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以後是日更六千的節奏噠~~ (46)

合夥開店。

死丫頭不就是仗着開了個店,成天在他跟前炫耀麽,哼,如今他也能開店了。

“反正麽,我手上也有兩個閑錢,也有兩間空門面,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拿出來錢生錢呢。富貴哥你既然有手藝,何苦在路邊擺攤,風裏來雨裏去,辛苦不說,還賺不到幾個。”

推杯換盞間,苗富貴已經與那人談定了合夥開店的事情。

第二天酒醒之後,他還有些失望,酒桌上的話能做得數麽,一夜過去還不得全都抛到腦後去了。可他沒想到的是,那哥們竟然真的讓人叫來了他出來,帶他去看了門面,還要找中人立字據,正兒八經的跟他合夥幹生意。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個餡餅,還是切好現成的。

苗富貴幾乎是從街上飄着回家的。

“啧啧,你們要做鄰居了。”苗翠花趴在櫃臺上,眯着眼睛看着苗富貴的身影從斜對面消失。

沒錯,苗富貴那個好朋友的門面,正好就在她的斜對面。

而白蔹的迎翠堂已經決定開在她的正對面了。

白蔹沒有看門外,而是低頭抄寫着藥方,頭也不擡的說:“若是他傷了病了,到我那裏去買藥倒也方便。”

一邊的苗翠峰深以為然的點頭,難得的沒有覺得白蔹礙眼。

人一旦忙起來,時間就好像突然加速了一般,一晃眼,就是半個多月過去了。

十月十六,這是個好日子,雖然已經是初冬,但天氣晴好,是個店鋪開業的好日子。

在這一天,西環街上兩家相鄰的鋪子同時挂牌開業。

迎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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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記包子老店。

苗翠花撇嘴,還老店呢,你家也就你這一個是做包子的,你爹還在老家種地呢。

但不管怎麽說,店還是開起來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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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爸比,你們淡定點

“你爹……”龐春梅剛起了個頭,就在苗翠花的瞪視下改了口,“那大叔打哪兒弄來的錢?”她就納悶了,翠花她爹不是手裏沒什麽錢麽,怎麽突然就有錢開店了。

要知道,翠花雖說是開了店,但這可是因為她是跟白哥合夥的,而且,還有那位一看就不缺錢的楊公子出手相助呢。總不至于翠花她爹也找到什麽有錢的朋友吧。

這一點,龐春梅還真是猜對了。

不過,苗富貴雖說是把店開起來了,可心裏也打緊的不自在呢,不為別的,就為斜對門那家飯館……

“就一小丫頭片子,做出來的東西能吃麽,買她做的餅吃,也不怕吃壞肚子。”看着斜對門人來人往,苗富貴心裏忍不住有些想要抱怨朱兄弟,你說你在哪兒弄兩間門面不好,非要在西環街上,還正好跟死丫頭的店斜對面。

可他也只能心裏嘀咕嘀咕了,人家肯帶他一起做生意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了,難不成還要人家特地依着他挑個地兒買幾間門面?

真以為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都是正好切成你嘴那麽大小的碎塊麽。

也不是說他的店裏沒生意,一天下來,來他店裏買包子的人不少。不過,誰會嫌客人多?誰樂意瞧見自己的競争對手有生意上門?

倒是苗翠花,情緒平靜的很,忙完了手裏的活,就是坐在門口斜望着對面的包子店,看苗富貴隔一會兒出來看這邊一趟,順便再跟自己正對門的迎翠堂揮手致意。

跟苗記包子老店同天開業的迎翠堂,也讓這西環街上的街坊們着實挂在嘴邊念叨了兩天。起初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看過裏頭坐着的那個比姑娘還清秀标志的少年郎。誰還能不知道那就是白記的少爺?

早就聽說他跟他爹大吵了一架離家出走,後來跟了一樣離家出走的苗翠花開了飯館,現在這是又重拾舊業了。

這條街上還開着一家白記呢,這根本就是在跟他爹叫板嘛。

而且,也确實是在叫板,因為白蔹把人家白記醫藥連鎖公司西環街分店裏的唯一一個坐堂大夫給挖過來了。

郭柏這會兒正在迎翠堂裏頭坐着呢,一想起這幾個月來的事兒。他就忍不住要苦笑。

這叫什麽事兒啊。他早就說那個女人不行,可這話也沒法兒跟老爺說啊。他是看着少爺打小兒長大的,看着自打太太沒了以後。少爺這幾年一直受氣,他心裏如何好受。只可惜,他不過是個坐堂的大夫,雖說跟老爺也相識這麽些年了。可總不好管到老爺的家事。後來少爺一怒之下跟老爺大吵一架走了,他心裏倒沒來由的松了口氣。

走了吧。走了也好,省得再被那女人算計了。只是可惜了少爺這麽好的天分,又遂了那女人的心意。

可郭柏沒想到的是,少爺跟翠花那小丫頭幹了幾個月飯館。竟然又找上他,說是要接着開醫館,想請他過去坐堂。這真是意外之喜。他本以為少爺會因為老爺的事情,從此再不提行醫問藥之事呢。更令他驚喜的事。考較一番後,他發現少爺的醫術非但沒有退步,反而更加精進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留在白記。

不過,這麽一來的話,西環街上的白記就尴尬了。

因為,一個醫館裏頭,連個大夫都沒有,你看什麽病,賣什麽藥?

對此,白仲實只是揮退了下人之後,用一地的茶壺碎片來讓自己冷靜。

“白蔹小兒,好大的膽子!”

白仲實惱啊,因為郭柏從一早就在白記,到如今也有二十來年了,起初簽的字據早已過了時間。正是因為交情深,後來也就沒再接着續簽字據,他從來不曾想過有朝一日,這老混賬竟然會拍拍屁股跑了,如今他想拿着證據去告那老東西都不行。

說實話,他倒是不在意這麽一家店。畢竟,西環街上的這家白記并不大,也不是白家要緊的幾家店之一。可他在意的是,如果就這麽關了門,那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看他白仲實的笑話——

被他趕出門的兒子開了個醫館,竟然逼得他的醫館關了門。

他這簡直就是被那混賬給趕出了西環街。

所以,在挂了幾天的歇業牌子後,白記重新開門了,裏頭重新出現了坐診的大夫。

“他麽,不足為慮。”聽苗翠花問起時,白蔹臉上露出了些許帶着冷意的笑容,“白老爺會後悔的。”

聽他這麽說,苗翠花頓時好奇起來,回頭看看自家飯館尚未來生意,索性往白蔹的櫃臺上一趴,等着白蔹給自己傳業授道解惑。

白記新來的大夫,姓陳。

這姓兒,跟白仲實那位填房一樣,而且,這位陳大夫的爹娘,也跟那位填房長得一模一樣。

陳傑翊滿肚子的不舒坦,他姐跟了白老爺這些年了,迷得白老爺連親兒子都遠了一層,怎麽也就不知道提挈提挈他,害他都成了家了還蹲在家裏吃老子娘的。難道他學的不是醫術?難道他不會給人看病開藥?他一肚子的醫術,放着白記這麽好的地兒,他好歹是個小舅子呢,怎麽就不能給他安個好差事。

結果呢,直到現在,才算讓他來管事。可一聽要來是西環街上這家,他就提不起興致來,要說是東城的那幾家,還有點看頭,可這西環街上的這家又小又沒錢,怎麽就丢給他了呢,還是實在沒人了才丢給他!

“你這就是熱傷風,照我說的吃藥就行,哪兒就有那麽麻煩了!”不快的開了張方子趕人去抓藥,陳傑翊起身走出了店門,站在門口往南邊看,正好就能瞧見迎翠堂的招牌。

呸,你個小兔崽子,毛還沒長齊呢也敢跟你老子叫板,要不了兩天,你那鋪子就得關門。要不是你,我也用不着蹲在這小地方看這些傷風頭疼的小毛病,白糟蹋了我這一身醫術。

“喲,瞧什麽呢,也讓我瞧瞧。”

一個清脆的聲音冷不丁從身邊響起,倒是吓了陳傑翊一跳。

扭頭一看,他不禁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這小丫頭片子不就是那個苗翠花麽,她什麽時候過來的?

苗翠花一點也不惱,笑嘻嘻的說:“聽說你姐撒得一手好潑,就連我都比不了,我心裏好奇的很,特地來瞧瞧你呢。”聽白蔹說過陳傑翊的身份後,她就打算跑來瞧一瞧。

瞧瞧這位應該算是白氏醫藥連鎖公司老總的小舅子究竟是個什麽樣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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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一個一個來

不過,這一眼看過去,苗翠花失望了不少。

不說環佩那女人品行如何吧,可好歹還有張漂亮臉蛋,作為她的親兄弟,這位陳大夫也确實長得跟她有幾分相似,只可惜,長得像的都是她長的不如意的位置。

“去去去,小丫頭片子滾邊兒去。”陳傑翊沒好氣的揮手趕苗翠花走人,然後繼續往迎翠堂方向看。

“喲,我站的又不是你家的地兒,你管我站哪兒呢。”苗翠花撇撇嘴,往店裏頭瞥了一眼,說,“信不信我比你還熟悉這店呢?”

她這可不是說大話,她當初可沒少往這裏跑過,怎麽也比一個才剛來幾天的人熟悉這家店。

陳傑翊狠狠的瞪了一眼苗翠花,他來這裏之前,可是沒少聽說了這個丫頭片子的事兒。不過,頂多也就是個十幾歲的毛丫頭,能成什麽事兒?姐夫也真是夠了,一個毛丫頭,一個半大小子,竟然也能氣成那樣,嘿,這白家還是趕緊交到姐姐手裏頭的好。

這小子算計什麽呢?苗翠花眉頭微微挑起,總不能是算計着白記這個牌子吧。可白仲實在怎麽寵着他那真愛,也不至于傻到把幾輩子打拼下來的家産交到外人手裏啊。就算是他肯,白氏一族還沒死絕呢,長輩會肯?

唔,話說回來,環佩不是還有兒子的麽,要是白仲實挂了,白蔹不回白家的話,那白家不就落到環佩的兒子手上了麽,而環佩那兒子才幾歲大,環佩少不得要垂簾聽政了。要是這麽說的話……诶,白家會不會真的上演謀殺親夫的大戲呢?

帶着這個疑問,苗翠花踱步進了白記的門。

這裏頭的擺設。跟之前相比,并沒有什麽變動,要說變化,也就是變得更髒亂了些……

畢竟,她家花花是一朵有潔癖的白蓮花啊,出淤泥而不染,自然不會容許自己的地盤上有半點不幹淨。但很顯然。新來的這位陳大夫并不介意做淤泥。

“嗨。嗨,說你呢,瞎跑什麽。滾出去!”見苗翠花竟然進了門,陳傑翊連忙回去黏人。

苗翠花直接甩他一個白眼:“開醫館還不許人進門啊?那你做什麽生意,關起門來自己把這些藥吃了算了。”

裏頭正在給人抓藥的小夥計聽見以後低頭悶笑,姓陳的成天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就是欠收拾。

“我看你不是來抓藥的,是來找茬的。給我滾!”陳傑翊上前一步,以身高優勢俯視着苗翠花,狠狠的瞪着她,“再胡鬧。信不信我收拾你?”

“咋?你要收拾我?”苗翠花退後一步,拍拍自己的小胸口示意“小女子好怕怕”,然後怪笑道。“你要是敢碰我一指頭,信不信我敢大喊非禮?”

陳傑翊的臉頓時漲紅了。從他聽來的傳言來看,這丫頭可是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的主兒。咬牙切齒了一陣子,他才勉強從牙縫裏擠出話來:“你還要不要臉?”

“咋?我幹了啥不要臉的事兒麽?”苗翠花奇怪的問他,“我一不偷二不搶三不為非作歹,我哪兒不對了?”頓了頓,她盯住陳傑翊,冷笑道,“倒是你做的事兒,別以為別人都不知道。”

這句話的殺傷力極大,基本上,只要你無比認真的對一個人說“別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做的事兒”,任是誰聽了,都得心裏一撲通,然後拼命回想自己到底哪件事被人給知道了。

比如陳傑翊,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驚疑不定的看着苗翠花,不知她究竟知道了自己的什麽事情。

聳聳肩,苗翠花笑嘻嘻的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陳大夫留步,我先走了。”

從白記蹦跶出來,她直接就去了迎翠堂,反正這半上午的不是飯點,基本上沒人來吃飯。

“見過人了?”白蔹已經将端茶倒水做得得心應手。

“見過了。”接過茶碗來抿了一口,苗翠花咂巴咂巴嘴,“不是白水,裏頭加了什麽東西?”

“甘草。”他以為她整日精神奕奕,身子骨應該極康健才是,沒想到偶然把脈卻發現,她脾胃有些失調,“以後進食細嚼慢咽,今日你又是先吃餅後吃粥,要改過來。另外,早飯還是吃煎餅的好,那肉夾馍太過油膩……”

苗翠花的嘴角抽了下,她真的不想說“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她也知道自己有些飲食習慣不太正常。不過,也沒……那麽嚴重吧……

在白蔹的注視下,她收起了鬼臉,老實的把那碗甘草水給喝了個一幹二淨。

頓時,白蔹笑了起來,接過碗來又給倒滿,一不小心就沒有看到苗翠花那拉長了的小臉。

“旁邊苗大叔這裏,似乎在打算搬家。”白蔹笑得眼睛彎了起來,他甚少會笑成這樣,可見他此時的心情很好。

“搬家?搬哪兒?”苗翠花挑挑眉,不确定的指了指隔壁,“不是要搬這邊來吧?”

白蔹颔首,将櫃臺上的算牌輕輕一抖,撥動起來,嘴裏說道:“他鋪子後面帶着一間小院子,兩間正房三間配房,他們一家四口……哦,五口,差點忘了鄭姑娘,足夠他們一家五口居住。若是住到了這裏,便可将百福那邊的房子賣掉。雖說這裏的房子是朱大叔的,但既然是好朋友了,将來想要買下來,自然不會要他高價,算起來,卻是省出來一筆錢……”

那算盤打得噼啪響,連苗富貴将來會不會見財起意,想獨占了這兩間門面的生意的事情都給列了出來。

苗翠花撓撓下巴,很認真的想了一陣子,點了點頭。

以苗富貴的貪財,和劉荷花的虛榮,這并不是沒可能啊。

“好吧,現在一切明了了,你打算怎麽辦?”不想再聽那算盤珠子撞來撞去,苗翠花一把推亂了算盤,打了個哈欠,問,“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

白蔹沉吟了片刻,微微一笑:“不必太過緊張,先投石問路吧。”

他說過,他要讓白記消失,讓那女人汲汲營營卻成一場空。不過,他不急,他有的是時間。

“行,先從你家開始呗,反正苗大叔一共就那麽點兒家底,不用着急,我明兒看完戲正好去他那裏逛逛。”苗翠花輕輕磨起了牙齒。

以為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嗎?母親受過的委屈,子女自會為她讨還。

苗翠花與白蔹對視了片刻,然後都笑彎了眼睛。

顯然,她們兩個都不信那什麽“別讓仇恨繼續傳遞下去”的鬼話——為着這話,就要任由害了母親的人在眼前得意洋洋麽。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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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公益大片

入了十月,天氣便一日比一日冷了。

苗翠花倚在門口,看門口幾片不知從哪裏飄來的枯葉随着涼風翻滾。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啊。”她伸了個懶腰,什麽春恨秋悲的無聊情緒,果然還是要看當時的處境和心情啊。比如現在,她就覺得心情挺好的。

反正麽,斜對面的苗富貴瞧見她這店安安穩穩的開着,一定是滿肚子不爽的。

恩,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心情就好多了。

說起來,她四月份穿過來,到現在也有半年了。似乎,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習慣了沒有自來水,沒有電,也沒有……爸媽的日子。如今自食其力,還找了個帥哥男友,日子也挺好。至少,現代的那個她已經康複了,一家團聚,而她在這裏也能健康的活下去,還想更多的奢望什麽呢?

“想要的太多,難免丢掉的就更多啊。”看苗富貴走出門沖這邊呸了一口,苗翠花懶洋洋的聳了下肩。

目光随着那枯葉一路往南跑了半天,直到看見趙興隆喘籲籲的從那邊跑來,她才收回了思緒。

跑到苗翠花跟前,趙興隆才停住了腳步,笑嘻嘻的說:“成了,翠花姐,鐵蛋等會兒就到!”

“教他的話,他都記住了?”苗翠花敲了趙興隆一指頭,“要是他說錯了話,信不信我把你當紅燒肉給剁了。”

趙興隆捂着額頭嘿嘿笑:“那小子最機靈了,你就等着瞧吧。”

滿意的點點頭,苗翠花再次看了眼對面的包子鋪,然後伸了個懶腰,擱着街跟白蔹擺了擺手。往北邊走去了。

北邊,她比較熟悉的一家店,上面挂着的牌子是——白記醫館。

沒錯,她就是要去白記看戲。

導演:苗翠花。

編劇:白蔹。

主演:陳傑翊,鐵蛋。

配角:抓藥的小夥計。

這是完全不收費的公益影片,用平鋪直述的首發講述了一個發人深省的生活故事,不論是導演還是編劇。亦或是各位演員。全都沒有領到半分片酬,完完全全是在用生命去造福群衆。

現在,主角之一的陳傑翊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沉着臉看着桌上的賬本。

其實,也沒有什麽可看的,因為那賬目實在是太簡單了,簡單到他覺得自己的荷包恐怕一輩子都鼓不起來。畢竟。他才剛來西環街,街坊們對他并不熟悉。而郭柏在西環街上少說也有六七年了。雖然迎翠堂只是個剛開業的醫館,不如白記時間久名聲大,可大夫的醫術不會變啊,總不至于人家郭柏在白記的時候會看病。去了迎翠堂就不會看病了。

所以,西環街上,乃至附近街上的人們還是習慣性的去找郭柏看病。當然。需要抓藥的,也就順便在迎翠堂抓藥了——反正是價格都差不多。是真藥就行。

這一點,必須得歸功于郭柏和白蔹這些年來積累下來的名聲。至少這條街上的人都知道,郭柏郭大叔為人老實,做事認真,而白記原本的少東家白少爺,如今的白哥兒,人家是從小學醫的,這幾年來也沒少給人看病抓藥。

找這倆人看病抓藥,放心吶。

反觀白記那邊吧,雖說是幾十年的老字號了,可這個新來的大夫年紀不怎麽打,本事到底怎麽樣,誰知道呢?嘿,聽有人說,這個姓陳的是白老爺那個續弦的兄弟,啧啧……

至于那個“有人說”,苗翠花發誓,絕對不是她到處亂講的,她只告訴了旁邊糧店的大叔而已,至于人家去告訴誰,那就不關她的事兒了。

“大夫,肚子疼……”

陳傑翊百無聊賴,正在腦海裏回轉隔壁小青那丫頭的身段,冷不丁聽見有人說話,也懶得擡起眼皮,直接“嗯”了一聲:“腹瀉是麽?給你開個方子,你去抓藥。”

“那個,我不拉肚子啊。”

“不拉?那就是胃疼了,等會兒,給你開點胃藥。”

“我也不胃疼啊……”那人忍不住了,抱怨道,“你都不給我把脈就亂開藥?”

“我學了這麽些年醫術,你一說我就知道是什麽病了,用得着把脈麽?”陳傑翊不快的說着,這才提起精神打量來人。

這一打量之下,他不禁氣得拍了桌子:“哪兒來的小叫花子,跑這裏找茬來了,滾!”

站在桌子前的,是一個面黃肌瘦,瞧上去頂多不過十來歲的小男孩。衣衫褴褛,手腳髒污,顯然是個叫花子。

苗翠花就靠在旁邊布店門口的樹上,從這個位置,正好可以将白記裏頭發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但願鐵蛋那小子真如興隆所說,又機靈又狡猾,這可是直接上映的戲,沒有彩排和倒帶啊。

白記裏頭,鐵蛋還在跟陳傑翊描述自己的具體病症。

說起來,在趙興隆和花沐蘭還是二狗子和花兒的時候,他們也跟鐵蛋一般無二。對于他們兩人,苗翠花是很滿意的,踏實肯幹,又有眼色,也不偷懶,确實是好員工。至于跟他們一起打混的那幾個小乞兒,她并沒有一并接收了的念頭。

不是嫌棄他們的出身,而是知道他們的本性。

這群小乞兒懶散慣了,若是給他們幾個錢,讓他們跑個腿,幹個壞事,他們是很樂意的,但若是讓他們像趙興隆和花沐蘭那樣每天都勤快的幹活,不出幾天,他們就會開始偷懶了。

因為,從他們有記憶時起,他們就這麽過的,他們早已習慣了。而趙興隆和花沐蘭,是苗翠花觀察了許久,才放心留下來用的。畢竟,在趙興隆還是二狗子的時候,他就沒有甘于命運,而是努力的尋找機會擺脫桎梏。

“我是叫花子,我就不能看病了嗎?你做大夫就一點人性都沒有?”

裏頭,鐵蛋已經叫嚷起來了。

苗翠花翹了翹嘴角,看來,興隆推薦的不錯啊,這小子的演技确實給力。

而本色演出的陳傑翊,顯然演技更勝一籌,此刻,他已經徹底冷了臉,趕蒼蠅一樣的揮手,指着門口道:“滾滾滾,別在我這裏搗亂!”真是反了教了,一個小叫花子也敢跑來要他看病,真當他是開善堂的麽。

“我肚子疼,我要看病,我要吃藥。”鐵蛋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嚷嚷,那嗓門響亮的很。

有多響亮呢,反正門口路過的都能聽見。

而這半上午的,正是西環街上熱鬧的時候。

不一會兒,就有五六個路人駐足旁觀了,而隔壁鋪子裏也出來了人。

苗翠花伸了個懶腰,換了個姿勢繼續旁觀。L

☆、235 突然來搶戲

陳傑翊被鐵蛋哭得心煩,扭頭沖藥櫃邊的夥計罵道:“傻站在那裏幹什麽,還不趕緊把這小子給我趕出去!”

夥計不快的嘟了下嘴,但還是乖乖的出來去推鐵蛋出門。

這一推之下,鐵蛋頓時骨碌碌的滾倒在地,從店內直滾到門外。

陳傑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随即,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門口的人也太多了點。

“你是大夫,你為什麽不給我看病!”鐵蛋坐在門口嚎啕大哭,可雖說是帶着哭音,但那一字一句都說得極其清晰,“我肚子疼,我要疼死了……你不給我看病,還讓人把我打出來,你個黑心大夫!我要死在你門口,做鬼都不放過你!”

苗翠花輕撓着下巴,她在考慮,要不要把鐵蛋這一幫子小混蛋組起來,組一個專業醫鬧團隊。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萬一惹得人起意去坑那些有良心醫德的老大夫,豈不是她的罪過了。

不過,顯然鐵蛋的哭鬧是很有效果的,已經開始有人在議論了。

不外乎——

“自打白少爺和郭叔走了以後,這白記就不行了,連個小孩子都欺負,這還是個救死扶傷的大夫麽。”

陳傑翊當然也聽見了,他有心當做沒聽見,奈何門口那小叫花子沒完沒了的鬧騰,絲毫沒有要滾蛋的意思,他也只能惱火的走了出來,照着鐵蛋就是一腳:“滾,少在我這裏鬧騰!我這裏是醫館,不是善堂,你當我閑着沒事兒光伺候你們叫花子呢?去去去。別處鬧去。”說着,他沖外面圍觀的路人賠笑道:“大家別聽這小子胡鬧,這小子就是來找茬的,見要不着錢,就開始胡鬧起來了。”

聞言,被陳傑翊踹得滿地亂跑的鐵蛋停了下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從懷裏往外掏錢。

一枚。兩枚……他足足掏出了三十來個銅板,這才仰起被淚水沖得一道黑一道白的小臉說:“我肚子疼了兩天了,兄弟們見不是個法子。這才把讨來的錢都給了我,讓我來看病的……你不給我看病就算了,怎麽能誣陷我是搗亂?”

不是每一個叫花子都能随手掏出三十來個銅板的,至少這對一個小叫花子來說。算一筆巨款了。

現在,任是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小叫花子。會拿着三十幾文錢到醫館來搗亂。況且,叫花子滿大街的讨飯,吃不好睡不好,染上病症簡直太容易了。

“都說醫者父母心呢。嫌棄人家是叫花子,就不肯給人治病,呸。醫德跑哪兒去了。”苗翠花摻和在衆多讨論者中,一起對陳傑翊。對白記的醫德進行了深入的探讨。

這時,陳傑翊才發現苗翠花也在場,立刻就瞪起了眼睛,指着她怒道:“你個死丫頭片子,這是你安排下的吧,是你找人來我這裏胡鬧的吧?”

矮油,你還真說對了。苗翠花挑挑眉,斷然否決:“我安排人幹這事兒做什麽,人家來看病,我管的着麽?你咋不說你不給人看病,把人往外趕,還踢人家也是我安排下來的呢?嘿,那你還真是聽話啊,我讓你趕人你就趕人了。”

是啊,別說不是,就算叫花子真是人家找來的,人家也沒說讓你往外趕啊。

“你就是來找茬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白蔹那小子早就好上了!”陳傑翊惡狠狠地瞪着苗翠花,他就知道這個死丫頭不是個好東西,遲早會來找麻煩。

“我又沒跟你爹好上,你那麽生氣幹嘛?”苗翠花白他一眼,喵的,她也沒跟白蔹怎麽親密秀恩愛啊,就是合夥開店而已,怎麽就滿大街都傳起緋聞來了。

沒辦法,誰讓這是保守的古代呢,白家少爺跟他爹吵了一架後離家出走,然後就找上了一樣離家出走的苗家丫頭,倆人一起開店做生意,這裏頭指定是有什麽貓膩。

苗翠花這話粗俗毒辣,頓時讓四周看熱鬧的人哄笑了起來。

“嘿,人家又沒勾引你爹,你生的哪門子氣啊?”

“白少爺長得比姑娘都漂亮,說不準陳大夫是吃咱翠花丫頭的醋咧。”

又是一陣附和聲。

我靠!說這話的是誰,特麽給我滾出來!苗翠花的臉都黑了,你們好歹說陳傑翊看上我,然後吃那朵白蓮花的醋行不行,竟然說他是看上那小子,在這裏吃我的醋。

喵的,我連個男人都比不上?

“這……還真是熱鬧啊。”藍實搖頭感慨,“苗姑娘,你在的地方總有熱鬧看呢。”

低頭看看坐在地上死死抓住陳傑翊不撒手的小叫花子,他翹了翹唇角,若是他猜得不錯的話,只怕白兄弟稍後要來治病救人了呢。

苗翠花扭頭一看是藍實,沖他點點頭道:“店裏閑着沒生意,出來溜達溜達,瞧見這裏熱鬧,正在看呢,你也空閑?”

“湊巧路過而已。”藍實笑了笑,上前幾步,蹲下身來對鐵蛋伸出了手,“小兄弟,別哭了,來,讓我看看你的病。”

鐵蛋一愣,眨巴眨巴眼,有點遲疑的看向了苗翠花。

怎麽辦,興隆那小子沒說有這一出啊,藍少爺這是什麽意思?

苗翠花也是無語啊,她怎麽也沒想到藍實會臨時加入演出。不對,應該是身為編劇的白蔹,根本就沒有排藍實的戲份。

可這會兒人來了,該怎麽辦?時間不等人,這麽多人都看着呢,她可不能這個時候出岔子。抿抿唇,她幹咳了一聲,稍稍嘟了下嘴,然後輕輕點點頭。

就賭藍實了,怎麽說也是幾次跟她配戲了,應該不會這個時候給她漏氣才對。

得到苗翠花的授意,鐵蛋才把手伸給藍實,嘴裏哼哼唧唧的說:“我肚子疼,脹氣,想吐吐不出來,也不拉肚……嗳喲,肚子疼,腸子要斷了……”

藍實心中好笑,手上是毫不遲疑的搭上了那只滿是泥污的小手,一邊聽鐵蛋描述病症,一邊仔細把脈。

片刻後,他才點點頭道:“原來說是絞腸痧。這絞腸痧是胃氣虛,猝中天地邪惡污穢之氣,郁于胸腹間,上不得吐,下不得瀉,以致腸胃絞痛異常,胸腹驟脹……”

苗翠花聽得不耐煩,開口打斷他:“行了,你別說這些醫理了,還是趕緊給人治病吧。”

喵的,這原本是我家花花的臺詞,你丫搶戲了知道嗎。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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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坑人與被人坑

眼看着藍實給鐵蛋推拿揉捏,又要白送藥給他吃,圍觀的路人不禁紛紛感慨起來。

苗翠花嘟了下嘴,按照劇本,本來應該是白蔹過來找她,順便發現陳傑翊欺壓乞兒,不忍心看自己曾經精心打理的白記就這樣被人壞了名聲,然後憤然出手治好鐵蛋。

現在倒好,藍實把白蔹的戲份全給搶了,反而給他們藍記着實拉了一把好感度。

“好了,稍後你來藍記,我抓藥給你帶回去。”藍實收回手起身,笑吟吟的拍了下鐵蛋的肩膀,“可是好些了?”

鐵蛋這會兒是頭不疼了眼不花了,一口氣騙五個人也不費勁了,就是心裏七上八下的——

翠花姐說是要等白少爺的,結果白少爺沒來,藍少爺來了,那他這事兒算是辦好了,還是沒辦好啊?

看看一臉糾結的鐵蛋,和笑得無比和善的藍實,苗翠花只能認命的嘆口氣,點點頭道:“到底是藍少爺心善,不似這狠心的陳大夫,人家乞兒也是人呢,拿着錢來看病還往外趕。唉,這麽小的孩子,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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