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于楓剛剛下課,整個學校只剩下一個課程顧問和她兩個人。她幫小姑娘鎖上門拉好卷簾門。然後分道揚镳。夏日的街頭總是熱鬧的。于楓掏出手機插上耳塞開始音樂之旅。還沒打開播放器手裏的電話卻響了。于楓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的號碼一眼,就接起來了。
她說了一聲“喂?”滿心期待着回是一個找她上課的電話。但是那邊并沒有人說話,于楓又“喂?”了一聲,還是沒人說話,她琢磨着可能是個打錯的電話,剛想挂了,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于楓覺得這個聲音有點像一個學生的爸爸,就努力想着這個學生的成績和上課時間,那邊的男聲說:“不好意思,貿然給你打電話。”
于楓心說:不對。學生家長不可能說話這麽含蓄。忽然她想出來這是誰了。随之心也提了起來。她繃緊神經,回答:“啊,沒什麽,不晚,我也剛下課。說吧。”
話一出口,于楓就覺得說的不妥,至于怎麽個不妥法,她也不知道。
看着來吧。
“哦,這麽上的這麽晚。是幾年級的學生?”
“高一。你在哪啊?”
“巴黎。”
于楓不能淡定了,因為她極想知道這通電話她花不花錢,可是又不好問。
“那個,巴黎現在是幾點啊?”
“淩晨三點多。”
“那你不睡覺?明天能開飛機嗎?”
“我今天剛到。”
“哦,倒時差呢。”
“對。”
“那個我不知道倒時差具體能怎麽做,但是是不是應該按着當地的時間作息會容易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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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江聽她這麽說,笑了,他大概猜到了于楓的意思——逐客令。
他好整以暇的裝糊塗,順便躺在床上,電話裏傳來報站的聲音,“你坐上車了?”
于楓手忙腳亂的上去車,還得應付葉江的問題,肚子裏憋着氣,“正好你打過來電話,我想則其不日撞日,就現在說明白。”
“什麽說明白?”
“是這樣的,就是什麽呢。就是我想說啊,你我見過了,實話實說啊,你看咱倆合适嗎?”
葉江想都沒想,“那應該看以後的相處情況。”
“得。那我說,我覺得咱倆無論從什麽角度看都不合适,我是實話實說,是我配不上你。至于相處不相處的那也是浪費時間。你說呢?”
葉江否認:“不見得。”
于楓下定決心:“那個,這樣啊,有空的時候聊聊天,過年的時候拜個年都行,既然認識了就是朋友。真的,你真能找個比我好到天邊的人,別意氣用事。就這樣吧。我得下車了,有空再聯絡。”
于楓強行挂上電話,籲出一口氣。
解決了。
下了車,于楓擡頭看看圓圓的月亮——明月幾時有啊?
葉江聽着電話裏”嘟嘟”的忙音,好半天才弄明白原來于楓是真的沒看上自己。回想自己前幾次的相親經歷,怎麽會有這種事發生呢?他站到浴室裏的鏡子前細細打量着自己,挺好啊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以外都很好啊。很英俊啊。
想想跟于楓見面那天的情景,他終于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難道是那天她就表示出不樂意了?
怎麽回事呢?
在巴黎的第一天晚上剩下的時間裏葉江就在自問與反自問中度過了。
第二天,于楓高高興興的去上班,紀新萍和陶舟看着于楓媚眼含笑很有些莫名其妙。問了才知道原來是“解決”了相親對象。紀新萍深深的嘆着氣。
陶舟倒是覺得無所謂,她俯下身對于楓和紀新萍耳語道:“我聽說教物理的劉香要離職了。”
于楓問:“她的課挺多的啊,為什麽要走啊?”
陶舟說:“你不知道,整個假期她上了一百五十多個小時,結果才不到四千塊錢。能不走嗎?”
紀新萍問:“那你知道她去哪嗎?”
“好像是華南教育。專門招收閱才學校的學生。我聽說,只是聽說啊,她之前就在那做兼職,好像還跟那個老板很親密。”
于楓問:“那老板是男的?女的?”
紀新萍回答:“男的,而且身有殘疾。”
“啊?”
“啊?你怎麽知道的?”
“我也在那邊做兼職啊。”
“哦,”于楓了然的點點頭,
“那劉香真跟......”
“我也說不準,但是看着像。”
于楓不解的問:“肯定不是真的,劉香挺好的一個人,怎麽能找個殘疾人呢?”
陶舟嫌棄的看着于楓說:“怎麽能?怎麽不能。劉香家一貧如洗,幾代人都是臉朝黃土背朝天。倒不是我貶低農民啊,只是她們家住的那地是在離城市的距離太遠了,極其不發達,劉香自打上了大學走出家門就沒再回去。過年也是。這個老板好歹是個老板,聽說收入很客觀,為什麽不能啊?”
于楓設想了一下面對一個不健全的人的樣子,她非常肯定,如果換成自己是一定做不到的。
紀新萍的家也在農村,對陶舟的說法十分的煩感,她冷淡的說:“争取好生活有什麽不對?是農民怎麽了,沒人種地,喝西北風啊。”
陶舟和于楓對了一下眼神,陶舟笑着說:“也是,都沒錯,還真是這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