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大小登科

? 三個月,有三個月的時間,白茵茵都是獨自一人在竹雅苑裏度過的,不過好在的是,安陽王和王妃對這個兒媳很滿意,隔兩日王妃會過來走動,陪着白茵茵說說話,替常飛流說些好話。

白茵茵倒是不怎麽在乎,因為她明白,既然嫁入安陽王府,意味着無論什麽事,都得聽常飛流的,不能小心眼,不能善妒,不能……

總之,得做一個知進退,懂規矩的好媳婦。

小杏見白茵茵又坐在那看書,忍不住嘆氣:這小姐都看了三個月的書了,世子還沒回來,再看下去,可就真的成書呆子了。

“小姐,我們到花園裏去走走好不好?”

“哎?”

“我聽別的丫鬟們說,花園裏的牡丹開了可漂亮,咱們去看看好不好?你都在這院子裏待了快十天不出門了,除了吃飯和別的事情,我瞧着小姐你都快入魔了。”小杏本就是好動的性子,每日陪着白茵茵在屋中看書,不由得郁悶。

要一個好動成性的人每日都陪着安安靜靜的看書,着實會憋壞的。

白茵茵蹙眉,把手裏的書放下,別開臉往屋裏走:“我不想去。”

“怎麽了?”

“這府中的人都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所以我不想去,眼不見為淨,不見着我就不心煩,也不會覺得傷心。”白茵茵說完,已經走到屋子裏。

小杏聞言可不擔心起來,這王府裏的人在白茵茵剛入門的那幾日還好,不覺着有什麽,可随着常飛流離開的時間越來越長,這府裏的下人們對白茵茵可沒有那麽友好了,還會背着白茵茵說一些難聽的話。

有一次白茵茵正巧在花園裏撞見,不錯的心情全沒了,還得忍氣吞聲,因為她不能發脾氣。

“可是小姐,要是不出去走走,我怕你會憋壞的。”

“才不會,憋壞的分明是你。”

白茵茵盡管不谙世事,可不代表着連身邊伺候多年的丫鬟也看不明白,有些事情,越是簡單的人越能明白其中的那些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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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見白茵茵怎麽都不願意去,眼珠一轉,想了一個法子,道:“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去嗎?我可是聽說世子近日要回來,而且會路過花園去王爺的書房,你當真不去的話,我瞧府裏那些莺莺燕燕們可巴不得和世子來一個巧遇,成為側室——”

“我去!”白茵茵瞪着眼睛,不滿的看着小杏:“你、你過分。”

氣鼓鼓的臉頰還帶着紅暈,小杏見了忍不住笑起來:“哎呀,小姐,你怎麽臉紅了?難不成是舍不得世子?”

“我才不告訴你!”

白茵茵說完,起身往外走,手裏拿着手絹和團扇,上面繡了牡丹盛開的圖樣,和身上的牡丹鑲銀邊的雪色裙子相襯,上身披了一件水藍色半壁,耳鬓幾縷頭發垂下來,模樣竟然是比剛入門時還要好看了幾分。

安陽王府的花園裏,百花盛開的時節,走在青石板上,一股花香撲面而來,伴着一縷清風,吹走了燥熱之氣。

眼前的景色讓白茵茵心情一下變得明朗,步子也變得輕快,臉上笑容更明媚。

小杏在旁邊看着,問道:“我就說吧,這來花園一趟,心情會變得不錯。”

“這次算你對了。”

“什麽嘛。”小杏抱怨一句,接着發現牡丹花開的地方,指着那篇籬笆圍起來的地方道:“小姐,牡丹在那裏。”

“好漂亮啊,這王府裏面連種的牡丹品種都要比林州的看着好看,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若是可以挪一些到竹雅苑就好了。”白茵茵一邊走一邊說,全心都在牡丹上面,絲毫沒留意到花園裏其餘的丫鬟。

白茵茵本就長得小巧,小小的一只,蹲在牡丹花旁邊從遠處看怕是都要瞧不見人了。

小杏站在旁邊,掃了一眼周圍的幾個花枝招展的丫鬟,有些不高興——這些丫鬟個個拿自己當主子,平日裏陰陽怪氣的也就罷了,這會兒她好不容易把白茵茵勸了出門賞花,還陰魂不散的跟着。

而白茵茵根本無暇顧及那些靠近的丫鬟,手攤開,白嫩的掌心上飛這一只藍色的蝴蝶,繞來繞去似乎想在她的手心停下。

這小東西,真可愛。

安陽王府外,常飛流一身戰甲還沒換下,匆忙翻身下馬,把缰繩扔給門口的家丁,大步流星往裏走。

“世、世子回來了!”

安陽王和王妃早就不問朝中事情,安心在家養老,養養鳥種種花,每日逗一下害羞呆呆的兒媳。

忽然一陣風閃進來,安陽王和王妃愣住,常飛流嘴角抽搐,把頭盔取下來,一手夾着:“茵茵呢?”

王妃張大嘴,驚訝的看着自己兒子:“兒子,你說什麽?”

“你兒媳,我媳婦,白茵茵現在人在哪?”

安陽王也吃了一驚,拍拍王妃,清了清嗓子:“剛才紅梅來說,茵茵在花園裏賞花,心情好像不錯。”

心情不錯?常飛流挑眉,轉身往外走。

“哎,兒子你去哪?”

“見你兒媳。”

直到常飛流消失在視野裏,王妃才回過神,問道:“王爺,你說,我們是不是快要抱孫子了?”

“好像是的。”

“我就說茵茵這孩子不錯,肯定能俘獲兒子的心,你瞧,我說的沒錯吧,啧啧,咱們家可算是撥開雲霧見青天,難得飛流願意娶媳婦,而且你見過咱兒子哪一次回來直接回家的,哪一次不是在軍營裏安排好了,換好衣服才回來,你看他剛才心急火燎的樣子,哎呀,我們抱孫子的日子不遠了。”

安陽王見旁邊越說越激動的王妃,默默地擡腳往外走。

常飛流身姿挺拔,本就硬朗帥氣,在沙場上待了三個月,多了幾分硬朗。剛走進花園,常飛流搜尋了一番見到蹲在牡丹花下的白茵茵,雪白的裙子,藍色的短衣,一笑,就跟花叢裏的精靈一樣。

擡腳朝白茵茵走去,還沒走到白茵茵旁邊,常飛流的眉頭越皺越緊,因為他已經偶遇了快二十個丫鬟——這些丫鬟不用做事嗎?

小杏早就眼尖的瞥見常飛流的身影,盡管只是成親當日的一瞥,但憑常飛流這種樣貌氣質也很難忘記。旁邊還有兩個不長眼的在數落白茵茵,小杏悄悄的退開——哼,讓你們得意,欺負我家小姐,這下世子回來了,有你們好看的。

“哎呀,我說這世子怕是不喜歡這位新來的,不然怎麽一去三個月不回來,我可是聽說世子早就到京城了,這不回來難道是不想見世子妃嗎?”

“翠竹,你可是不知道,世子以前喜歡過誰啊,誰都不喜歡,這世子妃啊,世子連一面都沒見到,怎麽會回來呢?”

白茵茵鼓着臉,氣鼓鼓的,心裏難受卻又不想說什麽。這府中本就不把她當做是主子,都瞧着她好欺負,背地裏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蹲在牡丹花旁邊,白茵茵鬧了小脾氣,摘了一片花瓣。

“你在做什麽?”

耳邊忽然多了一個聲音,帶着一些沙啞,白茵茵一怔,就捏着花瓣蹲在那裏,不敢回頭。生性膽小,對誰都是有能不起沖突就不起沖突,白茵茵哪敢回頭。

忽然腰上一緊,被一條胳膊給勒住。

“啊!”

“叫什麽?”這個女人,三個月不見,怎麽變得這麽膽小?

“你、你是誰啊?!”

“我是你相公。”

哎?相公?!

白茵茵站起來,拍拍自己的衣服,理了一下頭發道:“相公,你回來了?”露出一個笑容,兩顆小虎牙平添了幾分可愛。

常飛流一愣見她可愛,還顧及一下自己的衣着,不由得失笑,“蹲在這裏做什麽?”

“賞花。”

的确是賞花,不過好像後來變成了辣手摧花,這牡丹花都讓她給弄得不成樣子了,而且……剛才那些人難聽的話,她很在意的啊。

可是,要是對常飛流說的話,那就是告狀,說不定下次那些人會更過分。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情緒暴露在臉上,常飛流看得明白,瞥了一眼地上的牡丹花瓣,冷眼掃了一圈花園,其餘的人吓得渾身哆嗦,尤其是剛才那兩個嚼舌根的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花瓣也算死得值當了。”

“啊?”

白茵茵的注意力一下被轉移到常飛流身上,常飛流見她表情可愛,猿臂一撈,把白茵茵給抱起來扛在肩上。

“哎呀,你這是做什麽,放我下來!”

“回房。”

“做什麽?這麽多人看着人!”

白茵茵雖然不是出身名門,但也是小家碧玉,知府家的小姐,哪有這樣被人抗在肩上過,俏臉一紅,捏緊拳頭拍着常飛流的背。

這點力道對于常飛流來說根本就是撓癢。

“洞房花燭夜,大小登科,我可都不能落下。”常飛流大步流星往前走,白茵茵的所有動作都像是靜止了一樣。

洞房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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