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婢
“那如你們所言，我生你們生，我死你們死？”宋傾城讓兩個女人暫且退到一旁，自己則努力折騰了圓滾滾的身子，一滾再接力一滾，吃力滾到了第二氺身旁。
第二氺高高歇息在窗沿上，略微動了動眉眼，瞥了瞥躺在自己腳下，那似一頭抻直了軀體的豬。
“正是正是！”兩個女人眼裏發着光，目光随着宋傾城的翻滾而翻滾，心裏鄙夷着，兩只腦袋卻是一個勁兒的點個不停，“從今往後，奴婢與王妃同生共死，同甘共苦，同心協力！”
“既然如此，那就……”
聽到此處，兩個女人眼裏不禁燃起明亮的希望之光。
“那就……”話語頓了頓，宋傾城喘氣坐起身來，背靠着身手不凡的第二氺，絕決道，“收拾東西，滾吧。”
“什麽？！”大出意料，兩女人一聲驚呼，如遭雷劈。這一身贅肉的宋傾城，怎麽翻臉比她翻跟頭還快！按她之前的意思，不是要收下她們麽？！否則，怎會那麽多廢話？！
“冰冰，攆她們走，再不想看到這二人。”真是笑話！身為現代人，誰有那麽大的肚量，與小三小四共處一室。
她宋傾城還沒白蓮花到那糊塗份上。
所以，這兩個礙眼的女人最好快點滾。
“王妃，王妃，奴婢哪裏做錯了，奴婢改，奴婢改……。”白嬌兒把頭磕得咚咚作響，像街邊賣身葬父的女子請求路邊大爺幫忙，“請王妃千萬不要趕走奴婢！奴婢留在王妃身邊，定會做牛做馬，忠心耿耿，報答王妃恩情！”
“奴婢也一樣，奴婢一樣……”同樣慌了神的柳媚兒，也把頭在地上磕個不停。
宋傾城雙臂環胸，閉起眼睛，頭靠在第二氺腿上養神。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養虎為患的傻事，她才不幹。
“王妃救命，王妃救命……”兩個女人見狀，兩顆腦袋一起一落，磕得更為紮實賣力。
宋傾城始終閉着眼，根本不為所動。兩個成年女人，有手有腳四肢又健全，還有許多珠寶首飾，怎樣都能活下去。口口聲聲喊救命救命，活像她不收下她們，就是要她們性命一樣。
大約一刻鐘過後，兩個女人頭也磕破了，嗓子也求啞了，但宋傾城始終連眼皮都沒掀一下。“這麽絕情？”第二氺勾起了薄削的唇，微笑着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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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宋傾城閉着眼睛點了點頭。也不是她天生心硬。上一世，有女人挺着大肚子跪在她面前，流着洪水般的眼淚求她讓出顧太太的位置，還有女人拿着刀比在脖子上，紅着兩眼珠強逼她讓位……經歷的事情多了，心也沒那麽軟了。
“那好吧。”
第二氺親切微笑着，朝迫切望向他的兩個女人聳了聳肩，雲淡風輕的表示了自己無能為力，再度擊掌，緊接着就進來兩個守候已久的粗使婆子。
“二位姑娘，走吧。”膀大腰圓面露兇相的粗使婆子，一人抱起地上的一個女人，如抱米袋一般，将兩個不肯走的女人往屋外拖去，往王府外拖去。
兩個女人見事情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激烈的反抗掙紮裏，口中的乞憐與哀求之詞也即刻變成了激烈與咒罵的惡毒之詞。
宋傾城撓撓耳朵，權當沒聽見，前世，她因為顧洺，已經聽得夠多了。這不能怨她宋傾城，游戲規則是百裏溟定的，參與游戲是兩個女人自己決定的，被迫參與的她，只是負責給出自己的選擇。
屋外繁花盛開的老梅樹，被兩個死命掙紮的女人驚動，湧出了更馥郁的香氣。宋傾城嗅着花香，躺下身去，接着翻滾起來。
如此圓潤的身軀，也不知猴年馬月能瘦下去。若這一世，沒有個與顧洺一個模子的百裏溟，她還真擔心自己瘦不下去。
“新來的丫鬟，你挑好了？”歇息的間隙，渾身被熱汗浸泡的宋傾城，起伏着壯觀的胸脯問。與其說詢問，更像是一種陳述。
“咦？”面具下妖豔的面容，肆無忌憚的露出驚訝神情，“你怎麽知曉？你不是豬嗎？豬何時變得這麽聰明？”向百裏溟要丫鬟時，他确是做了兩手準備。百裏溟看着柳媚兒與白嬌兒很是不順心，便将兩女人打發給宋傾城。而他也不确定宋傾城能不能容下這二人，便做了兩手準備，讓管家按他的要求另外挑選了兩人。
“豬也能進化！”宋傾城小得看不到的小眼，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新來的丫鬟在哪呢？”
“那兩個粗使婆子便是。”
“說好的丫鬟呢？”宋傾城面色一沉，貼身丫鬟不是都應該年紀輕輕、心靈手巧麽？來兩個粗使婆子貼身伺候，那算怎麽一回事。“她們會些什麽，會擦臉搓澡？會沏茶弄花麽？”
“她們力氣大，能抱豬。”
“幾個意思？”宋傾城怒氣挑了眉。開口閉口就是豬，這妖男，身上是香的，嘴卻是奇臭。
“再想上吊的時候，她二人能拽得動你。”
宋傾城面色更黑，哼了一聲，繼續她的翻滾瘦身事業。
已經将人抗出府的兩個粗使婆子，不辱使命，光榮回來，雙雙跪倒在宋傾城跟前。盡管面目粗糙不善，但宋傾城瞧着她倆，卻比瞧着先前那倆女人舒服多了。
一個婆子夫家姓孫，一個婆子夫家姓錢。孫婆子腦袋尖，似棗核；錢婆子臉圓似個大燒餅。宋傾城就以王嬷嬷和趙嬷嬷稱呼她二人，并賞了她二人一人一錠銀子作見面禮。
兩個原本木着臉的粗使婆子心花怒放，粗糙的雙手接過銀子，一個勁兒的磕頭行禮，口裏連連稱頌王妃擡愛。
日久才能見人心，衣衫盡濕的宋傾城也沒與她二人更多言語，吩咐她們提來許多熱水，趕了第二氺出屋，痛痛快快的泡熱水澡解乏。
低頭望着熱水裏，那一身華麗麗的贅肉，即便沒酒，宋傾城也是醉了。上一世，她美成一朵花兒，顧洺也不完整屬于她；這一世，她肥成一只豬，即便百裏溟真的是顧洺，恐怕也不會對她有絲毫動心。
可惡的顧洺，可惡的百裏溟！兩世遇見，兩世夫妻，兩世都是風流無邊！
宋傾城掄拳，在加大加固的鐵皮浴桶內擊打起巨大的水花。
薄情郎，負心漢！
好看！要他好看！一定要他好看！
守在屋外孫婆子與錢婆子身子一抖，她們分明聽見屋內，傳來王妃娘娘山豬一樣狂怒的巨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