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果男人也按三六九等來區分的話，周子微絕對是上上乘的貨色了。沐少涵才不信這個清心寡欲多年的女人，真的能夠抗拒得了他的魅力！更何況兩人單獨相處了一晚上，非說兩人沒發生點什麽，她自然是不信的。
沐少涵俨然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且一副對此事胸有成竹的神态。
柳素言剛從睡夢中被她拖起，腦子還不大清醒，嘴裏正含糊地準備應她一聲，突然才意識到沐少涵剛剛在問什麽。
如果跟人家說，她酒醉被自己的上司扛走，又一起待了三天兩晚，兩個人除了公事什麽都沒發生，估計沒人會相信。她索性不予以解釋，只是擡眼看了下客廳的挂鐘，現在才五點鐘，離周子微來接她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她趿拉着拖鞋準備洗漱。
越是不給予回應，沐少涵越是覺得有問題。趁着柳素言洗漱的空檔，她倚在門框邊笑得花枝亂顫。
假如他們兩個人真的滾過床單了，也不枉費她刻意留出空檔讓她補眠了。那天酒醉醒來已是晌午時分了，起初聽說是周子微将柳素言抱走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放心。若不是季祁楓在一旁勸着，她怕是早就不識相地跟去了A城做起了電燈泡。
柳素言用毛巾将臉上的水漬擦淨，身旁那雙眼眸傳遞的熾熱實在無法忽視，她只能無奈地戳了下她的腦門，點醒某人的黃粱美夢：“他是我的上司，我跟他之間除了工作還能發生什麽？”
一句話便秒殺了沐少涵的種種幻想，她甚至還在想，将來他們生了孩子一定要結為兒女親家。
沐少涵不依不饒：“難不成公司明文規定不許辦公室戀情？再說了，你未必真的要守着那點薪酬還貸，一輩子過着緊巴巴的日子？”
當初柳素言買下這套房子的時候，她就不支持不贊同。與其将存款都送給了銀行，倒不如活得輕松快活一些。再者，她家的房子好幾套，輪番住都住不過來，三番兩次勸說柳素言搬來跟她一起住，人家又不樂意。
其實她不是不清楚柳素言的堅持，也就是心疼她的時候唠叨一番。
“我差點忘了問你件正事，你家不是給你安排相親來着麽？周子微是個軍人出身，這會怎麽做起生意來了？”
沐少涵絲毫沒發現她在轉移話題，一聽到閨蜜主動提及周子微，便興沖沖地解釋：“這事我也不大清楚，大概是轉業了吧？自從我攪黃了相親的事情之後，老爺子可是郁悶了好些天——”
戀情還未完全公布之前，沐少涵壓根就不想就觸怒家裏的那尊大神。畢竟他們家跟季家本就是世交，一旦戀情洩露免不了要被催婚等一系列讓人頭疼的事情。
她還處在煩悶間，柳素言已經化好了淡妝，整個穿着打扮都跟換了個人似地。不是說不好看，而是她這麽一打扮起來更像個已婚的美麗少婦。
“你打扮成這樣？這是要去哪兒？我今天可是特意推了約會過來陪你吃晚飯的，你可不能就這樣抛下我！”
柳素言嗤笑，一下就戳穿了她蹩腳的謊言：“少涵，快別逗了！你跟季祁楓兩個人如膠似漆的，就差恨不得變成連體嬰了。你看看，這才多長的時間你就拿着手機看了多少次，快別端着了！他來電話了就趕緊接，省得兩個人都遭罪。”
“胡說！我哪有！”
沐少涵悄悄地将手機往屁股底下塞，下意識地幹咳了一聲。
“我今晚有事得加班，可能會晚點回來。這片鑰匙你先拿着，如果季祁楓沒來找你認錯，你就在我家将就一晚算了——”
沐少涵本來還想解釋，屁股底下的手機又開始震動了起來。
趁着她低頭的工夫，柳素言已經迅速地掩門離開了。
現在離約定的時間還差半小時，柳素言之所以會提前離開不過是為了給那對鬧別扭的小兩口騰地方而已。她關門的那會，季祁楓還站在門邊上呢！
季祁楓的連環奪命催，她又不是沒見識過，在短短的幾分鐘裏不間斷地簡訊電話轟炸，焦急不安的情緒可想而知。而沐少涵在感情這方面又是白紙一張，從來都是個不肯吃虧的主，早前的時候，她就發現季祁楓對閨蜜的态度不一般。如今看來，他倒是早早就栽在沐少涵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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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簽約很順利，自然也跟他們的賣力演出有不少關。反倒是蔣大哥看起來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知道為什麽，每當與蔣大哥那雙歷經滄桑的雙眸對峙的時候，她總有種伎倆被人識破的錯覺，一晚上緊張兮兮的。趁着他們還在喝酒的空檔，她找了個借口出來透透氣。
這裏環境優雅，勝在別致。之前周子微領着她進來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這單對他意味着什麽，她再清楚不過了。如今看來，他倒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站在洗手間鏡子前的她雙頰微紅，額角的碎發還沾了些濕意，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朝着鏡子勉強擠出了一抹微笑。
許是剛才想事太過走神，以至于出身就差點跟蔣大哥撞了個滿懷。
柳素言窘迫地朝他連連致歉。
蔣先生也是一臉訝異，蹙起眉頭關切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看你們小夫妻今晚都是心事重重的。”
“大哥說笑了。”她尴尬地笑笑，“剛才光顧着發呆，可把您撞疼了吧？”
蔣先生還沒來得及回話，一道嬌媚的女聲便傳了過來。
“哎喲！這不是蔣先生嘛！怎麽來了也沒提前說聲，要是落下個招待不周的罪名，茉莉可是擔當不起！”
說話間已經将蔣先生身旁的女人從上至下打量了個遍。
對方一臉的熱忱，妩媚的眼神卻處處透着敵意。柳素言識相地撇清關系：“我先生還在等我，兩位慢聊。”
喚作茉莉的女人見對方是個識趣的主，當下态度也柔和了下來，朝着身後的服務員道：“這位小姐的單，免了。”
柳素言還想說什麽，蔣先生卻爽朗笑了起來：“那我就替柳小姐謝謝你了，不過茉莉，今晚我還有點事，晚點再來找你。”
他說完不動聲色地将纏在他手臂上的雙手扶了下來：“再待下去，小周該着急了。”
茉莉也不多作糾纏，當即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吻：“記得要來找我哦！”
兩人回到座位後，柳素言一直心事重重的。她剛才瞥見了茉莉的名牌，是這家小館的經理，而且就兩人的親密程度而言，他們的關系匪淺。也就是說，只要蔣先生有心調查他們的關系，這個項目勢必會黃了去。
在這兒的每一分鐘都如坐針氈。人往往越害怕什麽，來得反而更快。
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一步步地朝這邊走來，周子微也留意到了柳素言的不尋常，便悄聲問道：“是不是不舒服？看你臉色這麽白。”
她搖搖頭：“沒有。”
“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周上校嗎？蔣先生，您今晚的客人，原來是他啊！”茉莉徑自在蔣先生的身旁坐了下來，勾魂的丹鳳眼直勾勾地盯着周子微。
“你們——認識？”
對于這樣的認知，蔣先生顯得有些意外。當然，他的着重點落在上校這個名詞上。
簡直沒有比這個更狗血的事情了，柳素言一臉慘白地望着周子微。
“原來你們也認識。”
周子微也頗訝異地望着他倆，避重就輕地忽略了他曾經的身份問題。
此時的柳素言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免得真相來得太殘酷了點。
“想必這位就是周夫人了，茉莉在此恭祝二位新婚快樂。”茉莉端起酒杯，放置唇邊小啜了一口。爾後，又攬上了蔣先生的胳膊，熟絡道：“自從嫂子過世之後，蔣先生便鮮少光臨小館了，今天還真是托了兩位的福氣！他可是我們小館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呢！”
一番言談下來，柳素言提到嗓子眼的心髒總算是落回了原處。不知茉莉現在不知情，究竟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反觀周子微，他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大有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架勢。似乎這個茉莉在他眼裏并不是什麽障礙，又或者，即使謊言被拆穿了，他也沒什麽好畏懼的。
不知是不是印證了那句‘不知者無畏’，反正從館子裏出來的剎那，柳素言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從前在項目上工作，腦力活動只要局限在專業上，不出差錯便好。反觀現在，除了拼腦力還得拼演技，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今晚辛苦你了，明天休息一天。”
這是周子微将她送至公寓樓下，出了酒館後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其實她也看出了端倪，雖然他一直沒表露出來，但不代表他并不擔心。畢竟蔣先生難纏的問題并不是傳聞，如今他像個猴子似的被人耍了，難免不會惱羞成怒。
☆、柳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