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以後是日更六千的節奏噠~~ (28)

我……我看見我這麽多東西都給人砸了……我……我心疼啊……”苗翠花頹喪的看着腳下的筷子,以及不遠處的破碗,用力吸了吸鼻子,“我這心……疼得直抽抽啊……”喵的,哭不出來怎麽辦。

“心疼?不就是幾個破碗麽,我砸得起!”蘭姐兒得意的笑起來,對身邊丫鬟一揮手道,“給我砸,砸了多少我賠!”

聽見一個“賠”字,苗翠花立馬來了精神,兩眼閃閃發亮的看着蘭姐兒問:“你真賠?真的?不會賴賬吧?”

蘭姐兒忍不住用鼻子哼了一聲,幾個破碗才值多少錢,她頭上随便一根簪子都能賠得起。

苗翠花立刻吆喝起來:“白蔹,白蓮花啊,你還不快點過來算賬等啥呢!”

聞聲而動的白蔹走了過來,輕輕一抖算盤,纖長的手指開始飛快的撥動起來。

“一雙竹筷十文,一只筷子筒二十文,一個碗一錢銀子,一個碟子一百二十文……”

“等等!”蘭姐兒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誰家的碗碟這麽貴?你欺負我不知市價麽?”

“誠然,市面上普通的筷子五文十雙,碗兩文一個,碟子一文,可是,盧小姐……不,盧姑娘?也不對,盧……太太?……盧通房。”連續換了好幾個稱呼,白蔹才終于給蘭姐兒找到了一個合适的稱謂,繼續笑着說下去,“這些碗碟,這些筷子,都不是普通的貨色,你可以看這筷子筒上的标記,這上面都刻印着我們店的标記,可是特地請人定做的。不僅如此,這每一根筷子上,都刻有我們店的标記,全都是我家掌櫃的親自去選料,親自去監工,讓木匠一根根精心打磨出來的。”

趙興隆用力點頭,然後撿起地上的筷子筒,将背面的标記翻出來給蘭姐兒看,以證實白蔹所言不虛。

“行了,随便,不就是想訛詐麽,你直接給我算個總價。”蘭姐兒輕蔑的笑了,不過是三五兩銀子,她賠得起。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謝盧通房的大方了。”白蔹微笑,手指飛快的撥了一陣子後,報上了一個總數,“一共是三十二兩四錢,看在當初我家掌櫃的曾受過你們母女照顧的份上,在下便代她做主,将那四錢的零頭給抹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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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索賠

蘭姐兒聽得愣神,忍不住反駁:“什麽碗碟,要三十多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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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盧通房聽得差了。”白蔹笑盈盈的擺了擺手,将算盤擱回櫃臺,慢條斯理的說,“那二兩四錢,是賠償碗筷的。”

“還有三十兩呢?”

“小店是小本買賣,經你今日一鬧,不僅壞了今日生意,只怕今後幾天內,生意都不會有起色,少說要耽擱七八兩,盧通房是通情達理的人,這個不能不賠,對不對?因為今日風波,有幾位客人受了驚吓,在下決定免了他們的飯資以示補償,這個也不能不賠,對不對?況且……”

這一刻,苗翠忽然有種錯覺,那朵白蓮花根本不是笑得一臉春風,簡直是笑得一臉陰風好麽。

如果給這小子腦袋上插上兩只角,背後再戳一根尾巴的話,這小子的尾巴一定在危險的搖晃呢。

“再者說,你方才也瞧見了,因為東西被砸壞,我家掌櫃的受驚非小,總要有壓驚費,對不對?她一向有心疾,若是病發,請醫吃藥都不是小數,這一點尤為重要……”說着,白蔹淺笑着看了苗翠花一眼,“她這病,平日裏看着如常人一般,可卻是随時随地都能發病的。”

喂,我都決定不躺了,照你這話的意思,我還是得躺?

苗翠花沖白蔹翻了個白眼,開始四下尋摸幹淨的地兒準備暈倒。

只可惜,還沒等她尋到合适的位置,想好最凄楚動人的姿勢,就有人進了門來。

那人一進門就急切的呼喊:“蘭兒!”

喲,這不琪哥哥嘛。怎麽有空來了,你老是要吃餅啊還是飯啊?

不過,顯然人家不是來吃餅也不是來吃飯的。

“蘭兒,你沒事吧?”看到蘭姐兒一臉呆愣的站在那裏,吳琪也顧不得許多了,上前幾步握住了她的手問,“蘭兒。你怎麽了?”

苗翠花腹诽:你寶貝疙瘩啥事沒有。就是被我家那朵花算賬給算傻眼了。

呸,什麽叫“我家那朵花”,口誤口誤。她還沒研究好要不要把這朵花收下呢。

蘭姐兒回神,也回手握住了吳琪,抿着嘴兒,眼中已經蒙上了薄薄一層霧氣。

見狀。吳琪更是心急,忍不住将周圍幾人冷冷的看了幾眼。

旁邊這個女孩兒。他認得,是蘭兒家的房客,只是聽說行為不端,蘇姨已經趕了她走人。而且。蘭兒如此不受婉蘭待見,也有這女子從中作梗的緣故。

喂,三爺。你先前不還因為拉人家做擋箭牌而心懷愧意的麽,那愧意呢。被狗吃了?

“吳公子,久仰大名。”白蔹整衣行禮,笑道,“在下白蔹,這間小店的小小賬房。”多虧翠花,他對這位吳公子可是久仰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一眼看過去,人家白蔹哪怕每一個細胞裏都透着十二分的端正。吳琪皺了皺眉,扶着蘭姐兒退後一步,微微颔首:“有禮了,不知蘭兒她做錯了什麽事情,為何你們要如此欺辱于她?”

“這個……”白蔹有些為難看了眼蘭姐兒,搖頭道,“說人是非,不是君子所為呢。”沉吟了下,他對旁邊的趙興隆和花沐蘭道,“方才的經過,你們兩個也都看到了,便告知這位吳公子吧。恩……興隆,你是掌櫃的,沐蘭,你是盧通房。”

于是,一幕精彩形象的不差錢砸店記再次上演。

待到謝幕,白蔹才嘆着氣搖頭說道:“在下也明白,盧通房她只是逞一時之氣,只是這砸壞的東西不能不算。在下相信,盧通房她不是不講道理的女子,所以,在下才會這般認真的與她清算賬目……”他認真仔細的說着,順便看了苗翠花一眼。

只這一眼,苗翠花就明白了這小子的意思——

你怎麽還不暈倒?

喵的,說來說去,她還是得倒啊。

算了,早倒晚倒都是倒,幹脆點,倒了吧。

深吸一口氣,她硬是憋紅了臉硬擠出來了幾滴生理眼淚,捂着心口抽抽搭搭的說:“我這筷子……我這碗碟……我這筷子筒啊……可都是我請人定做的啊,碎一樣少一樣啊……你這是要我心疼死啊……我……我……”

這斷斷續續的哭訴簡直太*,根本就是照搬了某些不良電視劇麽。

還沒等哭完呢,她很幹脆的兩眼一翻,倒了。

妹的,下次換人來倒,當往地上摔不疼呢?

不過,這次還真不疼。

眼見苗翠花身形搖晃着要倒下去,白蔹上前一步伸手攬住了她,連喚了幾聲:“掌櫃的!掌櫃的你醒醒!”

小子,演技有長進啊,點贊。

喂,你接着我就算了,還打算摟懷裏不撒手是怎麽的?

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了一跳,吳琪有點不知所措。

若是這苗姑娘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吳國公府豈不是要受人诟病,說他逼死人命?

很顯然,吳三公子是從小在福窩裏長大的,從來沒見過這等陣仗呢。

反觀人家蘭姐兒,就淡定許多了。

“琪哥哥,我真不是有意要打壞他們東西的……”含着淚輕扯了扯吳琪的衣袖,蘭姐兒哽咽着說,“我難得回來看望母親,卻得知母親受他們欺辱,一時氣憤便來尋他們讨個說法……哪曉得,哪曉得他們蠻橫無理,我氣不過與他們頂了兩句,一時失手碰掉了他們的東西……琪哥哥,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定要訛詐我幾十兩銀子才肯罷休,否則,就要去告我逼死人命……”

吳琪現在半邊心思在蘭姐兒的解釋上,另外半邊心思都放在了倒着的苗翠花身上。

花沐蘭已經趴在苗翠花身上哭起來了。

翠花姐,我哭不出淚啊,怎麽辦?

笨丫頭,剛不是讓你切蔥花了麽,拿你手抹抹眼睛!

于是,花沐蘭涕淚俱下。

“你們……少胡來了……翠花她先前就愛裝病,都不是一次兩次了,難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騙得過人嗎?”蘭姐兒用力拉了下吳琪的衣袖,好讓他認真聽自己說話,“翠花她先前忤逆不孝,她父親每次教訓她,她便躺在地上裝病,都好多次了的。”

聽她這麽一說,吳琪提起的心放了下來,冷笑道:“好大的膽子,膽敢裝病敲詐良善百姓,實在是太過嚣張!”低頭略一沉思,他便說道,“罷了,爾等愚昧,我也無需與你們太過計較,否則,定要送你們去府衙,告你們一個敲詐勒索之罪。”

我靠你的,我還沒告你上門打砸搶呢,你丫要告我勒索?你喵的,我要不是正在這裏挺屍,我就跳起來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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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訛你沒商量

蘭姐兒微微垂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苗翠花,你不是慣會撒潑麽,也不看看你如今是個什麽東西,膽敢來冒犯我們吳國公府。

看了眼躺在白蔹懷裏的苗翠花,吳琪心裏還是有點緊張的,若是這女子真有個三長兩短,只怕公府的名聲便要受牽連了。

作為吳琪肚子裏的蛔蟲,蘭姐兒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當即輕扯了下吳琪的衣角,輕聲道:“琪哥哥,我們這樣,翠花她也不便起身的。若是我們走開些,事情也便就了了,好歹給她留些顏面。若她真是身子不适,她的夥計自會送她去醫館救治,不是嗎?”

苗翠花:喲,我還得謝你給我留面子了是不是?

不過,顯然人家吳琪深受感動,情不自禁的握住了蘭姐兒的纖纖玉手,柔聲道:“蘭兒,你實在是太善良了些。”

蘭姐兒擡起小臉,淺笑着說:“琪哥哥,這其實沒什麽的。”

現在就算是不用睜開眼睛,苗翠花也能腦補出自己小店裏出現的唯美畫面——

在這紛雜的人世間,我的眼中唯一能容下的是你,也只有你。

那一眼便是萬年,讓我遺忘了世間喧嚣,不論身邊是高山大川,還是髒亂的小店。

琪哥哥。

蘭兒。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

我吐你一臉!

苗翠花只覺得自己胃裏在拼命的向上返酸水啊。

“咳,兩位,這裏人來人往呢。”察覺到苗翠花正在磨着牙齒,白蔹不禁一笑,開口提醒道。“雖然兩位鹣鲽情深,可那些有傷風化之事……”他說着,看了一眼花沐蘭和趙興隆,搖搖頭道,“還有孩子呢。”

吳琪頓時覺得臉頰微燙,松開了蘭姐兒的小手,回頭環視了一眼店內。皺眉道:“罷了。亦不必與爾等多做争執,告辭。”

蘭姐兒輕輕點頭:“是該回府了呢,我想翠花她稍後醒悟過來。便不會再起那訛詐公府之心了。”

苗翠花,你不是罵我勾引男子不知羞恥麽,可那又怎樣,哪怕是做個通房。那又怎樣,只要有琪哥哥。哪個敢欺負我?你慢慢躺着,我可是要回府了。

喵的,你丫就一個國公府撐腰嘚瑟個毛線,沒見我找了頭鑲着金邊的羊腿抱着還這麽低調麽?什麽低調奢華有內涵懂不懂?苗翠花這會兒真是深深的同情着蘭姐兒。你仗着一個吳琪在外頭嘚瑟,你家少奶奶知道嗎?連個自個兒的丫鬟都沒有,你當身邊這丫鬟跟了你就真是你的人了?

看着吳琪扶着蘭姐兒轉身。白蔹不慌不忙的喚道:“吳公子,盧通房。留步。”

吳琪不快的皺起了眉,這男子看上去斯文有禮,難不成也是個敲詐勒索之徒?

“吳公子,在下能體諒賢伉俪歸心似箭,可在出門之前,不該将砸壞了的東西賠償一番麽?”

賢伉俪?苗翠花的嘴角又是一抽,白蓮花,你語文老師哪年死的?還有,剛才那個鹣鲽情深又是什麽鬼,這詞兒适合用在這倆人身上麽。

對上吳琪略淩厲的目光,白蔹不閃不避,指着仍舊緊閉着眼睛的苗翠花道:“我家掌櫃的,可還沒醒呢。”

蘭姐兒忍不住脫口而出:“她那根本是在裝病呢。”說完,她緊緊閉上了嘴,小心的看了眼吳琪,見吳琪并未在意,才松了口氣。

“盧通房,我家掌櫃的是不是有病,我想,我這個大夫應該比你更明白的。”白蔹伸手搭在了苗翠花的手腕上,然後笑道,“她确實有病。”

泥煤,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吳琪握了握拳,沉下了臉問:“你究竟要怎樣?”

“在下只是想讨個公道而已。”白蔹抱着苗翠花起了身,回頭交代趙興隆,“你與沐蘭看店,我出去一趟。”

趙興隆默默點頭。

開啓挺屍模式的苗翠花臉黑了,忍不住用挨着白蔹胸口的手輕掐了他一把。

喵的,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你這麽抱着我是想去哪裏啊。

還好,趙興隆幫她問出口了:“白哥,你上哪兒去?”

白蔹一笑:“衙門。”

難不成他還真敢去告狀?蘭姐兒一愣,随即就笑了。

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你們不過是平頭百姓罷了,也敢與堂堂公府作對?只怕到時訛詐不成,反倒落得個受刑的下場。

然而,吳琪沒有笑,他只是用力的皺着眉,慢吞吞的問出一句:“你要去告官?”

“在下只是為了讨個公道而已,吳公子。”白蔹笑着,不急不慢的補充了一個稱謂,“吳三公子。”

他是吳三公子,上面還有大公子和二公子,所以,這爵位輪不到他來繼承。若不從其他途徑出仕的話,這輩子,也不過是做個光鮮的富貴閑人罷了。

當然,吳大公子是樂見其成的。

當然,聲名狼藉的公侯家纨绔子弟,想出仕是不容易的。

這一點,吳琪心中當然清楚,也從未如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嚣張放肆。

“不知貴府上,會不會因為小店冒犯了公子你,而命人滅了小店中這四口人呢?”白蔹仍舊淺笑着。

苗翠花只想撓他,你丫膽子不小,知道對方是什麽人還敢威脅對方?

她不怕吳琪和蘭姐兒,是因為她知道羊咩咩的身份,可白蔹根本不知道羊咩咩是什麽人,只知道人家是個有點權勢的世家子弟而已,怎麽就有這底氣呢?

還有,你丫抱了半天了,真不累?

“你這是訛詐。”吳琪定定的看着白蔹。

“官府老爺那邊,自有公斷。”白蔹回以輕笑。

為了一個市井潑婦鬧上公堂?而且自己的人還确實是先動了手。只要吳琪的腦子沒被燒壞,他就知道這事兒一經傳開,吳國公府會成為京中上等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甚至,連平民百姓也會傳來傳去。

而他呢?

贏了官司,不過是落得個仗勢欺人的名頭。輸了官司,那可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堂堂國公府的公子,被人當堂訛詐。

只是,吳琪想不明白,不過是小小一間飯館而已,眼前這人如何就有這等底氣與他糾纏?

難不成是他想得太過簡單,這小小的飯館背後還另有玄虛?這兩人對他與蘭兒的事情知之甚深,不像是欺負蘭兒,倒像是沖着他來的。難不成,是有人想要看他的笑話?

一時間,各種念頭在吳琪腦海裏轉個不停,攪得他心煩,用力咬了咬牙,掏出随身荷包來:“一共折價多少銀兩?”

“三十二兩,吳公子。”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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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天塌了有個高的頂呢

将那幾張銀票連帶碎銀都盡數收起,白蔹欠身微笑:“吳公子果然講道理,請恕在下不便行禮了。”他家掌櫃的還沒醒來呢。

吳琪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蔹,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

“吳公子,慢走不送。”

吳琪一走,蘭姐兒自然也趕忙跟了上去。不過,走出幾步後,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賤丫頭到底有什麽底氣,敢跟她作對?難道那賤丫頭不知道,跟她作對就是跟琪哥哥作對,跟國公府作對麽?

苗翠花想說,妹子,你醒醒吧,睡着通房的床,操心人家正室夫人的床單被罩幹嘛。

可偏巧此時,苗翠花正好睜了眼看過去,見蘭姐兒回頭,立刻送上清純可愛的完美笑容一臉。

哼!

咿……好大脾氣,你家琪哥哥知道嗎。

看那對真愛上了車遠去,苗翠花才瞪了白蔹一眼:“抱夠了沒,還不撒手?”

白蔹将她放下,搖頭嘆息:“翠花,你分量着實不輕,若不是手臂酸麻動彈不得,我早已将你放下。”

泥煤,老娘才十三,有那麽重嗎?!

扭頭瞥見趙興隆和花沐蘭兩個在那裏捂嘴偷笑,苗翠花立刻瞪圓了眼睛:“笑個毛線,趕緊收拾了地上去後頭歇着,我不叫就不許過來!”

兩只小鬼相視一眼,老實的去收拾被蘭姐兒摔了一地的東西去了。

嘿,翠花姐在害臊哩。

苗翠花磨了磨牙齒,喵的,她絕對沒有重到讓人手臂酸麻的地步。

等了一陣子,趕了那兩只去後面休息。她才随手拉了條凳子坐下,皺眉問白蔹:“那是吳國公府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吧?”

她原本以為以這小子的性格,會更柔和一點呢,沒想到今天卻有點鋒芒畢露的意思。

白蔹點頭:“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看中的女子,不是什麽不要臉的賤貨。

“那你還跟他硬碰硬?”

“我只是要他們賠償而已。否則。這砸壞的東西,受驚的客人,還有病倒的你。該用何補償?”

苗翠花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你不會以為這種廢話能糊弄我吧?”

“這個……”白蔹略一沉思,笑着搖了搖頭,“不能。”

那你還說這廢話?

只是。白蔹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愣了。

“若是非要去官府,我想。我應該是不敢的。”翻開茶碗給苗翠花倒了一碗水,白蔹輕敲着桌面說,“只是,他也不敢就是了。”

這一點。苗翠花也明白——畢竟是要面子的人啊,要是一個市井潑婦較勁,那吳三公子的逼格得降到什麽檔次了。可關鍵是——

“你就這麽得罪了他。真就一點都不怕?”

“他是吳三公子,不是吳國公。更不是吳大公子,不是麽?”白蔹一笑,“這裏可是京城。”

這裏是殺人不見血的京城,平民百姓倒罷了,而那些達官貴人,若是一着不慎被人捉住痛處,不脫下一層皮來,豈會輕易過去?若是吳三公子只想做個纨绔子弟,或許會不計後果的報複。

但他不是。

從這麽多年來都不曾傳出過什麽醜聞來看,這位吳三公子要麽真的是品行良好,要麽是相當在意名聲,自然不會做出公然行兇的事情的。

“有那位楊大人在,只怕那些地痞流氓不會随意來挑釁,況且這裏是天子腳下,他若是只為鬥一時之氣而結交匪類,只怕那下場會很好看。”頓了頓,白蔹補充了一句,“當然,最重要的是,今日之事,确實是他們理虧。”

“所以你才敢小小的挑釁他一番?”對于吳琪這個人,苗翠花雖然認識不深,但也算略有些了解,這是個……恩,道貌岸然的渣,這種還要臉皮的渣,哪怕勾搭個女人都要找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做了錯事,自然也做出個講道理的姿态。

給苗翠花的茶碗續上水,白蔹輕點着頭:“卻也不全是,我只是想着,若是萬一他真的想要報複,那便還有楊大人,以及能支使得動堂堂學政大人的楊公子在。”少見的調皮一笑,他伸手向上指了指,“俗話不是說過麽,哪怕天塌了,自有高個子去頂呢。”

……敢情你是找着冤大頭了啊。

她也沒問為什麽白蔹知道那位楊大人是羊咩咩搞來的,以這小子的腦筋,猜到這一點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苗翠花沒想到的是,還沒過幾天,那位冤大頭就找上了門來。

“苗姑娘,在下姓楊。”

“哦,你好你好。”苗翠花頭也沒擡,對門的雜貨店要了五張餅,她得趕緊做出來才行。

楊齊眉頭微皺:“苗姑娘,在下楊齊。”

“哦,洋氣洋氣。”苗翠花随意點着頭,這名兒起的還真洋氣。

诶,等等,楊齊?

後知後覺的她擡起了臉,将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楊——齊?公子,你跟學政官大人同名哩。”

饒是修心養性的工夫一向不錯,楊齊還是覺得心底有股怒意在悄悄蔓延。抿了抿唇,他再次開口:“在下便是那個隔天要你送一次餅到府上去的學政官——楊齊。”

虧得這店裏此刻無人,否則,他今後真是無顏見人了。

“還真是楊大人?罕見罕見……诶,今兒的餅好像已經送過去了啊。”苗翠花手腳麻利的翻着餅,順便很貼心的提醒,“楊大人,你往後站一站,別讓這油星兒噴你身上,可惜了那一身好料子。”

後邊,白蔹已經端上了茶水:“楊大人請坐下用茶。”曾聽聞楊大人年少有為,卻不想竟然如此年輕,倒是意外的很。

楊齊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頭,終究還是退後幾步,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他就想不明白了,這小小的飯館究竟有什麽意思,那位爺到底是有多空閑,非要跑這裏來玩。

難不成,是看上了這小女子?

腦海中冷不丁冒出了這個念頭,楊齊再次仔細打量了那個正坐在那裏專心做餅的少女,然後搖了搖頭。

确實有幾分顏色,不過,卻也不是什麽絕色,那位爺什麽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沒見過,豈會被這麽一個尚未長開的小丫頭迷了心。

“呼,好了。”将最後一張餅起鍋,苗翠花拿過旁邊抹布擦了擦鏊子,交代花沐蘭把餅送去對門,這才松了口氣,沖楊齊笑道,“楊大人,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有錢催着,我不能不先忙正事啊。”

楊齊點頭,還未開口,就聽得門口一陣紛亂。

而苗翠花則是瞪起了眼睛。

喵的,前頭進來的是翠峰,後邊跟着的那兩只小牲口是誰?L

☆、157 兩只小牲口

如果苗翠峰背後跟着的那兩個是打醬油的,或者幹脆是苗翠峰的同學跟來吃霸王餐的,苗翠花都不會用上“牲口”這倆字兒。

可顯然,人家不是。

個頭高的那一個,跟在苗翠峰後邊一臉嘲諷的吵吵着什麽,而個頭矮一點的,則是幹脆用手去戳苗翠峰的肩膀了。

妹的,那是我弟弟,你們欺負他,問過我沒有?

苗翠峰心裏也在懊惱,本以為已經甩開了這兩個粘蟲一樣的東西,沒想到他們竟然偷偷跟着他到店門口,到底還是讓姐瞧見了。

“嘿嘿,你還躲,你躲個啥呀,誰不知道你姐——”

嗖。

苗翠花笑眯眯的看着那高個兒小牲口,和藹可親的問:“知道他姐啥?”

高個兒小牲口這會兒顧不上回答,他正努力大口呼吸,拼命把自己飛了半截的魂兒給拉回來。

剛剛飛出去的,好像是把刀子?

矮個兒小牲口瞪圓了眼睛,呆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抖着手指着苗翠花叫嚷:“你你你你敢殺人?!”

苗翠花瞟了一眼剛回神的高個兒小牲口,那不還沒死的麽,連血都沒見,她殺誰了?

“沐蘭啊,把咱家刀子撿過來,擦擦還得用哩。”漫不經心的擦着手,苗翠花對剛進門的花沐蘭說。

花沐蘭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應了一聲,彎腰把無辜躺地的刀子撿了起來。

高個兒小牲口終于把飛了半截的魂兒叫回來了,大嘴張張合合,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來:“你,你敢砍我……我跟我娘說去!”

苗翠花撇嘴,欺負人的時候覺得自己好牛逼是不是。被人收拾了就回家找娘?

懶得理會那兩只,她直接問苗翠峰:“咋回事兒?”

“沒啥,你別管他們。”苗翠峰很是氣惱,臭着一張小臉把書袋往櫃臺後邊一擱,惡狠狠的盯了門口那兩只一眼。

“這是沒啥的樣兒麽?”苗翠花揪住了苗翠峰的耳朵,打算好好的審訊一下。真是怪了,難道現在還有人欺負翠峰不成。她以為翠峰和春山這對小夥伴一個有拳頭一個有腦筋。配合的應該天衣無縫才對。

不過,好像不用她來問了,門口那兩只已經開始自動公布答案。

“苗翠峰。你以為你背書背的好就厲害了?不就是先生待見你麽,他又沒閨女,你還想将來娶他閨女去啊?”

喂,石寬那老頭都多老了。別說他閨女,他孫女我也得考慮考慮好嗎。

“呸。你就是個小雜種!”

靠,你放學別走!

“就是就是,你姐不守婦道,嫁了人又跑出來。你也不是好東西!”

我勒個去,我嫁誰了啊,你爹?

“不就是會背書麽。下次再嘚瑟,信不信我打傻你?”

喂喂喂。剛剛是誰被我一刀給吓得褲裆都快發洪水了啊?

苗翠花基本上可以确認,這兩只小牲口應該是處于某種無聊的嫉妒,外加其他什麽狗血的因素,從而做出了這麽作死的行為。

可是,翠峰啊,人家罵你呢,你都不能反抗一下麽,你還是我弟弟嗎?

想到苗翠峰先前還會聯手春山收拾苗大福呢,現在竟然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也不吭聲,苗翠花對石寬那老頭兒的教育方式充滿了質疑。

要是那老頭兒總教人什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或者“以怨報德”之類的玩意兒,那她還不如趕緊給翠峰轉學呢,免得翠峰學成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小傻子。她逼着翠峰每天晨起鍛煉身體是為毛線啊,為的不就是強身健體,免得成了個受人欺負不能還手的弱雞麽。

“你就這麽聽他們叫喚?”苗翠花白了一眼自家弟弟。

“姐,你放心,等他們滾了,我再收拾他們。”苗翠峰輕輕的磨着牙齒,一雙小手緊緊握拳,“不能在咱店裏鬧事,眼瞅着到上午了,耽擱生意。”

恩,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一旁的楊齊眉頭已經皺得如同被糊了萬能膠一般撕不開了。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那位爺成天就愛看熱鬧,難怪喜歡到這裏來,這一家子,連個小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門口有兩只牲口叫喚,終歸是不美觀。苗翠花活動了下手腳,拎着花沐蘭送回來的菜刀走上前去,笑眯眯的說:“小弟弟啊,剛剛我是不小心丢偏了,我這次注意點好不?你放心呢,後面那位白蔹哥哥,他是個大夫,有上等的好藥,一定會幫你好好包紮的。”

高個兒小牲口看了眼苗翠花手裏那閃亮的菜刀,瑟縮了下,硬着頭皮道:“你,你敢砍我?殺人是要償命的!”

“我沒說要殺了你啊,我就是砍你一下,留點血掉點肉,那是死不了人的。”苗翠花說着,手裏的菜刀輕輕晃了兩下,“到時我就跟人說,我正往外丢東西呢,你倆就進來了,正好撞我刀口上,我也沒辦法嘛。”

“呸,誰信啊!”矮個兒小牲口嘴裏說着,人卻是向後退了一步,他可不想先去試試這女人敢不敢哩。

苗翠花忽然就收起了滿臉的笑容,把菜刀往旁邊桌子上一拍,拍的兩只小牲口都原地跳了一跳,冷厲的看着他們:“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就拎了你們兩個直接送衙門,報官說你們兩個吃了我的東西不付賬,到時讓你爹娘來接你們出來。恩,順便去你們先生那裏告個狀,看你們先生還要不要教你們這種學生。”

她也懶得多做廢話了,這種熊孩子還是早滾蛋早舒心,上前一手一個,她直接拎住了領口,扭頭沖花沐蘭道:“沐蘭啊,把剛才收拾的剩飯剩餅找出點兒來。”

花沐蘭應了一聲,轉身往後頭去了。

苗翠峰嘟了下嘴,無奈的起身跟着苗翠花出了門。

外頭,已經人在問苗翠花為什麽要拖着兩只小牲口了。

“這倆小子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跑我店裏吃了東西不掏錢,不掏錢也就算了,還敢當着我的面欺負我弟,真當我們姐弟倆是好欺負的?”

追上來的苗翠峰拉了拉苗翠花的衣袖,勸道:“姐,他們倆好歹算是我的同窗,看在同窗的份上,就當我請他們吃了。”

“別計較?他們要是好好的說話,我也就算了……”

苗翠花還沒說完呢,一直掙紮個不停的矮個兒牲口就叫嚷起來:“誰吃你家東西了,我倆才沒吃!”

聞言,苗翠花立刻就撇撇嘴:“你聽聽,吃了都不承認,還欺負你,你讓我怎麽不計較?”

苗翠花當然知道,自己好歹算是個成年人,雖然身體年齡只比這兩只小牲口大一兩歲,但實際年齡相差不少,沒必要跟兩個狗屁不懂的小鬼來勁兒。可是,這兩個小崽子的那句“小雜種”已經惹毛了她。L

☆、158 我嫁給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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