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溫詩文在這方面純屬小白, 別人好歹在高中或者大學有一段難忘的感情經歷。

而她只有望不到頭的暗戀。

在空如白紙的感情經歷中,此時她聽着鐘青桦的一番言論, 不禁皺了皺眉。

“我有點不太懂……”她慢吞吞的問:“這是什麽意思?”

鐘青桦上半身懸空着望着下面, 解釋道:“就是追人啊,你不能一直上趕着貼,等他習慣了, 你得空出點時間,讓他想着你的好。”

“想着我的好?”溫詩文小聲呢喃着。

但她和于鶴清之間的關系,好像一直都是對方在照顧着她。

好像從剛認識的時候就這樣了。

她嘗試着組織語言,試探性道:“但如果沒有那個好呢?”

“沒有那個好就嘗試制造那個好……”鐘青桦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等等, 你的意思是, 你之前在那個人面前一直是壞形象?”

倒也稱不上是這個。

她擺擺手:“也不是,就是我以前可能有點任性。”

鐘青桦似有若無地點頭,突然八卦道:“那個人是誰啊?你們專業的嗎?今年剛入學的新生?”

果然, 還是到了這一步。

她搖頭, 尴尬地笑了笑:“都不是。”

“竟然不是新生……?”鐘青桦摸着下巴分析着:“我有點好奇對方是何方神聖了, 能讓你這種千年鐵樹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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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總不能是我們這一屆的吧?”緊接着, 她又問:“是跟我我們一屆的嗎?”

她搖頭, 小聲說:“也不是。”

這句話像是完全勾起了鐘青桦的好奇心, 正當她接着問下去的時候,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接完電話,随後便拿着外套出門了。

直到門關上, 一旁的關安月才長松口氣。

她整個人懶洋洋地癱在椅子上:“吓死我了, 多虧了那通電話。不然以她的性子絕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溫詩文不可否認的聳肩。

随後腦海裏像是想起了鐘青桦那段話似的, 她咬着嘴皮猶豫片刻, 問道:“安月, 那你說我要按照青桦說的方式來嗎?”

“我覺得哈。”關安月再三保證:“只是我覺得,她那些只适用跟咱同齡的在校大學生。像于教授那樣的中年優秀男性,我覺得他會認為這種沒意思,都是人家玩過的把戲。”

“……”

溫詩文默了一陣,小聲糾正:“什麽中年,人才二十多歲。”

關安月笑着打趣:“好好好,少年少年。”

接着又說:“而且,青桦說那些都是男生追她的把戲。由此可見,她說的那些方式連她自己都打動不了,更何況于教授。”

好像确實是這樣。

追鐘青桦的男生她見過一部分,長得都不醜,個子也很高,甚至為了鐘青桦,還多次讨好她們幾個。但是,好像真的跟她所說的那般,那些男生都是過一陣出現一下,然後再次消失。

她附和地點頭:“那我就按照你的方式?”

“什麽叫按照我的方式?”關安月氣急敗壞道:“你追人,你得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每個人愛人的方式都是獨一無二的,就是最特殊的。”

“可我……”她猶豫片刻,還是說:“可我是屬于那種下定決心之後,恨不得就立馬告訴他,我喜歡你。”

“可以啊。”關安月點頭:“這沒什麽不好的,挺好的。比起那些彎彎繞繞讓人猜測,這種就很好。”

趁着宿舍沒人,兩個人一直聊了很久。

直到天色轉變,宿舍門再次被推開才停下。

尹嬌抱着滿當當的塑料袋走進來,眉毛微蹙地望了眼窗外陽臺,提醒着:“天陰了,感覺要下雨,你們快收衣服吧。”

聞言,溫詩文立馬将搭在陽臺外的外套取了下來,進來時看到門邊晾曬的帆布鞋。

好像是尹嬌的。

“尹嬌。”她小聲喚道:“你的鞋要幫你收進去嗎?”

尹嬌正彎腰收着東西,聞聲悶着嗓音回應着:“好,謝謝了。”

将半幹的帆布鞋放在宿舍通往陽臺的門邊,她邊整理着外套,邊說:“還沒完全幹,我先給你放這裏了。”

“成。”整理好東西,尹嬌擡頭,手裏拿着兩瓶奶朝她們走來:“給。”

一個宿舍這麽多年,她們兩個也沒矯情,接過來笑笑說了聲謝謝。

關安月拿着吸管插開,吸了一口,随口問道:“你們下午不是也沒課嗎?怎麽回來這麽晚?”

“部門活動。”尹嬌簡言意駭道。

關安月知道尹嬌不是話多的,表示理解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什麽。

過了一陣,尹嬌像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對了詩文。”

那一瞬,溫詩文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連忙将男士寬大的衣服塞進櫃子裏:“啊?怎麽了?”

“我們班那個叫陳天元的,他今天在班群裏打聽你,通過我說想問你一下關于專業上的問題。”說完,尹嬌又補充道:“我還沒給,你要加嗎?加的話我把你退給他。”

陳天元……?

她跟這個人好像并沒有什麽聯系,而且她也不是編導班的。

溫詩文想了想,搖頭說:“還是算了吧,我不是你們專業的,那專業知識我也聽不懂,到時候就尴尬了。”

明眼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搭讪方式的一種。但尹嬌也沒再說什麽,她也只是一個傳話人。

一直到晚上睡前,溫詩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想找關安月聊聊天說說話,卻發現她床位那邊一點光線都沒有。

看來是睡着了。

她無奈又躺回床上,無聊地翻着手機,不經意間翻到了課表。

擡起的手指剛想點退出,但僅一秒又收了回去。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那她還在猶豫想什麽。

雙指搭在屏幕上放大明天的課表,發現明天只有上午兩節課。

想了想櫃子裏的衣服,以及桌上快擺不下的保溫瓶。她不禁退出軟件點開微信。

找到被群聊刷到下面的對話框,看到那三個字那一刻,心跳忽地加快。

溫詩文:【明天下午有時間嗎?我把衣服還給你。】

消息發完後她瞧着這句話,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溫詩文:【原本想今天給你,但我忘了。】

距離零點還有将近二十多分鐘,想來按照于鶴清的性子估計早就睡了。

無奈的撇了撇唇角,她放下手機也沒關掉屏幕,側着身望着兩人的對話框。

就在屏幕将要熄滅的那一刻,名字上方突然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另一邊。

燈光昏暗的環境中,音樂聲震得耳朵發麻,五顏六色的光束時而打過來。

男人褪去平日裏的正裝,穿着休閑姿态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正好一束緋光打來,落在手指虎口方向與酒杯交界處。

琉璃罐裏面裝着帶着顏色的液體,聚集的氣泡攀岩在杯壁上。

于鶴清面無表情地晃了晃酒杯,睨了眼身旁正與酒保說話的好友,冷着聲:“有事快點說事,很困。”

“就按照我說的。”陶岩擺擺手,等酒保離去。他嬉笑着:“啧,笑一笑啊你,板着臉幹嘛。還有你這老年人作息改改吧,人家年輕人都喜歡熬夜。”

薄唇微抿,于鶴清沒有搭話,自顧自問:“你不是去昌平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陶岩斂着唇角,拿起身前剛調制好的酒杯一飲而盡:“這事兒咱先不談。學校那課,下周你再替我帶一節就行,之後我自己去,學校那邊我過段時間我去說。”

話說成這份上,他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微張的唇緩緩合上,于鶴清似有若無地點頭,毫無節奏敲擊的手指點亮手機屏幕,瞧了眼時間,說:“行,我知道了。”

“唉。”陶岩故意地大聲嘆氣,接着說:“你知道就好,不愧是好兄弟,話都不用……”

話還未說完,只見身旁男人突然站了起來。

他愣了一秒,擡頭問:“你怎麽起來了?”

于鶴清整理着衣服,淡聲:“沒事兒我就回去了,明天一早還要去實驗室。”

“……”

伸出的手掌默默握成了拳頭,陶岩暗暗咬牙:“行,于鶴清,你小子我記住你了。”

像是目的達到,于鶴清悶着嗓笑了笑:“行了,收拾東西,換個地兒。”

修長的手指揉着耳朵,他蹙着眉不耐煩道:“這地方震得耳朵疼。”

陶岩可惜地啊了一聲,但還是認命拿着剛褪下的外套:“你先出去,我去個廁所。”

這一條路是學生路,酒吧門外站着不少穿着豔麗的大學生。

瞧着各個裸露在外的雙腿,于鶴清斂着眼睛,不禁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朝馬路對面便利店走去。

“來一包。”隔着玻璃櫃,指尖輕點了點,眼神在周圍轉了轉,随手從身旁貨架上拿下一支口香糖。他道:“就這些,算一下。”

“十七塊五。”收銀員說:“要袋子嗎?”

“謝了,不要。”他說着,打開碼掃了一下便拿着東西出去了。

陶岩有個癖好,每次上廁所時間最低得二十分鐘。

瞧着時間還早,他環顧着周圍,順勢靠在一旁閉店的廊檐下。

拿着手中剛買的一包煙随手丢進垃圾桶裏,又從口袋裏拿出一支打火機。唰的一聲,橘黃色的火苗在黑暗中随風搖曳。

他垂眸往前湊了湊,嘴角松松地咬着煙,煙霧萦繞,遮擋了黑暗中的一絲光線。

這時,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了振動聲。

他微蹙着眉,打開看見上面的消息,又瞧了眼時間,眉頭不禁皺的更深了。

于鶴清:【下午什麽時候?】

于鶴清:【這麽晚,還不睡?】

對面像是停了會兒,又立馬回道:【下午三四點?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溫詩文:【等會就睡了。】

指尖銜着煙,成團的煙霧被風吹到眼前,他半睜着眼瞧着微亮的手機屏幕,想了想明天行程。

這麽晚跟他說話,看來是在學校真遇到事了。

于鶴清:【好,快睡。】

回完消息後,他又退出對話框,下翻找到在理工學校的轉接學生。

于鶴清:【祺城,明天早上跟馮總說一下我有事兒,明天的下午的事後天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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