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嫉妒
對于一家資金不足、人才缺失的小公司，秦氏這麽多能人，卻告訴他因為第一次的收購方案做得不夠完美而導致收購失敗。尤其是，居然還讓別的獵頭公司捷足先登。
之前幾套方案整整齊齊的擺在他眼前，他翻都沒有翻，微垂着臉，金絲眼鏡下，他一雙眼眸沉隽又清亮，蘊着清淺的笑意。他原本就是一副文質彬彬、溫文儒雅的好皮囊，在座的幾位高層沒幾人能看透他意味不明的笑意之下深藏着怒火，但又懼怕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會議室太過安靜，靜得幾人誰也不敢先開口說話。他們惶惶不安的望着秦柯，又對着江以彤擠眉弄眼，期盼這位與秦柯素來交好的人能說幾句話。
“秦總，我看……”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話，剩餘的只能咽回肚子裏。秦柯蹙眉，偏頭掃了眼手機界面，神色頓時緩過來。
他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一手滑入口袋，一手拿起手機，闊步走到落地窗前，壓低了聲音，“怎麽了？”
“可可鬧着要找你，我怎麽哄都沒用。”
那頭的許灼華對着哭成淚人的可可，頗有些無力。這還是這麽多年，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可可一睜眼，不見了秦柯，就連睡覺的地方都變了，自然沒什麽安全感。她不肯刷牙洗臉，不肯吃飯，一味的哭鬧着，要秦柯，要爸爸，不管許灼華怎麽哄她都沒用。
秦柯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唇角上揚，勾着一抹淺淺的漂亮的微笑，“我這邊走不開，帶可可來公司吧。”
許灼華怔忪，許久都沒回話。
電話裏面安靜着，會議室裏自然也安靜，且十分詭異。
那邊的人在猶豫。秦柯心知肚明，但是可可吵鬧的太過厲害，他在電話裏都聽得一清二楚，她肯定妥協。果然，許灼華雖然遲疑了小會兒，但還是答應了他，帶可可過來。
回過身，他已經收了線，一掃方才的陰霾，眼角眉梢帶着笑意。
他回到位置，微微側着身，雙腿交疊，單手放在膝蓋上。他說，很紳士，“抱歉，各位請繼續。”
江以彤将額前的碎發繞到耳後，唇邊莞爾，心底卻是破了一個洞，猶如掉進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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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的眼眸很深邃，卻是蘊着泠泠笑意，淌着這世間最美好、最溫柔的華光。可是，被他那樣珍惜的、放在手掌心的又藏在心底深處的人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人。
原本一場持久的讨論很快結束，秦柯很果決，重新确立了新的一套可行又經濟的方案。
從會議室出來，大約是二十分鐘後，他目光肆意掃了一圈，員工一切正常，許灼華和可可還沒到。
又五分鐘，依然沒有動靜。
他讓宋衡泡了一杯茶，又看了眼時間，才五分鐘。已經五分鐘了。
資料一疊一疊的壘在辦公桌上，他随手抽出一份，漫不經心的浏覽。
其實，他的辦公室隔音效果很好，離策劃部又很遠，根本不會聽見外面的動靜。所以，他不知道許灼華已經來了，只是——被老同事困住了。
企劃部的同事堵着她，根本不讓她走，諸如老王、張曼文，還有江以彤。
看到許灼華來秦氏，本就是足夠炸開鍋的事情，上次沒來得及敘舊，這回肯定要說上幾句話的。加之她懷裏面抱着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更叫人好奇。
江以彤一直在辦公室裏，聽見了外面的動靜頗大才走出來，剛出門就聽見老王笑咧咧的和許灼華寒暄八卦。她這才開始重新打量許灼華，她還是當年的樣子，眉目清冷，唇邊蘊着疏離的微笑。還有她懷裏的小丫頭，生得十分可愛，肉嘟嘟的小臉，烏溜溜的大眼睛，很漂亮。
嫉妒已然生根發芽，她不止嫉妒，還嫉妒的發了瘋。
“你好，許小姐，很久不見。”
江以彤從容的走過去，與她打招呼，正好給她解了圍。老王纏着她問東問西，還跟可可玩得不亦樂乎。只是可可心情不好，不願意搭理他。
“很久不見。”她看了眼可可，“叫阿姨，可可。”
“阿姨。”可可聽話的喊了聲，轉過身又摟住許灼華，帶着哭腔呢喃，“可可要找爸爸。”
許灼華與江以彤笑了笑，“抱歉，江小姐，我先走了。”遂，帶着可可直戳秦柯的辦公室。
作為許灼華的老同事，衆人本是揣測許灼華的丈夫是誰。現下見許灼華直往老總的辦公室，一下子都懵了。難道……原來……可可的爸爸是他們的秦總，那許灼華和秦總就是——夫妻！
真是平地一聲雷，炸開了鍋。
秦柯的辦公室是一水的透明玻璃，打開百葉窗，可以清楚地看見外面的情況。他一擡眼，正好見着許灼華和可可繞過他的秘書走過來。
他關上百葉窗，闊步走到門口，正好許灼華推開門。
可可沖着秦柯張開手臂，興致缺缺，眼角還挂着淚珠，可憐巴巴的望着秦柯。秦柯将她抱在懷裏面，心底滿是疼惜，輕聲哄了一陣子。
“喝茶？”秦柯一勺一勺的往可可嘴裏喂蛋糕，卻是問得許灼華。
她搖頭，“秦柯，不要太慣着可可。”剛吃了早飯又吃蛋糕，她頗為不悅，但秦柯只是輕描淡寫的又回一句，“她是我女兒。”一副欠揍的語氣。
“那你帶着，我走了。”
兩人之間的風起雲湧，可可恐怕只聽懂了最後一句她要走，立馬揮舞着小手臂，“不行不行，媽媽不許走。”她甩着小短腿，端着秦柯喝過的那杯茶，馬屁精一般拉着許灼華，“媽媽喝茶。”
從前許灼華覺得，秦柯斯文又儒雅，她也是寡言少語，兩個人的孩子應該有與他二人差不多的性格。然則，可可不僅不溫柔，反而頑皮的像只猴子。每每那時，她會有一種錯覺，會覺得可可不是她和秦柯的孩子。
但是現在，她深以為，可可真不愧是秦柯的女兒，賊精。
許灼華被可可牽着走到沙發旁，又被迫坐下，可可坐在她的右邊、秦柯的左邊。
“看來是秦氏每況愈下，所以秦總有大把的時間放在別的事情上。”
“她是我女兒。”
“所以，公司倒閉了也沒關系？”她笑說。
“嗯。”秦柯淡然回之，“她是我女兒。”
靜默了小會兒，許灼華淡淡道：“可可也是我女兒。”她說：“秦總，套用你的一句話，凡事需要按部就班。”話語間，尤為冷冽。
不錯，還記得他四年前的話。
“你需要足夠的時間工作，可可也需要養成獨立的習慣。她今天本來是該去托兒所的，你是不是也準備和她一起在托兒所呆着！”
“蛋糕好不好吃。”秦柯垂首問可可，對方才許灼華的話充耳不聞。可可點着頭。然後，父女倆開心的玩耍了好一會子，直到宋衡送了一疊緊急文件給他，才讓許灼華有機會哄可可回家。
秦柯真是可可的一枚定心丸。
許灼華默嘆，卻是沒有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