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3)

陶舟發現官錦在後面不依不饒的跟着,還極力表明自己不是她說的那樣。陶舟完全喪失了耐心,她轉過頭對官錦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是能行,但是不能為你,說白了吧。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你怎麽樣。”

官錦說:“我心目中理想的另一半确實就是你說的這樣,但是陶舟如果不願意這樣,也可以換成我來。”

陶舟簡直啼笑皆非。

官錦見陶舟不領情,幾個健步追上來想拉住她,這時傍邊忽然停下一輛交警字樣的車,還從上面下來一個穿制服的警察。

陶舟一看見蘇潛,喜出望外,蘇潛問陶舟:“怎麽回事?”

這句話問的真有水平,忽略主語,難辨立場,客觀具體且指向性明确。陶舟在心裏挑挑大拇指,“這人非讓我和他處對象,我說不願意吧,他就跟蹤我,非得同意不可。”

陶舟說的很簡練,表達很完整側重點明顯,且語氣上很是與以往不同,蘇潛聽出來了,官錦更聽出來了。

陶舟的聲音無處不透露着依賴,這讓官錦很難不想到陶舟和眼前的警察有特殊關系。

蘇潛也覺得陶舟說話的語氣很怪,聽進去讓他很有自豪感。

男人天生的英雄情結一下子被蘇潛調動起來,他轉向官錦:“是這樣嗎?”

官錦縮了一下,“也不能......也不能這麽說。”

陶舟甩開官錦的鉗制,跳到蘇潛的身後,對官錦說:“我不喜歡你。你走開吧。別再來找我了。”

官錦感覺自己變成被陶舟在心儀男人面前利用的對象,他心有不甘,“這是你什麽人啊?”

陶舟挽着蘇潛的胳膊說:“我偶像。”

後來官錦和陶舟真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很多年後,有一次官錦下了手術,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不經意間想起當時和陶舟的這一幕,他懊悔不已。他認為自己在那個時候至少做錯了兩件事:其一,對待陶舟太急于求成,反而适得其反;其二,應該越挫越勇,哪怕先上車後補票。

可是那時那刻的官錦已經失去了本該有的理性,他憤然的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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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潛看着官錦遠去的背影,似笑非笑的說:“陶老師,人走了。”

陶舟探出腦袋朝官錦的方向望望,然後笑着說:“警察叔叔,謝謝啊。”

蘇潛問:“這是什麽人啊?”

陶舟說:“誰知道呢。別管他了,诶,警察叔叔,你幹什麽去啊?”

蘇潛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得回去吃飯,“我回隊裏吃飯。”

陶舟說:“要不然我請你吃松鼠桂魚吧。雖然江小魚做的不如我做的。”

蘇潛瞪着眼問:“你會做松鼠桂魚?”

陶舟反問:“這很難嗎?”

蘇潛忽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陶舟一進蘇潛家的大門,就被寬敞明亮的客廳給吸引住了,她難以控制的設想着自己和徐老師在這個客廳裏活動的情景。

蘇潛打開冰箱,拿出一條鲑魚,放在微波爐裏解凍,陶舟自來熟的拿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五分鐘後魚化好了。

蘇潛邊啃着面包,邊看着陶舟将一條鲑魚開膛破肚,然後刀光劍影的在魚身上“畫花”,最後再讓鲑魚下一趟刀山火海,就變成了他最想看見的模樣。

陶舟把鲑魚盛盤上桌,指着它說:“扯平了?”

蘇潛眼下最後一口面包,舉起大拇指,說:“佩服。”

陶舟滿不在乎,“小意思,家常菜。”

蘇潛感嘆:做飯對別人來說怎麽都是“小意思”,偏對秋姍姍來說就是“蜀道難”呢?

下午蘇潛的腦海裏一直不斷閃現着那條色香味俱全的鲑魚。

晚上回家,蘇潛看見秋姍姍盯着飯桌上的鲑魚發呆。

蘇潛問:“看什麽呢?”

秋姍姍說:“誰做的啊?”

蘇潛剛想說是陶舟做的,轉念一想,直接這麽說出來難免讓秋姍姍産生別樣的想法,就撒謊:“請人做的。我一個同事。”

秋姍姍半信半疑的問:“誰啊?”

蘇潛繼續撒謊:“小劉的媽。”

秋姍姍完全不信,“他媽為什麽到咱家來給你做魚吃?”

蘇潛再撒謊:“我不是他領導嗎,前幾天還替他遮了一個錯,他告訴他媽我愛吃松鼠桂魚,他媽就想做條讓小劉帶過來,正好我有現成的,就讓他媽來家裏做。這就是全過程,我可以簽字畫押。”

秋姍姍在蘇潛說話時一直盯着蘇潛看,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也就不得不信了。

這頓飯,蘇潛吃的歡脫、吃得盡興、吃的心滿意足。

沒過幾天,蘇潛在班上接到秋姍姍的電話,說她大姨也就是葉江的媽,要他們周末去吃飯,蘇潛一邊聽着一邊就想到了冰箱裏的另一條鲑魚。

蘇潛給葉江打電話,把第二條魚讓葉江帶回家。葉江拎着魚,抱着蔬菜,好笑的說:“蘇潛,你啊——當初怎麽不問問秋姍姍會不會做飯呢?”

蘇潛叉着腰,理直氣壯的反問:“當初你怎麽不提醒我呢?”

葉江無辜的說:“我也沒結過婚,再說當初譚......”話說到這葉江打住了。

蘇潛也知道他想說的是“譚馨也不會做飯”。他假裝沒聽見,“行了,都這樣了,還能怎麽辦?做飯就不是秋姍姍日常生活中的事項。”

葉江笑笑,開車走了。

直到葉江走遠了,蘇潛才想起來,于楓的事還沒跟葉江串供。

晚上,葉家五個人圍桌而坐,蘇潛的筷子就沒怎麽離開松鼠桂魚。秋姍姍問:“蘇潛,我大姨做的松鼠桂魚好吃嗎?”

蘇潛太知道秋姍姍的用意了,他及其配合,“好吃,太好吃了。恨不能天天吃。”

秋姍姍又問:“比小劉他媽做的呢?”

蘇潛趕緊回答:“沒法比,就不在一個檔次。”

葉江一愣,他好像隐約記得小劉沒有媽。

秋姍姍轉向葉媽媽,“大姨,你和我媽是不是一個娘生啊?我從小到大最嫉妒我哥的就是他想吃什麽您都給他做。幹脆我過繼給你吧。”

江阿姨被秋姍姍誇得飄飄欲仙,“別說傻話,以後你想吃什麽就跟大姨說,我給你做。”

蘇潛悶頭吃飯,也不擡頭,他怕擡頭看見秋姍姍那一臉谄媚的表情,笑出聲來。他只有在心裏說:秋姍姍,這話要是學給你爸聽,會怎麽樣?

葉江倒是對秋姍姍的讨好司空見慣,完全不以為然。

江阿姨終于從雲端雙腳落地,她想起還有事情沒問姍姍,“姍姍,你幫着給你哥找合适的對象沒?”

葉江看向他媽,蘇潛被噎了一下,秋姍姍有苦難訴。

江阿姨沒得到答案,繼續追問:“姍姍,你得上心啊。有合适的盡快給你哥介紹。”

秋姍姍想說:我會的。誰知葉江卻搶在她之前說:“媽,我還沒跟你說,本來是想吃過飯後再說的。”

這次是葉工問:“什麽事?”

葉江鄭重其事的說:“我想把于楓正事介紹給你們認識。”

江阿姨“啊”的大叫,葉工倒是很冷靜。

秋姍姍脫口就問:“哥,這不是真的吧。”

蘇潛在下面用手拉拉秋姍姍的衣服,秋姍姍猛然驚醒,可是說出去的話哪能收得回來。

葉江冷冰冰的問:“這會怎麽不像真的了?”

秋姍姍讪讪的說:“是就是呗。”

江阿姨說:“葉江,你們才見過幾次面。約過幾次會?怎麽就考慮要見父母了呢?”

葉江說:“時間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們都覺得挺合适的,再怎麽相處也就這麽回事了。改變不了什麽。”

蘇潛在心裏豎起大拇指:睜眼說瞎話,還有條有理,哥們兒你入錯行了,應該當律師啊。

江阿姨想反對,葉工卻說:“也好,那就認識認識吧。但是葉江,什麽事情都不能急功近利,否則适得其反。結婚不能草率。”

江阿姨急了,怎麽說着說着談到結婚了?“什麽結婚結婚的啊?不是見家長嗎?離結婚還差得遠了。”

葉工點頭,“我知道,我是想告訴葉江要有責任心。”

葉江低下頭,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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