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了解現狀
為了讓來自于異世界的魔王陛下對水系魔法更加了解，艾西利在半空中凝出一個小水球，控制它漂浮到莫餘眼前。
“啊，謝謝。”
莫餘伸手接過，捏了下，笑了。魔法水球Q彈的觸感，很像他前世購買過的減壓玩具，一時忍不住多按了好幾下。
這樣孩子氣十足的舉動，讓旁觀的艾西利心下一揪。他微蹙眉頭，看向屏障外面，低沉開口：“陛下，不必跟我客氣，看，您想看的場景開始了。”
莫餘疑惑擡頭。
屏障外面，塞恩正雙手撐在食物堆上，釋放出紅色火焰。冰塊瞬間融化成水，又很快被蒸發成水霧。在這樣的高溫下，肉的顏色驟變，很快就熟透了。
離得遠遠的魔族們，在火焰被塞恩收回之後，快速跑回來。
大人加小孩，一共三十個左右。沒有洗手，沒有給肉上撒上任何材料，拿起就開吃。
狼吞虎咽，速度很快，食量也恐怖。
莫餘直接呆住，不敢相信的開口：“你們……都是這麽吃東西的？”
"大多數時候都是。”艾西利被問得有些羞愧，“陛下，讓您見笑了。我閱讀過魔族所有的書籍，前兩任魔王對用餐都有極高要求，也詳細描述過用餐的步驟和禮儀。但……噢，等等！該死的塞恩讓我忘記了我的任務。”
莫餘疑惑：“什麽任務？”
“陛下，等這些沒有禮貌的家夥離開了，艾西利再為您解惑。”艾西利說完，又主動退到一旁，眼神銳利。
讓艾西利露出這種表情的，是徑自走過來的塞恩。
紅發男人板着一張臉，別別扭扭的說了句：“食物，謝了。”
“不用謝。”莫餘坦誠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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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組織能力強大的族人們繼續滲入叢林尋找食物，不會全部依靠城堡。”塞恩快速說出打算，“但是，今天來這裏的族人，能不能先留在這裏？城堡內部有以前就留下的恒溫法陣，孩子們已經沒辦法再承受外面的灼熱了。”
“可以。”莫餘的視線掃向不遠處連骨頭都舍不得放過的孩子們，忍不住問道，“我對你們不太了解，經過饑餓，再吃這麽多的肉，孩子們的身體受得了麽？”
“受得了。”塞恩深深看了莫餘一眼，“我們是魔族，不像人類那麽脆弱。”
“嗯，那就好。”莫餘擡頭看向艾西利，“艾西利，請你幫忙給他們分配房子。”
"當然可以，陛下，您不用對艾西利這麽客氣。"艾西利右手放在胸前，躬下身懇切的請求，“請您盡管使用艾西利，您的方向，就是艾西利的方向。請您放心，艾西利絕不會像某些人那般，粗魯無禮，無視傳承，毫無感恩之心。”
“作為某些人，我真是謝謝你的評價。”
聽出艾西利的話外意，塞恩不滿的皺眉，額頭上冒出幾根青筋。事實上，這次毀約來到城堡，他已經做好了用戰鬥奪取城堡的準備。哪裏知道，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異世來客，會這麽好說話。
是因為年紀太小？
塞恩低頭，掃了眼正被莫餘。
黑發的小不點，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還在不斷揉捏水球。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小不點停下手裏的動作，把水球玩具稍微往身後藏了下，白到過分的臉上呈現出羞赧的紅暈。
“那個，如果這件事情已經談完了，我想我是時候知道些別的了。”
莫餘知道自己有點臉發熱，可這根本怪不了他。
誰叫塞恩質疑的眼神那麽露骨？
不就是玩一玩減壓玩具嗎？不管是誰死後複生，經過地獄三頭犬的口水洗禮，又被一個性格怪異的男人試圖殺死，然後又得知了這個世界食物短缺，都會覺得壓力山大的好不好！
而且，這具身體本來就是個孩子，哪怕裝的是22歲成年人的靈魂！
想想又覺得理直氣壯，莫餘對着兩位魔族微微一笑：“我需要你們兩個一起來告訴我我該知道的事情，塞恩，在接收了我贈與的食物情況下，這個小忙，你應該能幫吧？”
魔族的現狀很奇怪。
艾西利和塞恩之間，分明還有什麽恩怨沒有解決。在這樣的前提下，他需要一起聽到兩個人的說法，才好對所有的事情做出最合理的判斷。
“嗯，沒問題。”
“願為您效勞，陛下。”
收到兩個人同意的回應，莫餘又站了一會兒，等艾西利安排那些人。
艾西利先是從塞恩帶來的人當中，選出了一位中年女性路娜，話語裏透露出這位女性之前就在城堡工作過，擔任女仆長職位的信息。
在論述了一條條離開城堡的罪狀以後，艾西利又肯定了女仆長路娜的工作能力，特地強調了新王陛下的仁慈和善良，最後才下達命令：“去吧，為新王陛下的善舉而認真工作，我相信你還記得仆人房的位置，也能給這些家夥們一個回報陛下的機會。”
戰戰兢兢的路娜跪在地上誠惶誠恐：“感謝魔王陛下，感謝我王，感謝艾西利大人，路娜一定會做好的。”
因為艾西利說完話後就刻意站在一邊，路娜的跪拜對象完全變成了莫餘一個人。所以，仁慈善良的他不得不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揮揮手大氣的說：“嗯，退下吧。”
如果可以還是廢除這種跪拜磕頭禮，改成別的比較好吧？
在接受了三十來個人整齊的磕頭以後，莫餘這麽想着。
——感覺像是自己已經歸了西，這些人是在上墳。
準備談事情的地方，在艾西利的引導下，成了鋪着紅布，還有王座的議事廳。象征着權利的國王寶座金光閃閃，花紋繁複好看。
已經打算接受自己的身份，莫餘也沒推辭什麽，帶着三黑自顧自在兩位魔族放慢腳步的襯托下，走上樓梯，坐上王座。椅子很大，椅墊卻還算柔軟。扶手上一點灰塵都沒有，一看就是有人每天仔細擦拭。
除了艾西利，估計也沒人做這些事。
“陛下……”嗓音再次蕩漾起來的艾西利單膝跪地，哭腔十足，“王座等您實在是太久了，此刻它終于不再蒙塵。”
莫餘清楚的看到塞恩做出了抖落雞皮疙瘩的動作，然後就像地面燙了腳一樣，跳到一邊，靠着根柱子抱起雙臂斜睨着艾西利，滿眼嫌棄。
王座設定的這樣高，是不是就是為了在議事的時候，好讓當權者看清楚底下人的表情？
萬惡的帝國制度！
莫餘拍了拍扶手，不着痕跡的擠壓着減壓水球，緩緩開口：“艾西利，從你想說的開始說吧。”
嗯，雖然制度是萬惡的，但他卻不得不試着融入一段時間。
艾西利用沙啞的嗓音将魔界以往的歷史介紹了一番，從裏面分析出想要的信息之後，莫餘問出他最擔心的問題：“聖劍在哪裏？現在，光明陣營裏，誰拿着它？”
“陛下恕罪。”艾西利半跪在地上，語氣失落，“負責探知情報的奧蘭多和獨自離開的亞蒂斯……在上一次大戰之後，下落不明。”
“除此之外，魔将卡爾在上次大戰之中以身殉職，魔族再沒有能力培養出新的‘盾’了。”
莫餘捏着水球的手一緊。
在艾西利的敘述中，由第一任魔王任命的五大魔将，分別是智慧之腦艾西利，鋒利之刃亞蒂斯，沖鋒之槍塞恩，暗夜之影奧蘭多，防禦之盾卡爾。第二第三任魔王就是在這五位魔族的輔助下，和光明陣營戰鬥。
結果到他這裏……五剩三啊。
其中一位，似乎還對這些歷史傳承異常不屑。
“在結界開啓的時候，光明陣營不能進來嗎？”莫餘又問。
“能。”艾西利給出肯定的回答，“只是，魔神大人給我族留下了強制關閉結界的方法，所以，光明陣營并不敢輕易進來。”
奇奇怪怪的設定。
設下結界的存在不管是不是魔神，只給關閉的方法，不給開啓的方法，像是保護，又像是關禁閉。而且，滿打滿算，魔族有記載的歷史也不過一千年。
基本知道了些歷史，莫餘開始詢問起現狀：“現在，魔族還有多少族人？”
“1786。”
“1787。”
艾西利和塞恩幾乎是同時開口，發現和對方說的答案不一樣，還用兇惡的目光同時瞪了對方一眼，又同時發出“哼”的一聲。
兩個成年男人表現得這麽幼稚真的好嗎？
莫餘暗暗吐槽，就聽見塞恩略微得意的開口：“哼，艾西利，你還不知道吧？你所說的失蹤人員亞蒂斯，我在50年前見過他一次。”
“當時他是晚上出現在我的房間，在我看見他之後又走了，所以，魔族的人口，加上這位新來的異界人，是1787。”
“哦，晚上？你沒見到他的月刃閃爍出來的光芒嗎？”艾西利冷冷開口，“50年前，不正是你發布‘自由’宣言，不再承認自己魔将身份的時候麽？亞蒂斯對背叛者最為痛恨，不然你以為魔龍是怎麽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