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日常
“？？？”
蘇紅豆聽罷，驚得下巴颏差點掉到地上去。
“唉……”沒聽見蘇紅豆說話，池漣澈也看不見她驚訝的表情，就幽幽地嘆了口氣，緩解尴尬，“你看，咱倆都互相了解到這地步了，是不是……”
而後，輕咳了幾聲，瘋狂暗示。
蘇紅豆愣了半晌，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虛幻起來，完全聽不清池漣澈後面在說什麽一樣，滿腦子都是“談個戀愛怎麽樣”、“談個戀愛怎麽樣”、“談個戀愛怎麽樣”……的反複循環。
“我去，你來個姨媽，該不會還發燒了吧……”
她将手覆在池漣澈腦門上，涼涼的，不過一手虛汗而已，沒有很灼燙的感覺，也就是說他并沒有發燒。
那就真是奇了怪了。
“蘇、紅、豆！”池漣澈無語了。
他克制着不舒服，使着力氣喊她名字，但聲音依舊小得可憐。
不是，關鍵是，這個人怎麽就這麽容易惹他生氣呢。
他好不容易，那麽認真地跟她說事情，說的還是……他倆之間以後能不能談個戀愛的嚴肅話題，結果她呢？竟然懷疑他是不是在發燒。
“啊……”蘇紅豆懵懵的。
“你不會是不喜歡我了吧。”池漣澈質問。
然而，話裏自然帶出的莫名委屈的語氣……是什麽鬼。
“啊啊啊，才沒有！”愣了半天，蘇紅豆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就是實在不敢相信，你、你剛才會對我說出……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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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越來越小。
“……我還以為你不怎麽喜歡我呢。”
當初托李肖南給她傳話，威脅什麽再送情書的話，就弄死她，那麽不客氣又兇巴巴的，到底是誰啊。
後來互穿了，他好像還被弄得很崩潰，很暴躁，動不動就跑下樓來找她，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扯她領子！
這哪裏是喜歡人的樣子。
蘇紅豆想着想着，忽然覺得委屈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唉……”池漣澈幽幽地嘆了口氣，覺得很拿這個人沒辦法。
說實話，第一次見到蘇紅豆，不小心揉了她腦袋一把，他沒多想什麽，就是覺得這個意外蠻特別的。
後來，轉到溫城一中第一天，又在茫茫人海中和她對上了眼，也就覺得很有緣，對這麽一個人的存在印象更深刻了些，而已。
之後，當他倚在放學後空蕩蕩的走廊上，發現那位堅持不懈、幾乎每天都能把情書倔強塞進他桌洞、不願透露姓名的女子就是蘇紅豆時，說不清是什麽心情。
唇角不自禁勾起，好像覺得……有點意思？
但是當他發現蘇紅豆留下的QQ是個小號時，又作罷了。
互穿之後，剛剛發現自己變成了蘇紅豆，池漣澈的确崩潰又暴躁，表現出來，就是喪喪的。
默默地适應着這位小姑娘的生活，除了學習幾乎沒有什麽。
但除了死水般的沉靜以外，好像……還有點很可愛的地方？
比如，她的坐墊是粉色的，印着《魔卡少女櫻》的魔法陣圖案。牆邊摞起的書本上，有一只可以把手塞進去的大粉豬暖手抱枕。坐在這樣的位置上，被各種可愛的東西環繞，莫名就覺得心情很愉悅。
課桌上擺滿了東西，紙抽、小日歷、小鏡子、唇膏……零零星星一大堆，卻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日歷上用不同顏色的筆勾勾畫畫，各種親朋好友的生日，每天的心情和吐槽，不過那卡通小人的畫功和情書裏一樣，依舊不怎麽樣。
後來，池漣澈還從她桌洞最邊角翻出一個小本子。
本來以為是記作業的，結果一打開，發現裏面貼滿了小卡片。全是認認真真從小熊餅幹盒子旁邊剪下來、用膠棒貼上去的，吃一盒就貼一張，貼得滿滿當當。
……
而現在，池漣澈縮在她懷裏，雖然這感覺很違和，但無論誰用的誰身體，這樣可愛或是溫暖的感受，都來自這個人。
尤其在這種十分虛弱又難受的時候，格外容易動容。他就忽然覺得，自己對蘇紅豆的想法，或是情感什麽的，更深刻了些。
所以，這種越來越覺得她有點可愛，一想到她每個月都要忍受姨媽痛，心就莫名酸得厲害，覺得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就應該被寶貝起來的感覺……就是喜歡？
所以，“我就是說了，你沒聽錯，就是問你，如果以後換回來了，有沒有興趣談個戀愛！”
池漣澈一咬牙，暗暗握緊拳頭，一鼓作氣，把話又說了一遍。
“喔……”蘇紅豆默默咬起下唇，從懵懵的狀态裏掙脫出來，心慢慢地被激動和興奮包裹。
“那好吧。”她把手伸到池漣澈面前，勾起小拇指。
“……”池漣澈眼裏的光懶懶的，看着原本屬于自己的那只手，不知道她在幹什麽。
——“幹嘛？”
“拉勾勾啊。”蘇紅豆翻了個白眼，晃晃小拇指，“你現在随随便便說出來，萬一之後又反悔怎麽辦？所以我們要留下保證。”
“哦。”池漣澈腹诽自己說得那麽認真，她怎麽就覺得随便了。但還是乖乖伸出手，翹起小拇指，和蘇紅豆拉了個勾。
拉完還不行，最後，大拇指還要按在一起蓋個章。
池漣澈：“……”
花樣還真多。
而後，池漣澈覺得真的累了，就把頭埋在蘇紅豆懷裏。
不過，又覺得有些無聊。
“豆豆。”
蘇紅豆：“？？？”
“幹、幹嘛……”她弱弱地問，小心髒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起來。
卧槽，怎麽突然就叫得這麽親昵起來了，真的吓人。
“你……”池漣澈臉就貼着她胸膛上，這心跳聲忽然變得這麽強烈，聽得再清晰不過。
“……”蘇紅豆紅了臉。
“行了行了，你別說話了。”她羞得不行，一把把他腦袋往裏按按，“你不是肚子痛嗎，你睡一覺就好了，醒來或許就不痛了，快點睡吧啊，別說話了！”
池漣澈：“……”
……
中午的時候，池漣澈被上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吵醒。
迷迷瞪瞪地睜開眼，肚子果然不疼了。之前被汗水浸濕的衣服，也基本幹透。
蘇紅豆沒有事情做，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玩手機，腿麻得都快失去知覺，眼睛也快花了，才發現，原來玩手機這件事兒有時候也很累人。
但她給自己親媽發去短信，說這是用的同學手機，講了一下狀況，讓媽媽中午送另一條校服褲子到傳達室來。
就這樣，池漣澈休息好了，站起身，她緩了好半天才跟着站起來，跟他說過褲子的事，“所以，我校服外套你先圍着吧，之後還給我就行了，還有……”
她神秘兮兮地靠近池漣澈耳邊，輕輕地說，“你要記得勤換姨媽巾！我家的姨媽巾放在我衣櫃的最裏面，白天晚上用的都不一樣，你那麽聰明，你自己研究一下！”
“……”
唉，當女孩子真麻煩。
池漣澈點點頭，嘆口氣，懶懶地答應下來。
不過，臉也紅了一片。
“呀，你又臉紅。”蘇紅豆直起身時，看到了，“啧啧”兩聲。
“你……”池漣澈帶着氣，“你注意點，蘇紅豆，你小心我反悔。”
蘇紅豆腦子沒轉過彎，剛要脫口“反悔什麽”，忽然想了起來。
——反悔之後和她談個戀愛的事兒！
“……是！”
她立即嚴肅。
而後又微微一笑，“你臉紅的樣子最可愛了。”
“是你臉紅，是你！”池漣澈憤憤地指着自己的臉，“這是你的臉！”
而後，就慢吞吞往班級走，準備去吃飯。
蘇紅豆嘻嘻一笑，和他揮手道別。
十月月考結束後，蘇紅豆吃完午飯，又忍不住帶着李肖南去排名榜前晃了一圈。
學校最注重成績了，排名榜更新得不是一般勤快，比他們25班成績公布得都快。
他們班沒人在乎成績，反正都是這一班人給全校墊底，誰還在乎順序啊。老佛爺似乎就是覺得成績單貼出來也沒人看，特別不上心，貼得特別晚。
李肖南走到排名榜前，好像知道蘇紅豆什麽意思，立即在榜上鎖定蘇紅豆。
“我去，又是級部第一，我記得她以前沒這麽厲害的，是不是吃什麽藥了！”他一聲驚嘆。
蘇紅豆：“？？？”
她站在李肖南邊上，兩人一起研究。
我去，池漣澈真是個狠人啊，真的又是級部第一。如果上次還被懷疑是碰了運氣，或者超常發揮，這次就等于理直氣壯地在說——我，蘇紅豆，就是級部第一的實力！
這次的排名榜周圍也是，又聚了烏壓壓一群男生。那一臉興奮、竊竊私語的模樣，一看就不是在關注學習。
李肖南也把池漣澈這次的激勵語給念了出來——
斷劍重鑄之日，騎士歸來之時！
那飽含深情、滿是贊嘆的語調，估計語文課上讀課文都不會這麽認真。
“這是什麽？”蘇紅豆随口問了句。
“啊……”李肖南轉過頭，看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瑞文（《英雄聯盟》裏一英雄，這句話也超出名）的臺詞啊，老大，你竟然忘了？！”
“我……我沒忘。”蘇紅豆只好說。
“嗨，老大，你肯定是好久沒玩游戲了！”李肖南大大咧咧地走過來，拍着蘇紅豆肩膀嘻嘻哈哈的，“真的，講實話，你到底多久沒玩了？你最近都在幹嘛啊！嗚嗚嗚，我們上分都不行了。我看蘇紅豆挺厲害的，要不，你以後多帶她來網咖玩玩，帶帶我們？順便，你倆也可以借出來玩的機會，多升華升華感情。”
李肖南把“升華感情”說得格外意味深長。
蘇紅豆立即否定，“不行！”
“人家要學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