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記載。他雖然找出了确切的地點,但是認為此劍一出,江湖難免有一場腥風血雨,況且當時還未有斷情劍的消息,我的友人便覺得該将淚血劍的下落隐瞞起來。”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仿佛回憶起好友,無限的感慨:“我也贊同他的做法,于是同他一起将那卷殘書燒了。本想着自己做了件利于江湖的好事,可誰料無意中說給薛少清聽,她卻怪我不思進取。我當時玩笑了她兩句,說,你一個女人也想要在江湖上呼風喚雨麽?她說,女人有什麽不可以?我并沒有放在心上,以為事情就這麽做罷了。可是,沒有多久,我聽到了朋友的死訊。”

“是……是薛少清?”慕容端陽脫口問道。

南宮勳點了點頭:“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我起初怎麽也沒料到。可當我發現她在房裏藏了許多我亡友的筆記,這才懷疑起來。這女人,想從筆記裏找出淚血劍的下落”他握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憤恨之情溢于言表:“我查到了實情的真相,大罵她利欲熏心,要拉了她去家父家母面前認罪。不料,她假意悔過,苦勸我給她一個回頭的機會。我一時心軟,為她蒙蔽。她就在那天夜裏,向我下了啞藥。”

江雪柔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南宮勳道:“起初的症狀和傷風感冒相似,她又同時給我下了些軟筋散之類的藥,好讓我無法離開房間。家父、家母面前,她素來裝出賢惠的樣子,說要獨自照顧我,南宮家裏無一人起疑,而實際她日日折磨我,要我寫出淚血劍的下落。我寧死不肯,一直拖了很多天,自己漸漸習慣了軟筋散的藥力,功力恢複,便出其不意向她出手……可惜,我怎麽也沒料到她能算計到如此地步,竟然早就在身上穿了家傳得金絲軟甲,還在甲上喂了劇毒,我打她一掌,自己反而中毒麻痹。她知道留着我最終是個威脅,就拿劍抵住我的胸口,道:”最後一次機會,淚血劍在哪裏?‘我這時已看透了這個女人,知道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無論如何也不如她的意。她就冷笑:“你不說,難道我還不能從這些筆記裏找出來麽?’接着一劍刺進了我的胸膛。”

“啊——”江雪柔等人都不免發出一聲驚呼,“那你怎麽……”

“哼哼,老天助我!”南宮勳冷笑,“薛少清千算萬算,就沒有算出我的心髒長在右邊。當時,我只不過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還好勤兒來救了我。”

南宮勤道:“我自小父母雙亡,被這家親戚踢到那家親戚,只有勳大哥對我最好,還暗地裏教我武功。那時候我正在外游歷,聽說大哥成親就趕回來祝賀。誰知路上遇事耽擱了足有兩年之久才回到南宮家。我先去拜見老爺子和老夫人,然而他們卻去蘇州進香了。我便獨自去東跨院見大哥,怎麽也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嫂子刺了大哥一劍。我看那劍正刺在心口,猜想大哥多半沒命了,一心只想着替他報仇,于是見薛少清匆匆跑出了門,我就跟在後面。她一直跑到了城北的染坊中,将人家漂洗布料的藥水拿了一大桶。染坊的人問她何用,她不答,反而叫人幫她燒煮那藥水,要越濃越好。我曉得那漂洗藥水性子極烈,稍濃一些就能燒毀人的皮膚,猜想她是害怕人看出大哥的真正死因,所以要腐蝕了皮膚肌肉來掩蓋劍傷。我自忖決不能讓大哥死得不白,便決定回家去召集一批人在房裏守株待兔,等薛少清回來抓個人贓并獲。”

“卻沒想到這就因此而救了我的命。”南宮勳接上,“勤兒進房發現我還有氣,便将我背了出去,另找一具屍體刺了一劍,并在臉上塗滿鮮血,仿佛劍傷致外來劇毒發作七竅流血的模樣。薛少清那賤人回來後,勤兒故意在門外裝神弄鬼,她做賊心虛,一慌張,便沒有仔細檢查屍體的樣貌……哼,後來她只對外說我得了天花,渾身潰爛,當然有幾個丫鬟給她作證。待家父、家母回來時,她已經把那具屍體裝殓了,還扮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所有人都被她騙過了!”

江雪柔等人面面相觑:當日伍婉雲被逼無奈殺死慕容端文,江雪柔同她兩個慌得什麽似的,連躲在暗處偷看的陳文慶都沒有發現。而薛少清害死丈夫,從下啞藥開始到濃縮藥水毀屍滅跡,步步都計劃周詳,若非中途殺出個南宮勤,南宮勳如何能逃出升天?

這一個女人是如此的可怕!

南宮勳擡手到胸前摸着當年的傷口,切齒道:“我不能說話,又身中劇毒,勤兒把我藏在祠堂之中修養。那時候全江湖的人都已經知道我死了,我雖然想過有朝一日康複,可現身揭穿薛少清的陰謀。不過,一來我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複原,二來對于薛少清的狠毒狡詐我的确有些忌憚,不知與她對面相争,她又會使出什麽奸計來。我便決定,索性就做一個死人,她在明,我在暗,我終有一日可以讓她自食其果!”

“這個……”慕容端陽的性子,無法理解這樣隐忍的決定,她要報仇,必得明刀明槍殺個痛快。然而江雪柔和伍婉雲則心裏別有滋味——不知是佩服,還是恐懼。

南宮勤打了個哈哈,緩解這壓抑的氣氛:“薛少清雖然野心不小,可是卻沒有慕容小姐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膽色,覺得一個女人直接插手江湖事務總是名不正言不順。她就像效法歷代垂簾聽政的皇太後,扶持一個對她毫無威脅的繼承人……呵呵,可巧我出身就微寒得很,又裝出不會武功的模樣,她便立刻挑中了我——倘若把她換成是慕容小姐,大概早就自立門戶,稱霸江湖了。”

“呸!”慕容端陽啐他,“平白無故扯到我頭上來,你欠揍麽?”說話時揮舞拳頭,完全沒意識到南宮勤的武功實在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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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婉雲此時也無暇管束她,只問南宮勳道:“南宮大爺的身子大約拖了很久才恢複吧?”

南宮勳點頭:“不錯。那一段時間的傷痛使我幾次想到了自盡,但是,薛少清這個禍害,若不能除掉,我做鬼也不甘心。更還有那九泉之下的亡友,此仇不報,我有何面目見他?我這就活了下來,而且,因為再沒有雜務纏身,我只鑽研從前所學的武功,又讓勤兒偷些家父的秘籍藏書來看,不出一年就練成了這腹語之術,其他的內外修為也大有心得。我想寄居祠堂不是長久之計,便想出了這個假扮聾啞仆人的計策,果然瞞過了那賤人的眼睛。”

伍婉雲皺了皺眉頭表示感同身受,但又道:“南宮大爺這些年卧薪嘗膽,實在叫人欽佩。可我們姐妹三個與二位萍水相逢,南宮大爺何必将往事告知,難道大爺有什麽差遣?”

南宮勳笑:“差遣我是不敢當。只不過我與你們不僅萍水相逢,還該是同仇敵忾,如今斷情劍出現江湖,薛少清處心積慮想要得到,這正是揭穿她的好時機。三位因斷情劍一事蒙受不白之冤,若想洗脫冤情的,可以同我們兄弟二人聯手。若是另有打算,我們也不勉強,自然送了你們到安全的地方去。”

“當然是要洗脫冤情啦!”慕容端陽一叉腰,“讓薛少白逍遙法外,我到了天涯海角也睡不着覺。”

她這反應本在衆人的意料之中,南宮勳也不置可否,只等江雪柔和伍婉雲發話。

江雪柔是不答應的:她被薛少白傷透了心,可是要她幫人對付薛少白,她也萬萬不能夠。便垂頭不說話。

伍婉雲明白她的心意,自己思量了一下,道:“我們姐妹三個武功粗淺,跟着兩位只會礙手礙腳。還是煩勞兩位幫我們逃離這是非之地就好。”

南宮勳并不訝異,仿佛這個回答也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內的,道:“好,你們可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我們兄弟雖然不能離開這裏太遠,但總能送你們一程。”

“婉雲姐姐呀!”慕容端陽急了,“你這是……雪柔姐姐,你也不想報仇麽?”

江雪柔不想說話,伍婉雲對這抗議聽而不聞。“去海邊。”她對南宮勳道,“随便哪裏,我們想去看看海。”

這個要求有些古怪,南宮勳不禁狐疑地望了她一眼,以确信她不是尋人開心。

而江雪柔卻被這個要求點燃了遙遠的記憶:去海邊,好像整件事都是從看海的計劃開始的。她合上眼睛,就看到了女眷們布置精美的閨房,看到了慕容端陽釘在窗棱上的劍,看到了碧海潮茶客們怪異的目光……然後她睜開眼,又看見祠堂門外,那天幕上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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