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以後是日更六千的節奏噠~~ (60)

子之類的糧食也少了不少。還有她好不容易搞來的海帶。

“怪了,誰會來偷這些東西?”聽苗翠花統計完數目後,趙興隆納悶了,“我時常來打掃。并不見有什麽人來拿東西。”

花木蘭點點頭:“你走後,我和興隆一合計,橫豎忙的過來。又有王姐幫忙,就沒關門。一直幹到二十六才關門的,米面只用了外頭的,裏頭的擱着沒用啊。海帶也是,一鍋飯用不了多少,剩的不該就這麽點兒。”

這就怪了,這糧食怎麽會不翼而飛的。

苗翠花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擺擺手道:“算了,先幹活,忙完了再琢磨。”

這一幹活,苗翠花發現,丢的不只是米面海帶,她還丢了一罐子豬油。

“這可真是怪了,小打小鬧的偷這些個東西做什麽?”苗翠花納悶的撓頭,“總不至于是讓耗子給搬走了。”

王大妮眉頭緊皺,然後臉色一點一點變白了。

這一幕落到了趙興隆的眼中,讓他不禁挑了挑眉,突然出聲問:“王姐,你咋了,不舒服?”

王大妮一驚,忙回神,強笑道:“沒,沒什麽……就是怕小偷是不是又偷了別的東西。”

“也是,我再看看還丢了什麽。”苗翠花沒多想,轉身繼續盤點去了。

一番檢查下來,他們發現丢的東西都不多,也不值錢,都是些米面糧油,還有幾個筷子筒和碗碟什麽的。這可真是怪了,如果是關了門之後趁沒人偷的,那人都能偷溜到這裏偷米面了,為什麽不去別的店裏偷值錢的物件?可要是趁着店裏開着門的時候順手牽羊的,不論是趙興隆還是花沐蘭,亦或是王大妮,店裏從來沒有斷過人啊。

傍晚關了門,她将這件事情跟白蔹一提,白蔹便笑了。

“不出三日,必見分曉。”

“……說人話。”

“很快便會有結果的。”

苗翠花眼睛一亮,連忙問:“聽你這意思,好像是知道什麽啊,快說,是怎麽回事?”

然而,白蔹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語。

喵的,吊人胃口什麽的最讨厭了。

第二天一早,苗翠花到了店裏,卻見王大妮比自己更早,已經在店裏忙活着了。她不禁咧了咧嘴,王姐實在是太勤快了,她從來就沒見過這麽勤快的年輕女子。

或許,在古人眼中,十*歲已經不算年輕了。但這明明是才剛上大學的年紀,在古代,卻是已經成親生子,操持家計。

王大妮正在擦案板,擡頭瞧見苗翠花進門,讪讪的笑道:“翠,翠花,你來了啊。”

“恩……诶,王姐,你嗓子怎麽了?”昨兒還好好的呢,怎麽今天就沙啞起來了。

“沒啥,就是昨兒受涼了,有點傷風。”王大妮躲開苗翠花的目光,低下頭繼續用力擦着案板。

“別不把小傷風放在心上,等會兒去對面跟花花讨點藥吃,免得小病拖成大病,反正咱自個兒有大夫,大方的用。”苗翠花說着,伸手去拉王大妮,“案板都快擦得發亮了,別擦了,去歇……”

她還沒說完,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就在她拉王大妮的時候,聽到了王大妮明顯的悶哼聲,以及淺淺的抽冷氣的聲音。

她心裏一緊,連忙問:“怎麽了你?”嘴裏問着,她伸手就卷起了王大妮的衣袖。

那單薄的衣袖下蓋着的是一片暗紅色的燙傷,看那傷口,似乎是近期才受的傷。

苗翠花愣住了,片刻後才發出聲音:“這,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受了傷的?你怎麽不擦藥呢?”說完,她就松了手跑到門口,沖對面的迎翠堂扯開了嗓門喊道:“花花啊,有沒有燙傷藥,有的話就拿點來,沒有就給我現配一點。”

正在翻看醫書的郭柏眉頭頓時皺起,翠花那丫頭真是的,怎麽就給少爺取了這麽一個難聽的外號。再看看白蔹,他的臉不禁拉長了——他親愛的少爺正從櫃子裏拿了燙傷膏往對面去呢。L

☆、294 賊影出現

讓王大妮自己把衣袖卷起來,苗翠花這才看到,那燙傷幾乎遍布整個手肘,嚴重的地方已經起泡破皮了。

“怎麽會燙成這樣的,而且還不擦藥!”苗翠花一邊嘴裏抱怨着,一邊把白蔹拿來的燙傷膏給王大妮傷處上抹,又問白蔹,“她這樣的還用包紗布麽?”

白蔹的視線落到了王大妮的傷處上,皺皺眉,點頭道:“還是包上些吧,如今是冬天,包上紗布也好護着些傷口,也免得藥膏弄髒了衣裳。”

王大妮燙傷的地方着實不輕,苗翠花也是包得小心翼翼。她想不明白,王姐幹活很幹脆,手腳麻利,應該不會自己不小心燙傷自己才對啊。可不論她怎麽問,王姐只推說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熱水。

至于趙興隆昨兒下午跟她偷偷說的,關于王大妮臉色不對的事情,苗翠花也有想過。只是,她怎麽也不想去懷疑王大妮就是那個賊。

自始至終,她都很滿意王大妮。勤勞質樸,學東西也快,而且還不愛嚼人舌根,更不會尖酸刻薄,這一切都讓她很滿意。她實在是很不希望看到自己看重的好好的一個員工,一個月不見,就變成了一個賊。

等苗翠花給王大妮包好了傷口,趙興隆和花沐蘭也到了,見這樣,他們兩個也沒多說什麽,而是一個去生火,一個去切鹹菜了。

“王姐,”苗翠花把剩餘的燙傷膏包好遞給王大妮,“要是實在不方便,我就不問了,這藥你拿回去用,別客氣。咱就是不缺吃食和醫藥。”

王大妮怔怔的看着苗翠花,呆愣了下,連忙低下頭去,只是眼淚還是搶先滴落在了衣襟上。

苗翠花忙拍着王大妮的肩膀哄道:“別哭別哭,疼幾天就好了,忍忍。”

當然,她心裏明白的很。王大妮并不是因為傷口疼而哭。只是。既然王大妮自己不想說,她總不能逼着王大妮開口。至于趙興隆所說的店裏失竊的事情與王大妮的關系,她也确實想過。只是,她仍舊無法相信這是王大妮幹的。

一切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大家照常幹活,煮粥賣餅。

直到半下午。苗翠花才發現了端倪。

店裏最忙的時間是早上了中午,到了下午就不怎麽忙了。一直到傍晚,才會稍微忙一會兒,不過,跟中午是沒法相比的。

而這個時候。一個老太太來了。

說是老太太也不貼切,那婦人的年紀應該在五十歲上下,在現代當然算不上是老太太的。不過。在古代,五十來歲已經算是步入老齡了。

不等苗翠花露出笑臉迎上去。趙興隆就拉了她一把。

而王大妮看見那老太太後,瑟縮了下,強打起笑臉道:“娘來了。”

那邊,趙興隆已經給苗翠花解釋了這老太太的身份。

王大妮的婆母胡老太,王大妮正是嫁了她的幼子。

面對王大妮的笑臉,胡老太只是冷哼了一聲,也不理她,兩眼在店裏四下掃視着。當看到苗翠花後,她不快的扁了扁嘴,在一邊椅子上坐下了。

這老太太,真不招人喜歡。苗翠花嘟了下嘴。有的老太太吧,總是帶着個讨喜的笑臉,讓人怎麽看都怎麽喜歡,可有的老太太,天生帶着個刻薄的臉,讓人怎麽看都望而生畏。

或許,這是因為人多年以來習慣擺出的表情在面部皮膚上常年累積,以至于皮膚已經對表情産生了記憶吧。

而胡老太,恰恰是第二種情況,天生帶着個刻薄的臉。

可不喜歡歸不喜歡,人既然來了,終歸是要去打個招呼的。苗翠花擱下手裏的賬本,上前道:“胡大娘是吧?我是這裏的掌櫃,這是得空了來我們店裏閑坐呢?怎麽樣,要不要嘗嘗我們店裏剛出的新東西,鴨血粉絲湯。”

聞言,胡老太頓時哼了一聲:“誰要吃鴨血那東西,也不嫌髒。”

妹的,她發誓,就算這老太太是金子打的,她也不會……好吧,如果真是金子打的,她應該會喜歡。

“娘,你……”王大妮張了張嘴,終究還是閉上了嘴,只能不好意思的看向苗翠花,“翠花你別生氣,我娘就是這個脾氣,剛剛就是随口一說,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王姐你別多心就行。”苗翠花點着頭,喵的,都說的那麽直白了,當然再沒別的意思了。

胡老太卻不快的拍了拍桌子,呵斥王大妮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光說店裏忙脫不開身,你也不想着家裏還有人沒吃飯呢?趕緊的給我做三個餅帶走。”

“我……”王大妮尴尬的看了眼苗翠花,小聲道:“翠花,我做幾個餅給我娘帶走,從我工錢裏扣。”

苗翠花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幾個餅我還是能請得起的。”

那邊,胡老太小聲嘀咕了句:“自家夥計吃點東西還能算錢?”

妹的,這老太太!

苗翠花覺得自己幾乎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可看看王大妮那尴尬隐忍的模樣,她深吸一口氣,忍了。

花沐蘭拉了拉苗翠花的衣袖,小聲道:“翠花姐,你回燕南後,王姐她婆婆有次有事來找她,王姐見外頭下了雪,就留她婆婆在店裏吃飯了。後來,這老婆子就三天兩頭的來,哪次來都要帶吃的走才算完。王姐沒法了,哪回都是讓記在她的工錢裏頭。”

看來,這老太太是把她的店當自個兒家了啊。苗翠花磨了磨牙,她現在甚至懷疑,王大妮手上那傷會不會跟胡老太有關。

看看胡老太,她抿了抿唇,決定等胡老太走後,再跟王大妮好好的談一談。

只不過,還沒等她找到談話的借口,她就已經有了現成的借口。

原來,偷米偷油的賊不是別人,正是這位胡老太。

就在來了幾個客人點名要吃鴨血粉絲湯的工夫,苗翠花轉身去煮,回過頭來就見那邊桌上擺的小醋瓶子沒了。再一看,人家胡老太伸手去拿另一個桌上的醬油瓶子呢。

還用再研究麽,顯然這位胡老太是徹徹底底的以店為家啊。

看看正在那邊切菜的王大妮,苗翠花想了想,沒有聲張,而是叫過趙興隆來,讓他沒事兒多往胡老太那裏溜達溜達,讓胡老太沒機會再伸手。

等到胡老太不爽的提着三張餅,懷裏揣着一個醬油瓶子一個醋瓶子出了門,苗翠花才點了點頭,交代花沐蘭和趙興隆看店,自己則是将王大妮叫到了角落裏。

“行了,翠花,你也不用問了。”

不等苗翠花開口發問,王大妮就苦笑着主動開口,将一切原委講了個清清楚楚。

趙興隆猜的*不離十,偷米面的賊正是胡老太,而燙傷王大妮手的人,也是胡老太。L

☆、295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王大妮一直納悶,過年這幾天,婆婆非但沒有催着她去買米買面,而是自己又是拿面又是拿米,還給她一卷海帶,連油都是現成的。

直到昨天,苗翠花統計店裏失竊的東西後,她才察覺到不對勁。

她那婆婆突然之間變得那麽大方,跟店裏丢了東西好像脫不開關系啊。

要真是那樣,她可真就沒臉見翠花了。

抱着萬一的希望,王大妮魂不守舍的回家了。

回家第一件事,她就是沖進婆婆的房裏,死死盯住自己婆婆,問:“娘,你……我們店裏丢了很多糧食,還有油,你知道嗎?”

聽兒媳婦這麽問自己,胡老太頓時沉下了臉,把桌子一拍,呵斥道:“你娘就教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沒規沒矩的東西!”

王大妮心裏一緊,瑟縮了下,但還是硬着頭皮繼續問:“那……那些東西是不是你拿了?”

胡老太躲開了視線,沒吭聲。

見狀,王大妮的心頓時沉了下去,慘白着臉,抖着聲音說:“你,你怎麽能偷店裏東西!”

胡老太氣得一跳老高,手指頭差點戳到王大妮臉上去,尖着嗓門嚷嚷起來:“我偷東西?好你個小蹄子,還反了你了,敢這麽跟我說話!我看你是過了幾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王大妮只是失魂落魄的看着自己的婆婆。她不敢去想,萬一給翠花知道了,自己會是什麽下場。難得能找到活幹,掌櫃好說話,而且工錢也不少。又管吃。

鬧出這種事來,恐怕她得被趕走了吧,要是讓外人知道,她還怎麽找活幹?

“你這樣……你這樣……”

許是向來受氣慣了,一時之間,王大妮竟然說不出話來。

“我咋樣?”胡老太梗着脖子瞪王大妮,“不就是随手捎點米回來麽?你還好意思說我呢。守着那麽多米面都不知道往家裏拿點來。你傻啊你?我還不知道你,你不就是覺着自己現在會賺錢了,有本事了。就不把我放眼裏了麽?”

王大妮張口結舌,只能拼命搖頭。

可胡老太不管,她覺得是到自己演技爆發的時候了。

于是,她往凳子上一坐。拍着自己的膝蓋唱開了:“你個沒良心的小蹄子啊,才過了幾天清靜日子。你就開始找茬啊。我守寡十幾年,辛辛苦苦帶大三個孩子,我容易嗎我……”

要不怎麽說老年演員都是實力派呢,瞧那淚珠子。都不用滴眼藥水。

“怎麽回事,又鬧什麽呢?”

外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平淡中帶着一絲不耐煩。讓王大妮又瑟縮了下。

“鐵柱啊,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我拿點米面回家,還不是想讓家裏好過點兒?你知道你媳婦說我啥麽,她說我偷東西,她說我是賊啊……我還沒老到要人伺候的年紀呢!現在都這樣了,将來我不能動的時候,她還不得弄死我啊?”

王大妮急得一頭汗,趕忙辯解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問店裏丢的東西是不是婆婆拿的。

“我不就拿點米面麽,擱着那麽多,我拿點兒能怎麽的?”胡老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拉着兒子的手渾身直抽抽,“你看看她,不就是一個月多了幾個錢麽,她腰杆子就挺起來了。呸,也不是我笑話她,誰還能靠她那仨瓜倆棗吃飯,早餓死了。”

見親娘受了這麽大委屈,趙鐵柱的兩道眉毛頓時就豎了起來,一拍桌子吼道:“你看你把娘氣的,你個不孝順的東西!”

胡老太越扶越醉,拉着兒子的手,淚珠子連串兒的落。

趙鐵柱越想越氣,見媳婦還是要死不活的站在自己面前,一擡腿把桌邊的水壺踢了過去。

那壺裏還有半壺熱水。

“所以,你就燙傷了?”苗翠花臉色鐵青。

“我拿手一擋,水全潑胳膊上了,沒燙着臉……”

王大妮每天來上工,臉上都是帶笑的,苗翠花怎麽也想不到,王大妮家裏竟然是那樣。

而且,那胡老太明知自己偷東西的事情暴露了,竟然今天還敢接着來要吃要喝順手牽羊,這是偷慣了啊。

“翠花,出了這樣的事,我也沒臉見你了,丢了多少東西,都算我的,工錢不夠,大不了我給你做白工。等我把錢還上……你,你想讓我走人,我啥也不說就走……”王大妮滿心的慚愧,翠花待她這麽好,可婆婆偏偷了店裏這麽多東西。

“沒事,那些都不值錢。”苗翠花笑了笑,她唯一高興的是自己沒看錯人,王大妮還是那個質樸勤勞的王大妮。

什麽都好,就是太老實了。

聽苗翠花一抱怨,王大妮苦笑一聲:“這就是命,還能咋樣?反正忍忍也就過去了,她也不能逼死我。”

“你知道她不能?今兒是燙你胳膊,明兒呢?非要等到哪天動了刀子,你才知道害怕?”苗翠花現在終于明白什麽叫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可王大妮只是搖頭笑,笑得苗翠花氣得甩了抹布跑去對面迎翠堂了。

等消了氣,她也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是啊,還能怎樣呢?王大妮不是現代人,又從小沒有受過教育,老實巴交的長大,嫁人,生子,怎麽會生出反抗的念頭。莫說古代的王大妮了,就算是現代,也是一樣有這樣一味隐忍的女人。

“我能咋樣,又不能逼着她跟那個姓趙的和離。”苗翠花頹喪的嘆了口氣,可憐巴巴的說,“你說,我想辦法讓他們和離,成不?”

白蔹皺眉沉思,随後搖了搖頭。倘若王姐能有翠花一半的脾氣,和離一事或許就成了,可王姐逆來順受慣了的,又怎會輕易和離。

“可我也不想讓她被休啊,被休的名聲不好,她以後要受人白眼的。”苗翠花繼續嘆氣。

“這只能由她自己選擇。”白蔹伸出手輕輕揉了揉苗翠花的眉心,好讓皺緊的眉頭松開。

“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靠,那個死老婆子又來了!”苗翠花還想跟白蔹說推廣鴨血粉絲湯的事情,回頭就看到胡老太進了對面的店門,立刻轉身就跑了回去。

進門,就看見胡老太正伸着手摸她的鹹菜壇子呢。

見她進門,胡老太才讪讪的收回手來。L

☆、296 歪脖子老樹

妹的,什麽尊老愛幼都是胡扯,那些安分守己的老太太,是該尊着敬着,可這種,就該抽着!

這種就是典型的小時候家裏沒教好,從小就不值人疼愛的幼崽,長大之後就成了長歪的歪脖子樹,老了就是不光歪還礙事的歪脖子老樹。

“就該砍了了事!”

一邊收拾碗筷的花沐蘭沒聽清,扭過頭來奇怪的問:“咋了?”

苗翠花對胡老太努了努嘴,小聲道:“咱丢的糧食在她肚子裏呢。”

“是王姐偷的?”花沐蘭瞪圓了眼睛,摩拳擦掌,大有上前跟胡老太以及王大妮較量一番的意思。

“你別亂來!”苗翠花拉了她一把,也不知道這丫頭跟誰學的(→_→真不知道?),現在是越來越潑辣了。

拉着花沐蘭到一邊坐下,苗翠花一邊盯着胡老太,一邊小聲說:“本來不想說出來,我就是怕你多想,才要告訴你的。這事兒跟王姐沒關系,是她那個婆婆犯惡,王姐是老實過頭了,受了一肚子的委屈不敢說,苦着呢,你可別拿她出氣。”

花沐蘭嘟了下嘴,不快的看着橫眉豎目坐在那邊的胡老太,哼道:“那個臭老婆子,我早就看她不順眼,哪回來都挑三揀四,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店是她開的呢。”

“行了行了,你這脾氣啊。”苗翠花好笑的搖了搖頭,推了花沐蘭一把,“先去幹活,我得好好想想才行。”

她很喜歡王大妮這個人,事實上,這條街上認識的人。沒有誰會讨厭王大妮。這個女人樸實又勤勞,臉上總是帶着溫柔的笑容,雖然身上的衣裳破舊,但縫得很整齊,洗的也很幹淨,不論誰不方便了,她都會伸出援手。從來不愛湊進人堆裏議論是非。

就好像一杯擺在桌上的悄無聲息的溫水。總能在你需要的時候滋潤你。

可直到今天,苗翠花才知道,這杯溫水是經過煎熬及冷遇後才釀成的。

她很想幫王大妮。幫王大妮擺脫眼下的困境。可讓她無奈的是,王大妮自己本身實在缺乏這種意識。

妹的,老娘不發威,你當老娘的店是給你開的!苗翠花的牙齒咬了起來。因為她瞧見那胡老太眼瞅着沒人留意,又開始打她那鹹菜壇子的主意。

她回京的路上剛得的腌黃豆的菜譜。怕做的多了不好放,只先用一個小罐子腌了半斤多點兒。

對于胡老太來說,這麽小小的一個罐子,揣進懷裏簡直太輕松了。

“興隆。沐蘭,你們倆給我留意着點兒。”苗翠花提高了音量喊道,“咱店裏老丢東西。不是丢點米面就是丢點油鹽醬醋的,雖說都不值錢。可啥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總不能老這麽丢下去。”

已經聽花沐蘭說過原委的趙興隆,跟花沐蘭一起響亮的應了一聲。

“丢也不是一天兩天丢的了,那賊肯定是沒事兒就往咱店裏跑,見了啥就拿啥。你們倆瞧着點兒,要是看見是哪個,立馬給我抓下,我二話不說就送衙門裏去,讓那挨千刀的賊嘗嘗板子的滋味!”頓了頓,苗翠花又補充一句,“要是這麽盯着都抓不到賊,那我也沒法兒了,大不了就是花兩個錢去報官,請個捕快來好好查一查。”

胡老太一開始還沒把苗翠花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後面聽說要去報官,心裏才有點害怕,慢慢踱着步子到桌子邊坐下,嘟嘟囔囔的說:“不就丢點米面麽,又沒少錢,至于報官嗎?”

“話可不能這麽說,米面都是我花錢買的,哪怕丢到外頭去喂狗喂豬,那也是我樂意才行,哪能一聲不吭的就被人給偷走呢。”苗翠花笑眯眯的說,說完還沖胡老太咧嘴一笑,“你說是吧。”

胡老太還能說什麽,難道她要說“你就該放着讓人來偷”麽?她也只能胡亂點了點頭不吭聲了。

王大妮一直沒開口,她雖然老實,可老實又不是傻,她還能不知道苗翠花那話是在敲打胡老太麽。現在,她也只能期盼苗翠花的話能吓得住胡老太,讓胡老太安分下來,別再偷拿東西了。

一邊這麽樂觀的想着,她一邊将煎好的餃子盛好,拿到胡老太跟前說:“娘,這是剛做好的煎餃,熱着呢,拿回去趁熱吃。”

胡老太一把搶到手裏,不快的抱怨:“慢手慢腳的,也不知道你在那邊半天都幹啥呢。”

“王姐啊,你這十五個煎餃,我給你記賬上了啊。”苗翠花坐在櫃臺後邊,提高了聲音說道,“一共是八文,等月底了一起從你月錢裏扣。”

“八文?”胡老太一聽急了,連忙問,“你這是記的啥賬?”

苗翠花歪着頭看胡老太,似笑非笑的說:“她是我的夥計,又不是我的掌櫃,我請她來是幹活的,不是給她白吃白拿的。你成天從我這裏拿吃食回家,我可不得記賬麽?再說了,這店是我跟別人合夥開的,我一人又不能當家做主,哪能許給人随便吃随便拿,當買菜不花錢呢?”

胡老太瞪圓了眼睛,低頭看看手裏的油紙包,不忿的說:“自家夥計,吃點兒東西還要錢?”

“我沒管她吃一日三餐?她吃的喝的,可都是我管着呢。可我總不能連帶着你們一家子的吃喝都管上吧?我這店還開不開了?”苗翠花也瞪起了眼睛,喵的,跟我比眼睛大麽,“我這是小本生意,本來賺的就不多,哪裏經得起這樣連吃帶拿的。”

“不就是三兩口吃的麽,誰稀罕了。”胡老太臉漲紅了,把煎餃往桌上一丢,扭頭沖王大妮喊,“你還杵在那裏幹啥,走!還就不信了,除了你家還就沒別家用人了。”

王大妮愣住了,看了看苗翠花,又看看自己婆母,不知該聽誰的。

但苗翠花的一句話就成功的讓胡老太停住了腳步。

她說:“那你就去試試呗,看有沒有別家店肯一個月五百個錢管吃管喝收一個人,還要管這人一家子天天來店裏連吃帶拿。”

別說五百了,能有人出到三百,胡老太就該偷笑了。

“算了算了,不讓吃就不讓吃呗。”權衡利弊後,胡老太還是覺得五百個錢比三百個錢更好,怏怏的咕哝了一聲,對王大妮說,“你趕緊幹完活就回家,衣裳都擱了一盆了,等你洗呢。”

等胡老太出了門,苗翠花才招手讓王大妮過來:“王姐你別怕,從你月錢裏扣的那些錢,我都給你存着,你別往你家裏說,就當是你自個兒的體己錢,千萬別說,知道不?”她發誓,如果王大妮說出去一個字,這些錢就不姓王了。L

☆、297 噩耗

王大妮愣了愣,很快便知道苗翠花的用意了,不禁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麽話了。

她以為,出了這樣的事情,翠花會趕她走的,哪怕留着她,也會要她将婆婆偷走的東西照價補上。可她沒想到,翠花非但不趕她走,還要幫她存錢。

“王姐,我跟你說,你有本事賺錢,沒誰能把你怎麽着,他們就是看你太老實了才會可着你欺負。你又不靠別人養,自己把自己腰杆挺直,別讓他們……”苗翠花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又從王大妮臉上看到了那種苦笑。

那種混雜着聽天由命的苦笑,死氣沉沉,沒有半點希望。

王大妮說:“還能怎樣呢?我都嫁過來了,還能跟那不安分的女人似的和離去?再說了,就算不為着自個兒,我也得為我家寶兒忍啊。倘使沒了我,他可怎麽辦?”

苗翠花不贊同的搖頭,但她也忍不住露出了苦笑,這就是傳統女人的思想啊,哪怕吃苦受罪,也不想擺脫命運的枷鎖,更是擅長用“為了孩子”這一幾乎令人頭疼,頭疼到惡心的借口。

她很想跟王姐說,只要你自己有勇氣,帶着孩子出來單過又能怎樣,只要你好好工作,工錢完全可以養活你們母子。但她沒有說,因為她知道,王姐肯定會給出諸多理由。

比如,不能讓孩子沒了父親啊。

比如,婆家肯定不會允許她和離,或者不許她帶着孩子走啊。

比如,不能讓娘家擡不起頭來啊。

之類的……

“翠花,你也別想多了。這幾年我早就熬過來了,我又不是天天受氣。”

聽王大妮這麽說,苗翠花更加苦笑,這算什麽話,王姐倒反過來安慰她了。

現在她也無話可說,只能等到先放着,慢慢再去想應對之法了。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胡老太都沒再上門來,不知道是不是苗翠花那句“報官”起了作用,還是心疼自己拿的那些吃食都要扣王大妮的工資——不用想也知道。胡老太肯定把王大妮的工資都當做是自己的正當收入。

“不要急,終歸是有辦法的。”白蔹輕拍着苗翠花的肩膀,眼神變得柔軟起來。

她總是這樣,看似潑辣嚣張。可心底卻是軟的。

苗翠花點點頭:“王姐還不到二十呢,總不能眼看着她受苦一輩子。我看她攤上那麽個婆婆。那麽個相公,想等那兩人良心發現改過,根本就是做夢。”

一個順手牽羊尖酸刻薄慣了的娘,她不信能養出什麽好兒子來。一想到王姐那手上的燙傷。她就忍不住咬牙,那可是滾開的熱水啊,那個王八蛋怎麽忍心。是不是以為媳婦不是人?

或許,在他們眼裏。媳婦真就不是人。

就連趙興隆和花沐蘭也看不下去了,王姐這麽好的女人,怎麽就有人非要挑她的刺兒,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可是,令他們始料不及的是,還不等他們想出對策來,他們便用不着想對策了。

一個令所有人都驚愕到不知該作何反應的噩耗。

王大妮,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苗翠花呆愣了下,低頭繼續擦桌子,一不小心将一摞茶碗全都擦到了地上。

“咋會這樣……咋就……”花沐蘭圓睜着眼睛,忽而丢開手裏的抹布,沖上前抓住那人的胳膊亂晃,“你給我說清楚,是咋回事兒?真是叫王大妮?!”

那人吓了一跳,廢了好大力氣才掙脫了花沐蘭,拂拂衣袖,沒好氣的說:“幹啥呢你這是,我哪知道是不是你認識的人?反正就是那個姓趙的娶的媳婦,有一個兒子的。”

“那,那個姓趙的,他娘是不是姓胡?”苗翠花扶着桌子,兩眼死死盯住那人的臉,希望那人說出一個“不”字。

可那人說:“好像是吧,聽人管她叫胡老婆子。”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小心的問,“咋,認識?”

苗翠花很想搖頭,她很想說你說錯了,我不認得那個死了的,你說的肯定是湊巧跟我認識的王大妮同名的人。可天底下有這麽巧的事情麽,住在一起,都嫁了個姓趙的男人,都有一個兒子,婆婆還都姓胡。

“姐,你定定神,別急。”苗翠峰扶住了苗翠花,輕拍着她的後背說,“不定是怎麽回事呢,許是他聽錯了,這事兒跟王姐沒關系,是別人家呢。”

只是,他心裏也清楚,如果沒事的話,王大妮總是早早的到店裏的,可今天卻一直沒有出現。

苗翠花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道:“沒錯,說不準是他順路聽了一句,結果就給聽岔了……走,咱上王姐家去,咱看看她去……”

苗翠峰張了張嘴,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那個喜歡笑眯眯看着他,給他煎雞蛋吃的王姐,真的……死了?

“別怕,有我呢。”白蔹扶住了苗翠花另一邊的手臂,輕聲道,“我陪你去看她。”

飛快的給店裏正吃飯的客人全都算了免單,把人清走後關了門,苗翠花一行人便不停歇的往王大妮家去了。

在那條窄小的胡同口前,圍着一群人。

苗翠花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沒事,說不準是她鄰居呢……”趙興隆說着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有人從那個胡同裏走出來,邊走邊說着什麽。

花沐蘭連忙跑上前去,攔住那個大娘,張口結舌的不知該怎麽問出口。

“我說你這個小姑娘,到底要說啥?”大娘奇怪的問,“你拉着我是打聽人啊還是問路啊,我看你穿的挺好的,總不能是要飯吧。”

花沐蘭只是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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