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女兒被這三個禽|獸給強|奸,他們怕我女兒報警吃上官司,給她注射毒品,并且囚禁她,導致她精神失常。我不止一次進行上訴,但他們找的律師太厲害,再加上家裏背景,我根本打不贏官司。我曾想過,幹脆一報還一報的殺了他們,為自己女兒讨個公道,但我發現這樣做,未免太便宜他們。我的女兒受了這麽多痛苦,怎麽能讓他們就這麽死了一了百了。現在我要當着全國觀衆的面,揭露這三個人的惡行。”

王新林說話時,面上浮現出很奇怪的表情,一會大笑,一會露出很是猙獰的表情。

“剛才的幾場游戲,想必大家應該看得很盡興,像他們那些人,處于這個社會的上流人物,在危難來臨之前,醜态畢露,沒有尊嚴,沒有底線,也毫無道德。大家不要覺得這事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可以置身事外。只要這個世間存在着暴力,這樣的事情很有可能發生在你們任何一個人身上。至少,他們在某個方面是幸運的,他們身上的發生的不幸,被大家所知道,有人為他們抱不平,而我這個犯罪的人,到最後會得到法律的制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

“這世間,最怕的,便是發生在陰影下的罪惡。現在游戲終于要接近尾聲,大家聽好了,我現在懸賞一百萬幫我尋找這三個人。我想,以這三人曾犯過得罪,警方應該不至于保護犯罪者。更何況,我現在手上可還是掌握一枚人質。”

倪思微聽到王新林說的這番話,神色變得很複雜。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策劃這件事?

待會如果傷害了他女兒的三個人被交換過來,他想做什麽?當着衆人的面折磨他們殺了他們?

還是打算和他們同歸于盡?

倪思微開口,“夠了,事情到這裏已經可以結束,趁着你現在還沒有傷害任何人,還有餘地,收手吧。”

許是因為流血的原因,她說話的聲音很有些無力。

“你的目的達到了,現在那三個人的罪行被暴/露在大衆面前,就算他有再厲害的律師,家裏再有錢,再有權勢,到最後還是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他們的餘生,将會在暗無天地的監獄,在痛苦和悔恨中渡過。殺人誅心,這不是最好的結局了嗎。”

王新林許是沒有預料到倪思微這個時候還會說話,盯着她看了片刻,冷笑一聲,“不,還不夠,我做了這麽多怎麽能就到這裏結束,我要他們當衆對我女兒犯下的錯誤進行忏悔。”

倪思微注視着他,語氣緩和下來,帶有幾分無奈和苦笑,“真的只是讓他們當衆對着你女兒犯下的錯誤進行忏悔就好了嗎?那麽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非要出現在你面前,警方找到他們後讓他們在鏡頭前對你女兒進行忏悔不是也可以嗎?”

說着,倪思微眼神變得銳利不少,“你是想當着他家人的面,傷害他們,或是和他們共歸于盡,好為自己女兒徹底報仇,讓他們的家人也承受和你一樣的痛苦不是嗎?不然你不會費盡如此心思。你不僅僅是在為自己女兒讨公道,你還想要把他們加在你身上的痛苦,加在你女兒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的還給他們。讓他們死了,也要還遭受世人唾罵,他們的家人,也将不得安生。”

倪思微每一字每一句,都戳到王新林心坎上。

他正是這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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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劫持飛躍高層引發社會關注,讓關注這件事的人形成一定規模,當然設置的那些游戲,除了吸引觀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

在他走之前,為海安集團,為倪家做最後一件事。

很高興,這個任務,他完成的很好。

今天倪思微的種種表現,足矣讓她服衆,足矣讓她今後在海安集團站穩腳跟。

而其餘那些海岸集團的高層,在衆人面前丢了那麽多臉,已經再無任何威嚴和威信可言。

王新林緊緊盯着倪思微,這個和他女兒差不多年紀的女孩,眼角落下兩行清淚,“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這是他們該有的報應。”

“王叔叔。”倪思微語氣溫和下來,“我還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爺爺帶我去公司,他老人家在裏面開會,我就在外面一個人無聊的堆着積木。可能因為我身份的原因,沒人敢和我搭話。只有您每次看到我,都喜歡塞給我幾顆糖。雖然我那時候蛀牙,不能吃糖,但每次您給我糖時,我心裏是很開心的,因為終于看到一個對我笑的叔叔。這件很小的事情,盡管我已經快忘的差不多,但如今再看到您,您在我心裏依舊是會對我笑,會塞我糖的叔叔。”

“我知道,您其實并不想傷害我,表面上我和大家一起被您劫持,但始終您制定的游戲,讓我始終處于一個安全地帶。您并不是個壞人,我并不想眼睜睜看着您在我面前走上一條無法挽回的不歸路。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會請最厲害的律師替您女兒讨回公道,讓他們受到該有的懲罰。就這麽收手,好嗎。您女兒還需要您的照顧,您為她考慮過嗎?”

王新林差點就要被倪思微給說動,但不知想到什麽,眼神又變得生冷起來,“不,我現在才不是什麽王叔叔,我就是一個已經失去理智的歹徒,你再跟我廢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就在這時,會議室外面再次響起警察的聲音。

“王新林,你聽好了,你要的三個人已經被我們警方帶過來,你現在開門,我們交換人質。”

聽到警察的話,倪思微感到很詫異。

這麽快就找到人了?

難道那三個人在看到王新林劫持人質的直播,沒有産生絲毫警覺的心理逃走?

盡管知道自己就要獲救,但倪思微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知道,王新林此時已然沒了繼續活下去的念頭。

她并不是什麽同情心作祟,而是她猛然發現,王新林從始至終都沒有傷害她。

這次直播的受益者,也是她。

如果真的如她猜測那般,王新林是在幫她,那麽她無法忍心看着王新林就這麽死掉。

王新林聽到警察帶來那三個人,面上露出一絲解脫般的微笑,他對倪思微說道,“倪小姐,我們之間的游戲到此結束。”

說完王新林便向門邊走去,開了門。

此時門外站着一排武裝好的警察,而王新林要的三個人,也都在。

王新林看到許銘他們這幾個傷害自己女兒的惡人時,浮現獵人補到獵物般的表情。

倪思微腳步緩慢的走到門口,就在雙方要交換人質時,她停住腳步不動了。

如果她這麽走出去,很有可能,這四個人今天都會死在這裏。

不提她自身的愧疚心裏,輿論呢?

輿論會不會有人帶節奏,說她倪思微害死了四個人?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她無法以海安集團執行董事的身份,去背這個罵名。

她還有點不是很明白,警察為什麽會同意以一換三。

這擺明換了就是個死局。

若是自己爺爺向警方施壓,但眼下畢竟是直播,那麽多人普通老百姓看着,難道警察就不怕被人诟病?

就算那三個人犯了罪,也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被警察送上斷頭臺。

難道,警察是想趁交換人質的功夫,直接擊斃王新林?

不,風險太大,警察怎麽能保證在擊斃王新林的時候炸|彈不會爆炸?

還是在直播的時間段裏,警察已經通過分析,分析出王新林身上炸|彈的類型?确定擊斃後不會産生爆炸?

倪思微感覺自己腦子快要炸掉,很多問題她都想不通。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警察對她說道,“倪小姐,你有個電話。”

電話?

爺爺打來的嗎?

王新林怕其中有詐,在倪思微接電話時,緊緊跟在她身邊。

倪思微握着手機放在耳邊,對着手機“喂”了一聲,緊接着裏面傳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男聲,“是我。”

季栩?

自從在會議室被王新林劫持後,她渾身上下的神經基本處于緊繃狀态,再加上剛才自割動脈失了不少血,身體也很虛,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多,腦子也開始疼了起來。

可在聽到季栩聲音的那刻,她忽然覺得很安心,好像有他在,自己什麽都不用操心一樣。

“你現在聽我說,不要想那麽多,按照警察說的話從會議室出來。”

她眼角餘光處瞥了一眼身側的王新林,難道王新林這幾個人仇人,是季栩安排過來的?

對,不然他們不會來的那麽快。

既然如此,季栩是不是有了計劃?

“好,我出去。”她心下一定,把手機還給警察的同時,按照王新林的指示,和對面三個男人交換。

會議室外的走廊因為警察的到來,顯得有些狹窄。

“我現在送你離開。”一個女警過來扶着她,帶她下樓。

飛躍集團樓底已經有一輛倪家安排好的車在等候,待倪思微一上車,直接送她去了醫院。

……

倪思微醒來時,鼻尖充斥着消毒水味道。

“思微,你總算醒了。”說話的是她母親。

病床旁,站着幾個人影,她父母,爺爺,還有方思謹。

倪思微想從床上爬起來,但發現四肢無力,頭一陣痛,還是無奈重新躺下。

母親夏芝心疼道,“昨天流了那麽多血你還要硬撐,本來從小就有低血糖的毛病,還這麽不注意自己身體亂來,以後再不許做這麽危險的事了。昨天一上車人就暈了,還好救得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再多躺會。”

倪思微朝母親咧了咧嘴,“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嗎。”

她從母親口中聽到“昨天”兩個字眼,心中暗嘆,原來都過去一天了?

她也睡了一天?

難怪頭這麽痛,看來是睡多了的原因。

倪之延輕咳一聲,“既然思微醒來,你們也可以放心。我有些話要和思微說,你們待會再進來看她。”

倪思微父母雖然不舍,但倪之延發話,他們不敢怠慢,立即起身往病房外走。

倪之延對方思謹說道,“思謹,你留下。”

倪家的結構有些奇怪,倪思微作為集團接班人,處于權利最中心,她的父母親,卻屬于倪家比較邊緣化的人。

倪之延每次和倪思微談事,都會避開她父母。

倪思微怕自己昨天做的事有不妥的地方,惹來爺爺責怪,趕緊先發制人的道,“爺爺,我昨天一個人面對那麽多狀況,又是刀子,又是炸|彈的,吓死我了。”

倪之延瞧着她,“是,你怕,你怕到自己拿刀割動脈,讓自己一個人做人質。”

倪思微心虛垂眼。

倪之延瞧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語氣緩和下來,“你昨天的表現不錯,也算是因禍得福,家族裏之前反對你做接班人的那些人現在老實不少。昨天開會的那些高層,除了你大伯,幾乎每個人都已經跟我表态,從今以後全聽你吩咐。”

倪思微擡頭,沖爺爺眨了眨眼,“真的嗎?這樣的話,可省了我以後不少事。”

倪之延見她好了傷疤忘了痛,再次沉下臉,假意責怪,“你也別高興太早,索性昨天王新林并沒有傷害你的意圖,要是換做別人,你可沒那麽好運。”

倪思微辯解,“我就是看出王叔叔他并不想傷害我,我才敢那麽做的。”說到這裏,她想到什麽,眼珠一轉,問,“對了,昨天的事後續如何?王叔叔,還有那幾個傷害他女兒的人質呢?”

方思謹走到病床邊,給倪思微倒了杯水遞過去,伸手輕輕揉了揉她腦袋,“你口中的那位王叔叔,昨天可是還在劫持你。”

倪思微眼神微變,認真注視着方思謹,“難道你們不覺得,王叔他其實是在幫我嗎?他昨天策劃的那一切,雖然是為了女兒報仇,但他為了吸引更多的人觀看,他在飛躍直接發紅包應該也可以,為什麽非要設計那種玩弄人心的游戲?會議室的那些人,以往都和他是同事,多多少少還有點人情在,他沒有必要做到那樣一步讓共過事的同事臉面盡失。我想,王叔是剛好趁着為女兒報仇的機會,又設計這麽一出好來試探我這個集團接班人到底何不合格,可謂是一箭雙雕。如果我不合格,經過這麽可怕的事,我沒等被趕下臺可能會決定自動卸任,如果我合格,那麽正好可以震懾衆人,收買人心。”

聽倪思微說完,方思謹輕笑着搖了搖頭,“你啊,反應的還真快。确實如你所料,王新林昨天的劫/持行為,是你猜測的那樣一箭雙雕。昨天事後,他被帶進警局後,向爺爺坦白了一切。他說他是看着海安集團一點點起來的,對他來說,海安集團就像是他的孩子。他想在死前,再最後對集團做點什麽事。你上位,肯定會有人想搞事,與其在別人搞事之前,他還不如搞個大點的。如果不成功,對海安集團來說也算起了一個警示作用。現在的海安集團,所有人都過得太/安逸了,已經失去這個時代該有的緊迫感和戰鬥力。”

倪思微聽到王新林沒事,心裏的一塊石頭放下來,但一想到王新林身上所發生的事,神色還是一暗。

“想不到王叔的女兒遭遇了這些,還把王叔逼到如此境地,那三個人真的該死。”

方思謹安慰的拍拍她肩膀,“你放心,他們三個人會遭到法律的制裁。”

倪思微想起一件事,“對了,最後王叔和傷害他女兒的那三個人,怎麽樣了?”

以倪思微的猜測,王新林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傷害他女兒的三個人,但剛才聽方思謹說的話,好像王新林和那三個人都沒出大事,不然方思謹不會說王新林被帶進警局,那三人會受到法律自裁之類的話。

方思謹:“你作為交換人質出來後沒多久,王新林就放了他們三個。”

倪思微很訝異,昨天她在裏面對王新林說了那麽多話,他都沒有絲毫收手的意思,怎麽會在她出來沒多久就放了那三人?

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倪思微:“王新林怎麽會輕易放過他們三個?”

方思謹頗為意味深長的開口,“這可就要問你那位前男友了。”

季栩?

倪之延聽到方思謹提起季栩,面露些許不悅,“好了,不說太多,思微剛醒讓她好好休息。”

倪思微胃口剛被吊起來,連忙問方思謹,“到底怎麽回事?”

方思謹:“這件事你親自問他豈不是更好。”

倪之延冷着臉看向方思謹,“思謹,走了。”

倪思微動了動嘴,想叫住方思謹,但有爺爺在,她怕惹爺爺生氣,只好壓住心頭好奇心。

随着門關“砰”的一聲響,病房裏再次陷入安靜。

但倪思微整顆心,卻被方思謹那句話給攪得亂七八糟。

方思謹臨走前,還沖她眨了眨眼,什麽意思?暗示她什麽?

……

倪思微出了這麽大的事,作為倪家掌門人的身份,倪家上下來看望她的人自然是絡繹不絕。

不過這些人,都被倪之延不想打擾倪思微休息的名義拒絕了。

此時倪思微病房門外站着兩個保镖,走廊站了不少倪家人。

倪之延從病房出來後,大家想問什麽,但又不敢多問。

倪之延沉聲,“家裏留兩個人在這邊照料,其餘人都離開醫院。”

等在走廊外的衆人紛紛應道,“是。”

這家醫院是倪家産業旗下的一家私人醫院,不像公共醫院病房不夠,相對來說,整個樓層都比較空曠,倪家人的到來,沒有給醫院造成太多負擔。

倪之延發話後,原本看起來擁擠的走廊,又空了起來。

倪思微父母肯定是要留守的,除了守候在倪思微病房門口的保镖後,倪思微所在樓層的兩個入口,也都有保镖站崗。

方思謹跟着倪之延下樓後,沒有一起上車離開,而是轉身返回大廳,走到大廳等候區的某個人影面前,沒什麽語氣的道,“看在你這次在救思微出了不少力的份上,給你一個過來看她的機會。”

坐着的人擡頭,鴨舌帽下,露出一張再英俊不過的面孔。

正是季栩。

“謝了。”

方思謹看着他,“不過你不要誤會,今天允許你過來看她,并不代表我們家已經接受你。”

季栩站起身,他身高和方思謹差不多,目光平時着對方,說話時眼底極其堅定,“那我就做到讓你們家接受的程度。”

方思謹和季栩并不熟,甚至可以說,因為季栩身份的原因,從基因裏,他就帶着對季栩的敵意。

但此時不知怎的,看着面前他應該讨厭的男人,卻心生幾分好感。

思微那丫頭……眼光還是不錯的。

方思謹嘴角微揚,“話可別說得太滿,季大少爺,到時候打臉就不好了。”

季栩只是笑了笑,沒再多說,揮手,“這個人情我記着了,下次還你。”

方思謹看着季栩離開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對着他背影說道,“思微的父母守在門口,能不能進去,就看你自己。”

方思謹已經交代過守在樓層出入口的保镖,遇到一個身穿深藍色衣服戴鴨舌帽的男人不必阻攔,季栩一路暢通無阻。

不過也正如方思謹所說,倪思微父母正坐在病房門旁的長椅上。

倪思微和季栩在一起的事,只有倪家少許人知道。

這少許人,包括倪思微父母在內。

倪思微母親是全職太太,父親在倪家負責的業務并不太多,二老地位在倪家可以說遠不如自己女兒。

不過倪思微父母本來就沒有多少事業心。

正因如此,倪思微父母對季栩這個家族企業對頭的兒子,其實并沒有多少敵對心裏,只要自己女兒開心就好,至于家族恩怨,沒必要牽連到孩子們身上。

但兩夫妻又知道倪之延并不喜歡季栩,兩夫妻看到季栩,也不敢私自放他進去看女兒。

夏芝一下子就認出季栩,她遲疑着走上前,“思微正在裏面休息,你還是別打擾比較好。”

此時的季栩已經全然無在外人面前那副大少爺般的高高在上,多了幾分謙遜。

“伯母,是思謹告訴我,思微她剛才醒了。”

夏芝微微訝異的看着季栩,也就是說,是思謹讓他過來的?

如果是思謹讓他過來,那麽很有可能季栩過來的事經過老爺子的允許,既然如此,那麽她就沒必要再阻攔。

夏芝:“行吧,你進去後幫我問問她想不想吃點什麽喝什麽。”

季栩禮貌的回道,“好的,伯母。”

夏芝帶季栩來到倪思微病房門口,打開房門,往裏探頭看了一眼後,才側身讓季栩進去。

倪思微剛醒,但頭還有點疼,腦子很多事情沒想通,她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聽到開門聲她以為是家人,沒太放在心上,直到腳步聲漸近她才睜開眼睛,當看到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時,嘴|巴微張,臉上難掩驚訝,“你……怎麽是你?你怎麽來了?”

季栩在進病房時,腳步放得比較輕,越走近,倪思微的臉也看得越清楚。

那張慘白的小臉,除了毫無血色外嗎,還透着滿滿的疲憊。

他心裏一緊。

從昨天事發到現在,他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我來看你。”語氣再溫柔不過。

倪思微:“我的意思是,你怎麽進來的。”

季栩:“飛檐走壁。”

倪思微白他一眼,懶得理會。

季栩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視線近乎和她保持着同一水平線,從進病房起,他目光幾乎沒有從她臉上離開過。

好像怎麽也看不夠。

“傷口還疼嗎?”語氣很輕。

其實從季栩進來的那刻,倪思微心跳便開始加快,她移開目光不去看他,也是不想讓他看出來什麽。

聽到季栩那溫柔關心的語氣,她好不容易強硬的一顆心,瞬間軟的稀巴爛。

倪思微盡量平淡的口吻,“不疼。”

季栩:“讓我看看傷口怎麽樣。”

倪思微割的是左手,此時季栩所坐的方向是病床右邊。

倪思微嘀咕,“有什麽好看的,再說你現在也看不到,還包着紗布呢。”

季栩凝視着她,漆黑的眉眼微動,“下次別再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答應我。”

倪思微本來想回一句你又不是我誰,我憑什麽答應你,但是再對上季栩看她那溫柔如水的眼神時,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能不能別用一種深情的目光盯着她看,她自制力可沒有那麽強。

倪思微不自然的撇開話題,“對了,剛我聽我哥說,王新林之所以放了那三個人,是因為你的原因?你做了什麽?”

季栩面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很簡單。”

“很簡單?”

“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說話時,季栩特地把臉湊到倪思微面前。

倪思微紅了臉,低低罵道,“想得美。”

季栩近距離瞧着她,“真不親?”

倪思微撇開臉,不去看他。

結果沒想她剛轉頭,臉頰傳來一片溫熱。

等她反應過來要朝某人發難時,只見那個得逞的偷親者正沖她咧着嘴角,“嗯,好久沒親了,滋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倪思微狠狠瞪他一臉,罵,“不要臉。”

季栩說完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反正也被你罵了,臉面不要也罷。”

倪思微見他又要湊上來,趕緊伸手擋在他胸|前,眼珠一轉,低低道,“你別惹我,我現在還是病人,身體虛得很。”

聽到這句話,季栩果然變得老實不少。

他沒再逗她,神色變得正經起來,“嗯,我猜到王新林可能想要和他們一起同歸于盡,所以我在放許銘他們進去前,讓許銘進去後告訴王新林一句話。”

倪思微好奇追問,“什麽話?”

季栩:“我要許銘對王新林說,如果他還想要他女兒活命,最好不要那麽早死,不然他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他女兒。”

倪思微先是詫異,随即了然的點頭,“對,王新林對女兒愛到不惜做那麽多事,所以他肯定不忍自己死後女兒再遭罪。”

說到這裏,倪思微還是有點疑惑,“可許銘這樣威脅王新林後,雖然确保王新林不會和他同歸于盡,但他不怕王新林傷害他們嗎?”

季栩:“王新林能夠威脅的只有他身上的炸|彈,他一個人能打贏三個青壯年嗎?再說外面還有那麽多警察,經過那麽長時間,警察已經按耐不住,王新林既然為了女兒不想再死,他自然也擔心混亂中會引爆自己身上的炸|彈,所以他幹脆放了他們自首。再者,王新林當時還沒有傷害到任何人,頂多以危害公共安全罪成為被告,請個好點律師幫他打官司,或許很快就能出來。我查了他的癌症,雖然無法醫治,但還能活個幾年,這幾年的時間,應該能夠安排好自己女兒今後的生活。”

倪思微聽到季栩這番話,暗暗有些心驚,心說看來這家夥在昨天危險發生時還做了不少事。

想到這裏,她心底深處再次軟了下來。

如果不是他,她昨天應該沒那麽快被救出來。

倪思微語氣不經意間柔和下來不少,“你昨天一直都在關注這件事?”

季栩伸手把她輕輕攬在懷裏,接着又稍稍用力把她往懷裏摁,“看到你沒事,我感覺我整個人才重新活了過來。”

嗓音很低,帶有幾分黯啞和克制。

溫暖寬闊的懷抱,那樣熟悉又溫暖。

倪思微輕輕閉眼,此時此刻,她什麽都不願再想,只想靜靜的躺在自己喜歡人的懷裏。

如果時間能在這一刻定格,該有多好。

……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我不寫感情戲,是還沒到時候啦~放心啦,言情嘛,肯定感情為主,劇情為感情服務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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