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王爺走了。
“人家都走了,我們還來幹嘛?”林菀汐不屑道。
“明天去跟王爺賠罪。”林雲笙冷冷丢下這句話,提腳而去。
“憑什麽?”林菀汐大吼,可惜林雲笙已經走遠。
林菀汐不爽的走回靜堂,看到袁青與袁寶從裏面走出,“阿青,小寶,你們要走了嗎?”
“恩。菀汐再見。”袁青點點頭道,随後,莫子桑也出來送別這一少一小。
他們揮手作別,此時太陽已經斜到青山之上,夕陽慢慢升起。
“小寶,要不我們不回酒樓了,去我們租的那間房子休息一晚如何?”袁青道,他們已經有十多天沒回到那間租屋了。
“好,小寶也想回去看看。”袁寶道。
他們一拍即合,買了點吃食走到城鄉結合部那間他們租住的小屋。此時夕陽已經完全入土,只留下天邊淡淡紅光。
一切都是我們離去之前的景光,很平靜,也有種舊舊的氣息。推門而進,門被關了,袁青敲門,不過一會兒,門被打開,開門之人是淇汣,淇汣看到是袁青姐弟兩,有些驚訝,片刻道“主子,你們來了。”語罷恭請他們進屋。
袁寶還不認識淇汣,不過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袁青是淇汣的主子,袁寶是袁青的弟弟,那麽袁寶也算是淇汣的小主子。她對姐弟兩還是很恭敬的。
三人吃了晚飯,就是傍晚,月亮漸漸升起。袁寶去睡了,袁青與淇汣還在桌邊。
“淇汣這些就是從信箱中拿出來的?”袁青問。
淇汣點點頭,桌上的一堆紙片,木塊從是從信箱中拿出來的,內容:還是和以前一樣,有意見,故事,笑話和投票結果。
好吧,又要開始整理了。兩人燈下苦幹,一直到淩晨幾點來整理完畢,随便洗了個臉,各自睡去。
天一亮,袁寶就起床了,他們今天又要苦逼的讀書了,而且這裏不是酒樓,從這裏走到學堂需要半個時辰,袁寶不得不早起。
只是,昨晚袁青很晚才睡,現在她根本起不來,小寶怎麽喊她,她都沒應,這時,淇汣已經起了,所以淇汣送袁寶上學。
袁青又睡了個好覺,日上三竿,她起了,淇汣也回來了,兩人吃了早飯,袁青忙着寫報紙,報紙無非就是那幾個套路,寫點健康知識,笑話,故事,情感問答,秋州大事,還有投票結果,在打點廣告……就是一張報紙了。反正古代又沒有明确的報紙內容規定,全看寫報紙的人怎麽寫而已。
袁青還是将票選結果寫上去了,反正秋州日報寫了那麽久都沒出事,她又何須害怕?就算害怕也是這樣了。
票選結果與秋州日報的差不多,王爺第一,莫子桑第二,洛恒幽第三……估計現在洛恒幽心中十分不平衡,明明就是他第二,現在竟然變成第三了。
袁青寫好報紙又是下午時分,時間過得真快呀……袁青将報紙丢給淇汣,自己走回月湖酒樓。
袁青走在大街上正感嘆人生時,遠遠地走來一個倩影,定睛一看是林菀汐,只見她憤憤而來,神情似乎很生氣的樣子。也不知道這位大小姐被誰惹了,如此生氣。
袁青停下喊她道:“菀汐。”
林菀汐走到袁青身旁停下道:“阿青。”
“你怎麽了?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袁青問道。
“哼,都是那個冰塊,我說不去見他,我哥偏要我去見他,現在好了,我被那個冰塊氣出內傷了。”林菀汐恨恨說道。
冰塊?“你說的是王爺?”袁青道。
“除了他,還有誰是冰塊?整天冷冰冰的,也不知道他凍死了多少人。”林菀汐道。
聽到此話,袁青忍不住的輕笑,然道:“好了,菀汐別生氣了,王爺他總是這樣的,你也是知道的。”
“哼,他那種人不值得我為他生氣,對了阿青,你要去哪?”林菀汐問道。
“我剛好要回酒樓。”袁青道。
“哦,那你走好,我回家了。”語罷,林菀汐朝身旁的小荷看了一眼,小荷會意對着袁青道了聲別,便跟在自家小姐身後坐去。
袁青看她們走了,自己也朝前走去。當她來到一處岔路口時,看到兩個小孩,一男一女他們手牽着手,往一條直路走去。那個男孩,就算只看背影,袁青也能認出,他是小寶。
什麽,這麽小的孩子竟然手牽着手一起走路?袁青頓時兩眼冒火,顧不得其他轉身跟在那兩個孩子身後。她本來想沖上前去,叫他們不要牽手,不過轉念又想,這兩個孩子手牽着手,是很純潔的,哪有你想的那麽不堪。于是袁青壓下心中的想法,悄悄的跟在兩個孩子的身後。
他們似乎很親密,手牽着手,有說有笑,袁青遠遠的跟在他們的身後,都能聽到那清脆的笑聲,他們的笑充滿童真,絕對沒有什麽不堪,這讓袁青稍稍放下心。她可不想看到小寶小小年紀就會和女孩子談情說愛。
這也是每個家長都不願看到的。
他們都才十歲……袁青就算在寬容袁寶,也不會希望他就談情說愛。
袁青悄悄地跟在兩個孩子身後,認真的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男孩是袁寶,女孩是穆曉莉。作為一個當姐姐的人,袁青肯定關心袁寶的生理加心裏,正所謂長姐如母嘛。
今天放學,袁寶送穆曉莉回家,兩個孩子很是合得來,他們手牽着手,笑語歡顏。
而袁青像做賊一般,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們身後……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快要到穆府了,兩個孩子停下,袁青以為他們就要分別,沒想到,袁寶竟然将臉湊到曉莉的臉龐上,他們的臉靠的很近……
什麽?這兩小屁孩在幹什麽?袁青暴走,冷靜冷靜,他們之間很純潔的,可是袁青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冷靜……
純潔,純潔什麽呀?媽的,小小年紀竟然公然接吻?袁青看不下去去,跳出來大喊道:“你們在幹什麽?袁寶!!!”
兩個小屁孩聽到這聲呼喚,吓得……穆曉莉轉身就跑,袁寶看着曉莉逃跑的身影,道:“曉莉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你沒事?剛才你們在幹什麽?”
“姐姐。”袁寶低着頭,聲音很低,“曉莉的眼睛進沙子了,我剛才在幫她吹沙子。”
幫她吹沙子?靠的那麽近?(吹沙子本來就要靠的很近的)撒謊,“那她為什麽跑?”袁青氣得火冒三丈,聲音提高了一個額度,清秀的臉龐布滿陰雨。
“她怕你罵她。”小寶低着頭,說道。
“你們真的是在吹沙子?”袁青又問。
“是呀。”袁寶道。
袁青氣得心髒衰竭,媽的不僅學會談情說愛,還學會撒謊了是嗎。“我問你到底是不是,要是敢說假話,以後別叫我姐姐了。”
“姐姐,小寶真的是在幫曉莉吹沙子呀。”袁寶哭了,幾滴淚水滑落臉龐。
難道自己真的錯怪他了?袁青心中想到,嘆口氣道:“好了,姐姐相信你了,不過小寶呀,以後不能再這樣了你是男孩,她是女孩,你們不可以靠那麽近的。”
“姐姐,你是說我不能幫曉莉吹沙子嗎?”袁寶問道。
“這個……如果是幫她吹沙子的話是可以的,但是平時你們不能靠那麽近知道嗎?”袁青道,心說,她要怎麽教這個小屁孩呀?
“哦,我知道了。”袁寶點點頭。
袁青心中嘆氣,拉着他道:“好了,我們回去吧。”
租金
“袁寶,你剛才和曉莉在哪裏幹什麽?”這時一個女孩來到姐弟兩身旁,女孩指着袁寶滿臉不相信的說道。
“我幫曉莉吹沙子。”袁寶看着女孩,很平靜的說道。
“吹沙子?我都看到了,明明就是你在親她。”女孩不依不饒。
“洛奕潔,你不要亂說,我剛才明明就是幫曉莉吹沙子。”袁寶看着洛奕潔理直氣壯的說道。
“哼,袁寶姐姐,你別信他,他明明就是在親曉莉,剛才我都看見了。”洛奕潔轉頭看着袁青道。
袁青剛放下來的心頓時提起來了,她轉頭看着袁寶。
“姐姐,洛奕潔是在說謊,我剛才明明就是在幫曉莉吹沙子,她說她看見了,她是那只眼睛看到我在親曉莉?”說着,男孩狠狠的瞪了女孩一眼。
“剛才,你們靠那麽近,是在幹嘛?不僅我看到了,我表哥也看到了。”說道此處,洛奕潔得意一笑,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男子。
男子站在一旁,看着這幾人的吵鬧。
“你們又沒親自在我和曉莉面前看,怎麽知道我是在親曉莉呢?我明明就是在幫曉莉吹沙子,要不找曉莉出來說清楚。”袁寶不甘示弱,也許他在學堂就習慣與洛奕潔針鋒相對,在這時候也不怕她。
“好了奕潔,回家。”冷冷的語句自不遠處的男子口中發出,帶着幾許威嚴,女孩心不甘情不願的狠狠剜了男孩一眼,便轉身而去。
袁青被他們弄得頭都大了。斂下心神道:“回家。”語罷,兩人迎着夕陽,慢慢往回走,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語言。
袁青想着該如何教育她的小弟,小寶想着該如何跟他姐姐解釋自己是在幫曉莉吹沙子而不是在親她。
一路無話,走到酒樓,太陽已經完全落山。
次日,袁青送袁寶上學,來到學堂,袁青并不急着回去,她找到袁寶的班主任,就是負責袁寶那個班的夫子,向他了解袁寶在學堂裏的情況,當然更多的是打聽關于袁寶與女孩交往方面的問題。
袁寶是個好學生,學習方面很優異,與同學們的關系也不錯,除了剛來時他天天跟洛奕潔打架,但是他們兩個也和好了,關于那個方面嘛?就是說袁寶比較“喜歡”穆曉莉。(注意是打了引號的,畢竟他們都是孩子。)
袁青大致了解了。
青梅竹馬其實也未嘗不好,只是青梅竹馬到了他們快要成親時,好像都是被別人來插一腳……
好了,想多了。學堂中書聲朗朗,卻也十分寧靜,随着這陣陣書聲與秋風落葉,袁青慢慢走出學堂。
已是深秋,瑟瑟秋風甚是寒冷,袁青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擡腳而去。
今天是十月的第一天,也該是月湖酒樓交租的日子。
袁青接手月湖酒樓也快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酒樓賺了錢,賺得比以往都多,這是毋庸置疑的,做生意都是為了掙錢嘛。
月湖酒樓的夥計,跑堂的每人每月的工資是三兩銀子,廚師四兩銀子,打雜的是二兩銀子五十錢,打手三兩銀子,賬房管家八兩銀子,酒樓剩下的錢除去交租的、買食材、買工具,還剩下多少錢就都是掌櫃的了。
交租每年交四百兩銀子,貴~~~酒樓若是正常盈利每個月最少也能賺到二百兩銀子,除去發工資買食材,掌櫃能得的錢也有一百五十多兩銀子,也算不錯。
月湖酒樓的賬房內。
“掌櫃的,這是這個月酒樓的賬目,你過目。”葛裕連道。
“好。”袁青應了聲,認認真真看着賬目。
這本賬目是她當上掌櫃時,開始做的,沒有之前的酒樓收支情況,內容一目了然,這個月酒樓賺了五百兩銀子,除開買東西的費用,還有四百兩銀子。
“恩,”良久袁青點點頭,道:“對了連叔,租金交了嗎?”
“還沒有,掌櫃的,其實我們的租金,收高了。”葛裕連道。
“收高了?”袁青皺眉。
“是的,我們的租金原本是每年三百兩銀子,而他們卻提高了一百兩。”葛裕連道。
“你是說,我們要白交一百兩銀子?”袁青道。
“是呀,這是上個王爺規定的,沒人敢說什麽,如今他不在了,現在這個王爺也許還不知道有這個規定。”葛裕連道。黎塵是去年被分封到秋州的,那麽在他來之前的那個王爺病逝了,于是他來接替他的位置。月湖酒樓本來只需要一年交三百兩銀子,硬是被前任王爺提高到四百兩銀子。月湖酒樓的掌櫃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交租。
“我知道了。”袁青道,原本她認為半年交二百兩銀子也不算是太貴,可是聽了葛裕連那麽說,頓時不爽,提高租金,這就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剝削問題了。
“掌櫃的,這個規定是前任王爺定下的,前年他病逝了,現在的這個王爺可能并不知道這個規定,若是你能說服他把我們的租金降回原來的價格,那對酒樓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葛裕連道。
“我盡量試試吧。”袁青點點頭,緩緩說道,她沒有十足把握,畢竟現在這個王爺冰冷冷的,他肯不肯見她都是問題……
“那就再好不過了。”葛裕連道,他似乎很看好袁青能說服王爺降低租金。
可是,我要怎麽和他說呢?袁青在心中無奈……
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王府探探口風吧。
于是袁青一路從月湖酒樓走到王府,來到王府門前,看到守門的小厮,道:“這位小哥,麻煩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有個叫袁青的人求見王爺。”
“你等着。”小厮說着,走進王府。
袁青安安靜靜的站在門旁,等了片刻,只見小厮走來的道:“姑娘請進。”
“多謝。”說着她走進王府,心道那麽順利?好吧還是不要耽擱時間,速戰速決來的妥當些。
王府的占地面積很大,小厮領着袁青走了好一會兒,來到一處大廳堂,小厮停步道:“姑娘,就是這裏了。”語罷,小厮退去。
神啊,保佑吧!袁青心中默默祈禱,擡腳朝裏進去。大廳中丫環小厮各有幾個,他們站在一旁似乎在伺候主子用飯,中央是一張大大的八仙桌,桌上擺滿可口的飯食,桌邊是王府中的重要人物在
吃飯,有王爺,太妃,還有太妃的妹妹與她的丈夫,現在天正中午,他們似乎在吃午飯。
袁青瞬間尴尬了,對着他們道:“袁青真是該死,打擾到太妃,王爺你們吃飯。”
“哦,袁青你來了,過來吃飯呀。”顧宜靜一點都不在意,揮手向着袁青說到。
“我……怕是不好吧。”袁青搖搖頭,“我就在這裏等着就行了。”
“什麽不好,我們也是剛吃,你過來大家一起吃熱鬧些。”顧宜靜道。她絲毫不在乎那些身份繁禮。
太妃都這樣說了,她再不過去就有些……矯情了,袁青只能對着桌邊四人抱歉點點頭,便來到桌邊,旁邊的下人很自覺的去拿了副碗筷來。
這張圓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家都是圍繞太妃顧宜靜坐的,那麽以顧宜靜為中心,她右邊是王爺,左邊是洛顧夫妻。這張八仙桌最少可以坐八個人,他們四個人就占了半張桌子,也就是說王爺與那個洛書生之間隔了半張桌子的距離,袁青站在桌前,不知道該往那邊靠。
“還愣着幹什麽?過來坐。”這時,坐在太妃旁邊的王爺淡淡開口道。
“哦。”袁青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往黎塵那邊走去,為了避免孤立,她在他身旁坐下。
這一動作很連貫,中間沒有半分拖沓,袁青找到位置,那個拿來碗筷的下人就知道要将碗筷擺到那裏了。其實要是袁青沒有坐下,她也不知道要把碗筷擺到哪裏……
确實,這位置不好坐。顧宜靜與她的妹妹顧宜岚坐在中間,她們兩邊是王爺與洛書生,他們又占了半張桌子,袁青這個後來者,往那邊靠,都顯得有些突兀。
古代不是有個規矩要男女分席而坐的嗎?男女分席而坐,袁青雖然不在乎這些,但好歹她是在王府吃飯……
兩個女子坐在中間,外邊是男子,唉……袁青一個女子,感覺往那邊靠都不和諧。要不是王爺的那句話,袁青肯定還在糾結。
見袁青坐好,顧宜靜笑道:“袁青,你還是第一次來王府吃飯吧!不要客氣,我們這裏不講究那些繁文缛節的。”
“多謝太妃厚愛。”袁青轉頭對着顧宜靜笑笑道。
他們中間隔着個王爺,說話不是很方便,于是閑話幾句,便開始吃飯,桌上的菜很豐盛,袁青中午沒吃,現在也差不多餓了,就把它當午飯吃了吧。
吃飯的氣氛還是很和諧的,畢竟太妃顧宜靜不是個太過講究繁瑣規矩的人。
飯吃到一半,顧宜靜道:“袁青呀,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哦?太妃,您想到什麽事呀?”袁青道。
善良?
“前些年,小塵他在與境外游牧民族的人打仗,最後他失蹤了,我們找了他很久,就是把那座大山翻過來也找不到他,最後小塵總算是回來了,我問他是怎麽回事,他說是有一個姓袁的姑娘救了他……”說到這,顧宜靜轉頭看了看王爺,“我說的對吧?你是說有一個姓袁的姑娘救了你的。”
黎塵沒有想到他母親會突然這樣說,她說的句句屬實,黎塵點點頭。
袁青聽得心底冒汗,要是讓太妃知道當年她是要了王爺的錢才肯救王爺的命的這種不光榮的救人事跡……
“那個姑娘她姓袁,而袁青你也姓袁,我想,當年救小塵的人是不是袁青你呀?”顧宜靜看着袁青,直言不諱的說道。
袁青頓時垮了,這句話讓她怎麽回答,唯一知道真相的有兩個人,她是一個,坐在她身旁的黎塵是一個,這時候她當着黎塵的面,如何回答太妃抛給她的問題?
“這個……您問問王爺就知道了。”袁青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這個時候說謊也說不過去了,算了面對現實吧。
“小塵,是嗎?”顧宜靜也不發怒,擡眼看着正在夾菜的黎塵。
“是呀。”黎塵淡淡點頭。
“真的?是袁青你救了小塵?”顧宜靜一驚,看着袁青,上下打量,似要将她看出一個洞來一般,“袁青,你可是小塵的救命恩人呀。”
那是你還不知道內幕,要是你知道我在救他的時候,首先問他要錢,天啊!我還活的成嗎?袁青在心中狂冒汗,自己這麽就這麽倒黴,救了一個王爺不說,還該死的跑到他的地盤來了……早知道就不貪他那些錢了……現在怎麽辦?
為了不讓事情越拉越大,袁青決定見機行事,話不能多說,于是袁青不置可否的對着顧宜靜笑笑道:“謝太妃擡舉袁青。”
“唉,既然你救了小塵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是絕不會虧待救命恩人的,袁青你想要什麽就開口說吧。”顧宜靜很是豪爽的說道。
我要什麽?只要你們別弄死我就行了。袁青內心悲哀,臉上欣喜,“我只要王爺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照目前太妃的表情來看,也許她還不知道那只是錢的交易,袁青稍稍放下心。
“真是個善良的姑娘。”一邊的顧宜岚開口贊揚袁青道。
善良?你見過那個善良的人是在別人生死存亡之際,也要先談錢後救人的?
好吧,那時候情況有些特殊,袁青不想招惹太多麻煩,畢竟那是軍隊打仗,又不是普通人普通受傷。
“小塵呀,你怎麽就不早說呢?明明我們早就看到袁青了。”太妃将矛頭轉向黎塵,神色似乎有些埋怨。
“現在知道也不晚。”
“什麽不晚?都晚了一年多了,要是今天我沒想到沒說出來,你準備什麽時候跟我說呀?”顧宜靜埋怨的說道,确實,黎塵從沒有跟顧宜靜說過關于袁青救了他的更多內容。
我希望他永遠不說,袁青心道。王爺并不是誰都可以救的,救的好加官進爵,救不好滿門抄斬……結合以前種種來看,袁青屬于後者。
“袁青呀,以前小塵他騎馬差點撞到你,真的是無心之失,你千萬不要怪他呀。”顧宜靜想起一個月前,她兒子騎馬出城,差點撞到袁青的事情,現在袁青是她兒子的救命恩人了,她自然要道歉。
“太妃言重了,我……王爺沒事就好。”媽的,他有沒有事關我什麽事呀,勞資是受害者好嗎。袁青心口不一的說道。
“唉,真是為難你了,我這個兒子冷冰冰的,你救他的時候,他應該沒對你發過脾氣吧?”顧宜靜道,她的兒子,一個身份尊貴的王爺,患有嚴重潔癖,而且還是個一語不合就冷臉相待的人,想要照顧他也是個難事呀。
這個……袁青心中思索很久,轉頭看了眼身旁的王爺,見他一副淡然到置身事外的表情,然道:“沒有,王爺他很好……”媽蛋,他也算好,整天冷着張臉,我不凍死就算好的了。
“哦,那就好,你是不知道,小塵他那張臉冷的都快把人凍死了。”顧宜靜很不避諱的在救命恩人面前,扒自己兒子的短。
我怎麽就不知道呢?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好嗎?“太妃,咋們還是好好吃飯吧,飯菜都快涼了。”袁青道。再說下去,冰塊臉就要翻臉了。
“哦,袁青真是細心吶。”顧宜靜傾城的臉龐滿是笑意。
一頓飯接近尾聲,袁青心中還有有些發毛的,要是哪天王爺心血來潮把那件事情的內幕說出來,他這個母親會作何反應?不敢想,想不了,反正他們要自己死也是一瞬間的事情,有沒有那件事都沒有太多影響,還是好好活着吧,反正自己也救了王爺兩次,他不看僧面看佛面,應該不會故意陷自己于死地吧……
袁青承認,她那次救溺水的王爺并沒有其他的目的,單純的不能讓他死,因為他死了,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好吧,不管目的是何,總之她也算真真正正救了王爺一回。
王府外面。幾個丫環竊竊私語,“那個袁青就是救了王爺的姑娘,怪不得,她靠着王爺坐,王爺也沒有嫌棄她。”
“是呀,以前随便一個人靠着王爺坐,王爺都會黑臉的。”
“救命恩人就是不一樣。”
飯後,顧宜靜一個勁的要報答袁青,袁青笑着婉拒了。
正所謂來日方長,報答恩人也不是非要現在報答,顧宜靜也沒再說什麽。
袁青是怎麽救黎塵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就是一場金錢的交易,還好,那時黎塵身上剛好帶了錢,否則,她救不救他還得有待考證。
也正是這樣,袁青這個拿錢救命的救命恩人,不好當呀……畢竟她救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王爺。
飯後,袁青也不好意思再去跟黎塵說降低租金的事情,心想算了不就多交五十兩銀子嗎?姐有錢,不怕。
袁青正想告別,被顧宜靜強留下,說是要她在王府多走動走動,袁青不好拒絕,就留了下來。
這時王府外又有一人求見,那人是太妃欽點可以随便進出王府的林纖芋。林纖芋人如其名是一個纖細如柳盈盈而展的姑娘。
她自從那日被太妃接納後,她便是經常往王府跑,雖說她是來王府陪太妃解悶,可真實目的就是為了來看王爺。林纖芋出生在大戶之家,她是家中的嫡女,自小備受寵愛,家裏人都希望她能當上王妃,而林纖芋也很喜歡黎塵,于是她就來了。
“纖芋見過太妃,王爺。”林纖芋盈盈一拜,身姿如柳扶風。
“纖芋,你來了,快起來。”顧宜靜連忙擺手,作勢要将林纖芋拉起,林纖芋好似林妹妹般叫人憐愛到不行,顧宜靜怎麽舍得她如此跪拜?“謝太妃。”林纖芋站直身子,看了眼前面的王爺,只見他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不由心中一痛,好在林纖芋氣質柔弱,也沒有人發現。
“纖芋,我跟你介紹一個人,袁青,她可是小塵的救命恩人吶。”顧宜靜說着拉過身旁的袁青。
“哪裏,能救王爺是我三生有幸。”袁青謙虛道,她發誓,以後勞資再也不救這種誇張人物的命了。
“哦,姑娘,是你救了王爺的命?”林纖芋大驚道。
媽的,勞資不就救了冰塊臉一命嗎?不用吃驚成這樣吧。袁青也沒說什麽,只是淡淡的點點頭。正所謂爬得越高摔得越慘,就算是救了王爺一命,那也不宜過度宣傳,誰知道他們将來會不會知道她救王爺,是先要錢的。
袁青的笑在黎塵眼中是苦笑,亦或是只有黎塵能看出袁青是在苦笑。她的笑仿佛是在說:冰塊臉你千萬不要把事實說出來呀,反正你想殺我易如反掌,就不要再來侮辱我的名聲了,勞資受不起呀。
“我先回去午睡會,你們幾個年輕人一起聊呀。”顧宜靜俏美的臉龐染上幾絲倦意,揮了揮手,身旁的華景将她扶走。
見顧宜靜走了,袁青本來也想走的,不過她又想想,有些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語氣是十分恭敬。
“可以。”黎塵道。
“那王爺請。”袁青道,又看了看身旁的林纖芋,“林姑娘,我和王爺有事相談,就先過去了。”語罷快步跟上王爺的腳步走去。獨留林纖芋在大廳中,進退不是。
來到一處幽靜的花園中,秋天太陽不大,溫度也是合适,黎塵坐在石桌旁,袁青站在石桌旁,好明顯的對比。
“坐吧。”黎塵開口道。
黔驢技窮
袁青才是坐下……“王爺,你也知道,我以前救你并不想太妃說的那樣美好。”
黎塵沒說話,眼神很平靜。
袁青又道:“其實王爺,雖然我救你的這件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光彩,但你能不能看在我救了您兩次的份上就不要在和我計較了。”說到這,袁青很小心的擡眼看着身旁的王爺。
“我知道了。”黎塵毫無波瀾的說道。
袁青的心算是放了下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王爺你可不能出爾反爾。”
“那得看你表現。”
果然,想要堵住他的嘴,沒點犧牲是不可能的,袁青默默點頭接受。
這個時候也不适合得寸進尺,關于降低租金這件事,以後有機會再說吧。想到這,袁青起身告辭。
黎塵沒說什麽,只是點點頭,袁青就走了。
袁青走到大廳外時,林纖芋走來道:“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
“謝我做什麽?”袁青不懂。
“太妃說你救了王爺的命,我代替王爺謝謝你。”林纖芋道,說着她柔弱的身姿朝袁青盈盈一拜。
“你快起來。”袁青将她扶起,也不多話,道了別走出王府。
自從知道袁青救了王爺的命的這件事後,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對袁青帶有三分敬意,袁青雖然受之有愧,但也坦然接受了。
月湖酒樓的賬房內。
“掌櫃的,那租金的事跟王爺說了嗎?他答應了嗎?”葛裕連問道。
袁青搖搖頭:“沒有,算了連叔,降低租金這件事還需以後從長計議,現在先放放吧。”
“那也只要這樣了。”葛裕連道。
于是月湖酒樓繼續半年交二百兩銀子,一年交四百兩銀子。
下午時分,袁青準備去看看袁寶,當然她像是一個偵探一般去悄悄打探,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接他,原因就是要打探實情。說真的,昨天袁青看到袁寶那麽親近曉莉,她這個當姐姐的還是不得不防。
長姐如母,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袁寶下午一般都會送穆曉莉回家,袁青就在那個岔路口等着,這條路較為幽靜,可能會看到孩子的真實反映。
袁青看着,終于兩個小屁孩走進她的視野,一男一女,手牽着手有說有笑,袁青看了,不知是該氣還是該怒。
她悄悄跟在兩個孩子身後三十米遠的距離,眼睛一刻也不離開他們的身影,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麽。
穆曉莉的家在秋州城的富人集中區內,她的家需要路過王府,袁青對這一帶的路也是很熟悉,她慢慢走在兩個孩子身後,神态自若,卻又看得出她是很注意前面兩個孩子的舉動。
這一次,兩個孩子也算是規矩,到了穆曉莉的家,袁寶跟她道了聲別,便各自散了,袁青在不遠處看着,心也算是放下來了。
袁寶走着走着,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藍衣少女,他一眼就能認出那是他的姐姐袁青,于是袁寶大聲喊她,不消一刻,快步跑到她面前,喘着氣道:“姐姐。”
“恩,小寶。”袁青喊了他,也沒說別的,姐弟兩一起回去。
在這個世界,袁青非要在乎一個人的話,那麽這個人就是她的弟弟小寶,即是注定,也是袁青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傍晚,吃了晚飯,袁青走在窗邊,看着外邊的新月發呆。
算算日子,她來秋州也有一個月了,這個月內,她也算是做了些有意義的事吧,先是辦了橘子周報,然後買下這間酒樓,自己當掌櫃,不管怎麽說他們算是在秋州落了腳,若是沒有意外,今後的日子就要呆在這裏了。當然,是沒有意外。
今年袁青十七歲,雖然說在這個時代,十六歲的姑娘就可以嫁人了,但是袁青從來也不會為此着急,第一她沒有父母長輩逼婚,第二她還要照顧小寶長大,第三,既然她是一個商人,那肯定是要賺錢的了。
再說袁青在現代三十多了,都沒有結婚,在這裏才十七歲……有時間還是賺錢來的妥當,作為一個實用主義的商人,她從來都不會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