還是那棵樹下,翩翩少年,含笑看我走來。
‘南望之。’我看見他,跑了過去。
‘這是我表哥。’我将表哥拉倒身旁,給他介紹到。
誰知他一下子冷了臉,看是很不着痕跡的打開我與表哥接觸的手,其實,用了很大的勁。
我當時确實美滋滋的。
‘在下蘇願。’表哥行禮到。
他皺起了眉頭,‘在下南望之。’很是草率。
可愛極了。
‘不知蘇兄等一下去何處。’
明顯就是在趕表哥走,我确實喜愛極了。
‘表哥,你去納德樓吧,我與望之逛完就來找你。’
聽了這話,他臉更黑了。
‘還是不要了,蘇兄你就徑直回府吧,我會送婉兒回去的。’
這個小氣鬼,我對他擠眉弄眼以示不滿。
‘好吧。’表哥說道,可是我能聽得出無盡的落寞。這個傻子。
‘那表妹,我回府中等你。’只要是我要的,他都會盡全力滿足。
聽了這話,他又黑了臉,還想說什麽。我一下子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