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以後是日更六千的節奏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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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是她的寶貝弟弟,她絕不容許任何人來羞辱他。
“诶,翠花,這又是咋了?”
龐春梅剛買菜回來,就瞧見對面好一陣熱鬧,再看看那一手一個拎着兩個小崽子的,可不是翠花那丫頭麽。
苗翠花把手裏這兩只抓的緊緊的,抽空繼續重複了一遍小牲口吃霸王餐的故事。
“走,我送你倆去官府去!”
見苗翠花是來真的,龐春梅連忙追上去,小聲道:“你還真要送官府去?送去了能咋?”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估計官府都懶得搭理。
“送不到地方的,你等着吧,等會兒就有人來攔我了。”
這是實話,畢竟存知堂就開在這西環街上,來上學的孩子也多是這西環街上的,她這麽一路鬧鬧騰騰的過去,自然會有認得出來的人去通風報信。
就好比,現在。
“嘿,你個死丫頭幹啥呢!”張秀花正在家裏做飯呢,滿心抱怨着兒子咋還不回家來,就聽人說街上有個丫頭拉着她兒子說是要去報官,急得她趕忙就出來了。
苗翠花看了那婦人一眼,又看看手裏的這兩只,鎖定了矮個兒小牲口,撇嘴道:“你兒子跑我店裏去鬧事,吃了東西不給錢還欺負我弟,你說我幹啥呢?”
聽她這麽說,張秀花一愣。
“放屁,我才沒吃!”
苗翠花判斷的沒錯,眼前這位正是矮個兒牲口的老媽。
“吃你東西不給錢?你說了算啊?”張秀花撇嘴,不管是咋回事兒,可這會兒,她可不能認這一條。這麽多人都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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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照你這意思,他是吃了東西給了錢了?”苗翠花嗤笑一聲,把矮個兒牲口往他娘跟前一推,放開了嗓門說,“這小子跑我們店裏去,要這要那的吃。吃了就說是我弟的同學。見我弟跟他要錢,就惱了,在我店裏跳着腳罵我弟是小雜種——這是誰教的啊?”
終于重獲自由。矮個兒小牲口連忙抱住了他娘的胳膊站定,對比了下他娘和苗翠花之間的身高差距後,又跳了起來:“你弟就是小雜種!你就是不要臉!嫁了人跟人跑了的賤貨,我娘都這麽說的哩!”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張秀花的身上。
苗翠花冷笑:“敢情,這是你教的啊?麻煩你跟我講講。我嫁給誰了?”
自己是什麽名聲,她心裏當然清楚,不外乎野蠻潑辣,惹是生非之類的。可她就納悶了,她什麽時候上了花轎嫁了人?
張秀花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聽兒子這麽說,她心裏多多少少是有底了。這個丫頭恐怕就是那個難纏的苗翠花。鐵蛋也真是胡來,惹哪個不行。非要去惹這丫頭?
見張秀花不開口,苗翠花繼續:“我弟讀書讀得好怎麽了,先生待見他怎麽了?這也值你倆特地跑來欺負他?”
那還用說麽,肯定是他倆讀書沒你弟好啊。
群衆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姐,你別生氣……就是今兒先生要我們默書,他倆沒寫出來,被先生責罰了……”苗翠峰委屈的扁扁嘴,“我知道他們倆是生氣,嫌先生誇了我……姐,他們倆好歹是我同學,你就當他倆不懂事,別跟他們倆計較了。”
苗翠花有點兒糾結啊,為毛她覺得她的寶貝弟弟越來越像那朵白蓮花了。
喵的,應付來找茬的人倒是沒啥,萬一這小子裝上了瘾,連無冤無仇的都去坑一把怎麽辦?
還不等苗翠花糾結出結果呢,又有一人來認領兒子了。
“貴鎖,貴鎖?這是咋回事兒?”趙惠琴圍裙都沒脫就出來了,見對面圍着一群人,趕忙跑過去,可不就是她兒子麽。
原名“貴鎖”的高個兒牲口見了自己親娘,連忙大喊:“娘!苗翠峰他姐要殺我!”
苗翠花的嘴角不禁抽動了下,你小子身上有傷口麽。
不過,人家親娘卻是吓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拉她兒子。
“他兩個去我店裏吃飯不給錢,還欺負我弟,我正拽了他倆出來,看看到底是誰家的小孩呢。”苗翠花從善如流的把兒子還給人,攬過自家小孩說,“剛剛聽那個鐵蛋說,我也知道是咋回事了,不就是因為我弟讀書讀得好,他倆心裏不忿麽?心裏不忿就好好學啊,你欺負我弟就能學好了?先生就待見了?”
苗翠花媽媽課堂開課了!
孩子嚣張,犯二,欺負人,多半是慣的,打一頓就好了。
苗翠峰很認真的說:“王鐵蛋,周貴鎖,你倆好好讀書,不去淘氣偷懶,一定也能把書背下來的,多練習,字自然寫的就好了,到時,先生也會誇你們兩個上進的。”
鐵蛋,貴鎖,你們看到我眼中滿滿的誠意了嗎?
瞧咱家這孩子,學習好,有禮貌,大度寬容善良友愛……
等等,你個混小子,黑臉我唱完了,現在輪到你唱紅臉了是不是?
本來聽着周圍人誇自家小孩還挺得意的苗翠花,忽然發現,這小子簡直是個坑啊。
不動聲色的擰了翠峰一把,苗翠花拉長了臉道:“既然我弟都這麽說了,我還能咋着,就當是我倒黴,請他倆吃頓飯算了!”不爽的哼了一聲,她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張秀花身上,“不過,我還得問問,我到底嫁給誰了?”
本來麽,說人壞話的事兒,只限于背着人的時候,誰會滿街的開着喇叭去叫嚷?奈何自家兒子一張嘴,直接就把親娘給賣了。
“誰……誰說了……他個小孩說話你也信?”說這話的時候,張秀花是可勁兒抓着自家鐵蛋的胳膊啊。
“那誰知道呢,他怎麽就知道我嫁了人,還知道我跟野男人跑了呢?”苗翠花是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嫁給誰了啊。
張秀花張了張嘴,忍不住還是嗤了一聲:“自個兒的事兒自個兒不清楚?”
“我就是不清楚,我才得問問知道這事兒的人啊。”苗翠花死死盯住張秀花,“我到底嫁給誰了?”
被苗翠花盯得渾身不自在,再看一眼已經拖着自家兒子溜回去躲醜的趙惠琴,她跺跺腳,提高了嗓門:“裝啥傻啊,你爹不早把你嫁給人家黃家了,你現在勾引人家白記的少爺出來開店,你自己不知道?”
黃,黃家?苗翠花的嘴角再次抽動。她翻了翻回收站,才從沒清空的記憶裏頭找出來這個黃家。
話說,她爹是把她賣給黃家的好麽,這筆生意沒談成好麽?
更讓苗翠花納悶的是,這事兒都過去兩三個月了,怎麽還有人挂念着?喵喵的,到底是巧合,還是誰在問候她?L
☆、159 舊事新發展
(在此道歉,經由“閑逛天下”童鞋的提醒,流風忽然反應過來,上一章提到的不是黃家,應該是孫家,在此糾正,跪求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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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張秀花說起孫家,苗翠花忍不住冷笑了,仰着臉盯着張秀花問:“我咋嫁他們家的?你是見我上花轎了,還是見我進他們家門了?誰告訴你我嫁他們家了?今兒這事你不給我說清楚,我還真就跟你沒完了。”
喵的,她的名聲再不好聽,那也不是随便誰都能來踩兩腳好麽。
被這麽多人看着,張秀花就算是想下臺也沒空地兒讓她下,只能拔尖了嗓門嘲笑道:“哎呦,小丫頭片子你還跟我來勁了是吧,看你年紀沒多大,咋就這麽不要臉呢?還好意思問我呢,誰不知道你是人家孫家的人啊,錢都給了你家了。”
“你年紀這麽大,我也沒見你有多要臉啊。”苗翠花直接翻給張秀花一雙白眼,“怪不得你兒子是這副德行呢,有這樣的娘,就算是把聖人請過來,那也教不好!自己學不好就眼紅人家學的好的,丢不丢人?還有啊,你說人家給了錢就是人家的人了,我現在丢給你兩個銅子兒,你算是我的人不?”
說完,苗翠花就特麽後悔了,就算她是霸道總裁,眼前這位也不是傻白甜啊,她要這人幹嘛。
這種架吵起來是沒個完的,圍觀的群衆有張秀花的鄰居,見狀也只能上來勸說一番了。
不外乎你跟她一個小姑娘吵什麽,今天是你理虧,再吵下去也沒個完,鬧大了可就丢人了。還不得整條街都知道你兒子讀書不好好吃懶做?那丫頭不是個省事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等等等等。
張翠花也知道這些,可她就是不爽啊,你個不要臉的小婊砸也敢跟老娘嘚瑟?
“行,沒完是吧?”苗翠花松開翠峰,活動活動手腳扭頭就往前走,邊走邊說。“那咱經公。我這就去衙門,看衙門的人是判我活該讓你兒子白吃飯,還是判你管教不好兒子。跑別人家店裏白吃還找茬!”
提到經公,張秀花倒有點膽怯,不是因為自家理虧,畢竟麽。不就是小孩子吃點兒東西的事兒嘛,誰家孩子不愛吃東西呢。哪裏就那麽嚴重了。可她緊張的是,她忽然想起來,好像聽人說,這死丫頭片子有個什麽靠山。連孫家的人都不敢跟死丫頭的靠山硬碰。
連孫家都碰不起,她能碰得麽?
所以,張繡花跳着腳叫出了自己最後一聲:“苗翠花。我告訴你,你不用跟我犟。早晚有你倒黴的時候!”
然後,她用力一扯自家的鐵蛋:“走,回家!家裏沒管你飯啊,外頭什麽髒的臭的也敢吃!”
苗翠花在後頭涼涼的恭送:“鐵蛋小弟弟,回去好好念書,念不好也別眼紅人家嘛。下次來我店裏乖巧點,到時我請你吃,不要錢。”
等人都散了之後,她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姐……”苗翠峰輕扯了下她的衣角,小聲道,“別生氣了……”都是他太不小心,若是提早把那兩個小子收拾了,就不會惹得姐生氣了。
王鐵蛋,周貴鎖,你們兩個給我等着!
“沒,我沒生氣,你先回去,我慢慢的走,思考下人生。”苗翠花擺擺手,見苗翠峰還在猶豫,頓時瞪他一眼,“回去,都這時候,還不回去趕緊吃了飯睡會兒?下午上課時打瞌睡,看石先生不罰你的!”
姐又來了,總思考人生,人生有啥可思考的。苗翠峰扁扁嘴,扭頭往回走。
苗翠花确實在思考人生。
她跟孫家那坑爹的孽緣,經過這幾次大大小小的撕逼之後,基本上知道這事兒的人都明白,就是苗富貴要拿她換孫家的錢,她不肯,于是跟苗富貴鬧翻臉,然後這事兒就沒成。
這麽簡單明了的事情,又過去那麽久了,誰閑的蛋疼又提起來了?
難不成,是純潔善良的通房蘭姐兒,或者率直真性情的小三環佩?再不然,是等不及她出招的劉荷花女士?
那孫家,她事後也打聽過,是個開雜貨鋪的,生意做的挺好,連着開了三四家,一家子都是精明的,可偏就是兒子是個傻的。最苦逼的是,兒子傻了,還沒等生第二個呢,老公又死了。
所以,想生一個來補救也來不及了。
事情都過去兩個月了,孫家總不至于這個時候又想出什麽主意來吧。再說了,也不至于全天底下就找不到一個貪圖享受肯自願嫁你們家的姑娘了麽,還非就盯上我不可?
“翠花啊,你這人生思考好了沒?”
冷不丁聽見了龐春梅的話,苗翠花忽然才反應過來,這姐們是跟她一路過來的。拉回越飄越遠的思緒,她嘆了口氣:“想不出來啊,你說我原先那事兒都過去那麽久了,聽說過這事兒的也都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咋就還有人念叨?總不能孫家的人到現在還想給他們的傻兒子娶我吧?”
說到這個,龐春梅笑了起來:“你要是肯教我做煎餅,我就跟你說。”
矮油,聽這丫頭的意思,好像是知道點啥。
苗翠花的眉頭頓時挑了起來:“還帶談條件的是吧?你還不快點給我實話招來,到底還有啥緣故?”教春梅廚活的事兒,她是絕對絕對不會應下的,否則,那就是劫難。
她不是沒教過,可是,人家龐大叔親自來找她了啊。
“閨女啊,算叔求你了,可別帶着春梅做餅做飯啥的了。”
你說說,她還下得去這手麽?
威逼利誘下,苗翠花終究還是從龐春梅口中敲出了線索來。
敢情她猜錯了,還真就有那不介意老公癡傻的善良女子,本着犧牲我一個,拯救孫一家的精神嫁進了孫家。可是,這妹子似乎對于那個差點成了她老公媳婦的前任,有那麽點兒不爽。
“就是前幾天咯,你忙得很,估計也懶得打聽這些個事兒。”龐春梅漫不經心的說,“聽說是附近鄉裏的姑娘,現在沒事兒就去孫家鋪子裏逛逛,有時候也管管事兒。”
“那關我啥事兒啊?”苗翠花就納悶了,既然你看中的就是孫家好吃好喝,那你就去呗,幹啥跟我過不去。
龐春梅一撇嘴:“那誰知道?反正我也是剛剛買菜時才聽人說的,說是聽見她說你啥啥……哦,受了人的彩禮不嫁進門,不守婦道啥的哩。”
喂,我要是守婦道嫁過去,還有你啥事兒啊妹子。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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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警告
一直到來福胡同口,目送龐春梅被等急了的龐大娘揪着的耳朵親切的帶走,苗翠花還是想不明白,她到底哪裏惹了那位孫家新媳婦?
要說來,不是該感謝她麽,如果她不給騰出位置的話,那一位也沒機會嫁過去不是麽。
“翠花姐,你可回來了。”瞧見苗翠花的身影,等了半天的趙興隆終于松了口氣,連忙招手催她快點進門。
苗翠花眉頭一挑牙齒一磨:“又咋了?”
喵的,她現在很不爽,誰要是這會兒再來鬧騰,別怪她大開殺戒。
趙興隆被吓了一跳,結巴了一下:“那,那個……還沒走哩。”
忘了,那位盜版了她的洋氣的楊齊楊大人,還在裏頭坐着呢。
楊齊很不痛快,才剛來到,還沒說兩句話呢,就鬧起來了。這個叫什麽苗翠花的姑娘,看着小小年紀,竟然這般潑辣。他本以為是傳言誇大了,如今看來,根本就是傳言太委婉了。
但看着苗翠花将那兩個小鬼拽着出去後,他忽然反應了過來,還有正事兒呢,等那丫頭回來得什麽時候了?可讓他跟上去,看那丫頭潑婦一樣的罵街……
他不是那位爺,真心做不到啊。
再一次,楊齊打心底裏鄙視了某人的品位。
“楊大人,不好意思,出了點小事兒。”苗翠花沖楊齊笑了笑,她也不想一來就給人看熱鬧啊,奈何熱鬧總是追随着她。
楊齊擺了擺手,臉上不見半點笑容。經過今天這事兒,他幾乎可以明白為什麽那位爺喜歡來這裏了,不外乎……
有熱鬧看。
他要想想。該怎麽開口。
見楊齊不打算立刻進入正題,苗翠花伸了個懶腰:“反正也晌午了,楊大人也留下一起吃炖飯吧,給你府上送了那麽多次餅,我估計你也沒吃過。”
在這裏吃飯?楊齊環視了一眼,搖搖頭道:“多謝苗姑娘盛情,不過。我還有事在身。就不留下用飯了。”
喲,你這是嫌棄我這小店容不下你這尊大菩薩?苗翠花一撇嘴:“你家那位九爺還沒事兒就愛來我這裏吃東西呢。”
九爺?她果然知道!楊齊神色一凜,起身道:“苗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說着,他看了眼坐在牆角刷碗的趙興隆和花沐蘭,以及在櫃臺那裏低頭看書的白蔹。
“麻煩你簡明扼要一點。”苗翠花嘟了下嘴,肯定跟羊咩咩有關。
看苗翠花趕了那兩個幫工去後面幹活。又跟自己走到了屋角,楊齊才點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既然你知道他的身份,我便就直說了,請你今後慎重一些,那些不該有的念頭。最好……”
喵的,竟然是來說這個的。
“最好是有點自知之明,別惦記着飛上枝頭變鳳凰什麽的。是不是?”打斷了楊齊的話,苗翠花沒好氣的說。“他那枝子太高,我飛得上去嗎?”
“你明白這一點最好。”楊齊抿緊了唇。
如非那位爺的動作實在是大了點,他也不想親自來說這些話。那位爺愛玩,胡鬧,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不僅是他,朝中又有哪個不知道?可像這次這樣,玩得這麽久,甚至露了身份不說,還把他拖進來打掩護的,還是頭一次。他一來是想看看這個據說“實在有趣”的丫頭,究竟是怎麽個有趣法兒,二來,也是要這丫頭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癡心妄想的。
否則,一個精明的平民丫頭,刻意跟這等人走近,難免不會圖謀些什麽。
“不過啊,你這麽一提,我倒是忽然反應過來了。”看着楊齊那陰沉的臉,苗翠花覺得自己有義務幫他再次加深,“我累死累活的做生意多苦啊,要是能攀上他,那得省多少心思啊。你不得不承認,他對我挺有興趣的不是麽?就當是養來取樂也沒什麽不可以嘛。”
她很滿意的看到了楊齊徹底陰沉下來的臉蛋。
其實麽,這位楊大人長得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只可惜,從進門到現在都是臭着一張臉,讓誰能看得舒心?想想從來都是笑嘻嘻的郜陽,苗翠花搖了搖頭,哥們,多跟你家那位爺學學吧。
“苗姑娘,我希望你能明白,太過得寸進尺的話,只怕你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楊齊說這話的時候,苗翠花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閃過的一絲寒意。
額,她是不是太嘚瑟了呢?會不會有人覺得她是個不安定因素,然後以防萬一,幹脆先抹了她拉倒呢?撓頭,恩,說不準等羊咩咩追究起來的時候,這位哥們還會給羊咩咩來句“我是為了你好”,然後羅列出《苗翠花不得不死的十大因素》,人家可是學政大人,擅長的不就是扯話題麽。羊咩咩就算是心裏不爽,可一個逗樂的小丫頭片子,一個學政官大人,哪個更重要?
她不會充滿了幻想,以為世上的人不是白就是黑。壞人偶爾也會做一下好事,好人,其實也不一定什麽時候會做出壞事。
就比如眼前這位,或許他是個好官,但如果告訴他,死了一個苗翠花,盛朝頓時更繁華,估計他會毫不猶豫的幹掉她吧。
“翠花,你忙了一上午還未喝水,有什麽事,坐下來喝點水再談。”白蔹适時的遞上了茶碗,又沖楊齊一笑,“楊大人,小店沒什麽好茶,只能委屈大人喝碗白水了。”
苗翠花接過白蔹手裏的茶碗一飲而盡,順便瞥了一眼楊齊。
喂,白蓮花啊,就算你要整他,也不帶這麽玩的吧?
她記得這個碗,今天早上,白蔹才用這碗盛過藥粉。那藥粉是她逼着白蔹磨的……恩,巴豆粉。
畢竟麽,手裏擱着這麽一個大夫,她怎麽能不效仿各路穿越先驅,把這最出名最好用的藥粉存上兩包呢?而且,為了加強藥效,還配了番瀉葉和荷葉。
看着楊齊端起茶碗将水喝了下去,苗翠花默默的嘆息。
她确信,白蔹絕對沒有刷碗。
“咳,那麽,咱來繼續話題。”苗翠花擱下茶碗,沖楊齊揚起了笑臉,“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的,也不過是借着他的一點東風,讓我的生意安穩點,少點人來找茬而已。我是什麽人我不清楚?就算混進了他的門,估計沒兩天就讓人給玩死了,能飛上枝頭的麻雀好歹有翅膀,我這沒翅膀的還是在地上跑着安穩點。”
她這話說得無比誠意,因為,她希望親愛的楊大人聽完趕緊退散,免得在她店裏留下什麽不好的氣味啊。
楊齊還想說些什麽,但看看旁邊笑容以待看着自己,似乎并不打算回避的白蔹,他也只能點點頭:“你心裏明白,這最好不過,告辭。”
再見,楊大人,希望你帶了足夠的手紙。L
☆、161 是撮合?
對于楊齊有沒有帶夠手紙,苗翠花倒不是太關心,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
她到底哪裏得罪了那位孫家的新媳婦啊?
“或許,世上有一種人,天生就會惹人怨恨吧。”
這是白蔹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得出來的結論。
靠,那你丫的還向我表白?你是要承認你品位奇葩麽?
狠狠的甩給白蔹兩個白眼,苗翠花開始原地溜達了。
可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裏值得人家看不順眼的。就算她曾經差點嫁給孫家的傻兒子,可她不是及時規避了麽,要不是她躲避及時,也輪不到那姑娘嫁過去啊。還是說,那姑娘恨就恨她避開了?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呢,因為人家本來不想嫁過去,可因為她的緣故,孫家重新找目标,所以那姑娘才被娶進了孫家門。
可是,聽春梅那話裏的意思,那姑娘……哦,不能老是姑娘姑娘的了,那媳婦好像做孫家媳婦做得挺有滋有味的。
“下午沒啥事,我出去溜達溜達。”
算了,別想了,越想越鬧心,不如去孫家的鋪子轉一圈,跟那位新媳婦打個照面,看看她到底哪裏得罪了人家。
白蔹笑盈盈的擺手:“路上小心。”
她……怎麽就只有十三歲呢。
閱歷是不會騙人的,眼前這樣的她,實在讓他難以相信,她只是個普通女孩子,就在兩三個月前,還懦弱的受着父親和繼母的虐待而不敢反抗。若說先前那些都是隐忍與僞裝,可卻又不像。
她是個很直接的人,對于忍氣吞聲這種事情是嗤之以鼻的。而她的直接。卻又直接的恰到好處,不會蠻橫無理的惹人厭惡,仿佛将自己的所有心思擺在日光下,不留一絲陰影。
讓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卻又摸不着頭腦。
真是的,怎麽就……只有十三呢。
“白哥肯定在想翠花姐呢。”趙興隆捅捅花沐蘭,偷笑着說。“打從翠花姐出門。他就傻呆呆的哩。”
花沐蘭瞪他一眼:“你小聲點,別給白哥聽見。”要是白哥娶了翠花姐,那翠花姐到底是掌櫃的。還是老板娘?
唉,想不明白。算了,還是別想了,昨兒跟翠峰說這個。翠峰生好大的氣呢。
你們兩個小鬼啊,人家正主還不急呢。你們急什麽。
那位正主,這會兒正在路上溜達着呢,因為她發現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她不知道孫家的鋪子在哪裏啊。
雖然聽說在隔壁彙文街上就有一家,可萬一那位新媳婦不在那一家呢?更悲劇的是。萬一那位新媳婦在家裏歇着,沒出來看店呢?
唉,憂桑啊。這事兒她只能跟碰運氣一樣的去試,總不能跑到孫家門口。說我是你們之前差點娶進門的苗翠花,我來拜望你們家的新媳婦。
“苗姑娘?”
一個熟悉的聲音,讓苗翠花眼睛一亮,轉過了頭去:“藍少爺,巧遇啊。”她才剛起步,只開了一間小小的店面,自然是不認得孫家的鋪子的,可像藍實這樣在城裏經營了好幾代,關系往來複雜的人家,應該會知道才對。
恩,她出門前咋就沒想到呢,估計那朵白蓮花也該知道。
“怎麽,有事?”一看見苗翠花那亮起來的眼睛,藍實就知道,這姑娘恐怕又在惦記着什麽了。
“是啊,正好想跟你打聽個地方呢。”
孫家。
藍實不禁詫異的挑起了眉,将苗翠花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說:“事情過去了許久,難不成你還要去大鬧一場麽?”
“我鬧他們幹嘛,我就是聽說他們家到底是娶着媳婦了,想看看是誰那麽倒黴嫁了他們而已。”
至于那位新媳婦說她不要臉跟人私奔,不守婦道這種詭異的言辭,還是等她确認過後再做追究吧。
不過,對于苗翠花的解釋,藍實卻是不信的,搖搖頭道:“一定有別的緣故……唔,不說也罷,我這會兒也沒有急事,就帶了你去,如何?”
你這是生怕錯過好戲麽?苗翠花撇撇嘴,有人肯陪着跑腿,她求之不得呢,反正演戲給人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熟人,不收費。
可走了一段路之後,苗翠花不爽了。
你丫閑着沒事兒哪怕問我怎麽煮豆沫也行啊,總問我跟白蓮花那小子的緋聞是鬧哪樣?雖說那小子确實是向我告白過,可當時你不在場才對啊,為毛你會覺得我倆有貓膩?
收到苗翠花疑惑的目光,藍實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與白兄弟也算舊識了,若非對你有意,只怕他不會放下身段來與你合夥開店,更不會陪你胡鬧。”
這丫頭才十三,哪怕潑辣些,只怕在男女情事上也是懵懂,正是涉世未深情窦初開的時候。他會讓她明白,白兄弟這樣人才出衆的男子,恰是她的良配的。
待到那時,定然會精彩之極。
“喂,你的意思是我高攀了他麽?”苗翠花不爽的将藍實的思緒拉回現實,“我還沒想好到底要找什麽樣的男人呢,就算你擱一個金人在我眼前,我說不準還會嫌金子太重搬不動呢。”
不過,那朵白蓮花一定不會嫌棄,她算是發現了,那朵花的本命一定是頭貔貅,只進不出。
聽出苗翠花不高興,藍實忙改口:“哪裏,有你這樣的女子相伴,是白兄弟的福氣呢。我的意思只是,他學醫多年,離了家卻去與你同開飯館,只怕這裏頭有大半心思是為了你。況且,他的秉性你也應該了解,是再穩重文靜不過的,可偏偏幾次暗中幫你,這份苦心,你可不能不放在心上。”
啧啧啧,說的她都開始覺得白蔹是對她一往情深了。可是,藍翔童鞋啊,你跟那朵白蓮花到底是什麽關系?人家明明很排斥你好麽,偏你還這麽熱心……
你丫其實是彎的吧?說不準,你早早的向白蓮花告白了,然後人家一直男對你這種意圖掰彎的行為無比抵觸,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看見你就冷臉的情況。而你呢,用情太深,一直放不下他,總是借着各種理由去接進他……
等等,要真是這樣的話,她不是現成的情敵麽,藍翔怎麽會幾次幫她,還有點想撮合她和白蓮花的意思?
還是說,藍翔就是這麽善良偉大的聖父,自己愛人所喜歡的,他就一定要幫忙得到?
要不要這麽狗血啊……
“苗姑娘,怎麽了?”見苗翠花忽然一臉古怪的神色,藍實不禁奇怪的問,“我哪裏說錯了嗎?”
“沒有,我覺得你很偉大。”苗翠花無力的長嘆,轉換了個話題,“還有多遠才到地方?”腦洞啊,你先暫時休息一會兒吧。
不多遠,前頭就是。
而且,裏頭就有正主。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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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什麽仇什麽怨
那櫃臺後面坐着個年輕媳婦,瞧上去應該只有個十六七歲,長得不十分漂亮,但也算眉清目秀。因為是坐在櫃臺後面,所以苗翠花不能不猜想,這會不會就是那位走了她的老路的孫家新婦。
畢竟,孫家就這麽一個傻兒子,絕對的獨苗苗,不會再有第二個兒媳婦了。
不過,這都不是讓她瞪圓了眼睛的理由。
她之所以瞪圓了眼睛,是因為她看那妹子面熟——雖然按年齡來說,那妹子比她大三四歲,可按事實來說,她可是年過二十的……恩,在這古代,應該算是老處女了。
如果她沒失憶的話,那個坐在櫃臺後邊聽掌櫃的說着什麽的年輕女子,前幾天曾連着好幾天都到店裏去買飯。她之所以有印象,就是因為這妹子一進門就會盯着她看,開口說話時的語氣也格外惡劣,讓她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了人家。
如今看來,那不會是沖着她,所以才去店裏買飯的吧?
“那位,就是他們新娶進門的少奶奶了。”雖說不是什麽高門大戶,可孫家好歹也有些家底,獨子娶妻之事應該熱熱鬧鬧操辦一番的,奈何他們家的獨子天生癡傻,所以,喜事也是一切從簡,他也是事後才聽朋友提起的。
藍實的話證實了苗翠花的猜測。
苗翠花憂桑的看着藍實:“你跟我說實話,我應該不能算作是她的情敵吧?”
向毛爺爺發誓,她根本對那位孫少爺沒有半點觊觎之心。
“你?”被苗翠花的話逗樂,藍實好不容易才忍住笑說,“我想。應該不算。”
可是,那妹子為什麽會跟她過不去?甚至還專門跑店裏去觀察她呢?不懂。
苗翠花還在店外頭糾結呢,店裏頭的王春紅一擡頭就瞅見了門外那位,牙齒不禁咬了一下。
哼,苗家的小丫頭片子。
人家都說,她雖說嫁個傻漢子,可婆家有錢。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銀的。怎麽也比她在家裏連身花布衣裳都得撿着穿強。
這是實話,她才不管什麽才子什麽文人呢,能讓她過上好日子就行。再說了。傻子多省事,好糊弄又聽話,将來等那三個老不死的死了,這個家還不是她說了算?
可人家又說了。要不是苗家的丫頭片子要強,不肯嫁個傻子。這孫家的媳婦還輪不到她做呢。
呸,要什麽強,死要面子活受罪,要強能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