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以後是日更六千的節奏噠~~ (53)
裏,他們遇上了熟人。
“姓元的?”
“華老五?”
“姐?!”
“翠峰?!”
苗翠花呆愣愣的站在那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說話怎麽動了。
不行不行,她得淡定一下。
但等她用力閉上眼再睜開後。面前仍舊站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小正太。
“姐,真是你!”苗翠峰終于反應了過來,驚喜的沖上去撲進了苗翠花的懷裏。
“是我。是我……”苗翠花用力抱緊了翠峰,她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裏遇上他!
謝天謝地。
謝天謝地,她恰好遇上了元夜。
謝天謝地,翠峰恰好遇上了華為。
謝天謝地,她租了鬧鬼的房子。
謝天謝地,她收留了受傷的華為。
苗翠花緊緊握着翠峰的手,哪怕是進了客棧,坐在了凳子上,她也沒有松手。這麽乍然相逢,讓她有種怪異的不真實感,生怕一撒手,剛剛發生的事情其實就是她的幻覺。
苗翠峰同樣不敢放開苗翠花,緊挨着她坐下,一連串的問:“姐,你怎麽找到這邊來的?對了,我聽他們說要去害你,你沒事吧?元大哥說他救了你,難道你也被拐賣了嗎?”
見他們姐弟兩個這樣,元夜無奈一笑,轉而叫過小二點菜。恩,現在總算可以松口氣了。
等到菜都上齊,姐弟兩個才勉強從驚喜中醒來,相互說起自己的經歷來。
翠峰确實是被賣給了南下的客商,不過,好在他在苗翠花身邊耳濡目染了這麽久,有着豐富的裝病裝死經驗。
“我就上吐下瀉,還嚼了辣椒當做吐血,買我的客商覺得晦氣,又見大夫也看不出是什麽病,怕被我染上,就想轉手賣了我。”苗翠峰笑嘻嘻的說,“正好遇上華為哥哥,認出我來,就把我買下來了。”
苗翠花不禁感激的看向華為:“華大哥,這次多謝你了。”
“哪兒的話,當初虧得你與白兄弟兩個收留了我,否則,只怕如今我早已不在人世。”華為笑了笑,順便瞪了元夜一眼,“倒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救了你。”
元夜倒是得意的很,沖華為挑挑眉:“如今我是你救命恩人的救命恩人了。”
苗翠花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聽這兩人的意思,似乎很有隐情的味道啊,難不成……是相愛相殺?恩,現在不急着找翠峰了,可以有心情慢慢的去打聽這些事情。
跟苗翠花的打算一樣,苗翠峰脫困之後,也是打算先回齊家求助,然後等苗翠花消息的,卻沒想到,還沒到地方,竟然就已經找到了人。
“那……咱就不回去了。”苗翠花沉思了片刻後,終于做出了決定。
她心裏明白,要是這會兒一回去,把這次的事兒往家裏一說,估計她和翠峰再想回京城,那就難比登天了。
趁着會兒調轉方向回京,免得一進燕南就被扣下,從此過着籠中鳥的幸福生活。
可苗翠花沒想到的是,剛走了兩天,他們就被追上來的齊少業給攔下了。
對上齊少業冷若冰霜的臉,她只能撓着頭幹笑:“嘿嘿,少業哥來啦。”
齊少業忍不住瞪了苗翠花一眼,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孩子才十三歲大,怎麽就那麽多主意呢。都快到燕南了卻又轉身就走,怕的是回了齊家就再也出不了門吧。
就連翠峰也被瞪得渾身不自在,想要解釋兩句,還沒開口,就被齊少業的話給堵了回來。
“你們兩個……是真不怕死啊。”
天知道他收到消息後有多緊張,又怕吓到了老太爺老太太,也不敢太過聲張,只能緊急安排人私下裏去尋。結果,好不容易得了消息,卻發現兩人卻已經各自脫身,只得再接着追查他們的下落。直到聽說他們兩人進了留縣,誰知等他趕到,兩人卻又早已離開。
“就知道你們是要直接回京。”齊少業抿緊了唇,他如今是猜透了翠花這孩子的想法,她就是一門心思想要回去開她那間小店,為防留在齊家,找到翠峰後一定是立刻回京了。
“那啥……嘿嘿……”苗翠花說不出話來,只能拉着一邊旁觀好戲的元夜和華為說,“少業哥,這兩位就是救了我和翠峰的恩人……”
老天爺,為毛她以前沒覺得大表哥這麽吓人。L
☆、263 蘇大娘,小小小産?!
面對又氣又急,難得情緒外露的齊少業,苗翠花心裏忍不住生出了點慚愧。
她原本是想等遠離了燕南地界,或者進了京城之後,再給齊少業傳消息的,卻不料齊少業這麽快就找了過來。
想來,也是太過擔心她和翠峰的緣故。
“齊家……就那般令你反感?”齊少業定定的看着苗翠花。
苗翠花撓撓頭,終究還是低下了頭,老老實實的說:“我倒是不讨厭齊家,但我讨厭那裏的生活。”
“什麽意思?”這孩子真不像是十三歲的小姑娘。
“這麽說吧,不論是姥爺姥娘,你,或者少敏哥,還有舅媽表姐他們,我都喜歡,但我不喜歡在齊家過日子。我在外頭野慣了,不想受人拘束,回了齊家,我連罵個人都要拐彎抹角,但在外頭,誰跟我過不去,我不光能罵他,還能跟他打一架。”
就像她敢動手砸了他父親的家那樣麽。齊少業沒有開口,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見他的火氣似乎不那麽旺了,苗翠花忙陪着笑臉說:“這次只是個意外,世上還是好人多,又不是天底下人都是幹壞事的,表哥你也不要太緊張……”
“如何不緊張?”倘若被拐賣的是旁人,他何必費心。
想到此次的驚險,齊少業不由得再次看了元夜和華為一眼,若不是翠花翠峰他們幸運,遇上了他們二人,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罷了,既然你執意回京,那我便親自送你回京。也好查一查究竟是什麽人如此膽大妄為。”
聽他這麽說,苗翠花心裏頓時一輕,連忙打起精神準備狂拍馬屁。
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又蔫了下去。
齊少業說,讓她回京之後,帶着翠峰搬去三立別院住。
拜托,她一個開小飯館的,用得着住那種豪宅麽?
“至于其他的事情。待到我進了京再慢慢安排。”見苗翠花滿臉的不樂意。齊少業又追加了一句,“若是不肯,便立刻随我回燕南去。”
……算了。先回京城吧,反正表哥又不是長住京城。
等進了京,終于徹底進入了冬天,寒風呼號着。雖然還沒有下雪,可空氣中已經隐隐有了下雪的氣味。
因有齊少業。所以元夜和華為兩人雙雙功成身退,在留縣便與他們告了別,以至于苗翠花這一路上除了對着翠峰的小臉以外,就是對着齊少業那張跟眼下天氣差不多溫度的冷臉。
一進城門。苗翠花頓時覺得渾身都舒坦了許多,長長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至于搬去三立別院的事情,好吧。她還是沒有好的應對辦法。
而且,齊少業還說。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了人先去幫你們搬家了。
這是半點退路都沒留給她啊。
唉,算了,先搬過去再說,幸好離西環街不算遠。
到了地方,苗翠花也顧不上休息,軟磨硬泡纏得齊少業點了頭,立刻出門就往西環街跑。
想見白蔹,想知道這段日子裏,那朵滿是毒汁美豔蓮花都在做什麽,有沒有挂念她。
但當她跑到迎翠堂門口時,卻發現迎翠堂的大門緊鎖。
“诶,翠花?!”旁邊布莊老板瞧見她,詫異的問,“你這一個月都跑哪兒去了你,白蔹那小子失魂落魄的,找你都快找瘋了!”
失魂落魄?苗翠花腦海裏實在沒辦法勾勒出白蔹失魂落魄究竟是什麽模樣。不過,現在也不是腦補那些的時候,她連忙問:“那他人呢?”
“嘿,你不在,也不知道咱這兒這幾天出了件大事兒。藥鋪晌午還開着門呢,這會兒關門,估計又是被姓蘇的那女人給鬧的。”
姓蘇的女人……苗翠花嘴角微微抽動,不确定的小聲問:“她閨女進了國公府門的那個蘇大娘?”
布莊老板立刻拍了下大腿,點頭道:“可不就是她!她啊,前幾天……小産了!”
小小小小産?!苗翠花瞪圓了眼睛,那女人守寡這麽久,怎麽可能會小産的,懷了根黃瓜麽?再說了,她小産,跟白蔹有個毛關系。
“……孩子是白蔹的?”
布莊老板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你說他的,還不如說是我的呢,人家白蔹幹幹淨淨斯文秀氣的小哥兒,會看上那麽個老娘們?”
“王大叔,這到底是咋回事兒,你能一次給我說清楚不?”苗翠花只覺得自己的八卦之魂徹底燃燒起來了。
原來,就在五天前,蘇大娘被緊急送到了迎翠堂,來時,血水已經浸透了她的裙子。
而白蔹經過診療之後,給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結論——
蘇大娘懷了身孕,胡亂吃藥,結果小産了不說,還大出血。
還好白蔹雖然年輕,但醫術也不是白學的,使盡了手段把蘇大娘的血給止住了。
但是,這人是沒事兒了,可後頭的故事就熱鬧了。
蘇大娘進迎翠堂的時候,那可是好幾雙眼睛都看着的,本來瞧她那樣出血,大家心裏就已經生出了些疑惑,又聽白蔹診斷,施救,用藥,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真是不要臉,裝得冰清玉潔的,結果咧?”布莊老板呸了一聲,然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眼前這個跟自己分享西環街頭條的,還是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連忙轉了話頭說,“蘇大娘哪能認那種事兒,非說人家白蔹誤診,裝死裝活的哭鬧,她那個閨女也不是省油的燈,使了倆丫鬟來陪着鬧。我估計白蔹是被鬧得煩了,下午天氣又不好,這才歇了業。”
苗翠花撇撇嘴:“他就不該救她,讓她出血出死算了。”
“嗨,誰說不是呢。”布莊老板心有戚戚然的點頭,見有人來買布,忙回店裏去了。
看看緊閉着門的迎翠堂,和同樣關着門的翠花上酸菜,苗翠花撓撓頭,踟蹰了一陣子,決定去龐春梅家看看。
一進來福胡同,她才發現,真正的熱鬧在這兒呢。
蘇大娘正死死抓着白蔹的衣袖不肯撒手,又哭又鬧的要白蔹給她個清白。
苗翠花一個多月不見白蔹,路上本來策劃了無數個浪漫的,可以漫天飄起粉紅色小花瓣的重逢場景,就被蘇大娘的叫罵給徹底撕成了碎片。
妹的,你手裏拽的是我的男人,你丫占他便宜給我錢了嗎你!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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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久別的心動
“老婆娘,你給我撒手!”苗翠花一聲怒吼,成功的鎮住了場子。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她的身上,包括不依不饒的蘇大娘。
滿意的哼了一聲,苗翠花繼續開口:“給你個屁清白啊,你閨女都十六七了,你的清白早十七八年前就沒了好嗎?你這是嫁不出去了要硬賴上人家白蔹?人家就算出家為僧,也不能看上你,你是失心瘋了?真是怪了,從沒聽說小産能讓人得失心瘋的。”
她還想繼續吐槽,但所有吐槽,在看到白蔹的臉時,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張熟悉的臉,一如往常的秀美,若說不一樣,大概是因為看上去略有些憔悴,身子也顯得單薄了些。
會是因為她麽?
是她回來了?白蔹怔怔的看着苗翠花,再也聽不到周圍任何人的說話聲,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小聲的喚了一聲:“翠花?”
他不敢太大聲,因為他不知道那個站在那裏沖自己笑得無比得意的少女,會不會只是自己的臆想。
“大點兒聲,聽不見。”喵的,這小子不是早把她的手藝學去了麽,怎麽還能把自己給餓瘦了一圈,連說話都沒力氣了。
白蔹深吸一口氣,長久以來,除了尋找苗翠花那天外,第二次當着人面失了儀态,放開了聲音再次呼喊:“翠花!”
“恩,是我,我回來了。”苗翠花笑着點頭。同時,心裏怨念——
郁悶啊,不管多麽高大上的場景,多麽溫馨柔和的氣氛。一旦呼喚出她的名字,頓時就透着一股兒大蘿蔔炒魚翅的味兒。
附近的人也或多或少的聽說了苗翠花姐弟兩個失蹤的事情,如今忽然一見她,不禁驚異的議論起來。
而讓苗翠花感興趣的是,蘇大娘瞧見了她之後,不僅有驚異,而且還有驚恐。
這就有趣了。我失蹤一趟回來。你驚恐個什麽勁兒?
看看蘇大娘還抓着白蔹的衣袖不撒手,苗翠花也不耽擱工夫,上前一把推開了她。呸她一口:“摸一把也就算了,還摸個沒完了?人家長得好,也不是由着你亂摸的理由啊。”
頓時,回過神來的衆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有人就在那裏叽咕,說翠花丫頭這是吃醋呢。
龐春梅沖上前來。一把抱住了苗翠花,又是哭又是笑:“翠花,你死哪兒去了,想吓死我是不是!”
“沒啥沒啥。我這不是好好的麽。”苗翠花笑嘻嘻的拍着龐春梅的後背,聲音響亮的說,“先前有幾個畜生綁了翠峰出城。把他賣給南下的客商了,我急着去找他。也沒顧得上跟你們打招呼,還好我姥爺那邊動作快,沒幾天就給找着了。結果說我帶着翠峰在外頭不安全,攔着我倆不讓回京,我這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算是纏得他們放我們回來了。”
這是在路上時,跟齊少業商量好的說辭,哪怕是穿越而來的,苗翠花心裏也明白,一個姑娘家被賣進青樓,哪怕她只是進去做了兩天飯,出來那也是不幹淨的了。
所以,絕對不能跟外人提醉月樓的事情。
是她,她在笑,在說話,還和過去一樣的生機勃勃。
不知怎的,白蔹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只是笑容卻無法控制的在臉上擴大。
“花花你沒事吧?”苗翠花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上前去扶住白蔹,問他,“哪兒不舒服?”
“沒什麽。”白蔹搖頭,只是用力抓緊了她的手,“我只是……太高興。”
太高興,還能見到她,太高興,她和過去一樣的生機勃勃,太高興,她就在他身邊。
太高興?苗翠花挑了挑眉,她怎麽覺得她家花花不光是高興的站不住了,而且還是病得站不住了呢。
伸手摸摸白蔹的額頭,她頓時臉色一沉:“你自己就是個大夫,連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
白蔹笑着搖頭:“不過是小病罷了,何足挂齒。”
“……說人話!”
“發燒這種小病,不用管。”
不管才怪,苗翠花可不想好好的一朵小白蓮,沒兩天燒成了個小傻瓜。也顧不上跟蘇大娘撕逼了,或者說,蘇大娘看見她回來,好像是受了驚吓,一時之間也顧不上跟白蔹撕逼了,苗翠花扶了白蔹就走,嘴裏絮絮叨叨的數落着:“瞧你挺精明個人,怎麽有時候就傻不拉幾的呢,當個大夫還能把自己給搞生病,真是服了你了。才一個月工夫,你就成了這熊樣的,我要是晚回來倆月,是不是要上你墳頭上給你燒張紙打個招呼?咱又不缺吃又不缺穿的,你至于嗎……”
聽着這熟悉的數落聲,白蔹無心反駁,只是笑,忍不住的笑。
“喂,你賣笑啊,都一個月不見面了,都不跟我說句話?”
“不知該說些什麽。”太多的話想要說,到了嘴邊,卻似乎又什麽都說不出口。
苗翠花朝天翻了個白眼:“說你最想說的。”
最想說的麽?白蔹抿了抿唇,小聲道:“我想你了。”
……泥煤,這大街上呢,你想肉麻死我麽?聽白蔹冷不丁這麽一句,苗翠花只覺得心裏麻酥酥的,差點扶不住他。
“怎麽,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真好,一點都沒有變,就連一些小習慣都沒有變呢。
“沒,沒啥。”花花啊,求你穩住啊,你不是高貴冷豔範兒麽,怎麽突然就這麽肉麻起來了。
把白蔹扶着回了迎翠堂,催着他說個方子,苗翠花笨手笨腳的去抓藥,反正跟白蔹混了這麽久,抓藥什麽的還算略懂,就算是不認得那藥草,可好歹百子櫃上寫的字兒她是認得的。
“你啊,真不知道……”看着白蔹那與往常相異的不正常紅潤的臉,苗翠花忽然發現,有再多的數落也說不出口了,只能嘆了口氣,問,“把自己搞成了這樣,難道是因為我?”喵的,這是故意讨她心疼麽。
“你想得有點多。”白蔹笑了笑,他不過是偶然風寒而已,絕不是她的錯。
苗翠花撇嘴:“我以為你要說我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才剛回來,我不忍心那樣說你的。”
泥煤,病好了別跑,我保證不打死你!
苗翠花再次确認了,她一定是長了一張引人吐槽的臉。
把藥煮上,她往白蔹對面一坐,懶洋洋的問:“蘇大娘是怎麽回事?”
白蔹不答反問:“是誰救了你?”L
☆、265 原委
苗翠花也沒瞞他,直接将自己是怎麽被人帶走,怎麽到了岱遠,怎麽進了醉月樓,怎麽遇上了元夜,乃至怎麽遇上翠峰和齊少業,都一股腦的說給了白蔹聽。
說完,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蔹,問:“怎樣,我如今可是進過青樓的女子了。”
她不想瞞着白蔹,不論這種事情能不能瞞住,她都不打算瞞着。她太過特別,因為來自與這裏截然不同的現代,無論他怎麽去适應,她的一些行為終究是與古人相異的。
她不想等到将來在一起了,感情深了,卻又因為這樣的原因鬧出難以調和的矛盾。
白蔹的唇緊緊的抿了起來,許久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她好大的膽子!”
他原本以為,那人不過是将翠花賣至外地與人為婢,卻不料竟然如此陰狠,要将翠花賣到那樣萬劫不複的地方去。
聽他這麽說,苗翠花不由得挑了挑眉,笑眯眯的問:“聽你這意思,好像是認得那個人?”
白蔹緩緩颔首,然後說出了一個既在苗翠花意料之中,也在她意料之外的名字。
蘇大娘。
當初,向三立別院和東升菜雞館報過信後,他只能坐等苗翠花的消息。只是,他如何等的下去,思前想後,他決定将此事查出了水落石出來。
這一查,就查到了蘇大娘身上。
苗翠花懷疑過蘭姐兒,畢竟蘭姐兒如今今非昔比,作為吳琪心尖上的人,蘭姐兒手頭自然是寬裕的,但蘭姐兒不自由。這也是事實。犯傻的是,她并沒有懷疑蘇大娘,如今想想,蘭姐兒沒機會找人,蘇大娘可有的是機會。
只要蘭姐兒把錢給了蘇大娘,蘇大娘想怎麽找人,還不是跑跑腿的事兒麽。
“好吧。是我糊塗了。竟然沒想到是她。”苗翠花點點頭,承認自己的遺漏,随即笑嘻嘻的問:“那蘇大娘這小産的是怎麽來的?”
婦人病。可以有許多症狀類似于懷孕,當然,很多藥也可以讓許多症狀類似于小産。
他原本還有所猶豫,如今看來。是他太過仁心了。
“所以,你就趁她不舒服來抓藥的時候。搞了鬼?”苗翠花再一次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得罪大夫啊。
白蔹輕輕點頭,臉色陰沉的可怕。
忽然間,他揚手将手邊的算盤賬本等物一把掃到了地上。
苗翠花被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奇怪的問:“至于嗎,氣成這樣?”這估計是她頭次見白蔹失控到這個地步了吧。
“我恨不能,将她千刀萬剮!”
一個弱女子。若不是幸運,哪怕她有幾分小聰明。又如何能逃離那樣的火坑?
白蔹幾乎無法去設想沒有遇上元夜的苗翠花,究竟是遭受怎樣的處境。
“淡定,淡定。”苗翠花忙伸手去拍白蔹的肩膀,可手剛伸出去,便被他緊緊握住,只能笑嘻嘻的說,“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我這叫吉人自有天相。”
“恩,沒事,沒事就好。”白蔹點着頭,此時,他再也無法維持以往的平和淡然,只有将這只溫熱的小手緊緊握住,他才能打消自己心頭的恐懼,相信這個女孩确實回來了。
不過,苗翠花這邊是有驚無險皆大歡喜,可蘇大娘那邊,就是有驚無喜了。
她如何也想不到苗翠花竟然會回來,沒錯,她是聽說過,說那個死丫頭不知走了哪門子狗屎運,成了燕南齊家的親戚。可那死丫頭不留在燕南過富貴日子,非要跑回京城來當個小老百姓,這不适找死麽。
那群人是極可靠的,先前去那個死丫頭的店裏鬧事都沒給查出來過,這次只要動作快些,躲得隐蔽些,當然也查不出來。
哪怕齊家最後找到小賤人,小賤人也早已是千人騎萬人跨了。
她也不想這樣,一切都是苗翠花逼的。如果不是因為苗翠花告狀,蘭姐兒會連個正經名分都沒有麽?如果不是苗翠花挑撥,吳公子的正室會處處與蘭姐兒過不去麽?她不是故意要害人的,一切都是為了蘭姐兒啊。那黃小姐可是極看不慣蘭姐兒的,若是她這次事情辦得穩妥,黃小姐說不準會高看蘭姐兒一眼。
到來年,蘭姐兒順順當當的生下個兒子來,國公府裏上下人等自然歡喜,吳公子又一向寵愛蘭姐兒,到那時,蘭姐兒怎麽也得有個姨娘的名分了。
只是,她沒想到,就在她最煩心的這幾天,這個小賤人竟然又回來了!
而且,瞧上去竟然半點受過苦的樣兒都沒有。
難不成,是那兩人騙了她?
因為心裏擱着這件事兒,蘇大娘也沒心思去迎翠堂讨個公道了。她只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小産還是小事,這件事一旦鬧開了,黃小姐出身高貴,自然是能撇個幹幹淨淨,可她和蘭姐兒是決計逃不過的,尤其是蘭姐兒,只怕會被國公府趕出門啊。
不行,這事兒必須得告訴蘭姐兒,讓她趕緊想辦法,不然就有大`麻煩了。
這是她在家裏兜兜轉轉了半下午,終于做出的決定。
一想到東窗事發後的情景,她就再也坐不住了,換了身體面衣裳,擡腳就往外跑。
龐春梅她娘一眼瞅見了她,頓時皮笑肉不笑的說:“喲,蘇姐姐這是去哪兒啊,你看這天陰的,還有風,你剛小産了可不能這麽折騰啊。”
蘇大娘聞言頓時一肚子火氣,也顧不上分辨什麽,一邊往外走一邊飛快的罵了一句:“滾,你才小産!”
“啧啧,還有臉罵呢,好意思說自己沒小産麽?”龐春梅她娘撇了撇嘴。
左右正閑着沒事湊一起聊天的鄰居們默默的點頭。
只是,等蘇大娘趕到了吳國公府的後門門口,卻被守門的小厮攔住了,急得她這大冷天的竟然冒了一鼻子的汗,跺着腳說:“我是你們蘭姨娘的親娘!”
小厮頓時好笑起來:“我們府上有好幾個蘭姨娘呢,你是哪個?我們大老爺的蘭姨娘瞧着年紀比你都大,你這娘當的可真年輕。”
“你,你……”蘇大娘氣得腦瓜仁都疼了,大口的喘了幾下,才捋順了話頭,“我是你們家三公子院裏蘭姨娘的親娘。”
“三公子的蘭姨娘?”小厮納悶的想了一陣子,忽然間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個蘭姑娘吧?通房就通房,叫什麽姨娘,倒叫我想了半天。”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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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賣了人,也得讓人給自己數錢
蘇大娘很想說她閨女只是暫時做個通房而已,很快就會成為蘭姨娘的,但她知道,如果這次的事情搞不定,別說姨娘,她閨女連個刷馬桶的丫鬟都做不了。
所以,她也只能陪着讨好的笑從衣袖裏摸出一串錢塞到小厮手裏頭,小聲說:“我有點事兒尋她,煩請小哥兒辛苦一趟。”
小厮略一掂量,便撇了撇嘴,要不怎麽說那個蘭姑娘小家子氣呢,瞧她娘這出手有多摳就知道了。
算啦,誰叫他一貫的好心呢,去跟內院的哪位姐姐說上一聲去,要是人家得空呢,就給傳一聲,要是沒空,他也沒法兒不是?
丢給蘇大娘一句“你在這兒等着別亂跑”,小厮轉身掩上門走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就當蘇大娘凍得抖抖索索的看着天邊最後一絲光亮也幾乎消失的時候,那扇小門終于開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走了出來。
雖然天色太暗看不清那丫鬟的神情,但聽她說話的語氣,也知道她現在有多不痛快了:“行了,有什麽事趕緊說吧,都這時候了。”
能痛快得了麽,這麽大冷的話,偏還得出來跑趟腿。
可蘇大娘怎麽敢跟外人說那麽要命的事情,只能期期艾艾的問:“那,那個……蘭姐兒呢?”
“人家是蘭姑娘,又大着肚子,你讓她這大晚上的跑這裏來?這是親娘幹得出來的事兒嗎?”
“那是,那是……”蘇大娘忙不疊的點頭,但随即就犯了愁,她該怎麽跟蘭姐兒說苗翠花回來的事情?先前,是蘭姐兒使了人接她進府。她們面對面的談的,這會兒不當着蘭姐兒的面,她哪兒敢提這事啊。
丫鬟等得煩了,不快的說:“你到底有沒有事,要是沒事,我可走了啊。”
“有事有事!”蘇大娘生怕丫鬟走了,連忙上前一步。陪着笑說。“就是這事兒我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得當面跟蘭姐兒……蘭姑娘說。”
“當面說?”丫鬟上下打量了蘇大娘一眼,撇撇嘴道。“你不是想讓我這個時候帶你進府吧?要真是那樣,我勸你現在就趕緊回家,別想了。”
蘇大娘聞言心裏一黯,勉強打起精神來說:“姑娘。求你通融通融,我真是有急事……”
“那也不行!要是讓人知道我大晚上的帶個外人來。我還想不想吃這碗飯了?”丫鬟哼了一聲,一邊轉身離開,一邊說,“行了。你要是不說有啥事,我就走了,進府你是想都別想。真當我們府上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呢。”
眼看那個丫鬟就要離開。蘇大娘也顧不上別的,連忙趕上去說:“姑娘,麻煩你了,你回去就跟蘭姑娘說,說我有事找她,讓她明兒想個法子見我一面。”
“行了行了,知道了。”
沒事的,一定沒事,吳公子那麽疼蘭姐兒,蘭姐兒一說挂念她,吳公子就點頭同意蘭姐兒接她進府,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腦海裏不斷的轉着亂七八糟的念頭,蘇大娘慢吞吞的拖着步子往回走了。
而那丫鬟也低眉順眼的站到了黃婉蘭身邊。
“行了,我知道了。”黃婉蘭緩緩點頭,扭頭對身邊的王嫂道,“這麽急匆匆的來找人,也不知是有什麽急事呢。恩……先別急着傳話給蘭姑娘,你明兒早上使個人去那邊打聽打聽,要是咱們能處置得了的,就幫把手給處置了,省得有什麽鬧心的事傳到蘭姑娘跟前,平白耽擱了她養胎。”
王嫂應下了,又忍不住搖頭感慨:“少奶奶就是太貼心了,事事想得周到,那小蹄子真不知上輩子修了多大的福氣,這輩子才遇上少奶奶你這樣的主母。”
“罷了罷了,什麽貼心周到的,不過是坐着主母的位子,就得比別人多操心些罷了。”
窗外的吳琪微怔了片刻,蘭兒進府只做得一個通房,他心疼蘭兒受了委屈,也只當自己這位正室妻子是個刻薄的,對正室多有冷遇,如今看來,倒是他誤會了。
其實事情也不用刻意去打聽,王嫂往西環街上走了一圈,就知道個差不多了。
往黃婉蘭跟前一講,黃婉蘭也是哭笑不得。
“這算什麽事兒啊……”黃婉蘭無奈的搖頭,又打心底了生出一絲好笑來,對王嫂道,“使個人去請蘭姑娘來一趟吧,這種事兒,咱可處置不好。”
“可不是!誰知道會鬧出這種事兒啊,這說大了,連咱們府上都沒面子呢。”王嫂說着,臉上卻是帶着滿滿的笑。
當蘭姐兒到了黃婉蘭屋裏,聽黃婉蘭親口告訴自己,說她那位親娘有孕小産後,非但不好好養病,反而污蔑大夫毀自己清白的事情後,一雙原本就不小的眼睛,頓時瞪得比銅鈴都大。
“這,這怎麽可能……”蘭姐兒張口結舌,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親娘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也是不信。”黃婉蘭搖了搖頭,又看了眼王嫂。
王嫂忙開口道:“誰說不是呢,我只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胡說八道,或者傳錯了也說不定,哪想到直走到來福胡同,問了左右鄰居,人家也都這麽說,還說蘇太太已經去人家醫館鬧過兩三次了,鬧得整條街上都在議論紛紛,由不得人不信啊。”
“許,許是……許是那個大夫真就看錯了呢?”蘭姐兒的心整個兒都亂了,她怎麽也想不到娘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人家是大夫,還能看錯?我也問過當時在場的人了,人家說送蘇太太去醫館時,蘇太太那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