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能忘記的人的面容,頭發微藍色的梨落,敢愛敢恨得讓人心疼的岚裳,我的哥哥姐姐,還有那些在聖戰中死去的冰族的人們,他們的微笑彌漫在天空裏面,最終如同霧氣般漸漸消散了。

夢境的最後,我孤獨地站在刃雪城冬天一落十年的大雪中,周圍沒有任何人任何聲音,只有雪在風中的怒吼綿綿不斷地沖進我的耳朵,然後刃雪城在我身後無聲無息地倒塌了,塵土飛揚起來遮天蔽日。

我的眼淚開始流下來,從夢境中一直流到夢境結束,流到我從床上坐起來,流到夢醒的那一刻。

我抱着膝蓋坐在床上,頭靠着牆壁,我聽見自己小聲地說:

釋,你過得好嗎?哥很想你……

當我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大雪已經停了,竹葉上還剩下一些積雪,在風中很細小很細小地飄落下來。

我走到客棧的大堂裏面,我發現月神他們已經在那裏吃東西了。除了那個彈琴的女子花效沒有在之外,所有的人都在大堂裏面。奇怪的地方在于,月神和一個人坐在同一個桌子,而那個人就是熵裂手下最善于用毒的那個婦人,針。

我走過去,在針旁邊坐下來,然後店小二過來問我要什麽,正在我叫東西的時候,針對我說,卡索,晚上到我的房間來一下。

我疑惑地擡起頭,望着針,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麽。

她對着我笑了,笑容神秘而模糊,她說,王,我知道你的一個朋友遼濺死于一根毒針,晚上你過來,我就告訴你關于那根針的事情。

我望着月神,她沒有說話,低頭喝茶,于是我轉過頭去對針說,好,晚上我來找你。

那天晚上我把月神叫到了我的房間,我對她說,月神,你陪我去找針。

月神說,好,王,請千萬小心。

我和月神等到了所有的人都入睡後才走出房間,可是當我們來到針的房間外面的時候,裏面卻沒有點燈,而且沒有任何聲音。一片黑暗。

我扣起了無名指,然後風雪開始繞着我的身體不斷飛舞,而且越來越密集,因為我怕一推開門就會有無數的毒針像我射過來。我回頭看了看月神,她也将左手舉起來,舉過頭頂,然後她手上的月光将她整個身體都籠罩在裏面。

然後月神推開了門,在月神身上的月光射進房間的時候,我們看到了針,她正面對着我們,坐在椅子上面,對我們微笑,可是笑容說不出的詭異。正當我們要進去的時候,月神突然叫了一聲然後飛快地往後退,我也馬上往後面飛速地掠過去,因為我也已經看到了針手上地那些寒冷的光芒。

她頭發上的針已經全部被拔了下來,被她放在手裏,随時可以出手。

可是我和月神一直在外面等了很久她都沒有任何動作。我們加重了身體的防禦然後走進去,針的笑容依然詭異。而我終于發現了她的笑容為什麽會顯得詭異。因為她的笑容已經凝固了,沒有任何變化。

她死了。月神收起手中的光芒說。

第二天早上針的屍體被安葬在客棧背後的那塊空地上,所有的人都站在她的墳墓面前,新挖的泥土堆成一個土堆,在雪白的積雪中顯得格外耀眼。她曾經戴在頭上的那些見血封喉的毒針也随着她埋葬了。我們知道,在她的墳墓上面不會被蒼翠的青草覆蓋,因為那些毒針上的毒會蔓延在土裏面,成為她曾經是暗殺術的高手的見證。

原來她就是鳳凰。潮涯緩緩地說,頭發飛在眼前遮住了她的面容,可是依然遮不住她臉上的疲憊和無奈。

我回頭看了看皇柝,他依然沒有表情,可是他眼中的光芒依然閃耀,我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麽,我只看到他一直盯着針的墳墓,沒有說話。

在鳳凰死了之後的幾天,整個客棧都很平靜,依然每天都有人入住,每天都有人離開,只是我不知道我在等待什麽。也許就像熵裂說的一樣,我只有等待西方護法的到來,完全沒有防備的能力。月神經常都不見蹤影,皇柝總是呆在屋子裏面,片風和潮涯總是陪着那個店主的兒子玩球。而我,總是站在聽竹軒前面的竹林中,看着那些細小散亂的雪花從竹葉上簌簌地掉下來,掉在我的頭發上,掉在我的肩膀上,掉在我的白色晶瑩瞳仁中融化開來。

〓十四

只是在三天之後發生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讓所有的人重新陷入恐慌之中,因為鳳凰根本就沒有死。

那天那個店主的兒子哭着跑過來,他拉着我的手對我說他最喜歡的那些花枯死了,然後他把我帶到了客棧後面,當我到了那個地方的時候,我突然沉默下來沒有說話,後來月神和皇柝也來了,他們的表情和我一樣嚴肅。

因為在聽竹軒後面的那快寬闊的草地中央,有一大片草已經枯死了,很大的一塊,像是一片明亮的傷痕。

皇柝說,那塊土下面有問題。

然後月神走過去,手上凝聚出月光向地面劈下去,然後那塊地面突然裂開,在裂開的土壤中,我看到了一大把針,那些針上淬着劇毒,所以那些草會大量大量地枯死。只是那些針的頭部,卻不是鳳凰的樣子。

皇柝說,我們應該再看看針的屍體。

針的屍體被重新挖出來,陽光照在針僵硬的屍體上。

皇柝指着針手指上的淤血說,王,你看她的手指。

我問皇柝,為什麽會有那些淤血?

皇柝說,因為在她死後屍體已經僵硬了,可是還有人動過她的屍體,有人硬把她的手指掰開。

月神說,因為當有人要殺針的時候,針已經把她頭發上的針拔下來握在手上了,可是針還沒來得及把針射出去,那個人就殺死了她。然後再硬掰開她的手指把她手上的針換成鳳凰用的針,好讓我們以為針就是鳳凰。

熵裂沒有說話,他的表情一直很嚴肅。過了很久,他輕輕地說,把她埋下去吧,不要再動她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大堂吃飯的時候,皇柝突然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他在告訴了身邊的店小二他要什麽之後就什麽也沒說了,只是攤開手掌,我看他手中是一張白紙,紙上是從地裏挖出來的針。

我仔細地看着那些針,因為我知道皇柝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叫我看這些東西,當我在燈光下看了很久之後,我突然動容,然後我看見皇柝的微笑,他知道我已經發現了秘密。

因為其中有根針上面有着血跡,也就是說,那個把毒針從針手中換下來的人被針刺到了,所以現在他必然已經中了毒。

皇柝說,解那些毒必須要幾種特別的藥材。

我看到皇柝的眼睛很亮,然後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我說,只要我們找到了客棧中誰買了那幾種藥就可以知道誰中了毒。

皇柝點點頭,說,知道誰中了毒,就知道誰是鳳凰。

客棧每天都會有運貨的馬車停在門口,然後店小二和掌櫃會去清點那些客棧需要的貨物,當然也會有藥材。如果是居住在客棧中的客人定的貨,那麽就會有搬運的工人直接将貨物送到客人的房間裏面去。

我們發現每天都會有藥材從這個城市中的各大藥鋪中被運到這個客棧中來,一大部分是客棧炖藥湯用的補藥,而另外卻有一小部分藥材是被送進銥棹的房間裏面。

當我和皇柝把這件事情告訴熵裂的時候,熵裂卻搖搖頭說,絕對不是銥棹。

熵裂告訴我們,原來銥棹一直都在吃藥,因為在很多年前,她就有傷一直沒有醫好,在居住在太子的府邸時,都是有專門的人為她每天送藥,只是當搬到這個客棧來之後,只有把藥送到這個客棧。

熵裂說,銥棹吃的那些藥都是些恢複靈力的藥材,絕對不是解毒的藥材。

當我們和皇柝離開熵裂的房間的時候,皇柝對我說,王,我們應該看去看看銥棹的藥方。

落草齋是這個城市裏面最大的一間藥鋪,那些為銥棹送藥的人全是這個店裏的夥計,我們走進那間藥鋪,找到大夫,然後問他要銥棹的藥方。

那個大夫很勉強地笑,但是他的笑容裏的漫不經心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說那是病人的隐私,作為醫生不能随便給別人。

皇柝走上去說,如果你答應給我們看那張藥方,我可以答應随時替你醫治三個人。

那個醫生很輕蔑地笑着說,我自己就是全城市最好的大夫,我為什麽要你替我醫治病人?

皇柝看了我一眼,然後我走上去,拉過旁邊的一個夥計,一揮手,一把冰劍突然就刺穿了他的胸膛,我看到那個大夫驚慌失措的面容,當那個夥計的鮮血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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