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親親

宋衡抱着一堆文件進來的時候,吸了吸鼻子,兩頰有些不正常的酡紅。她将文件放在秦柯的辦公桌子上,看自家老板心情似乎還不錯,揶揄道:“秦總,最近流感好像又起來了,您可得多注意些。”

“謝謝。”秦柯很禮貌地回了一句。

這些年,除了許灼華,除了江以彤,一直跟着他且偶爾跟他打上兩句趣味的也就是宋衡了。宋衡是個很好的姑娘,從來不逾越,只做自己該做的,只說自己該說的。

不過,最近感冒的人确實比較多些。大約是沒有保暖的緣故,跟流感是沒多大的關系。

秦柯收回思緒,迅速翻閱手邊的文件與資料。

原本舒展的眉頭漸漸攏起來,且越來越緊。手上是底下人正在做的關于和某個大公司之間的合作策劃,但這份策劃寫得很不好,他非常不滿意,直接将整份策劃都打回去,讓他們重新做。

他蹙着眉頭,倚着椅背休息了一會兒。

用力地按揉着兩邊的太陽穴,給自己稍稍緩輕了壓力與倦怠。再睜眼,又是流光溢彩、溫雅如斯。

他看着辦公桌前面的地面,折射了一片溫暖光華,忍不住仰首望着天空。

天空湛藍,沒有一絲污濁之氣,格外清爽。而這會兒,又正值陽光高照,暖暖的光芒穿過一水的透明玻璃,在地板上撒了一層薄薄的金輝。細細品賞,也挺有風味的。

他倏地想到宋衡感冒了,感冒的人應該多曬曬這樣的太陽,這樣才會好得快一些。

又是倏地,他福至心靈,想到了一條計策。

雖然無恥了些,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這天,秦柯很早就下了班,也破天荒沒要求宋衡加班。不過,他并沒有去看可可,而是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他也沒有上班。

沒人知道他幹嘛去了,只知道他一連翹了好幾天的班。幾天不見人影,底下的人自然也是解放了,雖然沒放炮竹歡慶,但也是偷着樂的。

Advertisement

而此刻,秦柯正在許灼華的家裏面。

對于秦柯的到來,許灼華真的是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可可在這裏,他時不時的來看一看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這人帶着一身病來了。

不止如此,他居然無恥的賴在她的家裏不走了。

秦柯來的那天是個豔陽高照的日子,他摁着屋外的門鈴,只摁了一次,沒在意的還以為是幻聽。

許灼華正在準備中午飯,她凝眉,有些不悅。從貓眼中又看不見外面有什麽人,她便轉身又去了廚房。

可是,她剛到廚房門口,門鈴又響了。

這一次許灼華從貓眼看見了人,是秦柯。她打開門,蹙眉端望着他。他倚着門框,無精打采的。她的目光移至他的臉上,神色不大好,有點病态的蒼白。

跟在許灼華身後的是可可,她看見了秦柯自然非常高興,喜滋滋想往他懷裏鑽,想他抱。

秦柯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腦袋上,溫柔的蹂/躏着她的烏發,有些無力。他虛弱的喊了聲可可,就沒說話,只是與她牽着手,杵在門口。

許灼華側開身子,讓他進屋。

看得出,他這是感冒了。或者是,發燒了。

但許灼華沒給什麽情面,仍舊清清冷冷的,“可可還小,抵抗力差,你來看她怎麽也不帶口罩?”

“我忘了,對不起。”他難得的示弱,連笑容都顯得蒼白。

許灼華去了趟廚房,端了杯熱水出來,遞到他的面前,“喝點茶。”又問,“吃藥了嗎?”

秦柯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這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看來病得很嚴重。許灼華靜默了一會兒,望了眼興致不減的可可,掙紮了一會兒,伸手撫上他的額頭。

她的手心之前沾了水,雖然擦幹了,但依舊很涼,放在他的額頭很舒服也很熨帖,能夠平複他心下的躁郁和難受,秦柯忽然有些舍不得她拿開。即便她對着他時依舊清冷,但很體貼。

“你去醫院打個針吧。”她說,冷冷清清的,一點都不溫柔。

秦柯卻告訴她:“去過了,醫生說吃點藥就沒關系了。”

許灼華是真的擔心他傳染給可可,眉心蹙到了一塊兒,口氣便有些不容置喙,“我送你去醫院。”

她卸了圍裙,又關了廚房裏的火,和可可一起送他去醫院。

對于醫院,許灼華并不喜歡。只要一進來,她就能想到當初生可可的時候,她一個人住院時的景象。孤零零的一個人,無論什麽事,都只能靠着自己。

那些過去已久的往事,就像蠕蟲找到了突破口,悉數冒出塵封的禁锢,重新鑽入她的腦海裏。她揮不去,也趕不走。

她始終蹙着眉頭,領着秦柯看門診。

這會兒正是中午,醫院裏面的人很少。值班醫生給秦柯開了兩瓶鹽水,不一會兒,院裏的護士就給他打上點滴。

戳針的時候一點都不疼,跟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秦柯并不在意。倒是可可,看着他好好地手背被人戳了一針,替他覺得疼。她取下許灼華給她戴着的口罩,在他的針頭處給他吹吹,還天真的哄着他說:“爸爸不疼,打完針針就可以吃糖糖了。”

秦柯心底很柔軟,因為這丫頭的一句話。

他忽然就覺得,自己這回作死,也是挺有價值的。而且,這份價值還在持續升高。

“可可,你陪着爸爸一會兒,媽媽去買點東西。”許灼華叮囑完了可可,又将秦柯叮囑了一遍,“看着點可可,別讓她亂跑。”

女人大約只有在對着自己孩子的時候才是最溫柔的。她跟可可說話的時候明明那麽溫柔,跟秦柯說話的時候,卻又清冷的要命,還透着幾分疏遠和冷漠。

秦柯笑了笑,朝她點頭。

他将可可照看得很好,因為可可一處都沒去,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一會兒說說這個,一會兒說說那個,跟他聊着天。

不一會兒,許灼華就回來,手裏拎着一點吃食。

她是在醫院附近買的一些食物,權當做午飯了。

如果只是她自己,餓一頓倒也沒什麽。但她十分注重可可的飲食習慣,所以抽了點時間出去買了點東西給可可墊墊肚子。

這當中自然沒有秦柯的份。

就算有,秦柯也沒有胃口。

兩瓶鹽水很快就滴完了,許灼華又載着秦柯回去。她倒是想把秦柯扔到他自己家裏,但秦柯不願意,可可又不忍心,用她那雙無辜又純善的眼睛巴巴的望着她,許灼華沒辦法,只好把秦柯帶回她的家。

許灼華忽然覺得秦柯挺厲害的,三十九度八的高溫,也能順利開着車到她的小區,還能步行到她的門前,也是不容易。

剛回了家,秦柯就問她,“我想睡會兒,可以嗎?”

她指着二樓一間空置的卧室,“秦總請便。”

然後,秦柯一覺睡醒,已經天黑了。

許灼華和可可還吃着晚飯,這會兒見他站在二樓的過道,她禮貌性的招呼他,“秦總要不要在這兒喝點粥再走?”

開口就是逐客令。

秦柯彎起嘴角,臉色也紅潤了許多。他轉過樓梯,步伐有些緩慢,而且這個樓梯也有些陡。

到了餐桌前,他直接坐下,“麻煩你了。”

他的語氣很軟,很惹可可的心疼。可可拿起中午他那只被戳了一針的左手,放在嘴邊又輕輕地吹了吹,“爸爸,還疼不疼?”

“不疼了。”

聽說他不疼了,可可很開心,在他的手背狠狠地親了一口,還沾着她的口水。

許灼華乘了一碗清粥,擱在他的面前,卻被可可拽住。可可瞪着雙無辜的眼睛,似乎帶了些期盼,“媽媽,你也給爸爸吹吹。”

“爸爸不疼了。”

“我疼。”秦柯立時添了一句,頗為無恥。

可可即刻心裏疼疼的,委屈的望着許灼華,“媽媽,爸爸說他還疼。媽媽,你給爸爸吹吹。”

“秦柯!”

“真疼,可可。”更為無恥。

可可更心疼,“媽媽,吹吹!”

大腿擰不過小腿的許灼華只好彎着腰,就着可可遞過來的秦柯的手背輕輕地吹了一下。

她吹在他手背的風涼涼的,又暖暖的,似乎還帶着點點清香,是她身上專屬的味道,很好聞,既酸又甜。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微妙。

“媽媽再親一下。”可可不依不饒,死拽着她的衣服,不讓她走,“每次可可打完針針,媽媽都會親一口可可的。”

“媽媽吹過了,他不疼了。”

“可可,我還疼。”

許灼華沒能忍住,一□□出來,咬牙切齒,“秦柯,你能不能不這麽無恥!”

秦柯很淡定,只跟可可說:“是真的還疼。”

可可便推波助瀾,“媽媽,親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天一冷一熱,小天使們注意保暖。

專欄求個收→_→

新文一愛孤行求個預收→_→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