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自打于楓和葉江決定相處一下之後，于楓就提心吊膽的等着葉江的電話，并且在心裏反複演練“委婉的拒絕”。她想，這要是用英語就好說了，有現成的詞彙表示。

一連等了兩天，電話都沒動靜，于楓就納悶了。她問紀新萍:“你說他是不是陽奉陰違？”

紀新萍瞥了眼她說:“這不正合你意嗎？你操的哪門子心？”

陶舟說:“這叫欲拒還迎。你不懂。”

紀新萍給了她一個了然的眼神。

于楓趕緊解釋:“沒有，沒有。他要是真這樣，我就放心了，就不天天練習怎麽說不了。”

紀新萍嫌棄的看看于楓，“你正經點，別總把人往壞處想，既然是通過介紹人傳的話，就說明是正式決定。這一兩天沒消息也許是因為人家在上班。你不是說人家是開飛機的嗎。”

于楓想想也對，紀新萍又說:“還有，人家要是給你打電話，你別總想着拒絕，你都答應人家了，就要真的相處一下。”

陶舟也幫腔:“她說得對。你得遵守諾言。”

于楓瞪着陶舟，“有你什麽事？你要是看着好，讓給你得了。”

陶舟讪笑着，“消受不起。”

紀新萍接着話茬說:“陶舟，下一個是你啊。”

陶舟驚訝的看着紀新萍，“誰說的？誰說的？什麽就下個是我啊？”

紀新萍問她:“那你不打算結婚了？”

陶舟立刻表态:“有待商量。”

于楓認真的問:“陶舟，你真有不結婚的打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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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舟擺擺手，“再議，再議。”

倆人見陶舟對這個問題退避三舍，也就不再深問。

葉江下了飛機，他看了一眼手表，時間是晚上六點，那麽中國現在就應該是晚上十一點。習慣性的頭疼又開始了，機長走到他身邊說：“餓了吧？一起吃點東西啊？”葉江想了想，答應了。

兩人來到機場附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館。分別要了一份套餐，機長邊吃便問葉江：“你最近怎麽了？怎麽每次下飛機臉色都蒼白呢？”

葉江說：“我頭疼。”

“這是飛行員通病啊。以前怎麽沒聽你提過？”

“就最近開始的。上去就沒感覺了，一下來就這樣。回去休息一宿又沒事了。”

“時差的問題。給我們的休息時間很緊湊啊。”

兩人吃完飯，喝着咖啡，機長說：“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地方很有意思。一個是龍達，一個是巴黎。”

葉江好奇的問：“為什麽？怎麽有意思了？”

機長笑笑，“有一對情侶，先去了龍達，最後來了巴黎。”

“怎麽講？”

“私奔去龍達，分手在巴黎。”

葉江聽着機長的話，想到了譚馨。

他和譚馨就是在巴黎的街頭分手的。

回到住處，葉江躺在床上，久違的譚馨出現在眼前。分手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紗質上衣和一條水粉色的裙子。她的臉上有淚，聲音哽咽，雙手拉住他的胳膊哀求着想要解釋。他看着譚馨的淚珠，心就柔軟起來，他想抱住譚馨，立刻原諒她。可是他忽然看見遠處那個人影。憤怒瞬間吞沒了他，甩掉譚馨的手，仿佛也一并甩掉了自己的心。

那天他始終沒有回頭，因為他不敢。

舊日的回憶像陰霾浮在半空中，刺激着他的喉嚨，嗆得他涕淚直流。他坐起來，沒有睡意，因為現在是中國時間八點零二分。葉江慌張的思索着其他可以做的事情，他本能的不想面對寂靜和腦海裏譚馨的糾纏。

他想到了一個人，于是他抓起手機迫不及待的撥通了那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