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約法三章
猛然睜開眼，宋傾城只覺得全身酸痛。
“娘娘，您總算醒了！”守在床頭的孫錢兩嬷嬷，即刻俯低身子，歡喜望着宋傾城略顯迷茫的臉。
宋傾城躺在床上，試着活動又痛又麻的四肢，明明記得是自己打人，怎麽這會兒，倒好像是自己被人給揍了，而且揍得不輕。
是誰在背後下的黑手？！宋傾城憤然，飛快将視線轉向窗臺，并未見到第二氺熟悉的身影。
“冰冰呢？”宋傾城在倆嬷嬷的攙扶下，忍痛坐起身來。
“娘娘，這會兒日頭大，”孫嬷嬷見自家王妃面色有些發白，擔憂答道，“第二公子在院子裏葡萄架下歇息。”
宋傾城“嗯”了一聲，又讓兩嬷嬷将她扶下床，一步一瘸的往屋外去。
院子裏茂密的葡萄架下，有一架輕蕩的秋千，旁邊惬意仰躺着阖眼假寐的第二氺。明亮的陽光，穿過綠油油的葡萄葉，斑斑點點，珍珠一樣，灑在第二氺精致的面具上，勾魂的嘴角上和大紅的衣袍上。
“冰冰，怎麽回事？！”
宋傾城臭着臉，在回廊裏加快了腳步，盡管四肢裏麻癢得好似有螞蟻在鑽。她記得，她一個巴掌剛要落到楊正麒臉上，就不知怎的，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楊正麒那小子算是逃過了一劫。
不過，她有自己的盤算。如果楊正麒那小子硬着脖子不躲，她那巴掌就會半道撤回；如果楊正麒那小子躲了，那就別怪她手下無情。
本來，她見姓楊那小子一臉慷慨赴義的決然，都已經決定放人一馬，哪裏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壞她好事。
非但壞她好事，還背後陰人，讓她渾身酸楚難當！
“動動你的豬腦子，”第二氺慵懶啓了朱唇，“在當場，除了本公子，還有誰有膽子動你？”
“百裏溟！”宋傾城答得咬牙切齒，一屁股，坐在秋千架上，秋千架在顫抖的葡萄藤下，難堪重負的“吱吱”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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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笨嘛。”第二氺翻個身，用手支着頭，側躺着，拿臉正對了面前的女人。
“該死！給我揉揉！”宋傾城握緊拳頭，氣氛難當，猛地擡起一條粗腿，落在了第二氺腰上。
第二氺唇邊笑意不再，尖起兩根青蔥般的玉指，拈起宋傾城寬大的褲腿，緩慢将那只大粗腿，從自己腰上挪開，擱在地上。
宋傾城瞪他：“全身酸痛得厲害，你給我揉揉。”
“我不是大夫。”第二氺嫌棄阖眼，假寐。
“你不是也懂點穴？”宋傾城胸脯起伏，怒沖沖地道，“百裏溟那混賬，人前讓我三分，暗地裏給我做手腳，肯定是戳了我身上那些穴位！你懂，你給我看！”
“找百裏溟去。”剛才落腰上那一腿，第二氺覺着惡心。若換他人，那腿，必折無疑。
“喂，是誰承諾過我爹，要保我性命護我周全？！”宋傾城“騰”地站起身，氣得想揍人。
“死不了，”第二氺撓撓受擾的耳朵，背過身，事不關己地道，“再過一個時辰，酸痛自然消散。”
“你！”宋傾城磨牙，再磨牙，心裏面早已把第二氺吊起來揍了千百次。
兩個嬷嬷急急上前，欲勸，但被宋傾城揮手攔下。
眸子一沉，語氣一改，宋傾城忽然彎下了腰，雙手軟軟搭在第二氺肩上，笑盈盈的嬌聲道：“第二公子，人家身上又酸又痛，您行行好，替人家揉揉嘛……”
孫錢倆嬷嬷渾身一個寒顫，大熱天裏，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第二氺趕緊撫了撫胸口膻中穴，止住翻騰的胃液。
“百裏溟那厮，能忍你這麽久，”面具下的臉色難看，第二氺說，“當真是個人物。”
“哎呀，第二公子，不要這樣說嘛，”宋傾城嬌羞跺腳，“人家周身真的酸痛得緊，你給人家看看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豁出臉皮，多豁出幾次，自然駕輕就熟。
“娘娘，隔牆有耳啊。”孫嬷嬷擔憂着提醒。就自家王妃這語氣，這說辭，要被院牆外的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流言蜚語。
“不是爺說你啊，”第二氺一翻身，眨眼間就挪身在一丈之外，正色問，“宋傾城，你是不是去過青樓？”
“青樓？沒去過。第二公子，這些年您一直守在城城身邊，您應該是最清楚的啊！”宋傾城邁開蓮步，殷勤眨着小眼，“第二公子，幫幫人家嘛。”
第二氺退後兩步：“那無師自通？”
“也沒有啊，”大臉白胖的宋傾城，一臉的嬌弱無辜，“不是有柳媚兒白嬌兒梨妃這些個好老師嘛。”
“學什麽不好！”第二氺蹙眉。這頭豬，人醜，但聲音卻猶如天籁，用這天籁般的聲音軟軟撒嬌，還真是……
“很好啊，你們男人，不都喜歡這樣麽？”宋傾城故作迷茫。
“人醜，就不必了。”第二氺一伸手，定住向他逼近的宋傾城，肅色警告，“還有，你這套，去膈應百裏溟那厮就夠了。要是你再在爺面前擺弄，爺見一次，定你一次。”
“你以我我樂意，”宋傾城即刻拉下臉來，沉聲道，“你把我身上麻穴解了，還用得了費這事兒！我又不是閑得慌，幹嘛找你晦氣！”畢竟，整個溟王府，她能放心倚靠的，也只有第二氺一人。
“好，但要約法三章。”第二氺先讓宋傾城恢複了自由。
“成。”宋傾城也爽快。
“第一，只準爺主動碰你這頭豬，不準你這頭豬主動碰本公子，衣角都不能碰。”
“行。”真把自己當寶了，她宋傾城才不稀罕碰他。
“第二，不準再惡心爺。”
“可以。”欲先惡心人，先的惡心自己。除了百裏溟，她才沒心思去惡心別人。
“第三，”第二氺慵懶捋了捋胸前一縷青絲，頓了頓，“嗯，繼續惡心百裏溟，再接再厲。”
“沒問題！”宋傾城痛快答應，揚起了多肉的手掌，與第二氺默契相擊。麻穴得解，渾身舒暢，宋傾城高興，吩咐身邊人，豪邁道，“今個兒娘娘高興，孫嬷嬷！”
“老奴在！”孫錢倆嬷嬷也跟着自家主子高興，忙問，“娘娘要如何慶祝？”
宋傾城大掌一揮：“取我瘦身湯來！大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