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
“黑面小神丐”聞聲之下,一揮手,污幫近百高手,立作半月狀散開,對令廳形成半包圍之勢,築起了三重人牆:“十大護法弟子何在?”
“弟子在,恭聆長老法谕!”
“跟我進廳擒捉叛徒!”
“尊法谕!”
十一條人影,越衆而出,向廳門欺去!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不聲不響的粹然反身,猛揮一掌,楊志宗阻止無及,“黑面小神丐”和十大護法弟子,不慮此變,立被震回原地。
楊志宗雙目一紅,厲聲喝道:“芮木通,你想死還稍停片刻!”
喝聲中,一道凜例罡風,倏然湧出。
“白面僵屍怪”此刻是背向楊志宗而立,當他覺出身後風聲有異,要想回身封擋絕對來不及,急切裏,身形電閃般向廳外射去。
廳外合圍的丐幫弟子,見“白面僵屍怪”射出,不約而同的各攻一掌,勁氣激蕩中,“白面僵屍怪”身形在前後勁氣夾擊之下,被迫落地,震得他眼前金星直冒,一陣氣翻血湧。
就在“白面僵屍怪”被迫離廳門之際,“黑面小神丐”和十大護法弟子,已一徑人廳,楊志宗高叫一聲:‘小黑,叛徒交給你了沖一側轉身形,監視着廳內另一邊的“陰魔教”高手,和廳門之外院中的“白面僵屍怪”,以防蠢動逃逸。
“黑面小神污”目射威棱,面對“獨眼丐周摒”厲聲道:“叛徒最奇的是紅巾蒙面人,他何以會知道這件秘密……
楊志宗正在想得沉迷的時候,破風之聲,突告傳來……
他機警的止住身形,收起暇想,俊目張處,只見數十條人影,紛紛瀉落前道之上不及三丈之處,其中一個身着灰色儒衫,頭戴文生巾佩劍的獨臂書生,正是自己掌下的游魂陰魔教刑司殿之主“血魂劍部宇”,不問可知這一幫人全是“陰魔教”’屬下高手。
楊志宗臉上立布殺機,目閃煞光,照定這一幫人。
那數十高手,落地之後,“刷!”地分開,把楊志宗圍在該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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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鷹鼻鶴眼的白發老,者,越衆而出,陰測側的一笑道:“你就是殘肢令主楊志宗?”
楊志宗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不錯!”
“你選次殺害本教高手,挑毀雲臺分壇,百死不足以償其辜!”
“閣下口氣不小,是‘陰魔教’的第幾號人物?”
“老夫副教主‘神鷹司馬醜’,特來給你送終!”
“憑你還不配!”
“神鷹司馬醜”老臉一變,怒喝道:“不配你就試試看!”
身形忽地前飄一丈,雙掌交錯一揚,一股淩猛至極的勁氣,隐挾風雷之聲,匝地卷向楊志宗,勢如裂岸驚濤,怒海狂瀾。
楊志宗仍然一付冷漠不屑之色,雙掌一揮,一道紅白相間的氣流,應掌而發。
“神鷹司馬醜”勢逾萬鈞的勁氣,觸及紅白相間的氣流時,宛苦投石人水,“波!”的一聲輕響之後,立即被消卸得無影無蹤。
不由愕然怔住,這種功力,簡直匪夷所思。
所有“陰魔教”的高手,同時感到心中一震!
“血魂劍鄧宇”想起斷臂之恨,不禁目眺欲裂,身形一晃,和“神鷹司馬醜”站了個并肩,咬牙恨道:“小子,你的末日到了!”
楊志宗斜瞟了他一眼,更形不屑的道:“掌底游魂,恬不知恥,還狂吹亂吠!”
“血魂劍鄧宇’肺都幾乎氣炸,恨哼一聲,單臂一搶,全力劈出,“神鷹司馬醜”也在同一時間,全力發掌,這兩個“陰魔教”一等一的高手,同時全力發掌,勁勢豈同小可,掌風帶嘯,勁疾淩猛,數文之內,激氣成渦,一如江河倒瀉。
楊志宗可也不敢托大,雙掌運足“兩極真元”,沉凝十分的推出。
紅白相間的勁氣,如霧飄雲湧,飒然而出,微挾絲絲銳響。
兩股剛柔不同的勁氣相觸,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楊志宗身形微搖即止,而“神鷹司馬醜”卻被震退了三步之多,“血魂劍部宇”蹬蹬連退五步,兀自連晃不止。
楊志宗冰寒至極的一笑之後,沉聲道:“讓你倆見識一下什麽才叫作掌功!“身形微微一挫,功行雙掌,把“乾元真罡”提到十二成,陡然推出,呼轟之聲震耳,五丈之內勁氣激蕩排雲,勢如江河倒灌,巨瀑天降。
“神鷹司馬五”和“血魂劍成字”登時色變,但當着衆教徒之面,豈能退縮,何況還大言在先,暗地一咬牙,各以畢生功力,劈出一掌。
一聲地裂山崩般的巨震過處,響起兩聲問哼,“神鷹司馬醜”已退到兩丈之外,面如土色,胸部起伏不停,“血魂劍書字”直退到人圈之前,口角溢出兩縷鮮血。
勁氣餘波,鼓蕩激旋,四外衆高手,衣披飒飒飄飛!
反觀楊志宗,仍兀立如山,面不改色。
看得所有在場高手;冷汗涔涔而下。
楊志宗雙目一瞪,厲聲道:“你們之中如有人坦白說出‘陰魔教’謀圖截殺本令的目的何在,本令網開一面,只計首惡,不計肋從,讓你們滾蛋,否則,哼!哼!”
“陰魔教”傾全力對付自己,目的不問可知是要消除隐患。
“赤發陰魔楚五丁”被楊志宗撕開了他的廬山真面目,既驚且怒,而更奇的是這小煞星幾月不見,功力又高了一層,真是今人想不透的怪事。
楊志宗俊目中幾乎滴出血來,身形激動得籁籁而抖,咬牙切齒的道:“楚五丁,天網難逃,本令主必把你碎屍萬段!殺盡你屬下的魔爪,昔年甘露幫的慘案,本令主要它在陰魔教中重演!”
“赤發陰魔楚五丁”雖然是兇殘暴戾不可一世的魔頭,但也下由被楊志宗這幾句充滿怨毒血腥的話,震得打了一個冷顫。
以這小煞星的功力而論,他可是說得出做得到。
當下,架梁一陣怪笑道:“小鬼,本教主說過,要把你挫骨揚灰!”
楊志宗冷笑一聲,面帶慘厲至極之色,厲聲道:“老魔,本令先讓你遭報,然後再去小界嶺毀你的爪牙!”
最後一個牙字出口,兩掌已暴然劈山。
這兩掌挾滿腔怨毒而發,勁勢之強猛厲辣,駭人聽聞,楊志宗恨不得一掌把這老魔劈成肉醬,才能稍低心頭的恨火。
“赤發陰魔”心中一凜,也全力發掌封出。
“隆!”然巨響聲中,“赤發陰魔”被震退三步,一陣氣翻血湧。
楊志宗略不稍停,第二掌又告劈出,威勢更見駭人,勢可撼山拔岳。
“赤發陰魔”這下可不敢硬接,身形電閃一晃,避過正鋒,斜裏向楊志宗狠狠的回敬一掌,他心裏清楚,如果毀不了這小煞墾,“陰魔教”必臨末日,是以他的出手,也是狠毒絕倫,不啻搏命之着。
楊志宗一掌走空,心由微凜,“移形換影”捷逾鬼魁的一旋而開,與對方的發掌,幾乎是同一時間。
“赤發陰魔”不愧是魔教之主,就在對方身形一閃而逝的電光石火之間,收勢暴退一丈,恰巧又和楊志宗對面三丈而立!
楊志宗殺機直透華蓋,決不稍停,電閃彈出身形,暮施“烏木神功”中的第二招“立掌屠龍”,奇詭玄奧,世無其匹。
“赤發陰魔”見對方這一招奇詭狠辣得駭人聽聞,全身要害,均在掌指籠罩之中,無論以任何招式封擋,從任何角度閃退,都無法避過致命的一擊,不由亡魂皆冒。
急切裏,一式“潛龍升天”,身形陡然向上拔起,旋飛兩丈之外,間不容發的避過這一擊,但已汗流使背了。
楊志宗一連三次出手,都不能把對方制住,恨得直咬牙,翻準方位,掄臂飛撲,仍然是那一招“立掌屠龍”。
“赤發陰魔楚五丁”喘息未定,對方又告閃電擊來,這魔縱橫江湖數十年,像今天這種情形,可算是破題兒第一遭,不由激發兇殘之性,雙臂疾掄,招演“遮天蔽日”,把門戶封嚴,雙腿連環踢出,疾似旋風。
楊志宗如果硬進的話,對方固然準死不活,而自己的下盤,就得買給對方,不得已半途把招式變為直劈之勢,一股狂風,撞向對方。
“赤發陰魔”估不到對方變式如此之速,只覺一道勁風,疾撞而來,強猛絕倫,自己施展的“遮天蔽日”竟然有封擋不住之勢,正待……
但,來不及了,“波!”的一聲巨響,兩臂疼痛欲折,前胸被掌風餘勁擊中,如中千斤巨錘,忍不住發出一聲問哼,退了五個大步。
楊志宗目的在制對方于死地,決不容這老魔有喘急之機,左臂疾振,一圈圈的勁氣,層層湧出,罩定對方的身形,右手入懷,掣出“殘肢令”。
“赤發陰魔”見狀,竟然毫不驚恐,雙掌連圈,卸去層層湧來的勁波,陰聲道:“小鬼,看你還能飛上天去!”
對方話未說完,楊志宗忽覺身後風聲有異,疾朝右側橫移八尺,電閃轉過身形,不由心頭巨震,腦海裏“嗡!”的一聲,身形晃了兩晃。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白面僵屍怪芮木通”雙雙停身在自己方才立足之地的後面不及兩丈之處。
楊志宗此刻的難受,真比死還要難受百倍。
眼前三個魔頭,都是師門血仇,想不到竟然聯手合作。
別的兩人猶可,這“玉面閻羅婆”可能是自己的母親,師仇,親情,像兩把利刃,插在他的心上,無形的痛楚,遠超過有形的劍傷。
維紗蒙面女的話,又在他的耳際響起:“……她不是你的母親,她見了你的面,毫無半點骨肉天性流露的跡象……”
楊志宗把痛苦的眼光,落在“玉面閻羅婆”的臉上,他所感到的只是仇視,冷漠,狠毒,……等揉合而成的駭人神色。
他不禁在心裏狂喊道:“她絕對不是我的母親,決不,這只是紅巾蒙面人錯誤的觀察,她只是‘玉面閻羅婆’,她必須死在‘殘肢今’之下!”
思念未已,只見三個魔頭,身形晃處,成鼎足之勢,把他圍在正中。
但另一個意念,又自他的心頭浮起:“如果萬一她真是我的母親,而我現在殺了她,天啊!我将成為如何樣的一個人?她再不對、天下沒有做子女的手刃母親的道理!“他的心又一陣刺痛,臉上肌肉微見抽搐。
“五面閻羅婆潘七姑”年已六十開外,仍然美如二十許芳華的女于,曲線浮凸,蕩意撩人,一頻一笑,都有勾魂奪魄的磁力,只見她嬌軀一扭,媚眼斜膘,右手五個春蔥玉指,往鬓邊一掠被風吹亂的烏絲,聲如玉盤落珠般的諾先輕啓櫻唇道:‘小于,我再問你一次,‘玉面劍客範天華’到底怎樣了?”
楊志宗心亂如麻,恨聲答道:“死了!”
“真的?”
“信不信由你!”
“玉面閻羅婆”神色一黯。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陰恻恻的一笑,獰聲接過話去道:“小那半片‘烏木寶錄’是否還在你的身邊?”
這魔頭可不知道楊志宗還保有另外的一片,而且已經參悟了上B的神功。
楊志宗一拍腰間道:“在!你準備怎麽樣?”
“趁早交出來,賞你個全屍!”
“烏木寶錄對你已沒有用了!”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一時未能悟出話中之意,陰聲道:“為什4?”
楊志宗帶煞的俊目一瞪,冷冰冰的道:“因為你只能活到現在,你沒有機會參研了!”
“晤哇!小鬼,老夫要你骨化飛灰!”
話聲中,陡然拍出一掌!
楊志宗冷哼一聲,舉掌揮迎,“赤發陰魔”也同時劈出一掌,防志宗電閃換式,雙掌分朝兩面推出!
“波!波!”兩聲,三個同時身形一陣搖晃!
楊志宗心裏迫切的要判明“玉面閻羅婆”的身份,一招之後,巴對方停手不攻,也就不再出手,飛快的從胸前摘下那塊自幼佩挂困頸上的“龍決”,托在掌心之中。
他的心幾乎跳出口來,這等于是一個囚犯在聆聽最後的判決。
如果“玉面閻羅婆”認得這塊“塊”,甚或還會拿出另一塊回民塊”的話,那毫無疑問,她确确實實是自己的生身之母,那一湖都完了。
如果她不認識這塊“塊”的話,前案推翻,綠紗蒙面女的揣測閨顧祖師爺家法,叛門欺幫,還不束手認罪,難道還要本長老出手?”
“獨眼丐周揮”見有“殘肢令主”虎視在側,就知大勢已去,他可明白丐幫家法的森嚴,如果被擒回焉有幸理,頓生拼命之心,獨眼一翻,抗聲道:“我周擇業經宣布退出丐幫,家法與我何幹!”
他身邊的幾個心腹死黨,這時雖有侮意,但已勢成騎虎,好歹只有硬挺下去。
“黑面小神丐”目眺欲裂的厲斥一聲:
“周揮你至死不悟,丐幫因你而蒙羞,拿人!”
自己當先撲向“獨眼丐周揮”,其餘的十幾個護法弟子,應聲出手,撲向另五個叛門弟子。
于是廳中的一邊,展開了一場駭人的搏鬥,一方是為了維護丐幫的令譽,就要擒下叛徒,繩以家法,另一邊卻是固獸猶鬥,彼此各出全力,舍命而搏。
另一邊的“陰魔教”高手,一個個急怒攻心,躍躍欲動,但又懾于一旁監視的“殘肢令主”,只好眼睜睜的看着“獨眼丐”一行在做困獸之鬥。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是“陰魔教”派來坐鎮鄂北分壇的首腦,目的就是防止丐幫派人來清理門戶,做夢也估不到半途裏殺出個程咬金,“殘肢令主”竟然會變成丐幫的外門長老,他自付功力,決不是楊志宗的對手,看對方适才出手的情形,功力似又較石洞遭遇之時,高出許多,如果不是“殘肢令主”橫岔一枝的話,憑丐幫派來的人,根本就不堪他的一擊。
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到底如何辦才好。
就在“白面僵屍怪”猶豫不決之間,廳內的搏鬥已告中止,叛徒一一成擒。
楊志宗一飄身,出了廳門,與“白面僵屍怪”當面而立,眼中閃射着駭人煞光,一不稍瞬的注定對方,胸中熱血,陣陣翻騰。
“黑面小神丐”等一行,正待出廳,突然“陰魔教”的高手們,見小煞星已出廳找上該教的護法“白面僵屍怪”,料想以“白面田屍怪”的功力,絆住“殘肢令主”當不成問題,認為良機不可失,暴喝之中,紛紛撲向“黑面小神丐”一行,意圖把“獨眼丐周揮”等人劫下。
楊志宗一看情形不對,大喝一聲:“你們找死,”騰身就要撲向廳……
“白面僵屍怪”,怪笑一聲,閃電般地拍出一掌。
楊志宗身形方起,不料對方掌風的狂猛勁道已告及體,急迫中凝集十成功勁掃出一掌。
楊志宗已在一掌掃出之後,電射人廳,只見“黑面小神丐”等已被迫退一隅,幾自苦苦撐持,但看樣子,決無法擋得住“陰魔教”的數十高手。
“黑面小神丐”等見楊志宗人廳,精神陡然一振,掌出如風,大有扳轉劣勢之态。
楊志宗語冷如冰的發話道:“這是你們自己找死,可別怪本令主出手狠辣。”
“陰魔教”衆高手正要得手,聞聲陡然回顧,見“殘肢令主”臉上殺機濃重,正立身在廳門之內,不由亡魂皆冒,齊齊收勢往旁門開。
楊志宗向“黑面小神丐”等一擺頭道:“你們出去!”
丐幫十大護法弟子分別執住叛徒,随“黑面小神丐”之後魚貫出廳。
楊志宗正待出手收拾廳內的“陰魔教”高手,只聽院中一陣喧嚷,接着是幾聲悶哼,有人大叫道:“別教這魔頭走脫!”
楊志宗心內一驚,知道“白面僵屍怪”要開溜,情急之下,殺手立施,功運十二成,摹施“烏木神功”中的第三招“秋風落葉”,一片凄絕人衰的慘噪聲中,所有的“陰魔教”高手,宛如肅殺秋風之下的枯葉,倒了一地,無一幸免。
楊志宗不忙細察對方的生死,飛身出廳,大叫一聲:“小黑,有緣再見!“身如鬼魁随風,疾朝“白面僵屍怪”逝去的方向追去,但可煞作怪,只在轉眼之間,“白面僵屍怪”已逃逸無蹤。
楊志宗恨得似乎把牙咬碎,一個勁的疾馳!
漸漸,東方現出魚肚白色,最後一顆星也告消失,遠遠傳來斷續的雞啼聲,天已開始放亮,而“白面僵屍怪”的身影,始終未在視線中出現。
天亮了,一輪旭日,自遙遠的天邊,探出臉來,楊志宗恨恨的嘆了一口氣,放緩身形,沿着朝陽金輝,懊喪的跨步在官道之上。
想不到一時顧慮不周,又讓“白面僵屍怪”漏網。
他愈想愈氣,嘴唇繃得緊緊的,七竅之中,幾乎冒出火來!
忽然,一個念頭,浮上腦海:“白面僵屍怪”既然身為“陰魔教”護法,必然返回大別山小界嶺附近的,總壇無疑,而自己也正要赴“陰魔教”總壇,清結被截殺的這一筆帳,并探求該教圖謀自己的謎底,這倒是一舉而兩得的事!
心念及此,覺得心胸之間的悶氣消洩了不少,精神也舒暢起來!
正行之間,只見一條人影,向自己電射而來,心頭不由一震,立即蓄勢戒備,微風飒然中,那人影在距自己身前不及一丈之地瀉落,一看之下,不由釋然,這人影正是“北瘋半悟和尚”,只見他滿面不豫之色,楊志宗忙施了一禮,訝然遭:“老前輩,料不到又碰面了!”
“北瘋半悟和尚”斜眼一翻,氣呼呼的道:“好小子,你當然料不到,我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楊志宗驚愣的退了一步。
“為了你這娃兒,老袖跑破了雲鞋!你倒是滿輕松寫意的!”
楊志宗如八丈金剛摸不着頭腦,激奇的道:“老前輩找晚輩有何見谕?”
“哼!娃兒,老抽樣悟證果的時間都給你耽誤了!”
這句話使得楊志宗幾乎失口笑出聲來,心裏暗道:“你瘋和尚葷腥不忌,酒肉齊來,還要談禪悟證果,那天下的和尚尼姑全都成佛了!”心裏雖如此想,但表面上仍是一臉誠敬之色的道:“請老前輩明示?”
“為了你和那姐兒,使得南癡者頭不能回南海鳥石島,我瘋和尚也無法返青梗峰,娃兒,你這罪孽可大了!”
楊志宗更加迷茫不解,怎的把尉遲瓊姑娘也給扯在內,不禁一皺眉道:“晚輩不懂老前輩的意思!”
“你是裝聾還是作啞?”
“晚輩委實不明白老前輩言中所指之意!“
“我問你,你那瓊妹妹呢?”
“咦!晚輩離開華山望月坪之際,她不是和兩位老前輩一道嗎?”
“北瘋半悟和尚”面色不由一變,道:“娃兒,在你離去不久,她也上了峰頂,但卻一去不回!“
楊志宗搖搖頭道:“這個晚輩就無法知道了!”
“她聲言要到峰頂看你的?”
“但晚輩卻不曾見她的面!“
雙方頓時默然,半晌之後,“北瘋半悟和尚”又遭:“娃兒,你是真的不知道?”
“晚輩焉敢欺瞞老前輩,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呀!”
“嗯!既然如此,那我們只好分頭尋找,三月為期,在黃鶴樓見面!”
“晚輩遵命!”
“不過娃兒,老徹再提醒你一句,你不會忘記以‘兩極真元’為小妮子療傷的那一檔子事吧!再說這姐兒對你,可是死心塌地的了!“楊志宗不由俊面一紅,接着苦笑一聲道:“晚輩在當時就已向老前輩聲明過,晚輩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與尉遲姑娘結合,甚至于任何一個女子!”
“住口,”當時你為什麽要應承?”
“晚輩當時不能見死不救,打算事後向尉遲姑娘解說,如果她是明白事理的活,她會諒解……”
“為了療傷,你倆肌膚相親,難道你要她另嫁別人?”
“江湖兒女,何必拘這些小節!”
“如果她不答應呢?”
楊志宗不禁為之語塞,如果瓊姑娘真的想不開,這倒是件麻煩事,但自己已經有誓言在先,本身事了之後,決以身殉“紅衣女上官巧”以酬紅顏知己,豈能出爾反爾,怔了片刻之後,沒奈何的道:“這事等尋到了尉遲姑娘之後再議如何?”
“好,娃兒,但你當心,我瘋和尚可不是省油的燈!”
楊志宗只好報之以一聲苦笑,忽地想起一事,不由脫口問道:“老前輩可知曉武林一異師徒隐居在華山的什麽地方?”
“這個老袖也不知道!”
“那老前輩憑什麽和他傳信定約的呢?”
“簡單之極,在望月坪石上留字!“
楊志宗不禁嘈然若有所失,他亟尋到“玉面劍客範天華”證明自己的身世是否真如“紅巾蒙面人”所說的一樣,看來這件公案只有再尋到“玉面閻羅婆”時才能揭曉的了,想到“王面閻婆”,楊志宗心裏又是一陣劇痛,如果對方真的是他的母親,這事實未免太慘酷了。
“娃兒,那天晚上你追蹤範天華而去,何以一去不返?”
“晚輩認為華山事情已了,急着要辦其他的事,所以不曾回頭面辭,請恕失禮!”
“嗯!你現在意欲何往?”
“繼續追覓仇蹤!”
“好,你走吧,小妞兒的事務必要在意!“
“是的!再見!”
随說随施了一禮,徑自向前道緩緩馳去,尉遲瓊的事,使他心煩意亂,這任性的姑娘,不要再出什麽岔子!上一次被“招魂蝶秦媚娘”劫持,幾乎斷送了生命。
楊志宗一路之上,思潮泉湧,他想到出道以來的種種經歷,恍若做了一場離奇的惡夢,然而這個夢還要繼續下去。
“甘露幫血海深仇錄”上,還有三個仇人尚未伏誅,一個是至今還沒發現影蹤的第一號仇魁“赤發陰魔楚五丁”,另一個是兩次皆免脫的“白面僵屍怪芮木通”,再一個,他連想都不敢想,就是那可能是他生身之母的“玉面閻羅婆潘七站”。
師仇,親情……這兩種決不相容的東西,在不斷的折磨着他。
若不是新任“百靈會”會長繹紗蒙面女的一席話,他可能沒有勇氣再活在世上。
他把他的思路,再整理了一遍:
他盼望綠紗蒙面女的推測能成為事實!“玉面閻羅婆潘七姑”不是他的母親,他願意永遠身世凄迷,永遠孤獨,而不願有這麽個為武林同道不齒的淫毒的母親。
維紗蒙面女的話,極有道理,如果“玉面閻羅婆”真是他的母親,那骨肉天性,為什麽兩次見面之下,“玉面閻羅婆”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縱使說她人性盡滅,但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呀!
還有“玉面劍客範天華”,雖然華山之上他曾拼命阻止“玉面閻羅婆”對他下手,但也可以解釋為一種俠義精神,未必一定就是他的父親,不然的話,他為什麽不當場相認呢?看起來,似是而非,令人無法捉摸。
人群之中,一陣嘩然!
“神鷹司馬五”目光一掃教中高手,暴吼一聲,“大家上!”
四周數十高手,齊齊吶喊一聲,峰擁而上,氣勢卻也駭人。
楊志宗雙目盡赤,殺機雲湧,舌綻春雷,猛喝一聲:“你們找死/“烏木神功”中的第三招“秋風落葉”忠告出手,狂鳳匝地暴卷,一片慘呼聲中,近身的人,首先被掃飛出去,緊接着雙掌疾掄,身形疾旋,“怒海風波”跟着施出,如山勁氣,一圈一圈的四方湧出,愈來愈強,只要觸及氣圈,立被反震回去。
慘降之聲,此起彼落,但見人影橫飛,刀劍亂射,剎那之間,地上橫七豎八,盡是死傷之人,少數幾個功力較高的,死白猛撲不休。
楊志宗一咬牙,掌式又變,遂施最後一記“乾坤失色”!
首當其沖的幾人,連哼都沒有呼出,便已了帳,其餘的一個個口噴鮮血,退離五大之外,放眼場中,數十高手非死即傷,沒有一個幸免!
連副教主“神鷹司馬五”那高功力,也告口角溢血。
楊志宗身形徐徐移動,邊向“神鷹司馬醜”!
“神鷹司馬醜”面現駭極之色,步步後退!
“司馬醜,現在你回答本令的問題!”
摹然……
一條入影,電閃向場中射來,楊志宗轉身顧盼之下,來人赫然是一個高大雄偉,頭戴齊肩面罩的人,不由暗叫一聲道:“正主兒來了!”’怪人環視‘遍現場之後,把頭轉向楊志宗。聲合怨毒的道;“小鬼,本教主不把你挫骨揚灰,誓不為人2”
這戴面罩的怪人,正是“陰魔教主”,曾與楊志宗交過一次手,雙方功力在伯仲之間,他當然想不到楊志家最近又悟激了飛木種功”功力又更進了一層。
楊志宗國紅似火,厲聲道:“老鬼,你選派手下追截本今用意何在?”
“嘿嘿,你死後,你那死鬼師父會告訴你!”
楊志宗不怒反驚,對方何以知道先師已死。師父第一次遇難在二十年前,自己還未出世,那對方分明是指的第二次石窟兇殺無疑,略一思索之後,忖道:“我先揭開你的面目再說!”
心念之中,更不答腔,以畢生功力,電閃攻出一掌。
“陰魔教主”陰笑一聲,舉掌相迎。
“波!”的一聲震天巨響,楊志宗被震退一步。而“陰魔教主”卻連退三個大步。
楊志宗得理不讓,略不稍停,一招“乾坤失色”又告出手。
悶哼聲中,“陰魔教主”踉跄向後疾退。楊志宗一式“移形換影”快比電掣。一旋而回。手中多了半片面罩!
“陰魔教主”真貌被揭,發出一聲驚叫。
楊志宗一看對方。獰惡如鬼,滿頭血紅赤發。不由心中狂震。脫口喝道:“赤發陰魔!
“
“赤發陰魔楚五丁”是“甘露幫血海深仇錄”上首頁第一名,也就是在石窟之中再次殺害楊志宗的師父“甘露幫主古道熱腸楊震表”和兩個叔叔“鐵判官周立道”“雲裏青鳥祁鈞”的兇手。
真是仇上加仇,恨上加恨!
楊志宗目眺欲裂,然氣直沖頂門,想不到陰魔教主竟是他時刻不忘,傾力尋求的第一號大仇人“赤發陰魔楚五丁”。
他暗恨自己為什麽不早想到這一點,陰魔教以陰魔為名,正是這魔頭的名號,早先該教屬下曾揚言“殘肢令主”不是“甘露幫主”本人,現在一想,事實昭然若揭,恩師和兩個叔叔,既是被這老魔親手屠殺,當然自己再以恩師的面目出現江湖,別人不知,這老魔心裏可有數。
“陰魔教”傾全力對付自己,目的不問可知是要消除隐患。
“赤發陰魔楚五丁”被楊志宗撕開了他的廬山真面目,既驚且怒,而更奇的是這小煞星幾月不見,功力又高了一層,真是今人想不透的怪事。
楊志宗俊目中幾乎病出血來,身形激動得籁籁而抖,咬牙切齒的道:“楚王丁,天網難逃,本令主必把你碎屍萬段!殺盡你屬下的魔爪,昔年甘露幫的慘案,本令主要它在陰魔教中重演!“
“赤發陰魔楚五丁”雖然是兇殘暴戾不可一世的魔頭,但也下由被楊志來這幾句充滿怨毒血腥的話,震得打了一個冷顫。
以這小煞星的功力而論,他可是說得出做得到。
當下,架架一陣怪笑道:“小鬼,本教主說過,要把你挫骨揚灰!“楊志宗冷笑一聲,面帶慘厲至極之色,厲聲道:“老魔,本今先讓你遭報,然後再去小界嶺毀你的爪牙!”
最後一個牙字出口,兩掌已暴然劈山。
這兩掌挾滿腔怨毒面發,勁勢之強猛厲辣,駭人聽聞,楊志宗恨不得一掌把這老魔劈成肉醬,才能稍放心頭的恨火。
“‘赤發陰魔”心中一凜,也全力發掌封山。
“隆!”然巨響聲中,“赤發陰魔”被震退三步,一陣氣翻血湧。
楊志宗略不稍停,第二掌又告劈出,威勢更見駭人,勢可撼山拔岳。
“赤發陰魔”這下可不敢硬接,身形電閃一晃,避過正鋒,斜裏向楊志宗狠狠的回敬一掌,他心裏清楚,如果毀不了這小煞墾,“陰魔教”必臨末日,是以他的出手,也是狠毒絕倫,不啻搏命之着。
楊志宗一掌走空,心由微凜、“移形換影”捷逾鬼轄的一旋而汗,與對方的發掌,幾乎是同一時間。
“赤發陰魔”不愧是魔教之主,就在對方身形一閃而逝的電光石火之間,收勢暴退一丈,恰巧又和楊志宗對面三丈而立!
楊志宗殺機直送華蓋,決不稍停,電網彈出身形,摹施“烏木種功”中的第二招“立掌屠龍”,奇詭玄奧,世無其匹。
“赤發陰魔”見對方這一招奇詭狠辣得駭人聽聞,全身要害,為在掌指籠罩之中,無論以任何招式封擋,從任何角度問退,都無味避過致命的一擊,不由亡魂皆冒。
急切裏,一式“潛龍升天”,身形陡然向上拔起,旋飛兩丈之外,間不容發的避過這一擊,但已汗流俠背了。
楊志宗一連三次出手,都不能把對方制住,恨得直咬牙,翻準方位,掄臂飛撲,仍然是那一招“立掌屠龍”。
“赤發陰魔楚五丁”喘息未定,對方又告閃電擊來,這魔縱橫江湖數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