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31.
送李銘回去之後,車子又往一個陌生的方向駛去。
團團靠着劉義軍,手與他交纏在一起,心滿意足。
兩人不曾說話,都很享受這種安靜又溫馨的相處。
“你這次回來還會再走嗎?”過了好一會團團問他。
“不會了,”劉義軍大拇指撫摸着團團的手背,“這次再出國應該就是和你去度蜜月了。”
團團:……
劉義軍見她半天沒動靜,扭頭看她,見她面上紅紅的,笑起來,逗她:“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度蜜月?”
團團面紅耳赤,吞吐道“你……你都還沒有求婚。”她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兩個字幾乎沒發出聲來。
劉義軍看着她,顧不上前面還有司機,捏住她下巴狠狠吻下去。
在兩唇相觸的那一刻,他心想,果然是失策了,帶什麽司機。
這個吻前所未有的激烈,團團渾渾噩噩地回應,等分開了猶還回不過神來。
過了好一會,她終于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劉義軍腿上,居然還是跨坐的姿勢,她看一眼自己的裙子,整張臉開始燃燒,掙紮着要下去,卻被攬住腰。
“等等。”劉義軍與她靠得極近,眼睛裏的隐忍幾乎藏不住。
幾乎沒有遮掩的大腿對溫度感知太過敏銳,團團在察覺到什麽以後,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可以烤熟地瓜了。
劉義軍拿過一旁的西裝外套從後面包住團團的腰,将她小腦袋按下來,讓她靠在自己胸口,輕吐出口氣。
果然太失策了。
下車的時候,劉義軍已經恢複過來了,團團跟在他身後,臉還是紅的。
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古式柱燈立在路旁,從山腳一直延續到半山腰,在山間連綿的樹木中若隐若現。一幢歐式別墅燈火通明,像城堡一般立在半山腰處。
山不高,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個很大的山坡,從這裏到山腰處不過幾十米,但路偏窄,可供三人同行,卻不能通車。
司機開着車往另一條路去了。
劉義軍牽着團團的手往山上走:“這邊是別墅後門,剛才車子走的那條路離這邊比較近。”
“這是你什麽時候置辦的?”團團問他。
“一年半前從布拉格回澳洲以後,這幢別墅本來是澳洲的一對華裔老夫婦的,但他們只在中國待了三年就又去了澳洲,房子荒着也是荒着,聽說我想買房,他們就把這幢別墅轉讓給了我。”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凄清的夜裏也不覺得害怕與孤獨。
“你知道這幢別墅叫什麽名字嗎?”劉義軍笑着看向身邊挽着他胳膊,乖巧的女友。
團團搖搖頭,問道:“叫什麽?”
“Angela。”
團團:……
“為什麽別墅還有名字?”
“是曾經買下它的一個商人取的,這是送給他未婚妻的禮物。”
團團:……
“以後我會常住這裏。”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別墅前,管家Griffin在門口等候,為兩人把院門打開,還一本正經地用漢語喊了一聲,先生夫人。
團團:……
劉義軍牽着團團進去,繼續道:“這裏也會是我們婚後的家。”
團團:……
“如果你能提前住進來就再好不過了,不過,我覺得你爸爸可能比較難搞定,我跟他說你只是今晚不回去,他也快用眼神将我毀滅了。”
“你去我家了?”團團擡頭看他。
“當然,不然我從機場直接到你公司怎麽會用三個多小時。”
兩人站在後門處說話。
“我本來以為你已經下班了,但沒想到你還在加班,”劉義軍想起去她家的經歷一笑,“你爸爸見到我的時候恨不得吃了我,一直不肯告訴我你公司地址,我只好打電話問你。”
團團窘道:“誰讓你之前表現那麽不好,我爸沒把你趕出來就是好的了。”
“不過我已經向他解釋清楚了,并且做了保證。”
團團好奇看他:“你做了什麽保證?”
“我們邊走邊說。”劉義軍拉着她手往一條小路上走。
“門不是在那嗎?”團團疑惑看他。
“雖然那也可以進屋,但我還是想要你從正門進去,”劉義軍帶着她穿過小徑,“坐車繞過去會很慢,我看你加班累了,應該會想要早點休息,所以帶你走這邊,雖然也繞了點,但會比車子快半個小時。”
“為什麽開車會那麽繞?”
“因為城市建設将路修偏了,本來山下有條路是曾經修建別墅時就修好的,嚴格來說算是別墅的一部分,但後來那一片建了居民樓,路就繞遠了。這幢別墅的原主人,就是那對老夫婦,他們和城建局的人抗議過,但最後不了了之,因為,城建局也不能随便就拆了那片居民樓,把一切恢複原樣。”
團團忍不住想笑。
劉義軍笑着看她一眼,道:“如果不是因為別墅的寓意我也不會買下她,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另行考慮。”
團團:……
“你和我爸保證了什麽?”團團岔開話題。
“保證和你半年內結婚,因為諸多因素,比如你的婚紗,因為需要純手工制作會花很長時間,如果你喜歡中式婚禮,自然也是需要準備時間的,所以不能保證馬上結婚。”
團團:……
終于繞到正門,團團差點撐不下去,最後索性不與那人說話了,好在劉義軍好像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進屋,團團有點驚喜,這別墅真的太精致漂亮了,也是她喜歡的風格,溫馨又不失大方。
劉義軍在一旁觀察她,看她眼睛發亮,笑容驚喜,知道她喜歡,便道:“別墅重新裝修過,一直是管家Griffin,你也可以叫他葛叔,一直是他在中國替我看着裝修進程,都是按你喜歡的風格來裝修的。”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什麽樣的風格?”團團回頭看他,眼裏全是笑意。
“我去過你在錦繡花園的別墅,猜得出你的喜好。”他笑着在她腦袋上親了親,突然伸手将她抱了起來。
團團驚呼一聲,忙摟住他脖子。
“你現在都能抱起我了,”團團依戀地趴在他肩上,笑眯眯問道“是不是身體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當然,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劉義軍抱着她上樓。
團團:……
在被他這麽抱着的時候問這種話好像真的容易被誤會。
“我們去哪?”團團今天第二次岔開話題。
“去卧室,你不困嗎?”
團團沒好意思說不困,只要能看到這人的臉,她就覺得精神抖擻,畢竟一年半沒見了啊。
他們這一年半,就像拗着一口氣,除了郵件來往,連電話都不怎麽給對方打。
她是怕打多了,越發思念,聽到聲音就會克制不住跑去澳洲見他。
如今見到人,那種不踏實的思念才盡數沉到心底。
團團無意識地揪緊劉義軍的襯衫衣襟。
劉義軍看她一眼,見她好似沉浸在回憶裏,縱容地吻了一下她的唇,在傭人打開門後,他進屋将她放到床上,卻覺得不對勁。
團團攤開手,兩人都是一愣。
團團在看到她男人結實的胸膛以後默默紅了臉。
“扣,扣子掉了。”團團簡直想找個洞将自己埋起來。
“不管它。”劉義軍笑起來,摸摸團團的臉,吻下去。
深夜,團團小心翻了一下身從劉義軍身上下來,見他依舊安穩睡着,便安心去了浴室。
從浴室出來後,她一眼便看到劉義軍靠坐在床頭,竟也醒了。
床上那人向她伸出手,團團便從床尾爬上去,任由那人揭開被子将她抱進懷裏。
“我做夢了,”劉義軍将她緊緊抱着,親吻她的發,“夢到自己一個人躺在澳洲的床上。”
團團無聲回抱他,過了一會,她擡起身子吻在他唇上:“我說過的,不管怎麽樣我都陪着你。”
“我有的時候想,”劉義軍貼着她的唇,聲音沙啞,“要是能把你随身帶着就好了。”
團團沒想到他還會有這種想法,心裏有些驚詫,又升起一些憐惜與滿足,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他們沒再深吻,彼此相擁着再次睡下。
臨睡前,團團想起一件事,問他:“你現在睡眠質量怎麽樣?”
“已經好很多了,”劉義軍摸摸她的耳垂,“但你知道,我還是喜歡在睡前聽你哼歌。”
團團握住他的手,柔聲道:“那我以後都給你哼。”
劉義軍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團團枕着他的手臂卻突然想到,要是有一天有了孩子那孩子要她哼歌怎麽辦?
果然是被他無孔不入的結婚論洗腦了……
團團胡思亂想一陣還是沉沉睡過去了。
“這樣的男人你有什麽糾結的,他既然要和你結婚你結就是了呀,你呀,有男人寵着就是矯情。”
團團:……
林西對着電腦挑選照片,搖頭嘆氣,“這群家夥拍東西越來越不走心了。”
林西就是團團閨蜜,兩人從初中一直玩到現在,關系是除了家人之外最親的。
一年半前林西還在非洲追求她關于攝影的人生理想,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又瘦又黑,卻活力四射,在機場見到團團時激動得将人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林西沒上大學,高中畢業之後就帶着相機踏上異國他鄉的尋夢之旅,在西班牙邂逅男友趙霄然之後跌入愛河,兩人志趣相投,最後沒想着回國安生過日子,反而相約一起去了非洲,在非洲大草原待了三年,兩人拍攝的精彩瞬間拿下好幾個攝影界知名大獎後,這才心滿意足決定回國結婚,開影樓定居生孩子。
團團當初聽到他們的計劃時,欣慰不已,也很為他們高興。畢竟林西羁旅在外多年,能有定居的想法實屬不易。
去年參加過他們的婚禮之後團團其實很是意動,但可惜,那個時候劉義軍還在國外。
劉義軍回來了,還時時刻刻都在強調要和她結婚,她卻冷靜下來了。
“他都沒向我求婚啊,而且他憑什麽認為我一定會嫁給他,每次都說得那麽理所當然。”團團抱怨歸抱怨,眼裏的甜蜜卻藏不住。
“你算了吧,求婚那種東西就是種形式,當初還是我向霄然求的婚呢,”林西鄙夷地看一眼團團,“還有,他當然會說的理所當然啊,談戀愛結婚生子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還是你想他耍流氓?”
團團:……
“或者是你想移情別戀不想和他過下去?那我要為劉義軍默哀了。”
團團張口結舌:“怎麽可能!”
“那你有什麽可糾結的,你想想,劉義軍這種高富帥,八百年都遇不到一個,你要是和他分了,我打賭你絕不可能找到比他條件更好的,最重要的是,人家條件好還願意對你用心,你也說了吧,你今天早上一起來,就多了一棟公主樓,Angela,這棟別墅曾經在法國的一次拍賣會上拍到百萬英鎊的高價,我的天吶。”
“Angela這個名字是他當初在英國為你取的吧,現在又為你買了一幢名為Angela的別墅,這種男人,不求婚我也嫁,不過我已經有霄然了,除了不比他有錢,其他半點不比他差。”
林西一邊噼裏啪啦竹筒倒豆子般的說着,一邊将那些照片都删了,怒道:“這都什麽玩意,拿出去能說是我們西淩霄上出的照片嗎,簡直丢臉!”
團團卻被她前一段話将思緒勾回早上。
她起床時聽到浴室嘩啦啦的水聲,環顧四周,房間裏全是陌生的布置,還有點懵。
過了一會想起來,這是在劉義軍新買的別墅裏。
初夏的陽光已經探出了頭,房間窗簾拉開了,陽光柔柔地照進來。
她坐了一會突然反應過來,天吶,她還要上班啊!
她轉頭去拿手機想看時間,卻發現床頭櫃上放着一份文件,她沒多想,将那份文件拿起來,本想看看手機在不在床頭櫃上,結果卻瞄到文件上的字。
房産轉讓協議書。
她本以為這是那對澳洲華裔老夫婦與劉義軍轉讓這幢別墅的協議書,但卻在下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團團有點懵,直接翻到最後,甲方既簽了名又按了手印,而乙方只是按了手印,她将協議書翻回去重頭看起,上面寫得很清楚,正是關于這棟名為Angela的公主樓的轉讓協議,受讓方就是她元團團。
只是從頭翻到尾都沒有轉讓價格的說明。
那人明顯是把這棟樓送給她了,團團再看向床邊,床頭櫃上沒有手機,只有一只黑色簽字筆。
話說,他什麽時候讓她按的手印,睡着的時候?團團将協議書放回去,看了看自己的兩只手,右手大拇指上還有殘留的紅色印泥。
團團:……
“已經給你擦過了,不能完全擦幹淨。”劉義軍從浴室出來,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露出上半身結實卻不誇張的肌肉。畢竟鍛煉了一年半的身體,除了日常健身,登山,還會和朋友出門做一些極限運動,身材早已今非昔比。
團團大清早受沖擊,不敢看他,擰着頭坐着。
然而劉義軍卻誤會了,他坐到床邊摸摸團團的頭,看着她,道:“生氣了?”
團團忙搖頭,眼神閃爍:“你快穿衣服!”
劉義軍反應過來,笑起來:“你又不是沒見過,這也要害羞?”
那都是晚上啊!團團有點小抓狂。
好在劉義軍沒有暴露癖,只是調侃了她一句就拿衣服去浴室換上了。
吃早餐的時候,團團在那人認真的眼神下一筆一劃地将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
“好了,從今天起,我就是金屋藏嬌的土大款了。”團團放下筆,笑眯眯看着劉義軍。
劉義軍笑起來道:“你高興就好。”
由于公司最近處于危急時刻,團團雖然遲到了但還是要去上班。
在車上的時候,團團問劉義軍:“BRIGHT怎麽會收購景騰?”
“因為我要回國發展總要有一個跳板,”劉義軍對團團很有耐心,“BRIGHT收購景騰屬橫向收購,以後BRIGHT的工作重心會逐漸移到這邊,選擇景騰是因為他是最合适的,一個可以滿足上市條件卻又因為種種原因久久上不了市的公司,他只需要一個契機,只要把握住這個契機,越過這個坎,他就和BRIGHT一樣,前途無量。”
“而和他同屬性卻又比他強大的BRIGHT就是他能抓住的契機。”劉義軍看着團團,笑容自若。
團團有點被他迷惑,咳了聲,正色道:“整頓這家公司是你們的第一步?”
“當然,”劉義軍笑笑,“BRIGHT從不打無準備之戰,收購之前我們已經充分了解了這家公司,毒瘤,總是要慢慢清掉的。”
團團:……
“你說的毒瘤包括景騰與邦德的合作嗎?”
“BRIGHT只是剛開始接手景騰,現在還不會過多插手景騰的高層管理,景騰與邦德的合作對景騰來說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案子,John只是提了個小小的建議。”劉義軍依舊笑容淡定,順便把責任都推到可憐的John和景騰高層身上。
團團瞪着他。
劉義軍:……
“好吧,”他妥協道,“寶貝你是要我手下留情嗎?”
團團:……
“不用,”團團又認真起來,“比起景騰,邦德更需要整頓,吃個虧栽個跟頭對年輕的邦德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我會努力讓邦德的損失減到最小。”
劉義軍有點意外又有點贊賞,笑笑:“你确定是以你一己之力?”
“當然不是,”團團瞪他,“口誤,我們!”
“嗯,我們。”劉義軍交疊雙腿,笑道,“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