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知曉愛情
一頓飯吃的很乏味，對于喬芷而言有些味同嚼蠟，一項活泛的顧父今日也難得的沉默，總是若有所思的看一眼喬芷，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喬芷不說話，顧葉宸本就寡言，自然也不多言，顧母看了一眼桌上沉默的三人，皺了皺眉，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喬芷碗中，“小芷啊，這兩天公司裏忙嗎？”
喬芷擡頭，勉強笑笑，“還好，不是很忙。”
顧母打量着她有些發白的小臉，“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沒有，今天與葉青逛街，有些累了，沒什麽事的，媽媽不用擔心。”聽着顧母慈愛的話語，喬芷覺得隐忍了一天的眼淚都快要落了下來，忙低頭扒着碗中的飯，不敢擡頭。
顧母越發有些疑惑，眼睛看向顧父，想示意他看看喬芷，卻見顧父正怔怔然的看着桌上的菜肴發呆，思緒顯然不知道去了哪裏了，顧母氣急，桌下一腳踩了過去，顧父皺着眉頭不解的看向顧母，一副‘你做什麽’的狐疑表情，顧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喬芷放下手中的筷子，說了聲吃好了，便從飯桌上下了來，顧葉宸看過去，喬芷碗中還剩下大半碗飯，根本就沒吃幾口，顧母給顧葉宸使眼色讓他跟過去看看。
顧葉宸稍加遲疑，起身跟了上去，喬芷坐在沙發上，眼睛直直盯着電視機，手中的遙控器不停的來回按着，看似聚精會神，卻不難發現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面。
身旁的沙發微微有些塌陷，喬芷身體倏地緊繃起來，下意識的咬緊了下唇，顧葉宸看她戒備的樣子，擡手按了按眉心，有些無力，對于感情，他唯一的一點兒經驗不過是大學時有女生給他寫情書告白，或者是在路上突然跳出來，緊張的說一句，“顧葉宸，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
前者那些帶着米分色碎花的書信他連看都沒看便毫不猶豫的扔掉了，而後者，他做的往往是面無表情的無視她們。
所以面對喬芷，除了軍隊裏賦予他的超越平常人的敏感與細膩，讓他可以很快察覺到喬芷心情的變化，其它的，他真的是束手無策，一籌莫展。
邰翎說過，女人是感性的，喜歡無理取鬧，偶爾朝你發發威，鬧鬧小脾氣，其實是希望你注意到她們，希望你哄哄她，所以千萬不要以男人缜密的邏輯來分析她們無故發火的原因。
邰翎還說女人是被海水浸泡過的軟體動物，你以為你抓住了她，手一滑，才發現除了手心微微的澀意，其實空空如也，而她們卻在一旁看着你得意的笑，所以要懂得收放自如，欲拒還迎，才能将她們牢牢的握在手心裏。
顧葉宸絞盡腦汁的回憶着那那些被他不屑一顧的話，最終發現邰翎說的其實都是些廢話，對于目前的狀況絲毫沒有任何的幫助，因為以他的了解，喬芷并非那些喜歡無理取鬧喜歡玩弄技巧的女人。
顧葉宸放棄了這些華而不實的分析，看着一旁安靜的女人，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擡手撫上她的額頭，有些擔憂，“怎麽，不舒服嗎？”
因為他的動作，喬芷有些慌亂的起身，躲開他的手，聲音裏帶着些微微的顫音，“我沒事…”
顧葉宸從來沒試過做事情如此瞻前顧後，他一直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生存法則，對自己的親人朋友只管好，對自己的敵人不需手軟，這是他的做事原則。
可是喬芷是什麽？他拿捏不準，以往他當她是親人，只要對她好就行，可是只是親人嗎？又不是，那是一種什麽關系，本來是呼之欲出的，可是此時事情卻超出了他的掌控。
顧葉宸有些煩躁，好像只要一碰到關于喬芷的事情，他便失了本來的鎮定，心緒也亂了。
幽深的目光直直看着她，大手一把握住了喬芷垂在身側的小手，以不容拒絕的口吻道，“我們上樓談談。”
喬芷的手微微用力想要掙開他，顧葉宸卻是鉚了一股勁，緊緊攥着她怎麽也不放手，甚至用力将她扯到了身前，另一只手禁锢在了她的纖腰上。
“你放開我，顧葉宸。”喬芷一只手抵在他胸前，擡眸直視他，眼中似有怒意。
喬芷向來溫順，善解人意，難得有怒目相視的時候，顧葉宸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早上他還給她打過電話，她語氣嬌柔，不過半天時間，變化怎會如此之大？
“你若想爸爸媽媽看笑話，我們就這樣僵持着吧…”顧葉宸俯首在她耳邊低低道，似是威脅。
他唇間呼出的氣息打在她的耳際，喬芷不争氣的心悸動了一下，看了一眼假裝收拾桌子眼睛卻一直瞄過來的顧父顧母，喬芷說服自己，談一下也好，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顧葉宸看喬芷安靜了下來，松了一口氣，放開她的腰，牽着她的手想要往外走。
熟悉的鈴聲響起，顧葉宸掏出手機想要挂斷，卻在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時皺了皺眉，接了起來。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顧葉宸臉色大變，“什麽，人丢了？”
喬芷只覺得手上一松，那份溫熱已經遠離，顧葉宸臉色難看的抓起西裝外套往外跑去，“我馬上過去…”
眼看着顧葉宸奪門而出，顧父顧母站起身走了過來。
“怎麽了，小芷，什麽事情讓小宸這麽着急？”顧母有些不滿。
喬芷只覺得胃一陣抽搐，小臉一瞬間慘白，卻是強顏歡笑，“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急事吧！”雖然她沒有聽清他的電話裏說了什麽內容，但她聽到了那是個好聽的女聲。
顧父難得的沒有對顧葉宸落井下石，只是看着門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夜晚，皓月當空，靜谧如水。
大床的一角靜靜的蜷縮着一個小小的身體，壁燈散發着昏黃的光芒，床的另一側幹淨如新，已經是淩晨四點了，顧葉宸還是沒有回來。
喬芷睜大眼睛看着一側白色牆壁，胃一抽一抽的疼着，她卻無動于衷，有些疼痛遠比這個要痛的多得多，以前她不懂，懂得時候卻是因為她覺得她疼了。
葉青喜歡把一些心靈雞湯當做笑話讀給她聽，她記得有一句話是說‘在愛情裏哪一方先動心，哪一方便先輸掉了’，當時只是笑笑，渾不在意，現在卻覺得這句話如此貼切的講明了她的境地，仿佛昨天剛剛有了戀愛的甜蜜，今日便慘遭失戀，這份藏在心底的愛情，一敗塗地。
隐忍了一日的淚水終于悄無聲息的滑落。
☆、第一次吻（小番外）
吃完飯，顧葉宸往廚房裏洗碗，喬芷擦桌子，掃地，往洗手間洗抹布時，被猝不及防奔湧而出的水淋了一身，喬芷驚呼一聲，正在擦手的顧葉宸聽到聲音進了來，便見洗手間裏一片狼藉，水龍頭的水争先恐後的往外跑，一旁站着狼狽不堪的喬芷。
喬芷伸手想将水龍頭擰上，卻是未果，開關已經失去作用了。
顧葉宸将她往後拉了一把，從架子上拿下毛巾給她擦了擦小臉，“出去等着，我來修！”
喬芷有些不相信的看他，雖然沒有言語，但顧葉宸看得出來她眼中的懷疑。
拍拍她的頭，顧葉宸笑，“男人想要表現的時候，不要用懷疑的眼光看他們，這會讓他們覺得很傷自尊。”
喬芷失笑，偏頭調侃他，“顧先生，當你說完這句話之後，你若修不好，那才是真的傷自尊呢。”
顧葉宸聽完這話，貌似很嚴肅的想了想，而後道，“聽你這麽一說，是不是表示其實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不修呢？”
喬芷忍着笑，“是，顧先生說的很對，只是…”喬芷指着他身後噴湧的水花，“你已經沒得選擇了…”
顧葉宸搖頭嘆息，“其實你是希望我修不好的吧！”
喬芷終于忍不住低低笑着去廚房找扳手。
喬芷眉眼俱是笑意的站在洗手間門口看着顧葉宸只來回擰了幾下便将那調皮的水龍頭修好了，不由挑眉，“顧先生通過自己的實際行動保住了自己的顏面，可喜可賀。”
顧葉宸直起腰身轉臉看着喬芷，她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眉眼彎彎，白熾燈下，她的眼睛閃閃發亮，仿佛帶着流光溢彩的光芒。
洗手間內的氣氛陡然暧昧起來，喬芷在他毫不掩飾的眼神下漸漸的沒有了剛才的輕松，緩緩站直身體，她仿佛聽到了砰砰的心跳聲，下意識的轉身，聲音裏帶着一絲緊張，“…我去給你切點兒水果…”
垂在一側的小手被人輕輕握住，喬芷回身，顧葉宸上前一步，喬芷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後背抵在了白瓷磚上，無路可退。
顧葉宸輕輕松了她的手，與她保持着半米的距離，他的眼睛裏仿佛有些疑惑，還有些她不懂的情愫。
顧葉宸看她半晌，終于開口，“…以前當兵的時候，我最引以為傲的便是自控力。”
“嗯？”喬芷疑惑，他想說什麽？與她回顧他的軍人時代嗎？
“可是我發現就在剛剛，我起了一個念頭，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超出了我的自控力以外的東西。”顧葉宸語氣微妙。
“嗯？”喬芷越發的疑惑。
冰涼的薄唇貼上來的時候，喬芷睜大了雙眼，渾身僵硬，後背緊緊貼在了微涼的白瓷磚上。
一雙大手輕輕附上了她的雙眼，眼前一片黑暗，感覺一下子變得異常靈敏，鼻間全是他身上獨有的好聞的氣息，輕巧的舌尖微微用力抵開了她的牙關，與她有些微微抗拒的唇舌交纏在了一起。
喬芷身子一軟，顧葉宸大手适時的攬住了她的纖腰，并将她緊緊扣在了懷中，有些急切的親吻漸漸歸于溫和，最後只唇瓣貼着她的唇，喘着粗氣低低道，“我從來不覺得我會有失控的那一天…”
伏在他懷中的人面紅耳赤，心裏泛着一絲甜蜜，一絲雀躍，還有一絲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