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8)
天同慶。夫人快躺下歇着吧,我去叫人把大門關上免的擾您清淨。”說完,她趕緊出了卧房。
新皇登基?是朱醒口中的燕王嗎?
朱醒說是紀雲澤助燕王登上了皇位。
鴛鴦帶着滿腦子的疑惑,心神不安的躺回床上。
紅燭搖曳的洞房,紀雲澤一身似火紅袍,緩緩走了進來。
坐在婚床上新娘,雙手捂在胸前,生怕他聽到自己因興奮喜悅而跳動的心髒。
紀雲澤表情淡然,随意挑起那塊遮顏的紅蓋頭。
瀾兒擡頭,星辰璀璨的眸癡望着紀雲澤。
紀雲澤微笑,将她頭上那頂沉重的鳳冠摘了下來:“瀾兒一定累壞了。”
瀾兒緊緊圈住他的腰:“瀾兒不累,倒是你,恐怕片刻都不曾歇過,就讓為妻來侍候你歇息吧。”她調皮的眨着眼,為他褪去外袍。那雙手不時在他胸膛來回摩擦。
紀雲澤捉住那雙不安分的手,拉她坐下:“你先睡吧,宮裏剛來傳話,皇上有要事招我去商議。”
瀾兒自然不願意:“哪有洞房花燭夜硬要招人進宮的,就是天大的事也得等過了今晚在說。”
瀾兒攀着他的脖子。
紀雲澤好言哄道:“這次進宮恐是商量你姐姐封後的事,她是朱醒的貴妃,她種身份怕是很難叫大臣信服。靈貴妃若處境堪憂,你心裏會好受嗎?”
瀾兒撅着嘴,心不甘情不願的随了他去。
☆、七十一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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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娶她
從談話中鴛鴦得知,清秀的女子叫靜雪,嬌俏的那個叫碧蓮。
二人是專門派來侍候鴛鴦起居的。
鴛鴦想從她們口中打聽燕王和紀雲澤的關系,而她們均一無所知。
鴛鴦哪裏知道,靜雪和碧蓮是紀雲澤在異地新買的丫鬟,茉兒和方婆子與她太過親密且又愛嚼舌根,他不希望鴛鴦知道太多。
當問起先皇朱醒時,兩個女子直說他隐居去了山林。
可她明明記得朱醒睡在她懷裏,安詳的閉着眼…
她竭力想着那晚山下閣樓中所發生的一切。
一個叫陳簡的護衛,還有那個鬼面男人……
她皺起眉,頭疼欲裂。
這時,紀雲澤卻意外的出現在她眼前。
靜雪碧蓮道了一個萬福,識趣退了出去。
鴛鴦扶着床欄站起身,急切問道:“侯爺,我爹娘現在在哪兒?”
紀雲澤将她橫抱在身,深情道:“有我在還會虧了你爹娘不成?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把你的傷勢養好。”
鴛鴦掙紮下地:“我根本沒有傷。侯爺,你告訴我他們在哪兒我才安心。”
紀雲澤的嘴角閃過一抹冷鸷,淡淡道:“他們已經被我安全送回了山陰,這下你該安心了吧?”
鴛鴦神情稍微舒緩,片刻看了看紀雲澤,小心翼翼的問:“皇上他……他現在在哪兒?”
紀雲澤撩袍坐下,抿一口茶,冷冷開口:“皇上自然是住在皇宮內,你一個人婦道人家打聽這些做什麽?”
鴛鴦咬咬唇,低聲說:“我是說…先皇朱醒。”
“他不配稱作先皇,他是一個自動禪位的昏君。”紀雲澤擡高了聲音。
鴛鴦見他臉色陰霾便不敢在多問。
紀雲澤将她拉擁入懷,痛惜道:“知道你為什麽受傷嗎?那夜朱醒将你騙到山林,企圖要霸占你,你不從他,他便強迫你喝了移魂散,幸而我去的及時。你最近一直神志不清,就是因為那藥的毒性在作祟。”
鴛鴦費解的想着,紀雲澤所言與自己記憶中發生的事情不符合。
“他真和眉妃歸隐山林了嗎?眉妃沒死?”鴛鴦禁不住問。
紀雲澤面露愠色:“看來你對他的事很感興趣,那我就告訴你,是他自願退的位,至于那眉妃,自然也随他去了。你還想知道什麽?”
鴛鴦悶不做聲,她回味着朱醒的話,越覺的紀雲澤有事瞞着她。
細琢磨一番,越加謹慎,在不多言。
紀雲澤扯掉她的腰間的汗巾,大掌在衣內游移着,眼神又暧昧起來:“何必為這些不相幹的事情操閑心呢?鴛鴦,這些天我雖在宮內辦事無時無刻不想着你……”
鴛鴦按住衣內的那只手:“我知道,你只想把我困在身邊,直到玩膩為止。”
紀雲澤親一口她的臉頰:“嫁給我吧。”
“你沒聽說嗎?我克夫。”鴛鴦不冷不熱的回道。
紀雲澤促狹一笑:“沒關系,你不願意我就纏你一輩子。”他攫住她的腰,眼裏燃燒着熾烈的情火。
鴛鴦即刻被軟化了心腸,捧着他臉:“侯爺,你從來沒騙我是不是?”
紀雲澤将她融進懷中:“當然,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你是我第一個心愛的女子,也是最後一個。”
鴛鴦嘴角洋溢着甜蜜的笑。
紀雲澤含住她的唇,熟練褪去她的羅裙,鴛鴦被他撩撥的心驚肉跳。
鴛鴦香汗淋漓,美眸似有醉意。卻因他遲遲不動而難受的咬唇。
紀雲澤得逞的看着她:“願意嫁給我了?”
“我,我不知道……”她雙眼已是迷離。
紀雲澤隐忍着,逼迫她:“答應我。”
鴛鴦哀怨的看着他:“我考慮一下…”
紀雲澤抓住她的纖腰,迫使她坐了下去……
☆、七十二章軟禁
鴛鴦慵懶的翻身,發現紀雲澤摟着她仍在貪睡。
她莞爾,輕輕撫摸着他。
紀雲澤動了動,眼見就要醒來,鴛鴦假裝閉住眼。
紀雲澤邪笑,伸手穿過她的胳膊将她摟在身。
“哎呀,做什麽?”鴛鴦嗔怨捶打着他。
“我這是以牙還牙。”他在她彈性十足的翹tun上拍了兩下。
鴛鴦羞紅了臉。
紀雲澤癡望着她:“和我在一起開心嗎?”
鴛鴦臉色更加酡紅,羞而不語。
紀雲澤起身,将她橫抱在懷,細心攏着她的鬓發:“今晚我們就成親,如何?”
鴛鴦有些意外:“太快了吧。”
“我都等不及了,你卻嫌快了。難道你不想名正言順做我的女人嗎?”
鴛鴦抿嘴不語。
紀雲澤心知她性格內向,沉默便是應允了。
二人癡纏了好一會兒,直到鴛鴦筋疲力盡方才罷休。
紀雲澤依依不舍的起了床。
靜雪碧蓮已打來熱水準備侍候他洗漱更衣。
臨走時,他看一眼熟睡中的鴛鴦,冷冷叮囑二人:“你們看好夫人,不準她離開鴛鴦閣半步。”
二人異口同聲應諾。
鴛鴦醒來已過了午時。
碧蓮快速打來了熱水,靜雪端來炖好的補品。
鴛鴦不由納罕她們默契的配合。
她們如此機靈,想必是紀雲澤精心挑選的。
屋內煥然一新的布置令鴛鴦眼前一亮。
大紅的喜字貼在窗棂和燈籠上。
靜雪插言:“侯爺知道夫人不喜歡熱鬧,也就沒有送請柬給那些大人。”
鴛鴦點點頭,這個解釋倒也合理,本身她就是個休棄之人,在敲鑼打鼓的二嫁,別人還不定怎麽看她。
鴛鴦見自己也插不上手,便有種想出門逛逛的打算。
哪知卻被碧蓮形影不離的跟着。
鴛鴦有些不耐煩的催促她:“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識得路。”
碧蓮卻頭頭是理:“自上次夫人受了傷,侯爺一直心有餘悸,生怕您又有什麽閃失。他命令奴婢要一刻不離的侍候在您身邊。”
鴛鴦無奈,只得由着她。
無趣在後花園走了一圈只得回到卧房。
卧房這邊,靜雪和幾個面生的男子正在擺弄桌上的鳳冠霞帔。
鴛鴦詫異,按理這些事情應當交給婆子去做,可這個鴛鴦閣除了靜雪和碧蓮,其餘都是男子。
難不成送親也用他們?
正想着,其中一個男子正在桌旁擺弄着一對大紅喜燭,上面各刻寫着‘百年好合’和‘永結同心’。
難道她和紀雲澤要在這拜堂?
他是嫌她進紀侯府丢人嗎?
鴛鴦突然覺得自己太不明智,還沒弄清楚就這樣草率。
試穿了那身大紅喜服,她趁人不備悄然出了卧房。
從樓上放眼看去,鴛鴦閣四周是一堵幾丈高的圍牆,閣樓與圍牆的距離之間用小橋,流水和雅致的花園填充着。
她鎖定那條被茂密樹枝遮掩的大門通道,便快速下樓直奔過去。
鴛鴦打開關嚴實的大門,卻被外面站守的兩個護衛吓了一大跳。
二人見鴛鴦亦是一番驚訝。便一起拱手作禮。
鴛鴦與他們客套一番,欲要出門,反被二人攔了下來。
鴛鴦這才明白這些人都是受了紀雲澤的指使。
☆、七十三章費解
從那兩個護衛眼中,鴛鴦看見了戒備。
是的,戒備她會離開這座鴛鴦閣。
可是,嫁給他并不意味着就要遭他束縛。
除非,她已成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凄涼一笑,看吧,他還是騙了她。
紅聯,紅花,紅嫁衣。
一對紅燭滋滋燃燒着,在這安靜的屋子裏顯的格外響亮。
鴛鴦呆坐在榻上,手中握着自己掀開的紅蓋頭。
現在是子夜,而紀雲澤并沒出現。
一滴淚無意識的劃過嫣紅的臉頰。
靜雪端來酒和那根挑蓋頭的喜秤。見鴛鴦不知何時自己掀開了蓋頭,她大驚,忙上前勸道:“夫人快遮住臉,侯爺馬上就來了。”
鴛鴦無動于衷。
靜雪從她手中拿過蓋頭。猝然間鴛鴦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靜雪吓的臉色大變。
“夫人,你…你這是做什麽?放下,快放下!”
鴛鴦對準自己的咽喉,威脅道:“你跟我說實話,侯爺是不是叫你們監視我?”
靜雪連連搖頭:“夫人誤會了,那幾日你昏迷不醒,侯爺忙于朝廷的事情,特意請我們照顧夫人,”
鴛鴦不信:“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通通告訴我,不然,我自刎死後侯爺一定會歸咎在你身上,到那時你也是死路一條!”
靜雪撲通一聲跪在鴛鴦腳下:“夫人,奴婢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知啊,我只知道這鴛鴦樓不是侯爺的府邸…原先叫合歡樓,侯爺花大價錢将它買了下來…”
“合歡樓?”
靜雪道:“我跟碧蓮本身就是這裏的丫頭,專門侍候鸨婆的,後來房契給了侯爺,他從鸨婆那兒又要了我們的賣身契,要我們盡心侍候夫人…”
她就說嘛,紀雲澤怎麽會為她這樣一個棄婦建蓋閣樓呢?
原來這鴛鴦閣的前身是個青樓!
在他眼裏,她就是個被玩弄的妓女。
這個婚禮也只是方便他以後玩弄而打的幌子。自己卻被他的甜言蜜語蒙蔽了雙眼。
她真是賤。
鴛鴦開始憎恨自己。
她抹去臉上的淚,扶起靜雪:“放心,只要你跟我一心我不會戳破你對我講的事。你就當什麽也沒發生吧。”
靜雪感激的沖她磕頭。
鴛鴦兀自披上蓋頭,平靜道:“你在外守着吧。”
靜雪看她萬念俱灰的表情,心中有些後怕,可仔細回味她說過的話,心中的憂慮又打消不少。
鴛鴦說過只要和她一心她就不會戳穿她‘告密’的事情。
外面的綁聲第二次響了起來。
鴛鴦耐心的坐在那兒沒有一絲困意。
很久,房門開了,緊接着便是倒水聲和腳步聲。
鴛鴦知道,是紀雲澤來了。
靜香和碧蓮默契關上門,退了出去。
紀雲澤用喜秤輕輕挑起她的紅蓋頭。鴛鴦擡頭,漆黑的眸注視着他,淺淺梨渦,噙着柔美溫婉的笑。
平日脫俗的容顏被胭脂點妝,卻別有一番風情媚态。
紀雲澤被這笑牽扯的心神蕩漾。他猛烈抱住她,不停吻着她:“你真美,美的叫人窒息。”
鴛鴦抿嘴一笑,雙眼起一絲嗔色:“還沒喝合卺酒呢。”
紀雲澤跨步倒上酒,二人杯盞相交,情意濃濃。
紀雲澤就勢含住那醉人芬芳的櫻唇,細細品味着那甜美的滋味。
鴛鴦迎合着他,纖手穿過衣袍在他堅厚的胸膛上來回撫摸。
紀雲澤氣息越加粗濃,寬衣,解帶,一氣呵成。
頃刻間,鴛鴦被他剝離的一絲不挂。
他翻身壓向她,紅帷緩緩散下合上了這一屋的春色。
二日,鴛鴦拖着酸疼的身體早早起了床。
待靜雪與碧蓮侍候她梳洗完畢,紀雲澤也醒了。
鴛鴦吩咐二人打來熱水,親自服侍他。
紀雲澤心疼摟着她,勸道:“昨晚那麽累怎麽不多睡會兒?”
鴛鴦替他淨了面,回說:“我想叫你陪我出去買些東西。”
紀雲澤微微皺眉:“這些事吩咐靜雪她們做就是,何必自己親自去呢?”
鴛鴦撒嬌道:“我想回山陰看看弟妹,再說我們成親他們還不知道呢,空着手回去不合适對不對?雲澤,如果你抽不出時間我一個人去也行。”
紀雲澤道:“其實不必要大費周章。你若想他們,我派人接過來就是。”
“你公務在身,不麻煩了。我先去,等你忙完後在去找我好不好?”
紀雲澤思忖片刻,點頭應允。
這令鴛鴦有些意外。
而鴛鴦的态度亦令他費解。
他從不提接她進侯府,可她始終也沒追問緣由。即便他給她這樣一個簡陋的婚禮。
是她不在乎名利還是另有隐情?
不過,遠離京都也好,被瀾兒知道又要節外生枝了。
這樣想着,心中滋生的失落很快平複。
鴛鴦見他一副着急要走卻又不放心她的樣子,便笑道:“叫李護衛陪着我去就可以,快忙你的去吧。”李護衛即是那兩個守門護衛的其中之一。
紀雲澤親了親她的額頭,叮囑她早些回便衣袂風生的離開了。
☆、七十四章跟蹤
李護衛駕着馬車将鴛鴦帶了出去。
馬車輕車熟路的穿過一條繁華的鬧市。鴛鴦掀開車簾,對這段路很是陌生。
想必這只是鴛鴦樓周圍的街道,離紀雲澤的府邸大概還遠吧。
因為在他心中他是不希望她和紀侯府有任何牽連的。
想着紀雲澤,鴛鴦不由悲從中來。
傷感之際,車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掠過。
那襲黑袍和在熟悉不過的面孔。
他身旁是一位婦人裝扮的華貴女子。
女子親密挎着他的胳膊,被恭敬等待的下人們簇擁着,坐上了一輛豪華的馬車。
而李護衛像是有意一樣,突然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鴛鴦捂住嘴,心如刀絞。
究竟還有什麽是她不知情的?紀雲澤究竟欺騙了她多少事情?
鴛鴦捂着發疼的胸口,将淚水咽進了肚裏。
回到鴛鴦閣,她整理起衣物。
鴛鴦竟然回山陰就沒打算在來,她決定臨行前在替馮家求一次情。
至于她和馮清遠的孩子…
如果母子有緣自然會有相見的那一天。
孩子若真在她身邊她能護他周全嗎?
現在的處境是她自己都失去了自由。
鴛鴦覺得父親杜喜貴将孩子送走是唯一一件做對的事。
靜雪和碧蓮自然也會聽從紀雲澤,時時刻刻跟着鴛鴦一同前往山陰。
不僅是她們,還有守門的李護衛和蘇護衛。
鴛鴦心中冷笑,等到了山陰,她自然要想方設法擺脫他們。
此時正是紀侯府用膳的時間。
各色菜肴絡繹而至。
瀾兒一身清麗裝扮,挽起雲錦紋袖為紀雲澤舀一勺湯:“相公,今日你不是沐休嗎,在家陪陪我嘛,靈姐姐明日要在宮中設宴款待朝臣,正好今日我們去玉祥樓為她挑幾件首飾。”
紀雲澤敷衍道:“你不必出去,我路過那裏順便幫你捎帶回來就是。”
瀾兒推搡着他的胳膊:“不嘛,我要和你一起去。”
紀雲澤道:“最近城外一些叛黨打着朱醒的旗號公然與朝廷敵對,皇上命我暗中追查,将那滋事的頭目揪出來,你去不是妨礙我辦公麽?”
瀾兒想了想,嘆口氣:“那你下一次一定抽時間陪我,我一個人在家都快悶死了。”
紀雲澤放下筷箸,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知道了,淘氣鬼。”
瀾兒強笑。
目送紀雲澤走後,那笑容漸漸凝固。漂亮的眸閃過一絲寒光。
她讨厭紀雲澤将她看成一個孩子,而不是女人。
洞房那夜,他以公事為由将她冷落一旁,甚至從新婚到現在,他都是以各種理由來搪塞她,他以為她不懂男女之事竟把她當孩子一樣耍。
而她不是一個僅用一塊糖就能哄好的孩子!
“竹桃,更衣!”
她起身,跨步去了廂房。
瀾兒一身黑衣裝扮,将頭發挽成一個高髻。忽然間變成了一個英俊潇灑的翩翩公子。
她要看看,那個杜鴛鴦被他藏在什麽地方。
瀾兒兇光在現,眼神淩厲狠毒。
☆、七十五章心狠
旖旎紅帳,癡男怨女纏綿悱恻。
柳如眉的樣貌漸漸與鴛鴦分離。她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
他恨柳如眉的背叛,卻讓另一個無辜的女人承受他的報複,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而今柳如眉已死,朱醒的王朝被他推翻,心中的那份恨意早已跟着他們一起煙消雲散。
紀雲澤看見身下女人痛苦的表情,有些不忍。
他隐隐意識到她在觸動着自己的心靈。
可他立馬就扼制了這種不忍。
此生此世,他不會愛上一個和柳如眉相貌相同的女人。他只是在她身上找到了征服柳如眉時的成就感。
他目光漸漸寒冽。動作也随之粗暴起來。
“雲郎,你弄痛我了…”鴛鴦哀怨捶打着他。
紀雲澤不為所動。反而更加激烈。
鴛鴦痛的直掉淚,突然明白這大概才是他陰暗的本性。
紀雲澤心口猛烈一抽,翻下身将她揉進了懷裏:“對不起。”
那濕濡的臉蛋緊貼着他的胸膛,險些澆化了他冰封的心。
“雲郎,你愛我嗎?”
紀雲澤愣了愣,撫摸着她的臉頰:“當然。”
鴛鴦幸福的笑了:“我也是,我覺得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你了。這樣下去怎麽辦?”
“我們不會分開的,別忘了,我們已經融為一體了。”紀雲澤低沉喃喃。
鴛鴦道:“是不是為了我你什麽都願意做?”
紀雲澤看着她:“是的。”
鴛鴦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那你可不可以替我還個人情?”
紀雲澤早已心知肚明:“鴛鴦,你并沒有欠馮清遠什麽。”
鴛鴦握着他手緊了緊:“好歹我跟他夫妻一場,他雖然風流纨绔,可本性還算正派,我對他并不是舊情未了,只是覺得實在虧欠了他。”
紀雲澤有些不悅:“新婚不久他不顧你的感受納妾進門,是你虧欠他還是他對不起你?嗯?”
鴛鴦說的有些凄涼:“自古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屬品,三妻四妾很正常,這些我早已經看透了。”
紀雲澤的心猛烈一抽,緘默不語。
“那時朱醒到處通緝你,當初你潛到馮家,巧合的是那晚官兵竟也跟了過來搜尋。我想他們是聞訊趕來吧,他們正愁抓不到馮家的把柄,所以就上奏朝廷參奏馮有道與亂黨勾結,朱醒信以為真将馮家定罪,而現在燕王推翻了朱醒的政權,不應該替馮家翻案嗎?”馮家遭殃時,馮清遠怕牽扯到她,斷然與她脫了幹系,即便馮老太太對她多麽苛刻,她在心裏無不感激着馮清遠。
除夕那晚,紀雲澤前腳潛來馮家,後腳那些官兵侍衛就跑來搜查,這極有可能是他們串通好的。
為什麽馮家被抄後,紀雲澤由朝廷通緝犯變成了一個功臣?
紀雲澤對于她而言,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紀雲澤打斷她的思緒:“馮有道早在天牢裏病逝了,我有心幫他開脫罪名,可沒有充足的證據我也是愛莫能助。”
鴛鴦聞聽此事,暗自傷心一會兒道:“我只求雲郎幫我解救流放邊疆的馮清遠,擔保他無性命之憂。可以嗎?”
紀雲澤擁着她:“好,我會盡我所能。”
鴛鴦仍不放心:“雲郎,就當幫我積德行善好不好?”
紀雲澤的表情流露出真誠:“既然答應娘子了,為夫一定幫你辦好。”
鴛鴦這才稍微踏實些。
夜幕降臨,鴛鴦樓上大紅的燈籠高高挂起。
一襲黑色裝扮的瀾兒已然融進了暗沉的夜色中。她站在那兒,雙手緊握成拳。
“賤人,你毀了我的幸福就別怪我心狠!”
瀾兒聲音狠絕,在幽靜的空氣中更顯的恐怖森人。
☆、七十六真相
鴛鴦在李護衛蘇護衛的陪同下去了山陰,臨行時,紀雲澤表現出一副萬分不舍的樣子,承諾他等忙完了公事去山陰找她,要在那裏和她過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鴛鴦面上自然要裝做神往一番,心中卻嗤之以鼻。
她不會在相信他承諾過的每件事。
雖然路途跋涉,好在有靜雪碧蓮陪着也不至于太沉悶。
馬車過了一大段平坦古道,到了傍晚便直往蜿蜒陡峭的羊腸小道上行駛。
李護衛已同鴛鴦商量好,過了這段路就是山下平原,他們要在那裏駐紮過夜。
鴛鴦正迷糊時,突然被馬兒的嘶鳴聲驚醒。
靜雪和碧蓮也着實被吓了一跳。
“蘇護衛,前方怎麽了?”鴛鴦懷疑是不是前方遇着懸崖了。
“夫人只管安心坐着,前方的事由我們來解決。”蘇護衛嘴上這樣說,語氣卻難掩慌亂。
鴛鴦正欲下車看個究竟,被靜雪止住。忽聽铮铮的拔劍之聲極為響徹。
靜雪和碧蓮吓的渾身哆嗦,抱成一團。
鴛鴦心頭一沉。
“怎麽?你們還想殺我這個侯爺夫人?”黑衣女子沖李蘇二人厲聲喝斥。
“屬下不敢。”二人放下武器,李護衛繼而道:“只是我們也是有命在身,還請夫人高擡貴手。”
“哼!好歹杜娘子也曾與侯爺歡好一場,不看僧面看佛門嘛?你們讓開我有話要對她講。”
鴛鴦聽出這是司馬瀾兒的聲音。
她說她是侯爺夫人,那麽上次在街上和紀雲澤一起的婦人便是她了。
鴛鴦掀開車簾,聲音冷靜:“李護衛,停車吧。”
瀾兒看見身披狐裘風衣的鴛鴦從車上下來,眼裏的嫉恨随之被點燃,即便是在夜裏也散發着狠絕的兇芒。
穿的好又怎樣?總歸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她才是紀雲澤明媒正娶的夫人。
瀾兒上前一步:“杜娘子,我們可否借一步說話?”
鴛鴦苦澀一笑,點頭應允。
瀾兒沖随行的三名屬下使個眼色,和鴛鴦一同走向前方。
李護衛蘇護衛提防着那三個人,袖內的手均緊握着腰間的劍。
“你不想知道真相嗎?”瀾兒面對鴛鴦站在陡峭的山路上。
鴛鴦嘴角隐去一抹凄然:“你想說紀雲澤是在玩弄我?”
瀾兒發狠道:“遠遠不止這些,他利用了你,欺騙了你。你應該知道朱醒的寵妃柳如眉吧,那個賤人曾經是他的妻子,後來卻背叛了他和朱醒在宮中厮混。大概上天憐憫雲大哥,恰巧你長的和柳如眉相像,他便利用你去迷惑朱醒,後來你也知道了,朱醒以為你是那個賤人所以就出宮找你,并且自動退位。充其量你只不過是個棋子,別以為雲大哥會愛你,他已經娶了我,我才是他愛的人!所以我勸你識相,有多遠滾多遠,別再纏着他了!”
雖然鴛鴦早有預料,可聽瀾兒道出這些實情,心中仍不免要難受一番。
确實,她在他心中只是個棋子。
寒風吹冷了淚,冷了心。
在瀾兒面前她還要保持自己的那份自尊:“這話你應該替我轉告他才是,我早就想擺脫他了,你也看見了,就算我回自己的家他都差人護送着,”
鴛鴦淡淡說完轉身要走。
瀾兒像個潑婦一樣揪住她的胳膊,沖她低吼:“你勾搭別人的相公破壞別人的家庭你還有理是嗎?像你這麽不要臉的賤人應該跟柳如眉的下場一樣!”
鴛鴦甩開她:“想要我死?我告訴你,紀雲澤根本不值得我為他去死!”
瀾兒失去理智一樣,從袖子掏出一把尖刀:“你搶走我的雲大哥,我就要你死!”
鴛鴦大驚,用手擋住她揮來的胳膊…
☆、七十七章恨他
再一次醒來,那張陰鸷而深沉的面孔映入鴛鴦的視線。
脊背一涼,頓時清醒不少。
透過窗戶,散落的紅帳幔飄飄曳曳,半遮半擋住紀雲澤那張冷峻深刻的五官,更加顯得那容顏陰晦不明。
鴛鴦吃力起身,支撐着胳膊肘防備性的縮在床角。
“醒了?”
鴛鴦倔強的看着他,眼底生恨:“我要離開!我一刻也不想和你這種小人呆在一起!”
紀雲澤像是沒聽見一樣,強行将她按躺在床掖好被子,強有力的胳膊緊緊固定住她的身姿,使她無法動彈:“你懷孕了,小心動了胎氣。”
輕飄飄的一句話令鴛鴦如五雷轟頂!
她無奈而絕望的哽咽,淚水氤氲。
他利用她逼朱醒退位,他把她當做柳如眉的替身,從一開始,他就是有預謀的接近她!
可悲的是她卻相信他愛她!
正當她想要擺脫他的時候,上天卻又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
紀雲澤眉頭一蹙,心疼的将她抱在懷中,一點一點吻去那粉頰上的淚:“鴛鴦,你是我的女人,你永遠都不能離開我。你只屬于我紀雲澤一個人。”
當她得知瀾兒要致她于死地時,那顆心像是一下子掉進了漆黑無比的深淵,他連夜快馬加鞭,跑去保護她的安危,那一刻,他突陡然覺得自己是那麽的在乎!
低柔的語氣帶着不容小觑的霸道和強勢。
“我不是你的!這個孩子也不是你的!放我離開!我要離開!”鴛鴦咬牙切齒,狠狠抹去那臉上的吻痕。
紀雲澤一愣,那雙眼帶着嗜血般的殘冷,腰間的力道一下狠重起來。那力道像是要嵌進她的皮肉裏,疼痛至極。
強烈的壓迫氣息讓她感覺快要致命,竭力逃離着,擺脫着。
紀雲澤一個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大手扣住她的下巴:“那是誰的?難不成你背着我偷漢子了?!嗯?”
鴛鴦被迫與她對視:“是的,我不守婦道,背着清遠和你厮混,我早就是一個不貞的人!我好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為什麽要這樣下賤!為什麽要受你這種卑鄙小人的迷惑!”她忍着眼眶打轉的淚水,
“你是在怨我拆散了你們?早知道我該讓你跟馮清遠一起發配邊疆的。”他低低邪笑,語氣透着毛骨悚然的冷意。
鴛鴦不卑不亢,用虛弱的體力抵抗着那只肆無忌憚的大掌:“我寧可發配邊疆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紀雲澤眸光猝然一狠,将她的衣服剝離的一絲不剩:“杜鴛鴦,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真的離不開你嗎?天底下還沒有讓我紀雲澤離不開的女人!知道我為何要留着你麽?我只是還沒有厭倦這副身子罷了!”
該死!她為何要一再逼他說這樣違心的話!這個女人果真對她沒半分情意麽?
想到這,紀雲澤心口傳來劇烈的抽痛!他憤怒着,像一只要把她吞噬的野獸。
鴛鴦咬唇,強忍着疼痛,纖長的手兒在他精壯的脊背上抓撓一道道血痕。
“杜鴛鴦,我不會在乎你有多恨我,只要這副身子對我坦誠就可以。”他唇角勾起,露出一抹譏嘲。那眼神卻隐過一絲痛惜。
“你這個無恥的小人!”鴛鴦的心像是被鈍刀刮剜一樣,揪痛的難受。
蒼天!她為什麽要這樣的自甘堕落!他為什麽要這樣傷她!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弱女子!她需要的僅僅是一個能夠為她遮風擋雨的丈夫!為什麽這點奢求都是那麽的遙不可及!
夕陽西下,漫天朝霞映紅了庭院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透過窗棂,紅霞斜灑進來,将那一室的旖旎襯托的更加絢爛奪目。
一床的狼藉,鴛鴦像是被抽走了筋骨,虛脫一樣躺在榻上。
紀雲澤面無表情的為她穿好深衣,她毫無知覺一樣,呆滞般的看着那被晚霞照映的斑駁紗帳。
他有些心疼,細心為她梳理着蓬散的烏發,聲音嘶啞:“以後我若在這般強迫你,你直接拿刀捅死我吧。”
鴛鴦呵呵冷笑着,啪的一聲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我恨不得現在就拿刀捅死你!”
紀雲澤眼眶充血般的發紅,凝視她半晌,抓住鴛鴦纖弱的腰肢:“就有那麽恨我嗎?朱醒昏庸無道,他退位以後,舉國上下無不歡騰,而你的功勞也會被當今聖上記載史冊。鴛鴦,你做的是一件好事。”
“對!我就是恨你!我恨你利用我,把我當做替身一樣任由玩弄!紀雲澤!只要你肯放我離開,或許這種恨會減少一些!就算我求你,放了我!就當是行善積德!”
“你休想!”紀雲澤捧看着那張叛逆的小臉,怒火中燒。将她緊擁在懷,生怕她逃離一樣。
“我雖然長得像柳如眉可我不是她!我有自己的靈魂和尊嚴!你恨的是她卻來傷害我,憑什麽要把對她的恨強加到我頭上!”鴛鴦凄涼的笑笑,笑着笑着,便哭了。
這麽說她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紀雲澤見他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心痛的無以複加,那顆顆淚珠幾乎烙化了他堅硬如鐵的心!驀地,胳膊圈箍,将她嬌小的身子完全籠罩在他高大的身軀下,耳畔不停的厮磨,卻不與她申辯,氣息帶着渾然天成的強勢和霸道。
他說的沒錯,有一段時間他确實把她當做另一個女人的替身,而現在……
“侯爺,夫人哭着鬧着要出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