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
,像今天這種情形,可算是破題兒第一遭,不由激發兇殘之性,雙臂疾掄,招演“遮天蔽日”,把門戶封嚴,雙腿連環踢出,疾似旋風。
楊志宗如果硬進的話,對方固然準死不活,而自己的下盤,就得買給對方,不得已半途把招式變為直劈之勢,一股狂風,撞向對方。
“赤發陰魔”估不到對方變式如此之速,只覺一道勁風,疾撞而來,強猛絕倫,自己施展的“遮天蔽腎’竟然有封擋不住之勢,正待……
但,來不及了,“波!”的一聲巨響,兩臂疼痛欲折,前胸被掌風餘勁擊中,如中千斤巨錘,忍不住發出一聲問哼,退了五個大步。
楊志宗目的在制對方于死地,決不容這老魔有喘急之機,左臂疾振,一圈圈的勁氣,層層湧出,罩定對方的身形,右手人懷,掣出“殘肢令”。
“赤發陰魔”見狀,竟然毫不驚恐,雙掌連圈,卸去層層湧來的勁波,陰聲道:“小鬼,看你還能飛上天去!”對了。
他暗暗在祝禱蒼天,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他的身軀,劇烈的擅抖,手心滲出汗水,俊面蒼白,這種神态,看在三個魔頭眼中,不禁疑懼參半,以為他要施展什麽神奇武功,齊齊蓄勢而待。
楊志宗的蓋世身手,使他們不得不心存戒懼。
但事實卻大出他(她)的意料之外。
楊志宗以一種近乎勇士赴死的勇氣,右手徐徐上揚,攤開手掌,現出那面晶瑩的“塊”,照向“五面閻羅婆潘七姑”,這一刻,他如經歷了一年般的長,心跳氣促,緊張至極的注射着“玉面閻羅婆”的臉,他要從對方的表情上來尋求答案。
半晌之後,不由喜極欲狂,“玉面閻羅婆”見了這塊“龍殘’除了表現出和其他兩個老魔同樣的迷們之色外,毫無半分激動之情,這證明了她确與自己的身世無關。
“玉面閻羅婆”确實不知對方此舉為何,微露愕然之色道:“小子,你弄什麽玄虛?”
這一句話,等于是承認了根本不識這“塊”為何物。
楊志宗這一刻的歡喜簡直無法形容,這是一個奇跡,認定的事被推翻了,“玉面閻羅婆”不是他的母親,等于是受了一場虛驚,由此推論,他的身世與“玉面劍客範天華”也同樣沒有關聯!
僅驚喜之餘,卻又有一絲淡淡的失望之感,因為他的身世仍然是一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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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志宗聽了“玉面閻羅婆”的問話之後,慢吞吞的挂好“塊”,然後俊面陡變道:“我要你們三個魔頭的命!”
三個魔頭,同時感到心裏一震。
“赤發陰魔楚五丁”兇睛棱芒電射,一陣撕風怪笑道:“小鬼,乖乖的領死吧,本教主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楊志宗此刻心中陰疆已消,精神百倍,殺機也告熾烈起來,仰天發出一陣民佰局冗的社哭,哭戶抓生乳石,飄搖激揚,似要把滿腔的仇恨怨毒,在笑聲之中發洩。
笑得三個不可一世的魔頭,心裏直冒寒氣。
久久之後,方才停歇下來,陰冷無限的朝三人道:“你們幹脆一起上吧!死了也不會寂寞,可以互相做伴!”
這句狂傲陰損的話,使三人為之臉上一紅,一個二十不到的娃兒,竟敢要三個修為近一甲子的魔頭,合手齊上,在武林中,确屬罕見。但三魔有自知之明,若講單打獨鬥,誰也不是楊志宗的對手,何況即使楊志宗不說,他們也是作如是的打算呢!
這時,原先死傷的“陰魔教”衆高手之中,“血魂劍爾宇”,“神鷹司馬醜”及另三個中年壯漢,已顫巍巍的從遍地積屍之中,站起身形,他們是數十高手之中,唯一留得活命的五人,他們臉上驚怖之色還未退盡。
“赤發陰魔楚五丁”朝五人一揮手道:“你們先回總壇療傷去吧!“五人齊應了一聲:“遵谕!”狼狽至極的離開現場。
三個魔頭,互相使了一個眼色,“玉面閻羅婆”首先欺身發掌,這女魔的功力,在三人之中算是較強的一個,這一掌之勢,有如駭浪驚濤,滾滾洪波。
楊志宗心想:“我想先毀了你”,全力狂揮一掌,掌風疾勁銳嘯,勢着倒海排山,“波!”的一聲巨響,“玉面問婆”粉臉煞白,退了兩步,楊志宗也身形一晃。
喘息未定,“赤發陰魔”勢如排空巨浪般的勁氣,又告襲來!
楊志宗猛提一口丹田真氣,凝聚十成“乾元真罡”,暴卷迎去。
轟然巨震聲中,“赤發陰魔”被震得連連退三個大步,方始拿樁站穩,楊志宗掌式還不曾收回,“白面僵屍怪”的勁風又告攻到。
楊志宗目眺欲裂,電掣返身出掌,同一時間,另外兩股如山力道,又由後方猛卷而末,淩厲得駭人聽聞。
三個魔頭聯手,目的就是要毀去楊志系,出于哪會團情。
好個“殘肢令主”不愧一代天驕,拍向“白面僵屍怪”的掌勁疾吐,足尖微點地面身形詭異的疾旋而起,施展“彩蠻乘鳳”絕技,随勁流飄飛!
‘彼!“的一聲巨響,“白面僵屍怪”踉跄而退,楊志宗也告落下地來。
吐勁避招,一氣呵成,幾乎在同一時間完成。
二個魔頭一怔之後,又複輪回出手,剎那之間,塵沙蔽空,轟轟之聲不絕于耳,勁風激蕩如怒濤洶湧,波波相連,山搖地動,日色無光。
楊志宗憑着深厚的內力,蓋世的掌功,猛迎硬接!
中盞熱茶的時間過去,楊志宗頓覺情形不妙,對方三人聯手。此進彼退,而自己卻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時間長了,鐵打的金剛也禁受不起,心念疾轉道:“我必須予以各個擊破,方能奏功。一味硬撐決非良策!”
念頭轉處,葛把“兩極真元”提到極限,左右開弓,分向“赤發陰魔”和“正面閻羅婆”各劈一掌,就乘雙力問退的電光之間,一式“移形換影”有如鬼魁般的朝“白面僵屍怪”身側閃過。脫出二人的三面包圈圈。
“白面僵屍怪”一掌攻出,頓失對方人影。只覺眼前一花,身側微風一動,立感不妙,電疾的旋身向後,而楊志宗卻又一閃反欺到他身側,順手就是一掌。
悶哼聲,“白面僵屍怪”已着實的挨了一掌,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形頓滞。
楊志宗就在對方一滞的當日,快極的掣出“殘肢令”。“赤發陰魔楚五萬”和“玉面閻羅婆潘七姑”一怔之後,雙雙射向楊志宗。
畢竟他倆慢了一着……
慘障之聲,劃空而起,血雨噴灑中,“白面像屍怪芮木通”兩腿齊股而沒,兜心穿了…
個大窟窿,倒卧在血泊裏。楊志宗已族身到兩丈之外。
“赤發陰魔”不愧一教之主,審時度勢,突地向“玉面閻婆潘七姑”道:“潘護法,你先按照預定計劃去做,快!”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嬌軀一扭,電閃向場外射去!
楊志宗狂喝一聲:“女魔,留下命來再走!”
身形暴彈而起,疾若流星,超越“玉面閻羅婆”身前瀉落,淩空猛劈一掌,“玉面閻羅婆”立被震得倒翻而回。
楊志宗身形甫告落地,“赤發陰魔楚五丁”的雙掌,也告攻到,勢如駭電奔雷,風襲體如割,可見這老魔足以畢生功力忘命的出手!“玉面閻羅婆”也電閃的發出一掌。
楊志宗怒哼一聲,舉掌硬封“赤發陰魔”的攻招。“砰!砰!”兩聲,楊志宗只覺手臂微麻,而“赤發陰魔”卻已暴退列一丈之外。
同一時間,“玉面閻羅婆”後發的一掌,已卷及楊志宗的身軀,楊志宗反應再快,已無法封阻,急切裏,順勢前飄一丈,卸去主鋒勁勢,但餘勁也不可小視,震得他胸頭一窒,幾乎定不住身形。
楊志宗冷哼一聲,身形碎然前欺丈餘,牙根咬緊,一招“烏木神功”中的“雷驚天地”,電閃出手,陣陣迅雷之聲,應掌而發,一股撼山拔岳的罡氣,電閃卷向“玉面閻羅婆”。同一時間,“赤發用魔楚五丁”暴吼一聲:“休得傷人!”劈出一道摧山勁氣,急襲楊志宗,目的在迫對方撤掌。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一見對方來勢駭人,不由心膽懼寒,豈敢接架,忙不選購閃身急避,但這一招“雷驚天地”威力何等之大,饒她問得快,仍不能完全避過,被勁流一卷,直飛到兩丈之外,逆血奪口而出。
而“赤發陰魔”的一掌,同樣的擊中了楊志宗。
楊志宗只覺身軀陡然一震,眼前金星才冒,踉跄向前沖出了五步之多,才告穩住身形,多虧他身懷絕世奇功“兩極真元”,在本能的反應下,把對方的勁勢消卸了大半,否則的話,書受傷不可。
就在楊志宗被“赤發陰魔”擊中的同時,“玉面閻羅婆”已電閃逝去,瞬息無蹤。
“赤發陰魔楚五丁”見楊志宗切切實實承受了自己以十成的功勁發的一記劈空掌,竟然絲毫無損,不由心頭巨震,寒氣股股直冒。
楊志宗見被女魔鬼脫掌下,氣得連哼了三聲,把滿腔怨毒,全集中在“赤發陰魔”一人身上,殺氣沖天的道:“楚五丁,償債的時候到了!”
了字方落,雙掌已迅快天倫的交相拍出,一波波的勁氣,如滔天狂瀾,洶湧澎湃而出,迫得“赤發陰魔”連出手的餘地都沒有,一個勁的向後直退,形狀狼狽不堪。
突然……“赤發陰魔”口發一聲怪嘯,身形粹然向側方暴彈一丈,避過勁鋒,快捷至極的向腰間一探,跟着一抖手,一片三丈方圓的紅雲,候向楊志宗罩落。楊志宗不由驚得一怔,一掌向那片紅雲劈去,掌勁方吐,覺出那片紅雲,竟然毫不受力,僅只蕩得一蕩,又複下落如故。
細看之下,竟然是一面血紅的怪網!
時間如電光石火,那網距楊志宗頭頂不及三尺,“赤發陰魔”既然在危急關頭施出,諒來決非尋常之物,只這一剎那之問。那同緣已将垂及地面,楊志宗即使想脫身出去,也辦不到了!
情急智生,楊志宗碎然運起“兩極真元”罩護全身,只見一)Z紅白相間的客氣,冉冉而生。布成了一座光幢,把楊志宗罩在當中。
這一着果然生效,那怪網果然被阻在光幢之外。似四周網緣業己全部着地,楊志宗不啻成了甕中之鼈。
“冰發陰魔楚五丁”被楊志宗這種稀世有功,驚得一陣怔愕。但随即發出一陣得意至極的桀桀狂笑道:“小鬼,任你功力通全,看你能支撐到幾時,本教主無妨坦白告訴你,這網叫作‘銷形紅占經’,含有冠絕天下的劇毒,人畜當之,骨肉化灰,不信你睜眼看看你的四周,是否老夫虛言恫吓于你?”
楊志宗如言一看,不由驚魂出竅。
只見原來被自已所毀的近身幾具“陰魔教”高手的屍體,此刻已蕩然無存,只剩下一堆黑灰,“銷形紅雲紋’網緣所觸及的地面。一片焦黃,有的草屑,尚在冒着黑煙。
楊志宗恨得畝咬牙,空自目毗欲裂。卻想不出脫困之法。
他這時全憑着本身的“兩極真元”遍布全身,把那毒絕天下的“銷形紅雲漫”阻擋在三尺之外,但這種做法,最足損耗真元不過,時間久了,決難支持。
“赤發陰魔楚五丁”刺耳的聲音又再響起:“小鬼,你靜等着形消淨滅吧!哈哈哈哈!”
楊志宗厲斥一聲道:“老魔,你體得意,你以為這樣能奈何了本令主!“這一出聲喝罵,真氣一松,那網候垂五寸,忙不選的又運功凋元,抵住落勢。
“赤發陰魔”此刻心中的得意,無以複加,想不到不可一世的“殘肢令主”竟然落人自己算計之中,如果楊志宗早知此刻厲害的話,在對方抖手撒出的剎那,及時閃避,他豈有命在。
又半盞熱茶的時間過去,楊志宗已漸漸覺真力不濟,頭上微現汗漬。
如果“殘肢令主”有命在的話,不唯幾個老魔,難逃殘肢之厄,就是“陰魔教”也得随之瓦解冰消。
由于“殘肢令主”不可一世的聲威所致,使得“白面僵屍怪”和“玉面閻羅婆”也自動的投入了“陰魔教”旗下,共謀對付這小販星。
“赤發陰魔楚五丁”見楊志宗已漸呈不耐之勢,心想:我應該及中把他毀去,以免夜長夢多,不要被這小煞星免脫,功虧一貨不說,後果就相當嚴重了!
心念動處,陰恻恻的一陣怪笑道:“小鬼,本教主還是趕早送你回姥姥家吧!”說着,隔着“銷形紅雲慢”猛然劈出一掌,“波!”的一聲巨響,一股潛力反震回來!“赤發陰魔”竟被震得身形連晃。
楊志宗雖然藉着“兩極真元”護身,把對方的掌勁消卸,但這樣一來,真氣一陣波動,那毒沒又下沉五寸,距頭頂僅兩尺之隔。
“赤發陰魔”一掌無功,真力再提,“呼!”的又是一掌,這一掌他用了十二成真力,勁勢之強,駭人至極。
楊志宗一咬牙,也推掌相迎!
又是一聲隆然巨響,紅慢一陣波動,又陡然下降一尺。
如果“赤發陰魔”再發兩掌的話,楊志宗決難逃過神形俱滅的厄運,只要“銷形紅雲纓’及體,當場就得化成一堆黑灰。
他此刻內心的焦灼,實無法形容,他并不怕死,尚有兩個仇魁未在“殘肢令”下授首,尤其,如果死在“赤發陰魔”這第一號血仇之手的話,他将死不瞑目。
心念末雖已,“赤發陰魔”的第三掌又告出手,較之前兩掌更見強勁。
楊志宗的雙眼,竟然瞪出血來,自知難以幸免,立刻萌出同歸于盡之心。
此刻雙方距離,僅在四丈左右,如果楊志宗以畢生功力,施展“烏木神功”之中,最後一招“乾坤失色”的話,對方決難逃一死,但這樣一來,楊志宗自己本身,勢必因全力出手的關系,而使護身真元散去,立刻就得毀在毒網之下。
危機千鈞一發,眼看慘劇就要……
楊志宗已把“兩極真元”凝到極限,準備與對方同歸于盡。
突然——
胸中靈光一閃,立刻想到一個緩沖之法。
原來那紅鳗就是用一種細如柔絲之物織成,網眼大如碗,除了同的本身不受力之外,無論掌勁暗器,都可透網而過,楊志宗靈機,動之下,頓時想起一個絕妙的緩沖之法。真氣不卸。身形成蹲坐之勢,雙手抓起地面上的碎石,抖手投出。
別看這小小的砂石,從楊志宗這種絕世高手的手中投出,其疾如電,挾噬噬破空之聲,徑行穿越對方的掌風,其勢足可洞金裂&。
以上的動作,寫來雖慢,但都在電光石火之間完成。
“赤發陰魔”一掌勁方吐得一半,候見無數黑忽忽的東西,帶肢空之聲,穿越掌風而來,疾勁無比,被迫得收勢閃讓。
楊志宗就在對方收勢閃讓之際,緩過一口氣,電疾的抽出“殘肢今”向那網削去,但那網絲雖細,卻柔韌得不畏鋒刃,而且無從着力,不由大感失望。
“赤發陰魔”陰笑一聲道:“小鬼,你要想脫出生天,那可足安慰。”說着身形一欺,舉掌又待……
楊志宗咬牙一哼,又是一把砂石射出,如此一連數次,“赤發明魔”既無法出掌相逼,而楊志宗也無法脫身毒網,但情勢顯而易見,楊志宗的處境,發發可危。如果在一個時辰之內,仍想不出脫困之法的話,很可能因真力耗竭麗被毒網化為灰燼。
“赤發陰魔”見楊志宗被困毒例如此之久,仍然撐持。如果萬一被他脫困,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陰魔教”毫無疑問的會步上“紫雲幫”的後塵,被血洗除名,心中微感焦躁。
沉思有頃之後。身形突然繞着“銷形紅雲沒”的邊緣,疾轉起來,并不停的拍出掌風。
這一着果然毒辣,楊志宗要以中身的”兩極真元”凝聚的護身正氣。阻位“銷形紅雲紋’不使觸及身體,自不能靈活應付對方的勁氣,頓時成了挨打之局。
顯然“赤發陰魔”由于族飛出掌。勁道大打折扣。但以這魔頭的修為而論,仍極強猛驚人。
楊志宗單憑“兩極真元”凝成的護身愛氣。硬承對方的掌力,幾個照面之後,只覺氣血翻湧如潮,真力逐漸不濟,護身愛氣也随之稀薄下來,眼看不出半盞茶的時問,楊志宗非得命喪當場不可。
“赤發陰魔”的掌,愈來愈顯淩厲。
似乎死神的腳步,已慢慢向楊志宗移近。
楊志宗竭立鎮攝心神,強撩幾欲奪口而出的逆血,勞苦思索死裏求生之道。
“銷形紅雲婆”雖然輕柔稀疏得毫不受力,但在塵沙的擁托之下,仍然不停的飄蕩起伏。楊志宗睹狀之下。立悟脫身之計,不由精神大振。
摹聚全身真力,疾轉一周天。紅白相間的光,陡然熾盛,硬把毒網向上托高一尺,雙掌擦地掃出,勁風呼嘯之中,卷起尺多厚的砂土,漫空揚起。那毒網竟然被飛揚激漫的濃厚塵土,托得離地而起。
楊志宗把握住這千載一秒的空隙,身形擦地電射而出。
“赤發陰魔”見楊志宗以掌掃卷塵土之際。頓倍對力‘的用心,不由亡魂皆冒,根本無法阻止,身形一彈,電閃飛遁。
待到楊志宗脫出毒網之外,已失老魔身影。
楊志宗氣得三屍暴跳,七竅冒煙,恨恨的一跺腳,自語道:“躲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好歹進到‘陰魔教’總壇裏說。”
一眼觸及場內那些遺留的“陰魔教”高手的屍體,心想:“幹脆把他們銷毀了吧,以免曝屍此處,驚世駭俗。”
随即依照脫因之法施為,用掌風推起塵土,慢慢的把那“銷形紅雲漫”托送到那些死屍之上,只見縷縷青煙冒處,那些屍體在轉眼之間,化成一堆堆的黑灰,這種駭人劇毒,使楊志宗為之咋舌不起已。
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在地上劈了一個深坑,把那毒絕天下的“銷形紅雲紋’和那些屍灰,悉數掃人掩埋,然後才飛身上道。
他心中最感振奮莫名的,就是證實了“玉面閻羅婆”潘七姑不是他的母親,雖然他為自己迷離的身世,感到悲搶,但如果有像“玉面閻羅婆”這類的母親,他寧願讓身世永遠是一個謎。
他對于紅巾蒙面人的虛妄指定,深表不滿,而對于“百靈會”會長,神秘的綠紗蒙面女的據理推測,感到由衷的謝意,如果沒有她的一席話,他早已壯志全消了。
小界嶺在大別山中,也正是“陰魔教”總壇所在之地。
這一天,清晨時分,大別山險峻崗巒之間,飄瀉着一縷淡煙,但如果是看在武林高手的眼中,那不是淡煙,而是一個武功絕高的人所施展的輕功身法,因為太快,連人影都看不清,所以成了一縷淡煙。
他正是“殘肢令主”楊志宗,他在尋找“陰魔教”總舵所在之地。
這時,一丈之外,也有一條人影,時隐時現,似乎在追蹑楊志家的蹤跡。
楊志宗進人大別山已有三天的時間,但也搜遍了小界嶺周近二十個裏範圍之地,始終不曾發現“陰魔教”總壇的所在,甚至連半個可疑的人都沒有發現過。
堂堂“陰魔教”所在之地,竟然連半個人影都不曾現過蹤,确實奇事,楊志宗不由在心裏忖道:“莫非‘黑面小神丐’也是道聽企說,人雲亦雲,‘陰魔教’總壇根本就不設在大別山小界嶺附近,否則的話,這事其中必有溪跷!”
楊志宗準備今天再做最後的搜索,然後離山在江湖中再打聽。
摹然一
小界嶺左側的一座擦莽叢生的峽谷之內,數條人影一閃而沒。
楊志宗一眼瞥見,不禁心中狂喜,自語道:“只要有人現蹤就好辦了,身形一展,星旋蒼穹,向那嶺谷之內瀉去!“
足踏樹梢,淩雲輕點疾射,果然被他發現四條人影,向谷中深處疾馳,幾個起落,已臨身那四條人影的頭頂,清嘯一聲,如飛矢般射落在那四人身前。
驚嚷聲中,那四人頓時剎住身形,駭凜的看着這突如其來的冷面俊美少年。
原來是四個獵戶裝束的中年漢子。楊志宗不由抽了一口涼氣,但仍發話道:“四位可知道‘陰魔教’總壇設在什麽地方?”
四個獵戶裝束的中年漢子面上一變,其中一個道:“什麽?‘陰魔教’?不曾聽說過!”
楊志宗不由大感失望,但仍不死心的問道:“你們可曾發現過這附近有江湖人物走動?”
那答話的偏頭想了一想之後道:“由此順谷而人,一裏之外,有間石屋,那裏經常有人出人,是不是尊駕所要找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楊志宗細看這個獵戶裝束的漢子,相貌兇整,目光流轉不定,不由心中一動,心想:
“莫被他們賺了!”俊面候寒一冷聲道:“你們說的可是真話?”
四個漢子不由驚悸的向後退了幾步,仍由那人答道:“在下沒有說假話的必要!”
楊志宗冷哼了一聲,更不打話,轉身就向谷內馳去。行不一刻,果見靠峰腳的地方有一間龐大的石屋,隐在參天巨林之中,由上下望,決看不出來,心裏想着:“堂堂陰魔教總壇,當然不會設在這石屋之內,但既然說了有人住,問一問也是好的!”
遂徑向那石屋的門內進人,石屋異常寬!“深送,全用石板砌成,令人有一種陰森之感。
楊志宗一連過兩間石屋,竟然不見半個人影,暗道:“原來是間空屋!“心念末已,一陣軋軋聲中,居中迎面一道石門,突然開啓,楊志宗舉眼望處,殺機立時自心底湧起厲吼一聲:“玉面閻羅婆,你畢竟逃不了!”
舉掌就待向安坐石室之中的“玉面閻羅婆潘七姑”劈去……
“小鬼,你別急,你先看看這是什麽人?”
楊志宗頓感一室,目光掃處,只見“玉面閻羅婆”腳前橫躺着一人,細一辨識,赫然正是“南癡愚駿釣史”的孫女尉遲瓊姑娘,不知怎地會落在女魔手中。
不禁目眺欲裂,一閃身進了石室。
“小狗,你冷靜一點,你敢動一動,我先毀了她!“楊志宗一看,那女魔的足尖,抵正尉遲瓊背後的“命門大穴”,怨毒無限的道:“女魔,你敢動她一毫一發,我把你挫骨揚灰!”
“玉面閻羅婆”陰陰一笑道:“我要毀她,易如反掌,只要足尖一點就完!”
楊志宗這時,面紅筋漲,目中噴火,激動得籁籁而抖,無論自己出手如何快捷,絕對趕不上對方點足之勢,他可不敢冒失出手而斷送尉遲瓊姑娘的一條命。
“玉面閻羅婆”媚眼一轉,嬌笑一聲道:“小子,事情很簡單,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話,你只需接受一個條件!“
楊志宗強忍住快要爆炸的怒火,咬牙切齒的道:“什麽條件?”
“自殘一臂,交出‘殘肢令’和‘烏木寶錄’,然後就可帶她走路,我們之間的這筆帳,以後讨不讨随你自便,如何?”
楊志宗連想都不想的脫口斥道:“你在做夢!”
“如此你是願意女娃兒死的了?”說着腳尖輕輕一碰尉遲瓊的命門大穴。
楊志宗心裏不由一顫,對方所說的條件,他根本不能接受,這條件比要他去死還要苛毒,“殘肢令”是他自己的象征,交出它豈不等于交出生命,“烏本寶錄”是師門造寶,豈能交給師門的血海仇人,但他又不能眼看着尉遲瓊慘死女魔腳下。
尉遲瓊對他,情深似海,他自己又何嘗不愛她,只是不能愛她,因為他的心,已交給了“紅衣女上宮巧”,她的祖父,對他有贈千年鼈血的救命深恩,他之能有今日,南癡老人的恩不可滅。同時不久之前,“北瘋半悟和尚”諄諄叮囑他尋找尉遲瓊的話,言猶在巨,他豈肯讓她因自己而死。
但,他如何才能讓她不死呢?
他心裏清楚,退一萬步說,即使他接受對方的條件,自殘一臂,交出“殘肢令”和“烏木寶錄”,但對方仍不會放過他,對方的目的只是在削弱他的功力而已。
一時之間,肝腸寸斷,全身的血管似要爆炸開來!
“小子,你答不答應?”
楊志宗只哼一聲,默不作答!
驀然——
石室的右壁,一陣響動,走出一群人來,先頭的一個正是陰反教主“赤發陰魔楚五丁”,緊接着魚貫現身十多人之多,其中他認識的有副教主“神鷹司馬醜”,目露邪光的少教主,“黑鳳凰趙小珍”,最使他驚震莫名的就是新任“百靈會”會長絕紗蒙面女赫照也在其中。
一行人靠有站成一列,把目光集中在楊志宗一人身上。
身後,又是一陣步履之聲,楊志宗知道石室之外,已布滿了教中的高手,憑功力,他根本不把所有的人放在眼下,但尉遲瓊落在別人手中,等于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把目光移向縧紗蒙面女,但他什麽也看不出來,對方的容,隐在綠紗之後。
“赤發陰魔楚五丁”在旁獰笑一聲道:“小鬼,你考慮好歹沒有?”
楊志宗把充滿殺氣的眼光,朝老魔一掃,卻答不上話來。
使他迷茫不解的是“陰魔教”總壇到底是設在什麽地方,看樣子。在此山之中是毫無疑問的了,但決不是這間石屋。
石室中的空氣似乎是凝結住了,使人喘不過氣!
“玉面閻羅婆”格格一陣嬌笑道:“小鬼,我從一數到五,你不答應的話,我先毀了她!”
楊志宗這才逼出一句話道:“那你們每一個人都得慘死!”
衆人心裏為之一震。
突然——
縧紗蒙面女轉頭向“玉面閻羅婆”道:“禀護法,我有辦法要他答應這個條件!”
“什麽辦法?”
楊志宗狠狠盯着維紗蒙面女,心裏暗想:“你也逃不了一死!”
維紗蒙面女道,“簡單之極,只需……”随着話聲,她已挪身到“玉面閻羅婆”的坐椅之後,聲音突轉尖厲道:“移開你的腳!”
原來維紗蒙面女一只纖纖玉掌,已貼在“玉面閻羅婆”的命門大穴之上,“玉面閻羅婆”制人而反為人制,一張粉臉,候現死灰之色。
變生突然,出乎每一個人想象之外,齊都被這突來之變驚得面上失色。
楊志宗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維紗蒙面女何以會混在“陰應教”衆高手之中,而在這緊要關頭,來此一手。
“玉面閻羅婆”當真乖乖地把抵在尉遲瓊命門上的腳移開。
情勢急轉直下,投鼠忌器,石室中這多高手,沒有一人敢出。
楊志宗就在“玉面閻羅婆”把腳尖從尉遲瓊命門大穴之上移開的瞬間,碎施“移形換影”絕世身法,閃電般一掠,已挾起昏迷不省的尉遲瓊,靠到另一端的屋角,背壁而立,快捷得使人看不清#影動作。
“赤發陰魔楚五丁”,怨毒至極的緊盯住鋒紗蒙面女,半晌才獰聲道:“丫頭,你敢窩裏反,百靈會将要雞犬不留!”
縧紗蒙面女,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道:“你!自身難保,還大言威脅別人,本會長不是省油的燈!“
這時,一條纖纖人影,已慢慢向綜紗蒙面女的身旁欺去。
楊志宗把感激奇詫的目光,向緣紗蒙面女投了一瞥,冷凄凄的向陰魔教主道:“楚五丁,本令重申前言,陰魔教将重演昔日甘露幫的慘劇,讓武林敗類江湖魔兇知道報應不爽!”
所有陰魔教高手,全為之打了一個寒嘴。
墓在此刻——
一股淩厲勁道,已電閃劈向絕紗蒙面女。
楊志宗厲斥一聲“找死!“以快得不能再快的手法,揮出一掌!
同一時間,維紗蒙面女被驚得一怔,“玉面閻羅婆”已一翻而脫出控制。
尖銳的慘哼聲中,“黑鳳凰趙麗珍”一付嬌軀,被擊得向後疾擅,而絕紗蒙面女,也乘機一縱身靠向楊志宗的身邊!
原來這偷襲繹紗蒙面女的,正是那紅巾蒙面人的叛徒“黑鳳凰趙麗珍”,幸而楊志宗反應極速,一掌把她震退,雖然解救了維紗蒙面女但卻縱脫了“玉面閻羅婆”。
楊志宗無限激動的向身側的綠紗蒙面女,道:“若非姑娘慨伸援手,今天後果堪虞,在下幾乎錯怪了姑娘!”
終紗蒙面女輕聲一笑道:“這些話留到以後再說吧,目前尚是兇險重重!”
果然,那些“陰魔教”高手,已飛快的從石門之中隐去。
只剩下“赤發陰魔楚五丁”和“工面閻羅婆潘七姑”雙掌平問,身形緩緩後移。
楊志宗怒喝一聲:“納命來!”全力攻出一掌。
兩魔卻乘勢疾逾電掣的雙雙從石門之內倒縱而人,轟然一聲暴自石屑粉飛激射,那石門的框沿連同石壁被劈出一個丈許方圓的大B,石屋也幾乎震坍。
從震坍的石門內視,竟然是一個深幽黝黑的孔道,楊志宗聰慧回倫,已然悟出“陰魔教”總壇必設在這山洞之中,而這石屋,正怪人壇的門戶,适才谷中所遇的四個獵戶裝束的中年漢子,也是教中人無疑,故意指引自己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