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回到京城,見路過了将軍府,拾歡立刻開口:“停車!” (6)
地握住了左手,那指節都泛白了。半晌他說道:“送她回去!”
“王爺……韓姑娘知道也無妨,說不定……”
“不準透露分毫。若她知道了,本王定然砍了你的腦袋。”
魏達閉嘴,轉身去把拾歡送回去。
“姑娘,剛剛下人傳來消息,王爺要出門幾日,待王爺回來了我自會告知姑娘。”
拾歡仔細地看了看魏達,他的神色并沒有變化。她當小厮的時候,秦未澤出遠門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她并未多懷疑,起身對魏達說道:“既然如此,若你家王爺回來了,一定要來告知我。”
無論如何,秦未澤那樣護着她,她怎麽也得說聲感謝才好。
望着那離去的背影,秦未澤真的幾乎用盡了全部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不追上去。
呂不周站在一旁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嘆了口氣:“你不想讓她知道,可是自己又在這裏牽腸挂肚的。未澤,這不是以前的你!”
“以前的呂神醫也斷然不會去做皇家禦醫的,你可是毒死人比救的人還多。因為靈兒,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
呂不周輕笑,是啊,他自己都是這般,又為何要求秦未澤不改變呢。
“換藥吧。”
“不必!”
他轉身離開。因為他心裏清楚,換藥根本于事無補,與其如此,他寧可不換。
“你……”呂不周氣結,這個男人倔起來任誰也說不動。他的眉頭皺的很緊,他定然會翻遍醫書,治好他。
過了兩日,寧王府那邊居然還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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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歡的心中有些着急,正巧簡寒之來到了将軍府。拾歡焦急地詢問道:“你有沒有秦未澤的消息?”
“王爺出遠門了。”他的說辭居然與魏達一樣。
簡寒之眼神微黯,秦未澤已經連續幾日未上朝了,對外宣稱他有事出門了。可是簡寒之知道,他就在寧王府中。
而且這幾日呂不周幾乎從未離開過王府,可見秦未澤的傷勢應該很棘手。
但是既然拾歡不知道,想必是秦未澤并未透露半分。
“放心吧,有呂不周在,寧王爺不會有事的。”簡寒之安慰着。
拾歡點點頭,是啊,呂不周的醫術那麽高超,又怎麽會讓秦未澤有事呢。
見她一直愁眉不展,簡寒之輕笑:“再皺眉就要成小老太婆了。”
白了他一眼,拾歡坐在一旁,可是心中總覺得哪裏不對。
這次秦未澤受傷之後好像就很反常,可是她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正想着,突然間被簡寒之拉起來:“随我出去走走,你這樣悶在屋子裏只會把自己悶壞的。”
“我不想去。”
“必須去!”
無奈簡寒之一再堅持,拾歡被他拉着出了将軍府。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絡繹不絕。簡寒之拉着她在人群中穿梭着。時不時地給她介紹着一旁的特色。
她心不在焉地聽着,頭腦中一直想着秦未澤。
然而此刻的秦未澤坐在書桌前,右手無力地垂在一旁。他靠在椅子上,聽着下屬回報着拾歡的狀況。
聽到她與簡寒之一道逛街,他的眼神微變,可是很快便恢複
了原樣。
“每天在這裏聽她的消息,有意思嗎?是不是等聽到她嫁人的消息的時候,你才會振作起來啊?”呂不周在一旁生氣地說道。
“我只是不想她擔心而已。而且,我也沒有頹廢。該做的事情我一樣沒有少做。”
“你就知道為她着想,怎麽不為你自己着想?”
“不周,不必說了。傳令下去,給我找到禦黎川的栖身之所,我要平了他的禦尊宮!”
雖然一只手不能動,可是他的氣勢卻一點兒未減弱。
呂不周嘆氣,把一碗藥放在他的面前:“我就去辦,你把藥喝了。”
“知道了。”
呂不周一離開,秦未澤端起那碗藥一把倒在旁邊的花盆中。放下空碗,他定定地看着遠方。她此刻在幹什麽?有沒有想他?
轉身回到書桌旁邊,右手不能動,他便提筆用左手在紙上寫着什麽。皺眉看着那歪歪曲曲的字跡,他一遍一遍不停地練習着。
直到傍晚,他滿意地看着面前的“拾歡”二字。他不要她為他擔心,若他的手臂一直不好,他寧願不見她。
好不容易等到秦未澤回來的日子,拾歡立刻沖到了寧王府。可是這次依舊沒有人見她。
“姑娘,王爺不在,你先回去吧。”魏達依舊是老一套的說法。
“他已經回來了,怎麽可能不在!讓開!”見他攔着自己,拾歡不管不顧地沖了進去。
一推開他寝殿的門,卻見到秦未澤坐在桌前,而一旁的紅纓衣衫半露依偎在他的身旁。她進去時,二人正調笑着。
看到眼前的場景,拾歡頓時覺得一盆涼水從頭上潑了下來,心中刺痛了一下。
秦未澤的眼神變了變,很快恢複了正常:“有事嗎?”他擡頭,似笑非笑地問道。
☆、106.106既來之,則安之
拾歡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卡在了喉嚨裏,一股怒火從心底緩緩地升起。
她在家裏擔心的要死,可是秦未澤卻如同沒事人一般在這裏與侍妾享樂。
難道,終究是她看錯他了?
原本以為他是不同的,可是到頭來卻狠狠地給了拾歡一耳光。
“韓姑娘有事嗎?”紅纓柔柔地問道,然而緊貼着秦未澤的身子卻絲毫未動。
拾歡冷笑:“我來看他死了沒有!鲎”
坐在秦未澤右腿上的紅纓頓時有些尴尬地看着秦未澤。
他伸出左手,把玩着桌上的酒杯:“敢這麽說本王,你活膩了?”
聽着那冷漠的口氣,拾歡定定地看着秦未澤說道:“我還真是有病,居然會擔心你的死活。既然你安然無恙,我們之間便兩不相欠了。告辭!”
她轉身,那背影不帶一絲的留戀。
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身影,秦未澤猛地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鮮血頓時溢出來,流到了桌面上。
可是這點兒疼痛卻遠遠不及他心中的痛。
她的眼神,她的語氣,每一樣都如同利劍一般,深深地刺進他的心裏。
見秦未澤流血了,紅纓大驚失色:“王爺,你……”
“滾!”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紅纓立刻從他身上起來,吓得退了下去。
秦未澤看着自己的右手,絲毫沒有知覺。剛剛他故意讓紅纓坐到自己的身邊,就是為了擋住這只手臂。
半晌,他猛然間起身,左手一個用力,猛地掀翻了眼前的桌子。桌上的酒菜散落一地,門外的魏達聽見聲音便沖了進來。
看見王爺那有些陰郁的眼神,他知道剛剛韓姑娘的話比任何傷痛都要厲害。
“王爺,保重身體要緊。”魏達說道。
秦未澤心痛,他萬分想要去追回拾歡,可是自己的手臂若真是廢了,他不想讓她跟着自己一起擔心。
“吩咐下去,暗衛要保護拾歡的安全,不得有誤!”他雖然不在她身邊,可是也絕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可是……”
“沒有可是!”
半晌,魏達領命,點點頭出去了。
拾歡氣沖沖地從寧王府走出來,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緊緊地抓住。眼前不停地回想着剛剛她看到秦未澤與別的女人在一起的那一幕。
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是讨厭秦未澤。
可是猛然間她停住了,怎麽感覺好像她是在吃醋一般?
不會的,她才不會吃秦未澤的醋。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他只不過是對抱着好奇的心态接近自己的。如今沒有興趣了,放手了也是正常的。
她還真應該謝謝秦未澤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若她真的交了真心,那麽肯定會難過死。
努力讓自己高興起來,她向着将軍府的方向走去。
然而李溫婉這些日子發現,寧王爺好像再也沒有來見過拾歡。原本以為這丫頭若是能嫁進王府,也算是有點兒利用價值。
不過轉念一想,就憑她,寧王爺怎麽可能看上這個出身低微的女子。
拾歡回來的時候,李溫婉正在她的院子中坐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呦……這是打哪兒回來啊?是不是讓人家趕出來了?”李溫婉在一旁說着風涼話。
想當初那寧王爺可是沒少向着這丫頭,與自己過不去。現在可好了,寧王爺根本不要她了,看她怎麽嚣張。
拾歡的心中原本就很憤怒,看着李溫婉那得意的樣子,她抿嘴一笑,終于有個人可以讓她出出氣了。
“夫人居然這麽閑,來我的院子裏坐坐。怎麽,莫非夫人也被趕出來了?”
這丫頭居然還敢口出狂言!
李溫婉一下子站了起來,“韓拾歡,你得意什麽,人家寧王爺都不要你了!”
“他要不要我跟你有什麽關系?再說了,就算他想要,我嫁不嫁還是問題呢。怎麽夫人這麽關心我?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呢。”
“我關心你?我是怕你丢了将軍府的臉面。”
“呦,這将軍府的臉面不早就被你丢的差不多了嗎?居然還有臉面可以讓我丢?”拾歡佯裝驚訝地說道。
李溫婉頓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死丫頭居然敢這麽說。氣急敗壞的李溫婉一伸手就要打她。
拾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想動手還輪不到你!”一把甩開她的手,拾歡冷冷地說道。
恰好這一幕被前來的韓骁和韓拾俊看到了。
韓拾俊上前扶住娘親,而韓骁以為拾歡對李溫婉動手,冷聲說道:“拾歡,你太放肆了!”
李溫婉見夫君開口了,反而學會了不說話。只是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淚,此時她的行為勝過千言萬語。
她放肆?
看着眼前這些人看着自己的眼光,好像自己罪大惡極
一般。
她的心有絲絲的悲涼。她收回自己的手,并未辯解,只是看着他們不語。
“好了,爹,拾歡也不是故意的,您就不要責罵她了。拾歡,向娘親認個錯,這件事就過去了。”
認個錯?
拾歡冷眼看着韓拾俊,仍舊不說話。
見她如此态度,韓骁更是氣憤:“拾歡,認錯!”
“我沒錯!”
“還敢頂嘴!”韓骁真的是氣急敗壞,一方面是因為剛剛的事情,還有一方面是因為寧王爺的事情。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拾歡被寧王爺抛棄了,這下好了,這丫頭要如何嫁人呢?
正在起頭上的韓骁冷聲說道:“來人啊,家法伺候。”
“爹,拾歡已經知錯了!”
“你看看她這個态度,哪裏像是知錯了!”韓骁見拾歡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他怒火越來越盛。
一直在這裏伺候的竹桃看不過去了,擋在拾歡面前說道:“将軍錯怪姑娘了,是夫人先要動手打她的。姑娘只不過是抓住了夫人的手而已。”
頓時,韓骁愣住了。他轉而看了看一旁的文巧:“文巧,你來說。”
“竹桃姐姐……說的是實話。”文巧也豁出去了。雖然夫人在府中說了算,可是小姐待她不薄,她必須要說實話。
看着拾歡那有些受傷的眼神,韓骁心中十分愧疚。
一直以來他對這個女兒的關心就不夠多。自從拾歡的娘親去世之後,他便一直駐守邊關,很少回來,自然對這個女兒關心的也不夠。
而現在,自己居然又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她。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拾歡。
冷眼看着他們,拾歡開口:“還用不用家法了?若是不用,幾位就請吧。我想要休息一下。”
她累了,真的累了。不只是身體,心裏也很累。
韓骁欲言又止,韓拾俊拉着他離開了。
韓拾俊明白,現在說什麽都是不對的,拾歡的心結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解開的。
走進房間內,拾歡一下子躺在了床上。她現在拒絕去思考,拒絕去想秦未澤,拒絕去想周圍的一切。
竹桃與文巧兩個人走了進來,看拾歡躺在床上,她們默不作聲,各自收拾房間去了。
“竹桃,文巧,謝謝你們。”半晌,拾歡開口說道。
“姑娘客氣了。”
“小姐別這麽說。”
拾歡從床上坐起來,看着竹桃說道:“竹桃,謝謝你前一段時間照顧我。如今我也好了,你也該回寧王府去了。”
“這……”竹桃有些為難,沒有王爺的命令,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去。
“回去吧。”
說罷,拾歡又躺了下去。
竹桃不知道這韓姑娘是怎麽了,今日好像與以往很不同。整個人恹恹的,沒什麽精神。
可是既然姑娘都這麽說了,她也該回去了。
竹桃剛一回到王府,便被王爺叫去了。王爺詳細地詢問了韓姑娘的一切,包括她今日的狀況。
一聽說拾歡受了委屈,秦未澤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這丫頭太倔,為什麽不解釋。就在那裏聽着韓骁訓斥!
他的心裏又是心疼,又是擔心。
好不容易熬到夜晚,秦未澤真的熬不住了。他想見拾歡,瘋狂地想見她。
夜深人靜,拾歡居然絲毫沒有睡意。
她的心中有些難受,早早地打發文巧去睡了,自己一個人獨自坐在窗前看夜景。
秦未澤一直在暗處看着她,他貪婪地盯着拾歡的面容,一刻也不想移開眼神。
已經過了子時了,這丫頭居然還不睡。難道想在窗前坐一夜嗎?這樣下去會着涼的。
一邊在心中碎碎念,秦未澤一邊想着辦法。
秦未澤皺眉,終于看到她起身了,本以為她要睡覺,誰知道這丫頭居然開門走出來了。
站在院子中,看着那無盡的蒼穹,拾歡突然間有一種蒼涼的感覺。
好像一切東西都不屬于她,而她也不屬于這裏。
站了半晌,拾歡的心中有了想法。一直以來她都想要試一試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可是一直以來因為有事就耽擱了。也許現在是時候了。
想到這裏,她轉身回到房中。
見她終于回去了,秦未澤放下一顆心。
走到她的窗邊,為了防止這丫頭醒來,他悄悄地放了一些迷霧進去。接着秦未澤便開門走了進去。
輕輕地坐在她的身邊,看着她的睡顏。哪怕是在睡夢中她都皺着眉。
伸出左手輕撫她的秀發,秦未澤低頭輕吻她的額頭。
唇瓣一點點地下移,他吻得十分小心,仿佛對待世間最好的珍寶一般。
“小歡兒,對不起。”白日裏他故意制造假象,他不
是沒有看到拾歡眼中那一絲受傷。
秦未澤既高興,又擔心。
高興的是拾歡的心中還是對他有感覺的。
擔心的是這丫頭會傷心,會難過。
輕輕地躺在她的身邊,伸出左手攬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他也想過告訴拾歡真相,可是這丫頭知道他的手臂很有可能廢了,肯定會留在他身邊的。
可是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要這種同情得來的愛。
抱着她,心中無比的滿足。
原本拾歡睡得很不安穩,可是後來漸漸地居然沉沉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上醒來,拾歡覺得整個人都精神許多了。可是她覺得空氣中好像有那麽一絲絲的幽香。那是秦未澤衣衫上的味道,她曾經當小厮的時候看過,丫鬟們都會在放衣服的櫃子裏放上一些香料。淡淡的幽香,十分熟悉。
可是轉而她搖搖頭,肯定是自己出現錯覺了,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說不定昨夜正跟那寵妾風流快活呢。
拾歡起身,快速地梳洗打扮,接着便出門去了。
剛一走出大門口,便遠遠地見到簡寒之向這邊走來。
她可是十分清楚地記得簡寒之娘親那日的話語,雖然這計劃是早就定好的,可是簡寒之娘親的一番話還是有道理的。
轉身裝作沒看見他,拾歡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
她不想給任何人造成任何煩惱,如果那煩惱的源頭是她的話,她更加會覺得有負擔的。
簡寒之早就看到了拾歡,可是她突然間離開讓他有些意外。
“拾歡……”他在背後叫到。
拾歡加快了腳步,一頭紮進人群中。那人來人往的,簡寒之應該不是那麽容易看見她的。
可是她想錯了,剛走了一會兒,差點撞上一堵牆,擡頭一看居然是簡寒之。
“是你啊!”拾歡假裝剛剛見到他的樣子,跟他打招呼。
“剛剛為何要走掉?”簡寒之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沒走掉啊,不然怎麽能碰見你呢。我想去濟慈寺,正好要走這邊的。”拾歡指了指前面的道路說道。
知道她不肯承認,簡寒之也不惱。他輕笑,“我也要去那裏,一起走吧。”
根本不可能這麽巧的,只不過話都說出來了,她也不好拒絕。
一路上,簡寒之與拾歡有一搭無一搭地聊着天,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他們誰都沒有提到秦未澤,仿佛這時一個談話禁忌一般。兩個人都避開了這個話題。
很快,濟慈寺到了。
其實簡寒之的心中是有些疑惑的,這許久以來也曾聽到她去哪個廟宇,今日居然又回到了濟慈寺。
看着寺廟外面那熟悉的場景,拾歡又想到了當時抓采花賊的情景。自然也就冒出了秦未澤的俊顏。
搖了搖頭,趕走那讨厭的想法,拾歡邁步走了進去。
簡寒之緊随其後,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她的心情不好,是因為秦未澤嗎?來到這裏也是為了秦未澤祈福嗎?
雖然他不想胡亂猜測,可是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解釋她為什麽來這裏。
看着這裏熟悉的景物,拾歡的心中五味雜陳。這裏與萬安寺的布局一模一樣,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這裏再穿越回去?
虔誠地跪在佛像前,拾歡一一參拜着。待所有佛像都參拜完畢,拾歡在濟慈寺的院子中緩緩地走着。
簡寒之跟着她,忍不住問道:“拾歡,你有心事?”
“沒有!”她笑笑,可是簡寒之又怎麽看出她笑得十分勉強。
“拾歡,我知道你有心事,你的眼睛已經透露了。我不是要逼你說出來,我只是希望,在你想說的時候,你可以來找我。我們之間不需要那麽見外。”
簡寒之說得誠懇,拾歡站定,看着簡寒之說道:“謝謝你寒之,我知道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以前是,以後也是。”
最好的朋友?
簡寒之皺眉,為何她會這麽說?
“不許說這麽生分的話。”簡寒之不想讓她把自己界定在朋友的範圍內,他不想只能遠遠地看着她。
“寒之,你對我好,我知道,也很感謝。可是我對你真的沒有除了朋友之外的感情。”
“好了,不必多說。我知道你有心事,我不打擾你便是。我去門口等你!”他故意顧左右而言他,轉身離開,不讓拾歡說清楚。
她不說清楚,他還有理由待在她的身邊。他不想她說明白,因此落荒而逃。
“寒之……”拾歡在後面喊道,可是他仍舊頭也不回地走了。
拾歡心中很亂,看着那個背影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阿彌陀佛!”
拾歡一轉身,便看到圓空方丈站在她的對面。行了一個禮,拾歡有些抱歉地說道:
“打擾到方丈清修了,是我的不是。”
“施主言重了。老衲只渡有緣人,今日與施主在這裏碰見,也是一種緣分,所以老衲願意為施主開解一二。”
“多謝方丈,不過只怕我的事情,方丈也愛莫能助。”
只怕這穿越之事圓空方丈不會明白的,就算她說出來也于事無補。
方丈笑了笑:“施主并非我世之人,老衲自然是知曉的。”
此話一出,拾歡頓時驚訝了。想不到圓空方丈居然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若是他知道,那麽是不是有什麽可以讓她回家的辦法?
她的心狂跳,連忙說道:“方丈如何知曉此事?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家?”
“天機不可洩露!”圓空方丈搖了搖頭,慢慢地說道。
拾歡頓時焦急不已,“還請方丈指點迷津。”
“既然施主來到這裏,那便是命格既定。既來之則安之,若強求回去的話,恐怕适得其反。”
聽罷方丈的話語,拾歡的心中一沉。難道她真的回不去了?
“施主不必焦慮,既然有此安排,施主只消接受就好。本性體弱太虛,無內無外,非來非去。”說罷方丈雙手合十,轉身離開了。
拾歡思索着方丈的話語,既然已經來到這裏了,那麽便随遇而安好了。她瞬間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拾歡這邊倒是開解了,可是當秦未澤聽說拾歡與簡寒之一同出游的時候,瞬間暴怒,砸了自己眼前的茶盅。
他知道自己不該生氣,可是他控制不住要生氣。
尤其現在拾歡的心裏還誤會着他,簡寒之定然是有機可乘的。
一旁的呂不周搖搖頭,再這麽下去,寧王府都快被他禍害的差不多了。
再這麽下去不是辦法,這家夥根本就不配合他的治療,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拾歡的身上。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心心念念拾歡,還不告訴她真相。再這麽下去,他秦未澤沒怎麽樣,他倒是先被折騰趴下了。
看來是時候他要去找拾歡談談了!
☆、107.107我動心了,小歡兒你呢?
從濟慈寺回來之後,拾歡的心中平和了許多。
既然凡事不可強求,那便順其自然好了。
拾歡突然想起了上次要和淩子歸一起出去走走的想法。若不是秦未澤從中搗亂,恐怕她早就到江南了。
一想到秦未澤,拾歡便皺了皺眉頭。
踢了踢坐在一旁的吃葡萄的淩子歸,拾歡問道:“還想不想去游山玩水?”
淩子歸一聽,把口中的葡萄整個咽了下去:“當然想啊,我們現在就去怎麽樣?鲎”
“現在?”
“對啊,該計劃的早就計劃好了,銀子我們也早就有了。還等什麽?”
“可是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收拾啊。”沒想到淩子歸這麽雷厲風行,居然說走就走,什麽都不帶。
淩子歸拉着拾歡就走:“帶了銀子就夠了!”
拾歡的心中還是有些雀躍的,畢竟到目前為止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何不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坐上馬車,拿上銀子,拾歡準備去笑傲江湖了!
淩子歸很是興奮,連車夫都不用了,直接自己趕馬車。
拾歡與他并排坐在車門處,手握着缰繩。這對拾歡是一種新的體驗,她可是第一次趕馬車。
兩個人晃晃悠悠地向城門處走去,拾歡一邊吃着蜜餞,一邊悠閑地看着周圍的人來人往。時不時地淩子歸過來搶一顆蜜餞。
快到城門的時候,突然間前面有很多騎着馬的人走過。可是突然間一只馬匹停在了他們的馬車前。
秦未澤看着眼前的拾歡,是要與淩子歸出遠門嗎?
看着他們搶蜜餞,看着拾歡那如花的笑靥,秦未澤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左手。
“這不是寧王爺嗎?我們讓王爺您先走。”淩子歸得意地笑了笑,示意馬兒給秦未澤讓路。
絲毫不理會淩子歸,秦未澤的眼神一直看着拾歡。
然而拾歡卻不想與他對視,坐在馬車上百無聊賴地吃着蜜餞。一看到他,她就會想起那日他與紅纓在一起的場景。
既然他不需要她的關心,那麽她自然也樂得清閑。
“你要跟他離開?”秦未澤直直地盯着拾歡問道。
“是。”拾歡點點頭,并不想多說什麽。
看着他那複雜的眼神,拾歡的心沉了下來。前一刻與別的女人調笑,這一刻又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是不是應該佩服秦未澤的演技?
秦未澤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他好想阻止拾歡,可是看了看自己那無力的右手,他終究打馬向前走去。
擦身而過的瞬間,拾歡的心有那麽一絲的刺痛。
她不明白這是為何,可是那痛楚卻是真的。
淩子歸繼續趕着馬車向前走,而拾歡也沒了吃蜜餞的興致。默默地看着那人來人往,向京城外走去。
“小不點,我們先出了京城,差不多到天黑的時候可以走到最近的驿站。到時候我們好好地休息休息。反正時間多得是,我們可以慢慢走。”
“好。”拾歡點點頭,可是有些心不在焉。
淩子歸自然知道她是為什麽,可是并沒有點破。
出了城門,還未走多遠,突然間聽到後面有人追了過來。
“拾歡……等等。”呂不周的聲音傳來。
一得知拾歡要走的消息,呂不周便騎馬狂奔,她要是走了秦未澤肯定會發瘋的。
所以趁一切還來得及之前,他得把真相告訴她。
“籲……”淩子歸停下了馬車,拾歡看向來人,呂不周翻身下馬:“你不能走!”
“我走不走,好像與呂大人沒有關系吧。”拾歡看着呂不周說道。
“我若告訴你,未澤為你傷了一只手臂,你還走嗎?”
“我看寧王爺好得很!”
看着拾歡的樣子,呂不周收斂了笑容,“你哪只眼睛看他好得很,他的右手不能動難道你沒看出來嗎?平日裏哪怕你咳嗽一聲他都會擔心的不得了,可是你又關心過他嗎?”
拾歡皺着眉頭,冷聲說道:“他根本不需要我的關心!”
“不需要?不需要你的關心他還偷偷地跑到将軍府裏去看你?不需要你的關心他還因為你傷心而差不多毀了寧王府?”
原來那天夜裏真的是秦未澤,拾歡回想着那日感覺到空氣中絲絲氣息,沒想到他真的跑去了将軍府!
“小不點憑什麽相信你,誰知道這是不是你與秦未澤的陰謀?”淩子歸在一旁說道。怎麽每次他要帶着小不點離開都有人出來搗亂?前一次是秦未澤,這次又換成了呂不周了。
“呵呵,騙她我有什麽好處?算了,回去我就告訴秦未澤,讓他死了這條心吧。他拼死拼活地為了別人,可是人家根本不領情。活該他廢了手臂,活該他傷心難過!”
呂不周一邊說,一邊翻身上馬準備回去。
他真的廢了手臂?
可是為何她絲毫都沒有察覺?
把這幾日的事情連起來想,拾歡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麽。
坐在馬上的呂不周回頭說道:“他疏遠你,他故意與侍妾在一起讓你看到,為的就是不讓他自己連累你。手臂不能動,他不願讓你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好了,我說完了,要走要留随你的便。”
說罷,騎馬揚長而去。
拾歡站在原地,看着呂不周遠去的身影,久久地沒有回神。
“小不點?”
“我們回去!”
真也好,假也罷,她必須要去問清楚。
淩子歸嘆了口氣,他真的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回到京城內,拾歡直接去了寧王府。魏達上前阻攔,可是一下子被拾歡推開了。
魏達并不是攔不住拾歡,而是不想再阻攔了。這些日子他都看在眼裏,王爺是如何思念韓姑娘的。原本他的心中還怨恨韓姑娘把王爺害成了這個樣子,可是現在他十分盼望韓姑娘可以陪在王爺身邊。
自從韓姑娘不再來了,王爺便沒日沒夜地處理公文,他的右手不能動,他便用左手。有好幾次魏達都想要去幫忙,可是都被王爺趕了出來。
不得已,呂太醫給王爺下了點*散才讓王爺睡下。
拾歡一路走進去,秦未澤正坐在書桌前,見她突然間進來,他的眼中閃過狂喜。可是緊接着便收斂了情緒,陰沉着一張臉。
“你不是走了嗎?來這裏幹嘛?”
拾歡絲毫不理會他冰冷的口氣,直接走到他身邊,一把扯下他的衣服,露出右邊的手臂。看着那傷口四周的烏黑,拾歡頓時明白了一切。
“秦未澤,你是傻瓜嗎?手不能動了還要瞞着我?是不是等到你一命嗚呼了你才準備讓人告知我?”拾歡沖着他吼道。
她真的氣,明明是為了救她弄成這樣,明明是就受了傷,可是還要騙她。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樣做特別高尚?
“我的事,與你無關。”秦未澤冷着臉,伸出左手拉好自己的衣服。
看着他的樣子,拾歡真的很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都在想什麽。她冷靜下來。秦未澤是那麽的驕傲,他怎麽肯輕易認輸。
“與我無關?別忘了,這寧王府裏面有一半的地盤是我的,我想在這裏就在這裏,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休想阻攔!”拾歡“啪”地一下把那張紙拍在桌子上,這可是憑證。
“随便你。”秦未澤起身。拾歡回來了,他的心中十分欣喜。她罵他,她生氣,這都說明她在乎他不是嗎?
可是他不想拾歡因為同情才留在他身邊。他不要這種同情。
拾歡氣結,這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夥。今天她就和他杠上了。
既然他如此的不通情理,那麽就別怪她用計謀了。
上次裝病用的那種藥她還有一顆,拾歡吞下藥丸,很快小臉便紅撲撲的,整個人也病怏怏的,如同受了風寒一般。
竹桃看見拾歡的時候吓了一跳,“小姐,是不是你的風寒又複發了?”
“我沒事!不準說出去。”
這還了得,竹桃哪裏顧得上拾歡的話,連忙跑去找王爺了。
此刻秦未澤正在花園裏,只見竹桃急匆匆地趕過來,“王爺,韓姑娘……姑娘她風寒又犯了。”
竹桃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