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

不斷苦練,但僅能使氣血局流于上中兩盤,下盤算是殘定了,這時,他坐直身形,略一沉思之後道:“如此我淩某人有慢了,就讓他們互拆三招,互對三掌,如何?”

南癡北瘋,同聲叫好!

瓊姑娘這時芳心百轉,她不知道意中人能否勝得過這昔年的第一劍手,忙移了兩步,悄悄向“北瘋半悟和尚”道:“瘋和尚公公,您看宗哥哥能敵得過對方嗎?”

北瘋包斜着醉眼,大聲道:“妞兒,不必擔心,勝負都無關宏旨!“引得衆人的目光都朝這邊射來!

尉遲瓊羞得勝泛紅霞,噘起小嘴,狠狠的瞪了北瘋一眼。

“西岳之主淩夷風”豪邁的宏聲道:“天華,開始吧!”

“玉面劍客範天華”應了一聲:“是!”首先走向坪地中央。

楊志宗也緊張着走了過去。

兩人相隔兩丈,面對面的停了下來!

雖然這并不是什麽生死之鬥,僅是為了三老二十多年前的一個賭約,但場中的空氣,也透着緊張,三個武林奇人,僅管口裏談然處之,但內心裏仍然十分激動,都希望自己的一方能占勝籌。

楊志宗首先發話道:“我們是先拆招,還是先對掌?”

“玉面劍客範天華”這時一臉肅穆之色,聲音低沉的道:“先對掌吧!““如此請發掌!”

“在下四為地主,理應讓客!”

“北瘋半悟和尚”在一旁大聲嚷道:“娃兒,你就先發掌吧!等下讓對方先出招,誰也不占便宜!”

楊志宗點了點頭道:“如此後學有僭了!”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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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八只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視着場中這一對,其中最為關切的,要算尉遲瓊,心弦拉得緊緊的,似乎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楊志宗心中暗自思量道:“今宵我雖無争勝之心,但雙奇當年曾敗于一異之手,既然以雙奇的代表身份出場,最好能在兩造無傷的情況下,使兩者一洩二十年來的這一股悶氣!”

心念之中,“乾元真罡”煥然凝聚,雙掌一提,緩緩推出,如山罡勁應掌而發。

“玉面劍客範天華”,也自雙掌齊推,劈出一道勁氣。

真氣相觸,發出一聲巨響,雙方身形一搖即止。

“北瘋半悟和尚”怪嚷一聲道:“第一掌,平!”

衆人松了一口氣!

楊志宗略頓一頓之後,第二掌又告拍出,這一掌功力又加了兩成,只見使人鼻息皆窒的罡氣,有若錢塘怒潮,浩海鯨波,匝地卷出。

“玉面劍客範天華”身形微側,左腳前跨半步,以十成功勁推出一掌。

旁觀的三老一少,心弦又是一緊,一聲激蕩排雲的裂空巨響起處,雙方又是一陣搖晃,都想穩住身形,但終于穩不住勢而各向後退了一步。

“北瘋半悟和尚”又是一聲怪嚷:“第二掌,又平,功力悉敵!”

楊志宗俊面一沉,猛提一口真氣,以畢生功力,疾揮一掌,他奇緣數遇,本身已具有百年以上內力修為,這一全力發掌,勁勢之強,驚世駭俗。

“玉面劍客範天華”暗自嘆了一口氣,同樣以畢生功力發掌。

一旁的二老一少,掠惶的起立而觀,“西岳之主”也把頭舉得高高的,屏息以待。

一聲山崩地裂的巨響,震得四山齊應,木時蕭蕭,沙石疾射。

尉遲姑娘,竟然脫口驚叫出聲。

只見楊志宗一連退了三個大步,方始立穩身形,而“玉面劍客範天華”卻忍不住問哼了一聲,身形踉踉跄跄,直退到一丈之外,幾自連連搖晃不止。

這一次,“北瘋半悟和尚”卻沒有喊,換了“西岳之主淩夷風”激顫的道:“天華輸了!”

“北瘋半悟和尚”接着道:“淩者兒還有三招呢!別急!”

楊志宗就站立之勢,略略調息之後,向“玉面劍客範天華”一拱手道:“承讓!”

“玉面劍客範天華”臉上掠過一絲奇怪的表情,赧然一笑,并不答話,身形一晃而前,雙方又恢複了兩丈之距離,默然對峙。

楊志宗癡癡地望着對方面孔,他似乎從對方的眼神中,領略到一絲威嚴但又慈祥的光芒,不由下意識的反問自己道:“我需要贏他嗎?”良久才顯赧然的一笑道:”這三招應由前輩出手!”

“玉面劍客範天華”淡淡的一笑,道聲:“留意!”身形電閃欺近,雙掌一搶,從兩個極其詭異的角度,斜斜劈出,出手的玄奧,令人嘆為觀止。

楊志宗只覺對方這一招,奧妙無比,無論如何封擋,都不能脫出招式籠罩的範圍之外,但時間卻不容他稍事遲疑,急切裏只好電疾撤身,後退一步,人影由合而分。

尉遲瓊姑娘不由脫口呼道:“公公,宗哥哥輸了一招!”

“嗯!”

這一聲叫嚷,使得楊志宗面孔一熱,頓時激起少年人好強的天性!

“留意!“

又是一聲留意,“玉面劍客範天華”第二招又告出手,招式更覺奇疾厲辣,根本就無法付知對方是攻向什麽部位,其中還藏有詭奇變化!

北瘋南癡,老臉上俠地掠過一絲黯然之色。

楊志宗靈機一動,以攻為守,功集右掌,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碎攻一招。

這一招是他師父所傳唯一能稱絕武林的一記奇招,“殘肢斷魂”本是專為“殘肢令”而研創的,楊志宗急中生智,把它化在掌上使用,奇詭狠辣均堪稱絕。

“玉面劍客範天華”攻出的招式,固然變化無窮,使對方無從捉摸,但對方的這一記殺着,卻也使他封架無從,如果不當機立斷,勢非兩敗俱傷不可,就在這雙方出招如電,間不容發之際,“玉面劍客”心頭電似一轉,“移形換影”一閃飄離原地。

雙奇一異,都是當今字內奇人,目光犀利如電,焉有不察覺之理。

“北瘋半悟和尚”搶先道:“這第二招算平!”

尉遲瓊畢竟要差些,她可看不出其中的微妙,因太過關心個郎,不由脫口道:“不是分明宗哥勝了嗎?”

北瘋一擠眼道:“姐兒,閉上你的嘴,去問你公公吧!”

尉遲瓊心思剔透,馬上知道走了眼,垂首低頭,不再做聲。

楊志宗和“玉面劍客”肚裏雪亮,如果不是“玉面劍客”當機立斷,以妙絕人表的身法,撤招而退的話,已成了兩敗俱傷之局,當下都向北瘋欽服的一颔首。

三掌二招之中,三乎,各一勝一負,算是扯直,這最後一招,是勝負的關鍵。

“玉面劍客範天華”面色凝重,不停的在變幻,他似乎在考慮着一件為難的事,為了師門榮譽,他這最後一招許勝不許敗,但為了另一個原因……

他遲疑了,情感與理智在做激烈的搏鬥。

每個人的心,都顯得非常沉重,勝負在此一舉。

月兒偏西了,把場中兩個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玉面劍客範無華”沉吟良久之後,心念突決,他不能辜負“西岳之主”的一生心血,同時,他如果想掏私也做不到,決瞞不過老人們的神目,而且他又想到縱使能瞞過旁人,讓這少年人僥幸勝了,對勝者而言,不啻是一種站辱!

于是——

他朗聲的宣布道:“我這最後一招是‘天地交泰’!”

這一招“天地交泰”是“西岳之主”,最近才悟出的一式絕招,威力之強,世無其匹,別說楊志宗不曾聽說過,就是南癡北瘋兩者也為之瞠目結舌,這種自創的招式,未經公齊在武林中施為,除了自創者本人或其傳人之外,旁人當然無法知曉。

尉遲瓊驚疑的望望她的公公,又望望“北瘋半悟和尚”,但他失望了,兩老的臉上,一片凝重迷們之色。

武林雙奇各在肚裏尋思:“想不到二十年後,仍然差了這淩老兒一籌!”

由于“玉面劍客範無華”這一報出招式名稱,卻觸動了楊志宗的靈機。

楊志宗在得回師門至寶“烏木寶錄真訣”之後,因被“白面僵屍怪”困于石窟之中在絕望之中研參烏木神功,忽然領略了五招中的第一招“雷驚天地”,方得以出困。

現在對方報出“天地交泰”而使他想起這一招“雷驚天地”來,不由心中一喜,忖道:

“顧名思義,這一招‘雷驚天地’必可破解對方的‘天地交泰’!”

勁氣激蕩之中,一片如真似幻的掌幕,恢然向楊志宗罩去。

“玉面劍客”的“天地交泰”出手了,武林雙奇,幾乎想閉眼睛不看。

尉遲瓊,粉拳緊握,掌心中竟滲出汗來,一片惶急之色!

楊志宗突然高叫一聲:“雷驚天地!”

又是一記聞所未聞的怪招,三老一少幾乎疑是夢中,紛自矚目。

只見楊志宗雙掌交錯,怪異至極的連連疾掄,向外一吐,場中頓時傳出一陣暴雷之聲,震得地動山搖,使得當今宇內的一異雙奇為之勃然變色。

掌影煙滅,雷聲乍止!

“玉面劍客範天華”身形已離原位一丈有餘,口角淚淚沁出血來。

楊志宗驚惶失措的撲到“玉面劍客”身側,連連道:“請恕後輩失手!”

但奇怪的是“玉面劍客範天華”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片喜慰之色,使楊志宗大惑不解。

尉遲瓊一個閃身縱上來,無限關切纏綿的叫了一聲:“宗哥哥!”

楊志宗報以黯然的一笑,他自從見面時起,就對“玉面劍客範天華”産生了一種很微妙的親切之感,現在,他十分後悔傷了對方。

“前輩傷得如何?”

“不妨事!”

“西岳之主淩夷鳳”嘆息了一聲,轉向雙奇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輩新人換舊人!”

驀在此刻——

嶺頂之上,突然傳來一聲陰森刺耳的冷笑,接着一個聲音道:“範天華,你還沒有死?”

聲音尖脆,顯然是出于女人之口。

雙奇一異,老臉登時一變!

“玉面劍客範天華”面色立呈灰色.恨很的哼了一聲,電疾向嶺頂射去。

楊志宗下時為好奇心所驅使,他緊跟着向嶺上射去,他因聽這發話的人,語音似乎不善,而“玉面劍客範天華”在與自己對招之際,已經受了傷,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緩蹤而去,心裏忖道:“來人不知是哪路人物,明知雙奇一異在此,竟敢公然出聲招人,可謂膽大妄為已極。”

尉遲瓊叫了一聲“宗哥哥”,也想跟着去,卻為她公公南癡喚住。

且說楊志宗跟着“玉面劍客範天華”縱上嶺頂,只見空山寂寂,月華似水,哪有半絲人影。

楊志宗問到範天華身側,訝異的問道:“前輩,她是誰?”

“玉面劍客範天華”轉過頭來,面上肌肉陣陣抽搐,眼中充滿了憤恨、痛苦之色。

楊志宗看見範天華的表情,不由駭了一大跳,忖道:“這究竟是什麽回事?難道這發聲的女人是不可一世的魔頭,竟使‘玉面劍客範天華’驚恐到這種程度,或許其中有什麽溪跷,而使他聞聲激憤痛苦如此?”

他如墜五裏霧中,又開口問道:“前輩,她離開了?”

“玉面劍客範天華”痛苦的搖了搖頭,道:“你下嶺去吧廠人家既不願自己插身其間,可能有什麽私人的糾葛在內,楊志宗心念電似一轉之後,赧然一颔首,正待離開——

突然——

那女子的聲音又自隔峰傳來。

“範天華,我倆之間的這筆帳該清算了,但只許你一個人過來!”

楊志宗斷定對方是尋仇而來,可能內情還不簡單。

“玉面劍客範天華”痛苦的再次向楊志宗道:“你千萬不要來!”

說着,身形一起,如流星劃空般向隔峰射去,轉瞬即窗。

楊志宗怔了片刻之後,又轉念道:“對方既是尋他而來,膽敢當着武林一異雙奇之前叫陣,身手必然十分了得,範夭華适才業已被自己失手誤傷,我何不跟去瞧瞧,萬一他不敵的話,也好暗助他一臂!”

心念之中,也跟着電閃射去。

峰脊之上,蒼蒼密林之中,現出一塊半畝大的空地,楊志宗如幽靈般的悄悄掩人,隐在一株巨樹之後,舉眼望去只見“玉面劍客範天華”的對面,站定了一個嬌媚如仙的二十許麗人,在月光襯映之下,更顯得美如月殿娘娥臨凡,散花仙女降世。

楊志宗俊面一熱,忖道:“看來像是男女之間的糾紛,我還是退走為上,偷窺別人的隐私,不是俠義道的人所當為!”

心念末已,只聽那女子發出一長串使人神魂飄蕩的格格嬌笑,道:“範天華,你藏得很好,江湖中人都道你生死不明,想不到,哈哈…,,“賤人,我一生已經被你毀了,難道還不夠?”

楊志宗又不期然的打消主意,停了下來!

“哈哈!範天華,我每屆月圓之夕,都要上華山一趟,十多年來,從未間斷,今晚總算被我尋到了,哈哈哈哈!姓範的,你的心好狠!”

“我勸你還是離開的好,否則……”

“否則怎樣?”

“我殺了你!”

又是一陣瘋狂的尖笑,笑聲中隐含幽怨憤恨,肅煞的況味!

這女人是誰?

她與“玉面劍客範天華”是什麽關系?

何以範天華一開口就要殺她?

莫非這“玉面劍客範天華”是個僞君子,這女子當年曾受其害,而來報複?但,不對呀!這女子年紀不大呀!範天華失蹤已将近二十年,而且從笑聲蕩意撩人這一點看來,這女子決不是好人,但範天華何以又說這一生毀在她的手中?

無數個疑問,在楊志宗的腦海裏湧現,他茫然了。

只聽那女子笑畢之後,又道:“範天華,你想殺我,哼!做夢!”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

“不錯,除非我不還手,伸着脖子給你殺!”

“賤人,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範天華,我們之間思義已絕?”

“我們之間,只有恨!恨!根!海樣深的恨,只有死才能洗刷!”

“不錯,你說得很對,我倆之間,現在保留的只有恨!”

“玉面劍客範天華”仰首向天,一陣狂笑,但這笑比哭還要難聽百倍,他不是笑,是一種在極端痛苦之餘,爆發的一種比哭還難聽的悲嚎!

為什麽?

為什麽?

隐在一例的楊志宗,有如置身一場離奇的夢境,天下沒有比這更奇突,更使人迷茫不解的怪事了。

他簡直不相信這會是事實。

“範天華,我也同樣十多年不踏江湖了,——現在我坦白的告訴你,我目前要了斷的兩件事,這兩件事做完之後,我将永不再履江湖!”

“玉面劍客範天華”聲調似乎已緩和了些,但多少還帶着痛苦的味道,道:“你說說看!”

“第一件事,我要為我的愛徒報仇!“

“第二件事呢?”

“在說出第二件事情之前,我再問你一句話,你必須打從心裏回答我?”

“你問吧!”

“我們之間是否真的已情斷義絕?”

“不錯;我恨你人骨!”

“真的?”

“完全不假!“

“你不後悔?”

“我十多年來,一直活在悔恨之中,我的一生已被你這賤婦摧毀,現在悔恨已晚,還有什麽值得我再後悔的,你說吧!”

“如此說來,我告訴你,範天華,我潘七姑第二件事要辦的就是要殺你!”

“玉面劍客範天華”身形一陣激顫,向後退了一步。

“潘七姑”三個字傳人楊志宗的耳中,有如平地焦雷,震得他幾乎暈了過去。

楊志宗頓時熱血沸騰,仇恨之火在心中熊熊燃起,目眺欲裂,鋼牙幾乎咬碎。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是“甘露幫”血海仇人之一,想不到在此巧遇,原來這女魔方才所說要為愛徒報仇,指的在是“招魂蝶秦媚娘”黑夜飛頭的事。

這女魔算來也有六十開外的人了,但仍是一付績年玉貌,這真是千古罕見的怪事,難道她有駐顏之術,怪不得“玉面劍客範天華”要自己回去,不要過問此事,他早已知道來者是誰了!

楊志宗不逞再去猜想,身形一起,向兩人立身之處,電閃射落。

“玉面劍客範天華”和“玉面閻婆潘七姑”同時向旁一閃,及至看清來人時,不由齊齊發出一聲驚“咦”!

楊志宗臉上罩着駭人至極的殺機,目眺欲裂的瞪着“潘七姑”!

範天華滿臉痛苦之色,激動得渾身籁籁而抖。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貌美如天仙,眉目之間蕩意盎然,真夠得上“騷媚人骨”四個字,楊志宗在仇火焚燒之下,仍不免怦然心動,但這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這娃兒是誰?”

“你別管她是誰……”

“玉面閻羅婆播七姑”見楊志宗殺氣洶洶的神情如未睹,櫻唇一撇道:“這娃兒竟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真是怪事!”

範天華像是痛苦至極般的哼了一聲,道:“播七姑,我倆的事,錯過今晚,我範天華随時恭候,現在請你立刻離開!”

“我為什麽要離開?”

楊志宗身形向前移了兩步,看樣子就要出手。

範天華摹然一橫身擋在楊志宗身前,再次向“玉面閻婆”道:“請你馬上離開!”

“玉面閻羅婆”面不改色,接口道:“範天華,我今晚就殺你,無須再改期了!“楊志宗身形一閃,離開範天華的遮擋,冷冰冰的向“玉面閻婆”道:“潘七姑,小爺今晚要向你收一筆帳!”

“玉面閻羅婆”粉臉一變,驚愕的道:“娃兒,收什麽帳、’“甘露幫的血債!”

“玉面閻羅婆”粉腮遂寒,退了一步道:“你是誰?”

“殘肢令主!“

“玉面閻羅婆”粉臉之上頓時掠一縷殺機,陰陰一笑道:“你就是傳聞中的殘肢令主楊志宗,哈哈,巧極,你準備怎麽辦?

楊志宗怨毒無比的道:“血債血償,我要殺你!”

“玉面閻羅婆”不屑的格格一陣蕩笑道:“你要殺我?”

“不錯!”

“小鬼,你口氣不小,碰上了我,算你運氣不好,死星照命!”

“五面劍客範天華”再次欺身到楊志宗的身側道:‘小友,我範天華對你有個請求,我沒有理由阻擋你為師門索讨血債,但希望你能另擇時地,錯過今晚,離開此地!”

楊志宗這時已是殺機熾烈,恨火焚心,哪裏還會聽範天華這種無意義的要求,俊目一掃身側的範天華,當他發現對方的腦上,竟然充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沉痛表情時,心裏不由一動,但他終于歉然的道:“請怨晚輩失劄,無法接納前輩的意見!”

“玉面閻羅婆潘七站”已看出範天華是有意要這少年不和自己交手,可是卻想不出到底是為了什麽,不禁冷哼一聲道:“範天華,你到底在弄什麽玄虛?

楊志宗身形電似一轉,猛然向“玉面閻羅婆潘七姑”劈出一掌。

“玉面閻羅婆”竟然不閃不避,玉掌一圈一揮,楊志宗挾恨而發的一股如山勁氣,在對方一圈一揮之下;竟被消卸得無影無蹤。

楊志宗這一驚非同小可,估不到這女魔的功力竟然高到這種地步。

“玉面劍客範天華”目赤似火,面孔鐵青,一腿慘厲之色,目不轉瞬的注視場中。

楊志宗一掌無功,一怔之後,第二掌又告攻出,這一掌他混凝了十二成“乾元真罡”駭人罡風,匝地而起,以雷霆萬鈞之勢,劈向“玉面閻羅婆”。

“玉面閻羅婆”粉臉一沉,揚手拍出一掌。

轟然巨響聲中,楊志宗被震得一陣氣翻血湧,退了三步之多,反觀“玉面閻羅婆”嬌軀輕輕一晃而止。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不屑的道,“殘肢令主,不過爾爾,還敢大言不慚,小鬼,我還有要事待辦,不耐久纏,你既是送上門來找死,我就成全了你吧!哈哈2今後江湖中将不再有殘肢令主這號人物!”

話聲方落,玉掌揚處,一道剛猛強勁得駭人聽聞的勁道,複壓呼嘯過來。

楊志宗心中一凜,“兩極真元’應心而生,雙掌揮處,一道紅自相間的氣流,冉冉飄出,迎向對方猛不可當的勁氣。

勁氣相觸,發出一聲沉雷般的悶響,“玉面閻羅婆”銳猛無比的掌風,竟也被楊志宗所發的“兩極真元”消于無形,雙方身形未動,顯見功力悉敵。

楊志宗略不稍停,劍眉揚處,身形電閃一期,一招“雷震天地”淬然出手。

“玉面閻羅婆”眼見來勢難當,嬌軀一晃,捷逾鬼臉的反欺到楊志宗的右側,一雙纖纖玉掌,怪異已極的一連幾個圈劃,觸膚如割的勁流,層層圈出。

楊志宗一招攻出,驟失對方身形,基感有異,忙不選的撤招疾掠,身形劃一個半弧,反圍而回,恰面“玉面閻羅婆”成照面之勢,“雷震天地”又告出手。

“玉面閻羅婆”輕笑一聲,一旋嬌軀,又已迅快無倫的脫出招式之外,猛一閃身,竟然欺近到楊志宗身後伸手可及之地,曲指如鈎,電閃抓出。

身法之奇,出手之快,堪稱舉世無匹,眼看楊志宗就要傷在對方的爪下……

驀在此刻—一

十縷銳利指風,閃電般射向“玉面閻羅婆”身後各大要穴。

“玉面閻羅婆”,只好收招閃避,楊志宗也幾乎在同一時間,移身換位。

“範天華,你出手了。”

“玉面劍客範天華”聲色俱厲的道:“潘七姑,今天你敢動他一毫一發……”

“哈哈!範天華,你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要管他人之事!“語聲甫落,電閃向楊志宗射出,玉掌翻飛中,只聽一聲問哼,楊志宗蹬蹬蹬向後一連退了五個大步,“哇2”的吐出一口鮮血。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用什麽招式傷了楊志宗,連在一旁的範天華都沒有看出來,而楊志宗本身但感無數掌影,電閃從極其詭異的角度襲來,簡直遙無可避,閃無可閃,急切裏只好又施出一招經他轉變為掌招的“殘肢斷魂”,意圖以攻為守。

幸虧他這一招把對方的招式消解一大半,免去致命之危,但前胸仍被擊中一掌。

他真估不到這女魔的功力竟然高到這種地步,他自出道以來,會過不少魔頭,五個頂尖仇人之中,除了“赤發陰魔”尚未現蹤之外,其餘的似乎都較這“玉面閻羅婆”遜了數籌。

“玉面劍客範天華”更是五內如焚,他做夢也估不到十多年後的“玉面閻羅婆”,除了容貌不減當年外,功力竟然幾乎增了一倍,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楊志宗毀在這淫婦之手,造成人間慘劇、否則他自己将死不瞑目,但以目前情勢而論,合二人之力,恐怕仍不是這淫婦的對手。

于是,心念疾轉,在打算着如何解脫目前危機。

楊志宗對于“玉面劍客範天華”的全心維護,不疑有他,只當作一種普通的關懷和同恨的心理,如果他知道彼此的關系的話,情勢可能馬上改觀。

“玉面閻羅婆”貌美如饑心賽蛇蠍,當下陰陰一笑道:“如何,範天華,現在你相信我取你們二人的性命還可以辦得到吧!“

範天華目眺欲裂的道:“賤人,你總有一天惡貫滿盈的!”

“哈哈!縱使有,可惜你看不到了!”

楊志宗這時心裏的難過.不言可喻,想不到自己在累獲奇緣之下,竟然敵不過這女魔,但他冷傲倔強的性格,使他松本就不考慮“走”這個字。

他身上懷有師門至寶“烏木真訣”,但他沒有時間去參悟,他僅只在倉促之時悟出了第一招“雷驚天地”,其餘四招,他還不知道威力如何,他在心裏暗自道:“要收拾下這女魔,除非能全部悟出‘烏木神功’!”

但,他還有機會嗎?

當然,如果以他和“玉面劍客”的身手而言,全身而退,決不成問題,但他不屑如此,他寧折不彎。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要取楊志宗的性命是真的,但對範天華卻未見得,因她舊情難忘,同時她也深知對方如果萌了走念,她真沒有把握截留任何兩人之一。

在彼此各懷心思之下,場中一片死寂。

但死寂之中,充滿了殺機。

楊志宗內力的深厚,放眼字內,恐怕再難找出相匹敵的,他吃虧乃是招式,因招式而限制了他內力的完全發揮。雖然他曾受傷吐血,但轉眼之間,又已恢複如初。

“女魔,納命來!”

楊志宗暴喝一聲,淬起發難,雙掌挾畢生功力,電閃拍出。

幾乎是同一時間,“玉面劍客範天華”見機不可失,也告迅捷無倫的傾力劈出一掌,合兩人畢生內力劈出的掌風,其勢足可推乎一座土丘。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豈敢輕櫻其鋒,勞心巨震之下,電閃飄退三丈之外。

勁風呼轟如雷,卷起塵沙草葉如幕,五文之內,溢滿足以致人死命的氣流,伸手不見五指。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楊志宗只感腰間一麻,登時失去知覺。

待到勁氣消散,“王面問婆”媚眼張處,眼前已失去“玉面劍客”和楊志宗的身影,她這一氣非同小可。

嬌軀倏地彈起半空,掃掠之下,只見三十丈外的林中,人影一晃而沒。

恨恨的呼了一聲道:“諒你倆也逃不過我潘七姑之手!嬌軀淩空一曲一彈,疾若隕星飛矢般電閃追去。

幾個起落之後,竟然被她追上,厲聲叫道:“與我停下!”

對方果然應聲停下,但細看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形也俊然剎住。

只見“玉面劍客範天華”脅下扶着昏迷不醒的楊志宗,立足在懸岩的邊緣。

僅差一步,便是深不可測的斷崖,任何高手掉下去,只有粉身碎骨的份兒。

“玉面劍客範天華”慘然一笑道:“賤人,無須你下手了!““玉面閻羅婆潘七姑”這時粉面之上竟現出一種惶急之色,柔聲道:“天華,方才的話,你不必認真,我沒有傷你之心,只是一時氣憤….,,“哼!你要手刃我倆而後快,是嗎?但你永遠也辦不到了!”

“天華,你能離開那懸岩,走近些嗎!“

“哈哈!賤人,你要我走上另一個更可怕的懸岩?”

“天華,你不否認我們曾有一段績麗的日子/“不錯,但內心裏卻充滿了罪惡卑賤,人世間最大的恥辱!”

“你能忘掉一些不愉快的記憶嗎?”

“哈哈!不愉快?說得輕松之極,告訴你,不!決不!我心裏只有恨,永恒的恨,這些恨,使我死也不瞑目7”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粉面頓成死灰之色,她曾深深地愛過範天華,十多年來,她魂蒙夢繞,雖然她倆的愛是不正常的,罪惡的,但她一生中玩弄男人無數,真正愛的,只有範天華一人,現在等于她下手逼死了他。

她無法挽回眼前即将要上演的慘劇。

“玉面劍客範天華”沉思有頃之後,道:“潘七姑,看在昔日的份上,我最後向你進一言,希望你回頭是岸,從此遁跡,以,享餘年,否則的話,你将遭到你應得的報應,聽不聽在你,別了!”

就在“玉面閻羅婆活七姑”的尖叫聲中,“玉面劍客範天華”身形向後一移,連同楊志宗,一齊向深不可測的斷崖落下。

待到“玉面閻羅婆”縱身到懸岩邊探首下望時,只見澗中雲霧迷漫,陰風陣陣,壁乎如削,百丈之下,迷蒙一片。

這淫兇極惡的女魔,竟然會掉下兩滴淚來,可見她還有一絲人性未混。

當楊志宗悠悠醒來時,只見陽光耀眼,置身在一座小山之前。

他一躍而起,“玉面劍客範天華”正對他癡癡而望。

“前輩,這是什麽地方?”

“華山後山之麓!“

“那女魔呢?”

“走了!“

楊志宗一定心神,他記起昨晚華山頂上力拼女魔的事,他隐約記得自己在全力劈出一掌之後。範天華突然下手點了自己的穴道。他連閃讓封閉都來不及,以後的事,就半點也不知道了,不由激奇的道:“前輩可否為晚輩一述經過?”

”我怕你一味戀戰而毀在那女魔之手,所以乘機點了你的穴道,飛墜絕澗……”

楊志宗不禁激奇的道:“飛墜絕澗?”

“不錯,這是一條秘密通道,二十年前,我于無意中發現,在懸岩的十丈之處,有一個洞口,由上下望,絕對無法發現,我躍離懸岩之後,折人洞口,那女魔親眼見我挾着你飛墜絕澗,必已深信我倆準死無疑!“

“天涯海角,我仍要尋到女魔!“

“玉面劍客範天華”臉上的肌肉一陣牽動,轉變話題道:“我們現在重返華山,雙奇等人一定焦急萬分了!”

楊志宗內心尋思道:“我自己要辦的事還多,如果折返,難免要被尉遲瓊姑娘牽纏,巧妹妹生死不明,我豈能再染情孽,誤己誤人,還是不見面的為好?”

心念一決,遂向“玉面劍客範天華”道:“前輩關愛之德,深銘五中,後輩尚有事待辦,不拟回山了!”

“晤!那我有一個不‘隋之請!“

“範天華已于昨晚葬身絕谷之中!”

楊志宗良久才會過意來,又道:“但晚輩也曾與前輩一起飛墜絕谷!”

“生死各憑天命!你難道不許絕處逢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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