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走了,那麽接下來還有什麽意思?
秦未澤不語,算是默認。
待呂不周離開,看了看天色,已然烏雲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秦未澤起身,“魏達!”
“屬下在!”
“情況如何?”
“如同王爺所料,那小歡子十分歡喜地離開了王府,向着城外的方向去了。屬下已經命人跟着他了。”
魏達有些不解,為何一個小厮會讓王爺這麽費心。可是被趕出王府還這麽高興的小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抓回來吧,出去的時間已經夠久了!”秦未澤邊說,腦海中邊回想着小歡子手上肌膚的顏色。
顯然他的膚色是顏料染過的,這點小把戲居然瞞了他這麽久。
可是他也記得,第一天的時候應該是袁平幫着小歡子打理的一切。再加上那天袁平給小歡子送藥膏,難道他們串通一氣?
拾歡這邊已然把秦未澤這厮抛卻在了腦後,盡情地享受着自由的時光。離開了那裏,再看這張黑臉也不覺得那麽黑了。
蹦蹦跳跳地一路向着城外走去。不問前路在何方,走就對了!
可是沒走幾步,她面前便出現了兩個人,又高又壯,完全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們穿的衣服她見過,和袁平的一模一樣。定然是寧王府的侍衛無疑了。
立刻退到路的一旁,腰身略彎,一只手向前伸,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她的意思很明白,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誰知那大漢根本不吃這一套,一抓,一提,捆上雙手雙腳便扔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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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歡在心裏問候了他全家無數遍。這樣的陣仗,除了秦未澤那厮授意,誰還會在乎她一個小厮的去留?
果真,但她再次“着地”的時候,赫然看見眼前一雙蜀錦的靴子。
秦未澤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而她被五花大綁,絲毫動彈不得。
“王爺,你不是已經把我趕出去了嗎?”她心中氣憤,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很沖。
“本王何時說過?”他看着躺在地上不斷扭動的一團,十分友善地說道:“只要你能說出來本王何時何地說過趕你出去,本王立刻放你走,決不再為難!”
丫的,居然上當了!
秦未澤根本就是故意縱容呂不周趕她出府,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她的反應。結果她一時心急,被他逮了正着!
“未經本王的允許便私自離開,可是要受罰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蹲下身子,十分溫柔地對拾歡說道:“本王可是十分心軟的,放心!”
接着起身厲聲對魏達說道:“扔出去淋場雨即可!”
☆、10.010睡到了他隔壁
010睡到了他隔壁
“王爺,當時呂大人要把我趕出去,你也是看見的。雖然你并沒有同意,可是你也并沒有反對!所以,我并沒有過錯!”拾歡心裏生氣,懶得和他周/旋,直接頂撞道。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嗎?居然這麽伶牙俐齒!
果真越來越好玩了。
“沒有過錯?”他重複着這四個字,寒目微眯,冷笑着,“本王說你有錯,你就有錯,你又能奈我何?”
“你……”
還未等她說完,便被人架出去了,正好站在院子中央。下人搬來了椅子,秦未澤撩起衣衫後擺優雅地坐下,一邊賞雨,一邊看着拾歡。
冰冷的雨水順着她的臉頰向下流着,她已經在心裏罵了這個王爺一千遍一萬遍了。
雨水是冰冷的,她自然不會擔心把皮膚上的胭脂沖掉。可是雨水會澆濕她的衣服,即便是用了裹胸,她那玲珑有致的身軀在雨水中還是會顯露無疑的。
還好這衣服尺寸本來就比較大,她蜷縮成一團,這樣秦未澤就不會發現了。
秦未澤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眼前的人,漸漸地,雨停了,地上的人兒已經蜷縮在了一起。可是他臉上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
眉頭漸漸地皺在一起,難道他猜錯了?
拾歡周身冰冷,上下牙齒不停地打顫。不過看着秦未澤那凝重的神情她心裏還是暗爽。
想要探得我的秘密,也得看你的智商夠不夠用。
“阿嚏!”
響亮的噴嚏聲讓秦未澤回神了,修長的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腿上,接着對魏達說道:“從今天起,讓小歡子住在本王的寝室外的隔間,給本王守夜!”
直接跟他的眼神對視,拾歡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反正不管她恭敬還是忤逆,他都不會讓她好過,既然如此,那麽她也就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結果秦未澤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嘴角揚起了笑容。
要不是因為打不過他,拾歡真的很想撕爛他的臉。
當她換好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她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被搬到了秦未澤的隔間裏面。
這裏和他的寝室只隔着一個屏風。平時是丫鬟或者小厮守夜時睡的地方,結果現在卻成了她的住所。
在這裏,她可以聽見秦未澤的一舉一動,而同樣的秦未澤也可以對她了如指掌。
“阿嚏,阿嚏……”連續的兩個噴嚏,提醒着拾歡下午那個狐貍王爺的所作所為。
聽了聽裏面,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響。“阿嚏……”
第三個響亮的噴嚏響過之後,她正在揉鼻子,突然間一個黑影擋住了她面前的燭光。
一擡頭,秦未澤只穿着白色的寝衣,胸口處并未扣緊,她隐約可見那壯碩的胸膛。黑發随意地披在身後,雙眼因為燭光的映襯顯得十分柔和,和白天的淩厲完全不同。整個人看起來也平易近人多了。
他一言不發,幽深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她。
☆、11.011他發現了蛛絲馬跡
011他發現了蛛絲馬跡
拾歡仔細看了看,發現雖然他的神情十分慵懶,但是分明就是沒睡醒嘛。這個狐貍,連沒睡醒都要弄一個這麽妖孽的樣子,要給誰看。
“阿嚏!”響亮的噴嚏再次響起,拾歡這邊已經頭昏腦漲了,那厮居然還是站在那裏看着。
“得了風寒?”他問道。
這不廢話嗎,把你扔到大雨裏淋一場試試。
拾歡只是敷衍地點點頭,她根本不想和他多說話,因為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上去揍他。
他眉頭微皺,半晌打了個響指,很快魏達便端着一個瓷碗走了進來。
秦未澤指着魏達手裏的碗對拾歡說道:“喝了!”
魏達臉上的刀疤在燭火的映襯下格外猙獰,他端來的東西能喝嗎?
“多謝王爺,我已經沒事了。”
“這是姜湯,畢竟淋了那麽大的雨,本王多少還是會擔心……”他的語氣突然間柔和下來,拉長了尾音,一時間讓拾歡有些不适應。
她現在可是女扮男裝哎,他怎麽會用這麽溫柔的口氣說話?難道這王爺是彎的?
看目前的樣子,如果她不喝的話,秦未澤定然會讓魏達灌下去的。她絕對相信他能做得出來。
端過碗,她這邊剛剛喝下去,便聽到秦未澤說出了下半句的話:“本王多少還是擔心你會傳染給本王!”
他剛說完,拾歡差點沒讓姜湯給噎死。
拾歡順了順氣,平靜了一下說道:“王爺是金剛不壞之身,這小小的風寒又怎麽會傳染王爺呢?坊間傳言寧王爺三歲能吟詩作對,五歲便熟知諸子百家之作,這就表明王爺您不是一般人。哪怕是刀劍刺中,也不會傷及分毫的!王爺您關心下屬,半夜還讓人送藥,這傳出去實在是美談!”
魏達可是有些意外,這個小歡子平時看起來寡言少語的,沒想到居然這麽伶牙俐齒。
“本王可不同你一樣皮糙肉厚,還是省些力氣吧,溜須拍馬是沒用的!”他冷笑,根本不為所動。
拾歡正想着說什麽,突然間頭暈暈的,眼皮也開始打架。
糟了,剛剛那碗姜湯有問題!
“既然你都說了本王關心下屬,那麽本王定然要把這個名頭坐實了才行。魏達,送他去一個清淨的地方睡一覺,說不定明天就好了呢。”
拾歡剛想要掙紮,便失去了意識。魏達讓人把她擡了出去。
所有人都離開了,秦未澤并沒有直接回去睡覺。他被小歡子床頭放置的一個青花瓷瓶吸引了。
他一個小厮,怎麽會有這麽精致的東西?
修長的手指伸過去,拿起了那精致的瓷瓶。打開瓶塞,向手中倒了一點,赫然是黑色的粉末。
他拈起一點,輕輕地在手指中撚了撚,果真手指觸碰到這黑色粉末的地方變成了黑色。
小歡子的膚色是假的!
☆、12.012樂極生悲
012樂極生悲
只是秦未澤仍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難道是逃難的富家公子?又或者女扮男裝?
女扮男裝?
秦未澤的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仔細地想了想小歡子的模樣,雖然皮膚那麽黑,但是那眉眼之間的風情是掩蓋不住的。
是“他”還是“她”呢?
輕輕地放下瓷瓶,低頭嗅了嗅指尖上傳來的那淡淡的幽香。雖然很清,但是仍然被他察覺到了。
站在原地盯了燭火好一陣,他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中。
拾歡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那濃重的鼻音好像輕多了,整個人也神清氣爽的,只是自己居然睡在柴房的稻草上!
秦未澤這個混蛋!
她連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的假喉結,變聲鎖都還在。還好還好,最起碼沒有被發現。
只是她還不知道,秦未澤已經發現了她的黑色胭脂。
她剛想起身,柴房的門便被打開了,胡總管捋着胡子走了進來,“小歡子啊,趕緊的,王爺那裏有事找你呢!”
憑什麽他叫她就得去?
她的身體立刻如同抽幹力氣一般,無力地躺在稻草上,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胡總管,我的傷寒還沒好,傳染給王爺就不好了。你還是打發旁人去吧。”
“大膽,居然敢違抗王爺的命令!”胡總管不悅,那小胡子也随着他說話一顫一顫的。
拾歡一邊有氣無力地起身,一邊喃喃自語:“是我多慮了。這點小病怎麽會傳染給王爺呢?王爺可是天之驕子啊!”
站直了身子,還“虛弱”地晃了晃。
這下輪到胡總管皺眉了,雖然他知道小歡子有幾分裝病,但是他絕對不能冒着讓王爺感染風寒的危險。
再加上那麽黑的小臉,他不能直觀地通過臉色判斷的。
“好了好了,你且養病吧。”說完轉身就走了。
他一離開拾歡就蹦了起來,演戲也是需要體力的。說了這許久,還真是有些餓了。她走出柴房,看見那燦爛的陽光,整個人心情無比暢快!
她二話不說,直接沖進廚房找吃的去了。
見來的人不是小歡子,秦未澤皺眉,“他人呢?”
“王爺,他的風寒還沒好,還是讓陳明伺候您吧。”
“還沒好?”昨晚小歡子喝的雖然是姜湯,可是他讓魏達在裏面加過祛風寒的藥的。
“既然沒好那就讓他好好養着吧。”
結果一連三天,秦未澤都沒有動靜。而拾歡也樂得清靜。因為裝病,胡總管不讓她給王爺守夜,讓她先暫時回到原來住的地方。
這三天對拾歡來說簡直是天堂。
白天睡覺,晚上叫來竹桃,袁平,三人聊天喝酒,好不熱鬧。
她知道秦未澤了解她的一舉一動。可是他居然沒有責罵,也沒有讓胡總管來制止她。
難道秦未澤轉性了?
除非天下紅雨,否則那個男人怎麽可能會改變!
拾歡盡情歡樂,盼着秦未澤最好把她趕出去!
可是總有樂極生悲的時候,比如說大姨媽來訪!
☆、13.013一把脈可就什麽都拆穿了
013一把脈可就什麽都拆穿了
黑發散亂,臉色慘白,額頭上沁出了冷汗,貝齒咬着紅唇。清麗的小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天已經蒙蒙亮了,她得起來把自己重新裝扮上。
可是她已經被大姨媽折磨得筋疲力盡了,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汗濕了。
她咬牙坐到鏡子前面,變聲鎖和喉結都弄好之後,腹部的陣痛感又來了。她的眉頭深深地皺在了一起,雙目緊閉,忍受着這生不如死的感覺。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小歡子,王爺找你!”竹桃說道。
拾歡忍着痛,回答道:“馬上就來!”
她快速地倒出瓷瓶裏的黑色胭脂,塗在自己的臉上。因為着急,今天的臉色格外黑一些。
這幾天秦未澤一直沒有動靜,突然間找她,一定不是好事。
此時太陽已經出來了,花瓣上還依稀殘留着露水。
當她到達前院的時候,秦未澤已然坐在了那裏,而那裏還坐着四個姑娘。
每一個都顧盼生姿,嬌豔妩媚,水靈動人。
定然是秦未澤的女人了。
見人這麽多,拾歡悄悄地站在了人群的最遠處,極力地忍受着大姨媽的痛苦。
秦未澤一早就注意到了他,今日的臉色格外黑,那神采奕奕的大眼睛,也變得黯淡無光,眉頭緊鎖,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
“王爺,人已然送到,屬下告退。”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對秦未澤說道。
秦未澤擺擺手,“替本王謝過太子的美意。這些美人,本王喜歡的緊呢!”
他目光帶笑,只是那笑容未達眼底。
“王爺金安!妾身等能服侍在王爺身邊,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從今以後定然盡心竭力服侍王爺!”為首的穿着湖綠色羅裙的女子說道。
秦未澤連敷衍都懶得做,單手支着頭,閉目養神,連眼皮都未曾擡一下。
那女子吃了一個閉門羹,面子有些過不去。又想說些什麽,可是被魏達打斷了。
“王爺累了,各位夫人請回吧。到時候王爺自會召見。”說罷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幾位夫人也是明白人,都乖乖地離開了。
拾歡見衆人都走了,本想跟着離開。還未等邁步,便聽到秦未澤說道:“小歡子留下!”
她已然有些受不住那腹部的疼痛了,身體有些蜷縮,緩慢地想着秦未澤走去。
這幾步遠,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你病了?”剛站定,他便問道。
“小的身子不适,怕傷了王爺的貴體,還是先離開的好。”
秦未澤擡起頭,仔細地看了看眼前的人。仿佛很痛苦的樣子。
“既然病了,就該好好瞧瞧。魏達,找呂不周來給他看看。”
那探究的眼神直接對上了拾歡那驚訝的神情。
如若此時推脫,那麽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小的多謝王爺的美意了!”拾歡欣然接受他的提議,多少讓秦未澤有些意外。
居然沒有拒絕。
若為女兒身,一把脈可就什麽都拆穿了!
☆、14.014化險為夷
014化險為夷
“你火急火燎地把我找來,就是為了給一個小厮看病?”呂不周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喊道。
“不然呢?”秦未澤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公文,看着他說道。
呂不周都要被氣炸了,“我正在修複和靈兒之間的感情呢。我不在,她若是被季子安拐跑了可如何是好?你這麽着急找我來,我還以為你快不行了呢!”
“好像你對我把你找來很有意見啊!”秦未澤十分平靜地說道,那語氣波瀾不驚,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
俊眉微挑,鳳眼緊盯眼前的人,可是嘴角卻揚起了十分詭異的笑容。
呂不周知道,這樣看似無害的他,才是最恐怖的。
聰明如他,怎麽可能去觸這個黴頭。萬一秦未澤一個不高興了,随便在靈兒那裏挑撥幾句,他不就完蛋了。
他頓時堆起了笑臉,“怎麽可能。寧王爺召見是我的榮幸!我現在就去把脈,立刻就去!”
說完夾着藥箱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拾歡正等着郎中過來呢。可是見來人居然是呂不周,她不由得心裏一緊。
“參見呂大人!您過來是……”她連忙上前打哈哈。
“廢話少說,趕緊伸手。本大人還要忙着回去哄娘子呢!”他向來放蕩不羁,所以說出來也不算什麽丢人的事情。
拾歡後退一步,“既然如此,大人趕緊回去吧。小的皮糙肉厚的,哪裏敢勞煩大人您呢。随便找一個鄉野郎中就行了!”
“怎麽,我這個太醫院之首給你看病還委屈你了不成?
“不是……”
拾歡還未說完,右手手腕便被呂不周擒住。一個翻轉,手便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他居然是會功夫的!拾歡心裏暗叫不好,是自己大意了!
剛一搭脈,呂不周突然間頓住了。這分明是氣血兩虛,體質陰寒導致的行經不順。眼前的這個是女人?
看他吃驚的樣子,拾歡便知道他已然知曉了自己的身份。
呂不周剛想要說什麽,便覺得自己的手腳酸軟無力。
“你居然用了軟筋散?”他一手撐着身邊的桌子不讓自己倒下,而另一只手依舊抓着拾歡。沒想到自己一時大意,居然被她鑽了空子!
還好她事先從袁平那裏軟磨硬泡要來了這個東西。不然想要催眠呂不周,幾乎是不可能的。
呂不周本身就是學醫之人,醫術那麽高超,定然會對催眠術有所了解。所以拾歡不可能像催眠袁平那樣催眠他的。
更何況這催眠術只能用一次,若是下次再用,必要先解開前一次的催眠才行。
她快速地靠近呂不周,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小歡子身體虛弱是因為吃錯了東西,拉肚子導致的。你把脈發現他根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呂不周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整個人處于放松的狀态,這樣最有利于催眠。
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通報聲:“王爺到!”
☆、15.015他的氣場
015他的氣場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秦未澤定然是懷疑她的身份了。
因為在這個時代,不可能會讓太醫院之首給一個這麽不起眼的小厮看病的。就算秦未澤大發慈悲,讓神醫給她看病了,那麽也絕對不會親自過來查看狀況。
拾歡迅速地理清思緒,在呂不周的耳邊打了一個響指,他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人也變得清醒了。
秦未澤以走進來,便看見呂不周正在提筆下藥方,而小歡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小歡子多謝王爺!王爺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永世難忘,定然肝腦塗地,報答王爺。”他一進門,拾歡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嗯。”他點了一下頭,與呂不周對視一眼。
洋洋灑灑地寫完了藥方,呂不周扔下筆,“拉個肚子都要這麽勞師動衆的,你要是傷筋動骨,你家王爺還不得把我的府邸都給拆了!再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就不能忍一忍。下次若是再用這麽芝麻綠豆的事來煩本大人,我就下一把毒藥,一次解決你!”
聽他這麽說,拾歡松了一口氣,看來催眠起作用了。可是聽完呂不周的話,她總覺得怪怪的。什麽傷筋動骨,什麽拆府邸的。聽着怎麽那麽像沖冠一怒為紅顏呢?
可是看他已然傳達出了最關鍵的信息,告訴秦未澤小歡子是男人這就夠了!
她點頭哈腰,“是是是,大人說得對。小的謝過呂大人!”
秦未澤靜靜地觀察着這一切,呂不周的醫術他絕對信得過。但是他總是覺得哪裏不對。看着小歡子那眼中掩蓋不住的笑意,還有那一絲絲的狡黠,都讓他疑窦叢生。
“既然無礙,那麽便去準備準備,本王一會兒要沐浴。”秦未澤突然間冒出來一句,讓拾歡有些措手不及。
分明都說了拉肚子,還讓她去給他準備洗澡水,這王爺還真是沒人性!
“小的身子還有些虛弱……”
“剛剛還說肝腦塗地,莫非……你是騙本王的?”他緊盯着眼前的人,一點點合上手中的折扇,動作十分緩慢,那修長的指節捏着扇子,一點點地将它合起,讓拾歡覺得仿佛自己的脖子被他一點點地掐住,恍惚間有些窒息的感覺。
而他眼神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拾歡的眼睛!
他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一般,那墨色的眼神讓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小的馬上就去!”她轉身,慌不擇路地逃走了。再對視下去,難保她不會露餡。
“呵呵,幹嘛吓唬他?”呂不周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拾歡離開的方向,打趣地說道。
收回自己的目光,秦未澤瞬間收好了折扇,轉而對呂不周說道:“到底如何?”
“你不都聽見了嘛。我已經懶得重複了,待會兒我會讓人送藥來,你只記得務必親眼看着他全部喝下便好。”麻利地收拾自己的東西,呂不周要趕緊回去看親親的娘子去了。
☆、16.016他的怒火
016他的怒火
走出王府外,呂不周回頭看了一眼這氣勢恢宏的寧王府,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絲絲的笑意。
寧王府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接着轉身邁步離開了。
拾歡這邊雖然大姨媽不是那麽痛了,可是看着眼前的這個大浴桶,多少還是有些頭痛的。這得提多少熱水才能裝滿啊!
估計等裝滿了,她的腰也就折了。
“明明有溫泉,非得用浴桶,存心折騰人嘛!”
袁平知道小歡子身體不舒服,本來想去看看的,結果一出門,就看到他站在那裏撓頭,口裏還念念有詞的。
“小歡子,你好些了嗎?”袁平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問道。
拾歡一回頭,見是袁平,如同發現了大救星。仿佛那黝黑的臉龐都發出金光來了,亮閃閃的。
“我吃幾副藥應該就沒事了。”她接着堆滿了小臉對袁平說道:“袁大哥,我現在沒有力氣,拎不動這水桶。你只需要幫我打水,我幫你巡邏兩天!”
“這點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身體不好,歇着就行。”說罷爽快地拎起水桶便幫她打水去了。
拾歡打從心眼裏感激他。熱心腸,為人耿直,不像那個秦未澤,九曲心腸,讓人猜都猜不透。
回想起他剛剛的眼神,仍舊心有餘悸。
在寧王府待了這些日子,她大致上也聽說了關于這秦未澤的一些事情。
這秦未澤在秦月王朝,還真是沒有人敢惹的主。
皇上最寵愛的六皇子,與太子的勢力不相上下。為人內斂沉穩,心系百姓,頗多建樹,為百姓所稱道。
可是拾歡清楚地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他行事果決的風格,絕非善類。
“雙重人格”四個字在拾歡的心裏冒了出來。
她搖了搖頭,很快将自己的這個想法壓下去了。不管他是什麽人,她自己只要明哲保身就好。
呂不周臨走的話很是耐人尋味,秦未澤慢慢地向回走,想着呂不周的叮囑。
“你不讓我幫你巡邏,那麽我給你找好吃的吧。”拾歡站在一旁看袁平忙進忙出,說道。
袁平稍稍休息一下,問道:“你會做?”
“不會啊!但是我會找嘛,放心,改天我給你找些你從沒吃過的好東西!”
一進院子,便聽見小歡子和袁平有說有笑的。頓時一股無名怒火沖了上來。
“王,王爺!”袁平放下手中的水桶,有些結巴。
“你現在應該在哪兒?”秦未澤臉色不善,說出來的話語氣也要嚴厲很多。
“屬下,屬下是在幫……”
“他自己沒有手?”當即打斷他的話,秦未澤根本不想聽他解釋。
拾歡不知道這秦未澤怎麽了,怎麽一進來就擺了一個臭臉。難道呂不周氣他了?
按照她的估計,呂不周的戰鬥力還不足以讓秦未澤生氣啊。
“是我請他幫忙的!”拾歡話音剛落,秦未澤利劍一般的眼神便射了過來。
☆、17.017和他杠上了
017和他杠上了
“本王倒不知道這寧王府何時換你來說了算了!”他負手而立,冷冰冰的話語直指拾歡。
見王爺生氣了,袁平趕緊跪下,“王爺,都是屬下的過錯,與小歡子無關!”
“你倒是還挺講義氣的!”話雖然是說給袁平聽的,但是眼睛卻是看着拾歡的。“既然你袁平這麽熱心腸,那麽這一個月內王府內所有水缸裏面的水都由你來挑。”
“王爺!”見袁平被罰,拾歡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凡事都有個緣由,王爺若是罰他也得給個說法才行。”
“小歡子……”袁平急忙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頂撞王爺。
“擅離職守!”他清晰地吐出這四個字。
“那我敢問王爺,你所謂的忠于職守,難道是冷漠無情,除了自己的職責,對其他事情都漠不關心嗎?袁平只不過是看我體弱,來幫我一把,便要受到責罰。若是傳出去,恐怕日後衆人心生恐懼,這寧王府就要變得死氣沉沉了!而且也會認為寧王爺你不近人情!”
她不卑不亢,一口氣說完了這麽多,揚着頭,毫無畏懼地看着秦未澤。
啪,啪,啪……秦未澤拍手,“說得真是精彩。”那眼中的淩厲漸漸褪去,轉而變成了戲谑。
走到拾歡面前,輕輕地靠近她,說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本王不做點什麽,還真是對不起你這一番話語。”
他豎起兩個手指,“本王改主意了,本想讓你只挑一個月的水。本王覺得小歡子說得很有道理,如此一來,你也應該多多幫助其他人。一個月改為兩個月好了!”
“你……”拾歡瞪大了眼睛,那如寒星般的雙眸隐隐現出了怒火。“你是故意的!”
“三個月!”
“堂堂寧王爺,怎麽能出爾反爾!”
“四個月!”
秦未澤的嘴角揚起了笑容,看着那雙眼眸中滔天的怒火,他笑得越發燦爛了。
“怎麽不說話了?繼續說啊,啞巴了!”
他絲毫不掩飾那語氣中的嘲諷。微風輕輕地吹動了他那純白的衣擺,但是拾歡現在看來一點也不覺得他英姿飒爽,反而覺得他那顆黑心與這純白及其不協調。
現在不管她說什麽都無異于火上澆油,只會讓袁平受更多的懲罰。
她越是求情,秦未澤就越是會加重懲罰。因為他絕對不允許有人挑釁他的權威。
沒有人可以脫離他秦未澤的掌控,他也絕對不會讓這樣的情況出現。小歡子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當着他的面替別人求情。尤其是在他被懷疑的情況下!
袁平剛要說什麽,拾歡上前一步,在秦未澤面前站定,“這四個月的水,我來挑!”
她不可能讓袁平這麽平白無故地受罰,更何況,她今天就是要和這個不講理的王爺杠上了!
看着那不服輸的眼神,秦未澤冷笑,“既然如此,你可別後悔!”
☆、18.018伺候他沐浴
018伺候他沐浴
這才是第二個院子。
拾歡放下手中的水桶,輕輕地捶着自己那快要被累折了的腰。
好像一夜之間,這王府裏面冒出了無數的水缸,幾乎每個院落都有,而且每一個水缸都大得離譜。
除非秦未澤授意,不然誰敢在王府中擺放這麽多的水缸。
那快要落山的太陽将半邊天空染得通紅,整個大地仿佛都披上了一件紅色的外衣一般。四周的蟲叫聲歡快地響起來。拾歡幹脆坐在了地上,欣賞起了夕陽。
她輕輕地揉着自己那累酸的手臂。享受着這難得的寧靜,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還有可以回去的可能。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穿越的情形。
本來是去萬安寺游玩,可是一陣白光過後她便沒了意識。再次醒來便來到了這裏。那麽這樣看來,也許……也許她還可以回家也說不定。
“小歡子,王爺讓你去伺候他沐浴。”山羊胡管家出現,對正在發呆的拾歡說道。
沐浴?
她已經累成這樣了,還要讓她去幫他沐浴?
“不去!”她一口回絕,拾歡已經讨厭被他呼來喝去了,幹脆地拒絕道。
可是這次山羊胡管家并沒有生氣,而是慢悠悠地說道:“王爺說了,若是你不去,挑水期限便從四個月改為一年。”
這秦未澤到底是有順風耳還是千裏眼,為什麽每每都能把她的想法掐算的這麽準确。
她絕對相信那只狐貍說得出就做得到。
當她磨磨蹭蹭地出現的時候,秦未澤已然泡在了溫泉裏面。青煙缭繞,秦未澤正靠在溫泉的石壁上,額前幾縷黑發垂下,輕閉的雙眼使他看起來完全無害。雖然平時看不出,可是那露在水面的上半身孔武有力,肌肉條理分明,那上面的水珠讓他看起來更加狂野。
拾歡大大方方地打量着眼前養眼的美男。
如果他的性格再好一點的話,應該會很招人喜歡。
只可惜……“人面獸心”四個字出現在了拾歡的腦海中。
“還不過來,給本王搓背。”秦未澤睜開眼,見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毫無顧忌地打量自己。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大膽的人。
“啊?”拾歡有點措手不及,“王爺,小的皮糙肉厚,怕傷了王爺的千金之軀,還是請一位丫鬟來吧。”
他瞟了一眼她說道:“啰嗦什麽!再敢偷懶,仔細你的腦袋。”
拾歡恨得牙癢癢,我搓,我搓,我搓搓。
她累的手臂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