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的慌亂,“先去把你的寶貝老婆找出來,她要是在外面胡言亂語,你可曉得該怎麽做?”

薛少白猶豫,江雪柔的心懸着。

薛少清卻火了:“你男子漢大丈夫,薛家的門楣就靠你光耀,你怎麽可以為了一個女人一錯再錯?”

“她……她不會胡言亂語的。”薛少白忙道,“她什麽都聽我的,姐姐你又不是沒看見,我那晚不是幾句話就把她哄得服服帖帖?”

如遭五雷轟頂,江雪柔眼前一黑:那些愛撫溫存、甜言蜜語,原來都不過是……不過是例行公事,是整個計劃的一部分……她所有的愛慕,所有的愧疚,與所有的感動,原來也不過就是曲意承歡……還不如殺了她!真不如殺了她!

“哼!”薛少清對弟弟的回答很不滿意,“不要跟我說以前,你簡直從來不懂得吸取教訓——我來告訴你,唯一把這問題徹底解決的方法就是殺了她。你現在就去找到他,然後把她殺了,就說她企圖帶着斷情劍畏罪潛逃——然後咱們再慢慢解決另外兩個女人和什麽幕後高人的問題。”

“這……”薛少白楞住。

“這怎麽樣?”薛少清厲聲道,“你怎麽連個婆娘都不如?世上的美女無千無萬,武林盟主的位子就只有一個——再說,難道你不想要八仙觀的解藥了麽?”

“我……我……”薛少白一咬牙,“知道了。”

江雪柔的心,碎成了千萬片。

等到薛家姐弟去得遠了,三個女人才從木匾後躍下。祠堂裏就只那聾啞老者還在拜祭靈牌,他的頭發經過方才的一番拖拽已經散亂不堪,花白的鋪在微微顫抖的頭顱上,別有一番凄涼。

慕容端陽上前拍拍他:“老伯伯,您還好麽?”

老者自然無法回答,茫然地看着她。

伍婉雲對江雪柔解釋道:“當時南宮勤少爺把牢房的鑰匙托這位老伯帶給我們,還寫了張紙條告訴說明可以在何處藏身。我和端陽這才逃了出來。開始還以為是南宮少奶奶的計劃,沒想到……”

“薛家的那兩個人,良心早叫狗吃了!”慕容端陽痛罵,又比手劃腳跟那老者說:“老伯伯,今天您又救了我們一次。将來我們一定會報答您,還要殺了薛家的兩個混蛋給你出口氣!”

老者大約還是不明白,眯起了混濁着眼睛,目光中隐隐一絲憐憫,輕輕掃過江雪柔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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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是錯覺,江雪柔想,但是內中仿佛已經被淘空了,連悲痛都不知道要發自那一出髒腑。她緊緊地抱着自己的雙臂,緩緩、緩緩地蹲了下去,可是腿腳又忽然一軟,便整個人跌坐在地。

“師妹……”伍婉雲忙來攙扶。

這個時候,那陰沉沙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傻女人,我怎麽跟你說的?姓薛的全是一路貨色,惺惺作态,貪得無厭。他們吃了你,都不吐骨頭!”

三女人都是一愣,環視四周,空無一人,老者雖然張着嘴,但嘴唇卻沒有絲毫的動作。

“鬼大俠!鬼大俠!”慕容端陽叫道,“你既然知道他們不是好東西,為什麽不幫我們的忙?”

“為什麽?”那聲音道,“我看你們中間這個江雪柔實在太傻,只恐怕将來姓薛的小子花言巧語,她就又把你們給賣了。”

“她怎麽會?”慕容端陽辨出那聲音發自靈牌之間,就沖着那裏說話,“剛才都聽得一清二楚,薛少白現在要殺她,接着就要來殺我們——”她蹲下來扶住江雪柔的肩膀:“雪柔姐姐,你別傻了!”

“哼,你們別指望了!”那聲音嗤笑,“我早就看透了,她那黏糊的個性,簡直沒了她丈夫連東南西北也找不着。她丈夫要賣她,她就幫着數錢;她丈夫要殺她,她就幫着磨刀——你們不如索性就讓她出去被殺了幹淨。她根本不值得你們費心思。因為她不是人,只是她丈夫的影子。”

一句話幾乎擊穿了江雪柔的耳鼓,直刺到她神志裏某一處被壓抑塵封的地方。還沒有完全地清醒過來,但卻叫她渾身一顫,轉頭,剛好看見老者輕蔑的眼神。

“傻女人,我的話沒說錯吧?”聲音正從這聾啞老者的身上發出。

江雪柔瞪着他:“你……你……你能說話?”伍婉雲和慕容端陽也齊齊看過去。

“我不能。”老者的嘴唇依然紋絲不動,“我被人暗算,吃了啞藥。”三女人這才發現聲音原來是從老者的腹中發出的。

慕容端陽最是童心未泯,見到這樣的腹語術,大為好奇:“鬼大俠,你究竟是人還是鬼呢?”

老者腹中發出嘿嘿的笑聲,卻有些凄然:“我已經不存在于世上,所以我不是人。然而我還沒有死,所以我又不是鬼。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他站起了身來,稍稍舒展四肢,原來既不雞胸也不駝背,朝那幾十塊靈牌一施禮,笑道:“從沒有見到有誰拜祭自己牌位的,哼,希望我的在天之靈能保佑我讓姓薛的混蛋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三個女人驚了驚,相互望望,俱想:原來這人是南宮家的人,卻不知道是哪一位,還和薛少白、薛少清有仇——只不過,薛家姐弟都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那老者看來卻有五六十歲——這梁子不曉得是如何結下的。

“老伯伯,您究竟是南宮家的誰呀?”慕容端陽心裏藏不住話,“你這麽厲害,薛少白怎麽能暗算你?”

“暗算麽!”老者道,“自然用的是下三濫的手段——勤兒,你究竟還要藏到何時?”

三女人一愣,聽話音落下,果然南宮勤從大梁上躍了下來,身法輕盈,落地無聲——原來他的武功竟是不弱,三人不禁訝然:他什麽時候進來,什麽時候藏身房上,居然三人都沒有察覺。

南宮勤還是一副迂腐的書生模樣,向江雪柔、伍婉雲作揖為禮,又朝慕容端陽拱拱手:“慕容小姐,在下承諾要帶小姐來祠堂見鬼,如今可算兌現諾言了。”

慕容端陽驚訝得還沒回過神來:“你……你……”

南宮勤笑着,又向那老者抱拳:“大哥。”

“大哥?”江雪柔驚道,“你是……你是……”

老者一笑,伸手指着一塊靈牌道:“在下南宮勳,就是薛少清死了的那個丈夫!”

江雪柔不能相信,瞪大了眼睛,慕容端陽的下巴也差點掉到了胸口上。伍婉雲道:“你……聽說你死的時候才三十歲……怎麽……”

南宮勳摸了摸自己的臉:“不錯,我今年三十三歲。聾啞伯伯早就被我打發了。”

“你戴人皮面具?”慕容端陽差點兒想伸手去揭。

“不。”南宮勳道,“帶面具的人,臉上沒有表情。薛少清這賤人疑心病重又詭計多端,我不能讓她發現,所以親手毀了自己的容貌。”

“薛少清?”雖然已經心中不約而同有了猜測,但沒有人敢輕易出口。

南宮勳哈哈大笑,對着伍婉雲道:“慕容夫人——或者我還是叫你伍姑娘,聽說你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我倒很想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不過,肯定和薛少清這個賤人不一樣。因為這個賤人根本就沒心沒肺!”

三個女人都不敢接口,突如其來的事實太叫人震驚了:當年南宮世家的獨生子罹患急病英年早逝,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或者暗笑一個家族終于沒落,或者悲嘆一個女子青年守寡,即使江雪柔也為這素未謀面的少婦幽然嘆息。誰料到這背後竟有如此可怕的內幕?不過,今日聽了薛少清一番狠毒的言論,倒也不難想象她對丈夫暗下殺手。

只不過……三人的心裏都有個疑問:為什麽?

南宮勳不用她們開口問,自己說道:“現在他們打破頭要搶斷情劍,你們都曉得是何原因。不過江湖上另有一把絕世好劍,叫‘淚血劍’你們可知道麽?”

“折劍軒的另一把劍?”

“不錯。”南宮勳道,“同樣也出自折劍軒第十四代掌門秦書之手。她鑄斷情劍在先,淚血劍在後,兩劍相比,應該是淚血劍的工藝更為精湛。只不過,傳說當年秦書鑄造淚血劍時已經發了瘋,所以那把劍戾氣極重,一向是邪魔外道使用之物——據說宋時有個邪派女子柳殘月便使此劍,她令得清虛觀掌門,一代大俠楊曉風為了她消失江湖……總之,傳言斷情劍能號令天下,黑白兩道趨之若鹜,但是也有傳言淚血劍能克制斷情劍,所以暗裏搜尋淚血劍的也大有人在。”

“那找到了沒有?”慕容端陽問。

南宮勳道:“自然是找到了。我的一位至交好友喜愛考證古人筆記,在一卷殘書中看到有關淚血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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