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的
姜歡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哪怕向徑是被迫跟姜喜一起的,她也同樣接受不了。
可向徑開了口,她也不好說什麽,畢竟她現在的一切,也确确實實是向徑本人給她的。
姜歡明面上表示自己會解決好這件事,幾天後,向徑回了衢城,她在那一天去了學校廣播室,也只是可憐兮兮的說,自己姐姐對自己很好,并不存在外面說的那種事。
只是她的語氣,卻像是被逼迫的。
一時之間,消息甚嚣塵上。
有的人帶節奏,姜歡今天之所以會說出這番話,是某位大小姐逼的呗。
姜喜聽到以後,簡直氣炸了。
她沒想到姜歡可以不要臉到這種地步,要是了解實情的人,誰看不出來,姜歡這是在高級黑。
葉秋忍不了了:"一個小三的孩子,不知道低調,還敢拽到這一步?"
姜喜悶聲不說話,過一會兒,拎着東西去了姜歡的宿舍。
姜歡正在敷面膜,看到她時,也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在意。
姜喜說:"姜歡,我再給你個機會,去把話說清楚來。"
"我說了呀,可是人家不相信,我有什麽辦法。"她無所謂的聳聳肩,繼續倒騰自己那張天仙般的臉蛋。
向徑那邊,她也打算這麽說,反正很多人都可以作證。她是替她說過話的。
姜喜看了她好一會兒,平靜的說:"希望你不要後悔。"
"姜喜,應該是我說,你不要求饒啊。"姜歡彎起嘴角,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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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到周五,過得很快。
姜歡聽說,姜喜這一個星期都沒有上過學,心中越發鄙夷,姜喜就是姜家的恥辱,爛泥扶不上牆而已。
周五下課,她打算出去跟同學嗨。根據約定的時間走到門口時。卻發現樓下停着輛豪車。
車旁邊,站着個非常好看的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
姜歡是約了車的,剛剛才接了電話。也沒看車牌號,直覺車應該就是等她的,想也沒想就坐了上去。
"去三鮮亭。"
女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也上了車。
車子一路飛馳,停下來的時候,姜歡從手機裏擡起頭來,看着四周的環境,臉色巨變。
外面都是荒地。只有一棟別墅。
"你你想做什麽?"她有些慌張的說。
駕駛位上的女人點了根煙,風輕雲淡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就是想找你談談,下車吧。"
姜歡也不敢不下去,在這種陌生的地方,最好還是得有些自知之明,她跟着女人一起走到別墅裏,看見女人随後把煙頭丢進了垃圾桶。
"您認識我嗎?"姜歡小心翼翼的問。
女人說:"不認識。"
她卻在這時拍了拍手,很快就有幾個大漢湧了上來,姜歡被迫被拍了x照。
女人坐在沙發上,平平靜靜的看着他們動手,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姜歡的眼淚掉了滿地,一邊恐吓她:"你知道我的背景麽?我是姜家的大小姐,你要是敢把這些照片放出去,我爺爺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機,明明滅滅了幾次,最後把打火機丢在了桌面上。
"啪嗒"一聲,姜歡吓得抖了抖。
女人淡淡道:"我是姜喜媽媽。"
姜歡的臉上有一刻的呆滞,随後裝傻充愣道:"原來是阿姨,您來找我是因為什麽事?如果是學校裏的事,我解釋過的"
本來姜歡的話應該還要更完整些,但是直接被姜母打斷了。
後者不屑的笑了笑:"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裝了,幹過什麽,大膽承認就是。因為不管你做沒做,傷害到喜兒了,我就不會放過你。"
姜歡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拉好自己的衣服,"阿姨,你這麽對一個小輩,未免太沒有道德了。"
"道德二字,總輪不到你來跟我提,你有道德麽?"她又了然的繼續,"你當然沒有,你媽媽慣三的人,哪裏能告訴你道德是什麽玩意兒,你媽能教你什麽,能教你看見男人往上撲。"
姜母說話,幾分漫不經心,幾分嘲意,氣場強,這都是因為家庭背景與生俱來的。
姜歡的臉色非常不好:"您有事說事,憑什麽我罵我母親。"
姜母冷冷的笑:"憑什麽?就憑我是正主,你媽是個三.兒,別說罵了,就算我動手,你媽也不敢擡起頭來看我!誰叫她有膽子做出這種龌.龊事,你媽這輩子注定低我一等!"
姜歡正要開口反駁,姜母眼疾手快的就是一巴掌過去,打斷了她的話:"既然你媽不教你,什麽叫禮儀,今天只好我代勞!長輩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
姜歡雖然沒過過好日子,也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眼睛在一瞬間就紅了,有些脫力的摔倒在了地上。
姜母這一巴掌,勁兒不小,她的臉已經紅的不能看了。
姜歡心裏不服極了,也想沖她的痛處下手:"可我爸就是愛我媽,我媽再不道德,也是我爸的心頭肉。"
姜母聽了,卻笑了起來。
花枝亂顫。
四十多歲的年紀,風情可比姜歡的刻意僞裝要好看多了。
等她笑夠了,又恢複成原先淩厲的樣子,勾着嘴角笑道:"傻孩子,你爸要是愛你媽,你媽怎麽可能一輩子進不了門,只能當個情.婦?而你自己想一想,為什麽也從來沒有人要把你接回姜家?
因為他只認喜兒一個女兒,怕喜兒難過,犧牲掉一個私生女又算什麽?姜政闫先生,從來是喜兒爸爸,而不是你爸爸。"
姜母笑着說着冷酷的事實,姜歡眼底最害怕的事情被挑出來,終于忍不住掉下眼淚。
其實她的父親,從來都不願意抱她。
姜歡沒安全感的抱住自己,看見姜喜慢慢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她走到了她身邊。然後遞給她一張手帕。
"謝謝。"姜歡小聲的說。
姜喜卻擡頭去看姜母,後者朝她點了點頭,姜喜的手握了握,接下來,是響亮的一巴掌。
姜喜吶吶道:"我警告過你,你會後悔的。"
她在說完話,立刻就跑開了。
姜母掃了姜歡一眼,慢條斯理的朝着姜喜走的方向去了。
她并沒有去打擾姜喜,一直等到她在陽臺上發完呆,回來洗完澡上了床以後,才抱住了窩進她懷裏撒嬌的姜喜。
姜母嘆口氣。捏了把她的小臉蛋:"你有什麽可哭的,你要記得,人要是心軟,到時候委屈的可就是自己了。你可憐她,但她在傷害你的時候,可憐過你麽?"
姜母那天在聽到姜喜打電話跟她說這些事的時候,氣炸了,也心疼壞了。
她從小就不應該把她保護得太好,應該讓她瞧瞧,什麽叫"能力"。
姜喜吸了吸鼻子,說:"我就是覺得,為什麽有人會這樣壞。"
"比不過你,看不起你,你當着了她的事,損害了她的利益,就足夠人眼紅的了。"姜母有條不紊道,"社會就是這樣,要不你欺負別人,要不別人欺負你。這次媽怎麽做的,學會沒有?"
姜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會了一點。"
"這件事媽這次會一步步教你怎麽做的。"
顯然姜母不可能這麽輕而易舉的就讓這件事結束。
第二天,她就帶着姜喜去見了校長。
礙于姜母的身份,後者接見她的時候還是客客氣氣的。在辦公室請她喝茶。
姜母握着杯子淡淡的笑:"校長不會不知道,今天我是因為什麽而來的吧?"
校長的表情有些尴尬,讪讪的笑,沒有開口。
姜母的眼底冷了下去,"校長,我的孩子貴校上學,是因為信任你們,但有些事你們要是不作為的話"她猛地把面前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吓了校長一大跳。
姜母冷冷的看着他,擲地有聲道:"你以前的那些料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以為你挪.用公.款和貪.污沒有人知道?你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就敢讓你這個校長下臺!既然不想負責,那就別幹了!"
"譚女士,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校長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
姜母果然話鋒一轉,仿佛剛才變臉的不是她一樣,又通情達理的笑道:當然,您可能也忙,我們也不是不理解。只是後續的事,都交給我們自己處理吧。"
所謂恩威并施,松弛有度。
這可是譚家姐妹,最最有手感的拿手好戲。
校長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這會兒當然是得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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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姜歡的l.照到處都是。盛行于學校的各個論壇。
甚至學校有帖子,說姜歡以前做過外.圍.女。
幾張照片,真真假假,但評論的多,傳播得就廣。謠言麽,圖個樂子,基本上是寧可信其有。
姜歡在寝室裏看到這條帖子的時候,黑着臉砸了自己的電腦。
一旁的室友,都不敢說話。
在她們印象裏,姜歡是那種特別好說話的人,幾乎沒有脾氣。所以吓壞了大家。
而女生又最喜歡在背後讨論,很多人送了姜歡一個字。
裝。
姜歡自己開了小號不停的澄清,但效果甚微。
她咽不下這口氣,心裏敢肯定這是姜喜和她媽媽下的手。
姜歡冷哼一聲,不管怎麽樣,她也會拖着姜喜一起下水。
于是當天吃午飯的時候,她特地轉了兩個食堂,找到了姜喜。
然後帶着飯坐到了她的身邊:"姐姐,我的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們弄的?"
姜喜自顧自吃飯,點點頭說:"是啊。"
姜歡在一瞬間紅了眼睛。大聲的說:"姐姐,我不跟你搶向徑了,真的不敢了。"
她的聲音非常非常大,大到整層的人都有意無意的往她們這邊看。
姜歡的話雖然沒有明說,可明裏暗裏,都是在指責姜喜故意黑她。
而在大家眼裏,姜喜确實有那個能力,畢竟姜家大小姐嘛。
一堆人看向姜喜的眼神又變了。
而姜歡,彎着嘴角,小小得意。
姜母不在身邊的姜喜,什麽都不是。
但下一刻她笑不出來了。
姜喜直接把飯扣在了她的頭上,因為點了麻辣豆腐的緣故,這會兒所有的湯汁正順着她的頭發掉下來,場面有些慘不忍睹。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那人當初對姜歡很有好感,再加上自己有些背景,直接怼姜喜道:"你這麽做,也太沒有素質了吧?你是姐姐,應該要對你妹妹好。"
姜喜平靜的朝那人看去:"看來你不介意你爸在外面有人。"
"不是,你侮辱人做什麽?"那人氣沖沖的說。
姜喜指着姜歡道,冷靜的說:"那你憑什麽要求我對一個小.三的孩子好?你道德綁架我做什麽?我就是不喜歡姜歡,怎麽了?"
姜歡一時之間有些發愣,因為她感覺有那麽一刻,姜喜像極了姜母。
不論是長相還是氣場,都很像。
姜喜坦然道:"姜歡說什麽跟我是好姐妹,你們不用理會。我直接跟大家說好了,她裝的。她也不是什麽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姐,她只是剛回姜家而已。"
姜歡的臉色一變。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朝她看過來。
姜喜說:"本來礙于家裏的原因,很多話我是不想說的,但還是要跟大家說一句,學校最近流傳的那些料,都不是真的。"
可惜光開口,并不能說服別人。
"你怎麽證明是假的?空口無憑,你一個研究生應該不會不懂這些道理吧?"
姜喜頓了頓,沉思了片刻,道:"這麽說好了,向徑不是姜歡的男朋友。"
這下大家可是炸了。
因為姜歡親口承認過,自己和向徑的關系,是得到認證的。
姜歡冷笑道:"是還是不是,這個怕是要等到向徑哥本人來解釋吧。"
姜喜今天說了這麽多,她都沒有什麽還手的餘地,但到了現在,她覺得自己可以扳回一程。
這回姜喜什麽也沒有說,直接走了。
而姜歡熬了幾天。終于熬到了向徑回來。
她避重就輕道:"向徑哥,我可以跟你保證,那天我好好的去解決這件事情了,但是姜喜的母親來了,非要把我逼上死路,向徑哥,你要救救我。"
姜歡怎麽說,還是向徑一派的。
而向徑跟姜母之間的淵源,也有點微妙,姜母一直看不起向徑,而後者也不喜歡姜母。
向徑冷冷的看着姜歡,有自己的考量。
姜母這次要是整完了姜歡,未必就不會查她背後的人,而要是姜喜的事她自顧不暇了,就不會再有那個閑工夫。
但同時,姜歡的自作聰明讓他厭惡到了極點。
她哪來的自信以為,她耍的那些小心眼,他會看不出來?
向徑提醒過她很多次了,可是她屢教不改,這種不聽話的人,他也不會放任她繼續下去。
姜歡道:"姜喜放出來的那些照片,真的都是假的,上面那些人,都是姜母找的人。"
他漫不經心道:"照片是假的,可你究竟有沒有幹過那一行,你心裏應該最清楚不過。"
姜歡的臉色一白,好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棒。
她的過去,找就花了大筆的錢叫人給抹去了,留下的只是普通簡單的背景,她不知道向徑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她這會兒也來不及思考,她有更重要的事求他:"向徑哥,姜喜等下肯定會來找你的。我我一時鬼迷心竅,虛榮心作怪。跟別人說你是我男朋友,如果你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罵我的。"
向徑散漫的看着跪在他腿邊的人,這件事情,他當然得幫姜歡,不論怎麽樣,他都不會跟姜母站在一條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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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喜來到恒央分部的時候,被門衛攔了下來。
她打電話給向徑,後者親自下來接她以後,保安才放了行。
所有的人都看着眼前這個跟在向徑身後的小姑娘,她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最後跟着向徑一起進了辦公室。
向徑看了沙發,随意的說:"坐。"
姜喜照做了,像個正經孩子一樣做得端端正正:"你還記不記得,那天你答應過我,會幫我解決這件事情的?"
向徑看了她兩眼,"唔"了一聲。
他似乎要過來拿茶幾上的東西,彎下腰來,聽見她誠懇的說:"你那天親了我一下,只要你願意幫我這次,我肯定不會跟你計較什麽的。"
向徑不由得朝她看去,因為彎着腰的緣故,最先看見的,就是她的起起伏伏。
他沒什麽含義的扯了扯嘴角。
姜喜說:"阿徑,如果這次,你還幫着姜歡的話,我就完了。可是我跟姜歡不一樣,她的料都是真的,但是我的,全部都是被造謠的。"
她頓了頓,說:"我沒有,勾、搭過你。"
真的沒有。
很多年前,最開始,也是向徑故意先來撩的她,頂多算她昏庸一點,把.持不住自己。
但是向徑這樣的,哪個把持得住呀。
向徑淡淡的點頭道:"這次,我會幫你。"
姜喜告辭的時候,向徑頓了頓,道:"等一下。"
他拉開自己的抽屜,抓出來一大把糖果,五顏六色的,各種形狀的,觀賞性很強。
向徑把糖放進她羽絨服的兜裏,心不在焉道:"拿回去慢慢吃。"
而向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買這些糖,出差的時候在糖果店碰到了,就買了,他也不吃,最後也就便宜了姜喜。
姜喜點點頭。
"明天晚上,你來接我下課,然後順便澄清一下。"
他沒再說話,姜喜也沒有再磨蹭,很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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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喜回家把向徑願意幫忙的事,告訴了姜母。後者意味深長的道:"找向徑辦事,你就得多留個心眼。"
姜母最後聯系了段之晏。
以備不時之需。
她不相信向徑,也不看好向徑,讓他有機會靠近姜喜,也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女兒試一試,什麽叫有種不可能多自己好的人。
而姜母的話,果然一語成谶。
姜喜明明說的是叫向徑晚上來接自己,可是他一大早的,就送姜歡來上學了。
姜歡看着她,臉上好不得意。
姜喜在一瞬間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頭皮發麻,臉色有點冷,想逃跑。
但是說話的人聲音更快,狐疑的聲音在一瞬間就響起來了:"向先生,姜家的兩位姐妹,一位說你是她的男朋友,另一位說你不是她的男朋友,那您到底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這是學校熱點,這個"她"指不指明,大家也都清楚。
姜喜非常非常平靜的看着向徑,似乎已經猜到了結局。
向徑略微彎起嘴角,幾分淡然,幾分随意,"當然是。"
姜喜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他,騙了她。
"那這就說明,姜喜是第三者咯?"
"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事情要反轉了,沒想到竟然不過是誇下海口而已。就說姜歡都實錘了的事情,怎麽可能還有假。"
"再想想那天扣盒飯的事"
""
""
向徑還在琢磨,聽到旁邊人的話,冷冷的掃去一眼。
他還不确定,姜喜值不值得他,把姜歡這顆棋子給抛棄掉。
姜喜再睜開眼,眼神卻極其冷靜,她說:"我不是第三者。"
她的視線看向一處。
向徑看過去,看見段之晏走了過來,眯了眯眼睛,臉上冷了那麽幾分。
姜喜原來有方案b。
姜喜打算讓段之晏來當這個男朋友。
向徑臉上的散漫在一瞬間就退了下去,眼底布滿陰霾。
眼看着段之晏就要走近,向徑不由自主的往前邁了一步,姜歡意識到什麽,白着臉色要去拉他,被他給避開了。
向徑盯着姜喜,淡淡道:"姜喜不是第三者,她是我女朋友。"
所有的人都頓了一下,想起剛才那個人的問話,都用她來指明,的确沒有說清楚"她"到底指誰。
姜歡幾乎要站不住了,她本來确定是向徑是幫自己的,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改了主意。
向徑去找姜喜的手,握在手心,她在抗拒,在躲,向徑不讓,反而抱住她親了下去。
然後擡起頭,對着段之晏,勾唇一笑:"姜喜是我的,這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