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李昶這一天下朝早,又在公署處理了些公文午後就回到了府中,這些日子他得了露珠正有些欲/罷不能,那露珠也是個刁鑽的,吊了他好些日子,他又不好公然強/迫一個丫鬟,厮磨了這些時日,才剛把人弄上手,正是情熱的時候,所以一回府,就奔了露珠居住的小院兒。
那院子只有三間正堂,原本是他前妻徐氏在世時當做佛堂用的,後來徐氏被流放,府中無人信佛,這佛堂就閑置了下來,再後來他續娶了杜氏,杜氏說在府上建佛堂不吉利,教人拆了佛堂,這個小院就徹底荒廢了。前些日子杜氏把露珠給了他,又大方地命人拾掇了這小院子,擺了幾樣家具,勉強可以住人,讓露珠搬了來。
院子裏靜悄悄的,廊下坐着個小丫頭在打盹,李昶穿過正堂,掀了簾子步入露珠的卧房,見那大丫鬟正在枕頭上歪着,李昶不由加快了腳步,走到床前,他一把撩起紗帳,耐着性子将其挂在帳鈎上,就褪了外衣爬上床,把手探向露珠的兇間,說起來這個露珠也是會勾人,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紗衣,莫說是那兇前一對白花花的,就是別處,也幾乎纖毫畢現,她其實并沒有睡着,被李昶揉/弄了兩下才微微睜開眼睛,看見是她家老爺,便故意嬌/喘了起來,“人家今日身上不舒服,老爺又來作弄人家。”
李昶那還禁得住,把她在床上翻了個身,扯了腰帶,就急不可耐地撞了進去。
且說李汝珍追了只蝴蝶亂跑,恰好跑到這小院子裏,她只知道這裏以前沒住人,看見廊下坐着個丫頭,就心生好奇,走上臺階剛要搖醒那丫頭,忽然聽見屋子裏傳出陣陣怪異的聲音,她似懂非懂,就輕手輕腳走入了正堂。
那露珠是個會叫的,姿色雖然一般,可是一把嗓子卻十分撩人,天氣又熱,李昶早一頭大汗,偏她還跟貓□□似的,李昶在她皮股上拍了一把,“剛才是誰說自己身體不适的?”
露珠嬌喘着說:“老爺不由分說就要,奴婢也不敢不從啊。”又捂着被打那一處嚷嚷着疼,倆人都只管調笑,哪裏會意識到有個小小的人站在門口把這裏面的光景都看去了呢!
且說李汝珍看清楚騎在上面那人是她爹,轉身就跑,她一陣亂跑,本來是要去找她母親杜氏的,不想撞上了一個人,那人是她祖母秦氏身邊的老媽媽。
“姐兒這是怎麽了?”老媽媽扶住她問道。
李汝珍臉色陣白陣紅,良久才說:“有個壞丫頭勾引爹爹。”
老媽媽吓了一跳,“姐兒別是在園子裏走,大中午的,撞着什麽了吧。”
李汝珍見老媽媽不肯信她,有些惱火,“我說的都是真的,在那邊的舊佛堂裏面,那個丫頭不要臉,也不穿衣裳,摟着爹爹不撒手。”
老媽媽聽她連地方都說出來了,還說的這樣直白,嘴角抽了抽,“老太太歇中覺呢,不如我去回夫人知道吧。”
李汝珍點點頭,呆呆站在路邊,“那你快去,我在這裏等着你們。”
(轉)
李汝宓因為在僧房後碰見了賊人,心裏便不想在此久留,用過齋飯後就命人去套車,她即刻要回府。在馬車裏她睡了一覺,等到了文杏堂,便命丫鬟們去備水,天氣悶熱,車上她出了好些汗,只想盡快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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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她剛坐進浴桶中,便聽見丫鬟們在外間一疊聲地向宇文攸請安。
“王妃人呢?”
潘氏上前半步,颔首道:“回殿下,王妃此刻在沐浴。”
宇文攸略點了下頭,朝裏面的屏風望了一眼,仔細聽,那屏風後果然有水聲,他便擡腳在窗下坐了,“你們不是一早就出城為李将軍送行了嗎?怎麽才剛回府?”
潘氏忙道:“送了李将軍後,小姐沒有立即回城,改道去了城東的東麟寺上香。”
宇文攸随手拿起案上的一把團扇在手裏搖着,“東麟寺,好像是有這麽個地方,那寺裏香火繁盛嗎?”
潘氏一板一眼道:“那寺廟瞧着破敗,地方也不大,香火稀少,只有幾個老和尚坐着念經,齋飯也極簡略。”
宇文攸聽見屏風後有腳步聲傳來,就仰起脖子往裏探看了一眼,原來李汝宓聽到他來了,就匆匆穿了衣裳出來,只是頭發還濕着,披散在肩頭,她上前幾步,站在雕花門前行禮,“殿下。”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繞到園子裏看了一眼,他們把船撐到了湖上,湖上有風,比屋子裏涼爽多了,你要不要去玩?”宇文攸撂下團扇站起身說。
李汝宓遲疑一下,“殿下稍等,妾身梳了頭就來。”
“嗯。”宇文攸對着一屋子丫鬟婆子也覺無趣,就擡步往院子裏走去,這院子裏有一株大銀杏樹,樹蔭倒是很好,站在樹下,反比屋子裏涼爽些。
齊王府後園的湖連了城中的活水,後園占地大,主要是這湖大,每到夏季,府中的下人就會将畫舫修飾一新,從庫房裏搬出來放在水邊以備齊王游湖玩樂,只是以前宇文攸沒成親的時候并不喜歡游湖,畫舫白白放着,偶爾有府中有體面的大丫鬟登上去玩一會兒,所以管畫舫的下人們再想不到齊王會攜了王妃一起來玩,忙忙将船穩穩系好,待他們登上去後又解開纜繩,将船穩穩地劃入湖中央去。
李汝宓臨水而坐,因為肚子大,想彎腰去玩水也不能夠,伸了伸手,又端坐了回去。
偏宇文攸看見了,笑她說:“你要想玩水,只好等明年了。”
李汝宓道:“妾身剛沐浴過,不稀得玩水。”
宇文攸莞爾一笑,随手扯了一片蓮葉,又拘了點水珠子淋在荷葉上,遞給她說:“你小時候玩過這個沒有?”
李汝宓搖頭,“我家裏沒有種過蓮。”其實她是見過的,那是她前一世死後,魂魄飄在水邊,看見幾個小孩子揪了荷葉這樣玩過。
“那你小時候是不是整日被關在屋裏寫字?”
李汝宓輕輕搖着手裏的蓮葉,“殿下為何這樣說,難道不是被關在房中學做女紅嗎?”
宇文攸笑道:“你嫁入王府這麽久了,我可是還未見你拿過針線呢,就是想說學女紅,也怕你壓根就不會啊。”
李汝宓垂首笑了笑,“母親在的時候,妾身跟着她學過一陣子女紅,後來母親不在了,祖母說我們是沒娘的孩子,只是心疼妾身,哪裏舍得讓我做什麽,況且我那時候确實有點笨,又是針紮了手,又是剪刀戳到胳膊,祖母就不許人教我弄那些了。後來繼母來了,她,她又忙,自然不會來管我,那時候哥哥讀書,每日都要習字,我就跟着哥哥一起學寫字,說起來,我讀書寫字其實都是哥哥教的。”
宇文攸還是第一次聽她說了這麽多小時候的事情,見她想起舊事面露戚容,又故意逗她說:“本來我還想着讓你給我繡一個荷包的,現在也只好作罷了。”
李汝宓蹙眉思索了一瞬,一臉認真說:“荷包,我見芍藥繡過,看着不難,等我學學,給你做一個。”
“好。”宇文攸見畫舫外的一支荷花開得好,就順手摘了遞給李汝宓,“那你給我繡一朵荷花。”
李汝宓拿着端詳了一會兒,“就繡這一朵吧,芍藥擅畫,應該可以原模原樣地描畫下來。”
宇文攸還要說什麽,後面跟着的船忽然加快速度劃近了,一個小童立在船頭朗聲說:“殿下,長史大人讓小人來回,宮裏來人了,讓殿下過去呢。”
宇文攸覺得掃興,臉上神色自然帶出不悅來,站起身問:“阿翁有說是什麽事嗎?”
小童道:“傳旨的上差只說是聖上召殿下入宮,并未說是何事。”
李汝宓亦起身,在宇文攸手上拍了拍,狀似安撫,“既然是皇上召見,殿下還是快去吧,興許有什麽急事呢。”
“嗯,這湖上涼爽,你自己再玩一會兒。”
“好。”
(轉)
且說秦老夫人房裏那老媽媽急急地奔到杜氏院中,将李汝珍的話稍稍修飾一番說與了杜氏聽。
杜氏本來為樂浪傳回的好消息稱願不已,心裏正想着既然徐氏已經被她派去的人除掉了,李寔又去了淮南,什麽時候回來,還能不能回來都說不好,這樣一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都沒了,等到年底李汝玉和趙王府聯了姻,以後就再也不用刻意去籠絡李昶了,正得意呢,忽然聽見這個消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罵道:“這個賤人,我心疼她病着,撥了那個院子給她養病,想不到她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既然李昶不用籠絡了,露珠那浪貨自然不用留了,留着回頭再養下個一男半女,不是給自己添堵嗎?她心裏是這樣想的,想到前頭丫鬟回說露珠自稱身體不适,所以眨眼間她就編出了這番說辭。說話間她忽然又嚎叫着大哭起來,邊哭邊示意屋子裏的婆子們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一群丫鬟婆子跟着杜氏一起浩浩蕩蕩向那舊佛堂奔去,李汝珍要跟着看熱鬧,被李汝玉扯住了,“我們去祖母那裏吧。”
李汝珍從未見過她母親這樣哭叫過,心裏也有點害怕,乖覺地跟着李汝玉走了。
那李昶正和露珠在興頭上,那裏料想到正在逼近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