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20.
第二天周末沒事，團團一個人晃到了茶市。
她其實不懂茶道，也不知道哪種茶具适合老人，今天來也不過是先來看看。後來随便進了一家裝潢看起來低調馥雅，古韻盎然的店，導購便一直溫和地跟團團介紹木魚石茶具和紫砂茶具的特點。
“你是要送給老人是嗎？”
團團點頭。
“那我建議女士您可以買這一套木魚石茶具，”導購示意團團看櫃臺，“這一套木魚石茶具使用一整塊木魚石制作，工藝精良，而且木魚石是一種礦物類中藥，用來泡茶的話還有改善水質的功效，老人飲用木魚石茶具泡出的茶水還可以提高身體免疫力，抗衰老，抗腫瘤……”
導購說得玄乎其玄，團團聽得暈暈乎乎，瞧那茶具光澤柔和，幹淨整潔，覺得好似不錯，本只是來看看，卻有些意動了。
她張張嘴才想問問價格，卻聽到有人叫自己。
“團團。”
團團扭頭，很意外地看到了劉義軍的母親。
“劉阿姨。”意外歸意外，團團還是禮貌地打了招呼。
“我和秘書來這邊看看茶葉，下午還要去見一位客戶，沒想到在這遇到你了，”劉母笑道，“你要買茶具嗎？”
團團笑笑，“我不懂這些，只是随便看看。”
“這家店的茶具還不錯，我上次買了一套紫砂茶具，本來打算送給喬老先生的，不過後來他不願收，便留給了我父親。”
“喬老先生？”團團心裏靈光一閃，“是那位著名的中醫國手喬振山先生嗎？”
劉母笑笑:“是他。”
團團猶豫一下正想說什麽，看到一位西裝革履的助理模樣的男人提着一只茶色紙袋走到了劉母身邊，叫了一聲葛總，她只好閉嘴。
“買好了？”劉母扭頭對助理道，“買好了你先回公司吧，我這邊還有點事。”
“好的葛總。”助理恭敬點頭，先行離去。
“團團，我們去外面茶館喝杯茶再聊會如何？”劉母讓助理先走了，扭頭對團團笑道。
茶館裏，團團問道:“喬老先生為什麽不願意給劉義軍看病呢，我聽說那位老先生給人看病喜歡收集茶具，您都送了一套上好茶具給他了。”
“不是茶具的問題，”劉母笑笑，“那位老先生脾氣古怪，看病還講究個緣分，喜歡讓人抽簽，抽到上簽就給人看，抽不到就不給看。”
團團嘴角抽搐，這是什麽怪癖，為什麽喬肖沒和她說。
“其實後來也聽說了，”劉母抿了一口茶，“老先生會這麽做的，那都是針對病情不重的病人。”
“可他都沒給病人看過病怎麽就知道病人病情不重。”
“我猜測中醫講究個望聞問切，他雖然沒給病人看診，但是和病人接觸過，大致能看出來病人是個什麽狀況。”
團團有點愣:“這麽厲害？”
“你也讀過扁鵲見蔡桓公的故事，自古以來中醫就是這麽玄乎其玄的事，只不過到了現在西醫盛行難免有所忽視，況且如今真正醫術高超的中醫又有幾個？”劉母嘆口氣，又道，“雖是這樣說，可義軍的身體還是讓我放心不下，若當初能讓他看一看也能讓我心安一點。”
團團沉默，若有所思。
劉母笑笑:“團團，你一直很和我眼緣，義軍這身體也不知道能不能好清楚，我有時候心裏難受又擔憂，做母親的有什麽心事也沒法排解，他爸爸晉中是家裏的頂梁柱，又要操心家裏又要忙于事業，義軍自己是從不把自己身體太當回事，我有些話都沒處說，今天遇到你，便忍不住多吐露了兩句。”
團團看她神色傷感，不知該如何安慰才好，只好結結巴巴道:“沒，沒事的，你就當我是個樹洞，盡管和我說就是了。”
劉母被逗笑:“你一直是個好孩子，我老聽晉中誇你，今天算是深刻體會到了。”
團團被誇得羞愧，一時面上發熱，只好道:“阿姨你別這麽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劉母笑起來，越看面前這個姑娘心裏越滿意，只恨不得替兒子做了主将人娶回家，可一想到兒子的身體又不由嘆氣，如果一直是那個樣子，到時候把人拖累了又如何是好呢，現在團團看起來還是熱情高漲，可等時間久了，會不會嫌棄兒子孱弱的身體？
一細想，便不由頭疼。
劉母與團團在人民廣場分手回到家裏，一進屋就看到劉義軍靠在沙發上，腿上搭着薄毯，而他助理顯然是剛趕來中國，風塵仆仆，正将一份文件推到劉義軍面前。
劉義軍助理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還取了一個中文名字叫陳德馨。
劉母不懂外國人的心思，她和劉晉中将劉家企業拉扯到如今足足十三載，也不過剛剛開始和外國人合作，兒子卻在一開始就和外國人打交道，五年時間，在商界的地位早不是劉晉中和她比得上的了。
兒子事業有成自然讓她這個母親自豪，但想到他身體又不由憂心。
劉母和陳德馨打了聲招呼。
“陳先生今天過來的？”
“是的劉太太。”陳德馨笑着點點頭。
劉母只此一句不再管他，在沙發上坐下後接過傭人遞來的水，輕抿一口，對劉義軍道:“我今天在茶市遇到團團了。”
劉義軍神色一動，嗯了一聲便沒什麽更多表示了。
劉母觀察兒子神色，見他反應平淡，嘆口氣，道:“你從小辦事就讓家裏人省心，團團這事我本來也不該多嘴，畢竟這是你們年輕人自己的事，不過，團團那丫頭的心思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借着安置家具的事往這邊跑了二十多天，一個女孩子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你不管是什麽心思，都應該給人家女孩子一個交代，不要拖着，耽誤你也耽誤她。”
劉義軍修長的手指揉了揉腿上的薄毯，慢慢道:“過兩天我就去澳洲了。”
話雖隐晦，但不難聽出其中涵義，劉母不禁覺得遺憾，但又無可奈何，誰讓自己兒子一直是個很有主見的人。
“你自己看着辦吧。”劉母也只能這麽說了。
喬肖回S市團團是要去接機的，在機場等到人的時候，兩人還友好地擁抱了一下。
當初祁河為兩人做介紹的時候也沒想到這兩人關系能好到這一步，但可惜的是兩人關系雖好，卻各自心有所屬，還一個比一個死心眼，這兩人的友誼算是比深山泉水還幹淨清澈不摻半點雜質，否則這兩人湊一塊也算省心了。
接到人，團團便和喬肖去了附近的餐廳，倒不急着各自回家。
團團對于喬肖沒能帶回靳溪很失望，拍拍他肩一臉沉重的要他再接再厲。
喬肖哭笑不得，岔開話題問她和劉義軍有沒有進展。
“能有什麽進展，距離那天和你通話才兩天，我這兩天都沒見到他。”團團一臉郁悶。
“對了，你怎麽沒告訴我你爺爺還有要病人抽簽的習慣。”團團本來還想說怪癖，但想想當着人孫子的面這麽說實在不禮貌，只好換了個詞。
“他讓你喜歡的那位抽了簽？”喬肖問道。
“對啊，”團團點頭，“但是抽了個下簽，所以老先生沒給他看病。”
喬肖笑起來:“我爺爺那個人比較有個性，前兩年他還看診的時候，來求他看病的，只要有誠意基本還是會給看的，不過也不是來者不拒，他一般會要求先看看病人，病情不重的他就會讓人抽簽，抽到好簽才繼續診脈出方子，我記得有段時間給看病的都是長得不錯的，還多是女性，後來還傳出我爺爺好色的謠言來。”
團團:……
“所以，我爺爺沒給你那位看也算好事，至少證明他病得不重，”喬肖總結道，“我先前沒說是覺得沒必要，如果老頭答應了要看診的話就不會再讓病人抽簽了。”
“可還是不放心啊，你爺爺年紀也大了，萬一看花眼了呢？”
喬肖一頓:“這個還真說不準，這幾年老頭眼神确實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所以，”團團期待地看着他，“真的拜托你跟你爺爺說一聲，讓他再給劉義軍好好看看吧，這事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好不好？”
喬肖失笑:“這不算什麽大事，要算什麽人情，你請我吃一頓飯就差不多了，更何況當初找靳溪，我不是還欠你一個人情嗎，最多就是扯平了。”
“靳溪那事我可完全沒幫上忙，還差點幫了倒忙，可不敢跟你要人情。”團團有點窘。
“但還是要謝你，”喬肖道，“求我爺爺看病這事，你結婚的時候記得請我吃喜酒就行了。”
團團:……我連他手都還沒牽到呢！
兩人說定正事便開始閑聊，團團一直好奇他爺爺是中醫他卻出國學了西醫，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也會中醫，其實我家學醫的都會中醫，都是師承我爺爺，但沒人比得過他醫術高超，只不過老頭覺得西醫盛行，風頭遠遠蓋過中醫，他自己也精通西醫，覺得西醫也有可取之處，所以才讓我們兼修西方醫學。”
聽他這麽一說團團便明白了，頓時更覺得喬老先生實在是個厲害的人。
吃過飯，兩人繞道茶市，團團去先前逛過的那家店取了那套木魚石茶具給喬肖。
喬肖看着團團興沖沖的模樣忍不住嘆氣，這是喜歡到了哪種程度，一段看起來前途未蔔的單戀也能讓她付出到這地步。
團團不知道喬肖的心理活動，但她做這一切，只是覺得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她這麽盡心盡力劉義軍總有一天會看到的，她也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動心的。
一次稱不上挫敗的碰壁還不能完全打擊她的積極性。
作者有話要說：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