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壞蛋姐夫
杜氏眼中流露着喜悅的光芒，馮清遠指不定是來和鴛鴦和好的！她起身拉拉衣襟笑着對鴛鴦道：“他定是不放心你，過來找你了！”說着，便要拉着鴛鴦的手：“你去見他一見，若他好言好語的哄你，你就別使性子了。啊？”
鴛鴦坐在炕上卻不打算起身，她抽手道：“娘，你就說我不在，先把他搪塞過去。”
杜氏皺眉，沒好氣的白眼：“你真是不懂事，大正月的除了自己的娘家你還能往哪跑？你這不是損了自己名譽嗎？”
鴛鴦道：“總之我是不會跟他回去的。娘！你若在強我我就從後門溜出去。”她嘟着嘴說的斬釘截鐵。
杜氏沒轍，擦掉眼角的淚嘆一聲氣，領着杜娟走了出去。
馮清遠得了方婆子的信兒，連家都沒回直接雇一輛馬車來了杜家。他坐在堂裏和杜喜貴聊了些閑話。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見杜氏從游廊中的拐角走了出來。馮清遠品着茶心中揣測着是不是鴛鴦不願見他？他瞥一眼蹲坐在爐子旁吃點心的少游，于是笑問這個小舅子：“少游，這點心好吃嗎？”
少游瞅他一眼，自顧咀嚼着美食不搭理他。杜喜貴把茶蓋碰的清脆響，故意板着臉：“你姐夫問你話呢！怎麽不回聲啊？真是沒禮貌！”因他平日從不教兒子如何謙恭禮讓，所以少游根本不知道禮貌這東西究竟是個啥？只見少游圓溜溜的烏亮眼睛眨巴着，破開喉嚨大聲道：“我姐姐買的當然好吃！”他小腦袋昂着，感覺特別引以為傲！
馮清遠讪讪一笑，呷了一口茶。杜氏進來笑着對他客套道：“馮少爺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叫婆子弄飯去。”想着鴛鴦滿臉是淚的抱着她恸哭，她實在叫不出‘女婿’這兩個字。
馮清遠一愣，瞧着杜氏一臉的哭喪樣顯然是鴛鴦和她說了什麽，不然他不會喚自己馮少爺！這樣想着心裏不是滋味！難不成她杜氏也支持鴛鴦的決定？馮清遠瞬間沉下了臉：“岳母先坐會兒，現在離晌午還早。”
杜喜貴見狀，把杜氏責罵了一番：“你這婆娘好不會事兒！快把你那個寶貝女子叫出來吧！賢婿都等半天了沒看見嗎！”
杜氏偷瞥一眼馮清遠又怯弱的看看杜喜貴，遲疑道：“鴛鴦…她，她沒來。”
馮清遠的臉已不是沉着了，而是陰寒的令人生畏！他斜視一眼少游手中的點心，知道杜氏在說謊！杜喜貴怒瞪着杜氏：“你是睡覺剛起怎的？鴛鴦點心都帶過來了人會不在？銀杏沒告訴你？”
杜氏一聽，心知馮清遠已經曉得鴛鴦來了。便尴尬的紅着臉道：“鴛鴦來了嗎？銀杏那丫頭真是，怎麽沒告訴我呢？”
馮清遠見這夫妻倆一唱一和，冷冷笑一聲：“罷了！我自己去找她，請岳母帶個路吧！”說是請，卻是一種命令的語氣。杜氏嗫嚅道：“她沒在閨房吧，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杜喜貴瞪眼唬她，罵一句：“混賬！”
馮清遠語氣生硬道：“我說在閨房了嗎？岳母這不是不打自招麽？”杜氏張口結舌，見阻他不住只得帶他去了鴛鴦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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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盤膝坐在炕上，雙手支撐着俏顏在出神的想着自己以後的謀路。
外面，杜氏叩敲一下房門，見無人應聲便對身後的馮清遠道：“許是出去了！要不你在堂裏等會兒吧？”要馮清遠進來那也得叫鴛鴦應允才是，不然鴛鴦豈不說她這個當娘的不講信任嗎？
馮清遠笑道：“許是娘子在貪睡的。岳母自去忙吧，我叫醒她就是。”說完，臉驀然一板直接推門而入。
鴛鴦以為是杜氏，便探頭朝外間道：“娘，他走了嗎？”馮清遠撩開棉簾子，陰森森的眸光盯視着她，一步步走近道：“娘子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一起來和你爹娘拜年，你怎麽能一個人過來呢？”
鴛鴦立即下炕，站起身冷冷的道：“少爺在衙門理事，我怎好勞煩你陪我？不過少爺既然來了也算是給我父母拜過年了，少爺請回吧！”
馮清遠坐在炕上，打量一遍這間閨房的布局，道：“布的這般精致，娘子可真是心靈手巧啊！”鴛鴦見他沒話找話，撇撇嘴道：“我這種笨拙之人哪能談得上心靈手巧？少爺可真會說笑。少爺若想在我閨房呆着那就請便吧，我要出去了！”她的話中有着一絲不耐煩。說時，她已撩開了簾子。
馮清遠沖上前攔住她，直切主題：“你是真不打算跟我回家了嗎？方婆子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同我講了。母親她也是一時氣話，你別當真。”
鴛鴦毫不留情的拂開他的手：“我不認為是氣話！難道你沒看出來嗎？她一直都不喜歡我！哪怕我做的再好她都視若無睹！不過也沒關系，反正我是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她呢，也眼不見為淨！”
馮清遠惱問道：“當真不回去了？”
鴛鴦一甩頭：“你們馮家我是高攀不起了！或許我離開，馮家才能安寧吧。”馮清遠扳正她的雙肩切齒咬牙：“你可想清楚了！一個被休棄的女人，有哪個男人還肯要？就算你不為自己着想你就不為杜家的聲譽着想嗎！”
鴛鴦冷冷的哼道：“聲譽值幾個錢？我不會因為這毫無人生意義的空銜而讓自己忍氣吞聲一輩子！”
“誰讓你忍氣吞聲了？！我把你風風光光的迎娶過門，好吃好喝供着你養着你！叫你當這養尊處優的少夫人怎麽就委屈你了？”馮清遠青筋暴跳，指甲陷進了她的綢褂內。鴛鴦柳眉蹙起，雙手奮力推他：“這些我都不稀罕！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你只看中我的外表所以才要娶我！對于我內心的真正想法你了解多少你又知道多少？”
“虛僞！”馮清遠松開她，惱恨道：“當初收房時，我三番五次的征求你的意見，你違心的答應了！原來你心裏一直是極不情願的，可你卻不同我講！你真是表裏不一！”
鴛鴦淚道：“講了又怎樣？你敢違抗你母親嗎？你不遵循她，她不還是把氣撒在我頭上？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在說生米已煮成熟飯難不成你要丢棄她們？”
屋外，少游和杜娟趴在門上，貼着耳朵偷聽着屋裏的忽高忽低的拌嘴聲。杜娟膽小，一聽吵的正激烈，便要去廳堂找杜氏去。少游拽住她小聲道：“你先別忙着走！你沒聽見鴛鴦在哭嗎？我估計那個壞蛋姐夫欺負她了！走！我們進去揍他一頓！”
杜娟不依，撅着嘴道：“我倆加起來也打不過他啊？不妥不妥！”
少游不以為然的輕嗤一聲：“他不敢打我們，我們是小孩，他要是打小孩那不成大笑話了！我數一二三，一齊沖進去！”杜娟想走也為時已晚了，因為少游已經牽着她手踏了進去。
“鴛鴦，我發誓！從今以後我覺不會沾染任何女子！我會送走茉兒和月紅，只要你跟我回去！”馮清遠擁着她，說的情深意切。“別說這些不切實際的話！”鴛鴦反抗。二人正推推搡搡之際，少游和杜娟溜到了馮清遠的身後。
“壞蛋姐夫！壞蛋姐夫！快放開鴛鴦！”少游抱着馮清遠的大腿，猛勁的捶。杜娟膽怯的站在少游旁邊，不敢動手。
馮清遠俯首一看，哭笑不得。鴛鴦頓感難為情，趁馮清遠分心時迅速掙脫了：“少游杜娟，我們走。”她領着弟弟妹妹趕緊撤了出去。馮清遠寒徹着眸子，心中生出一個邪惡的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