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章

南榮自從那年行宮的事後,明裏暗裏吃了不知道多少挂落,光是禁足就禁了半年。

她當年不過是讓人收買了宮人,讓他們怠慢潤潤,最好做點手腳讓她從馬上摔下來,出個醜,借此來消消她的氣焰,其實她還真的沒有想過要怎麽害人。

稍長大一些後,她也明白過來自己是被南璇利用了,當了‘替死鬼’,姐妹倆本就不多的情誼也被消耗殆盡了,多年來兩人互不理睬,跟陌生人差不多。

場中潤潤和如意那麽紮眼,南榮自然是注意到了,只不過當看不見罷了。

此時南榮明知故問,南榮也有些上火,閑閑地刺了她一句,“皇姐要是這麽關心人家,怎麽不也去跟人家騎馬去。哦,我忘了,人家未必願意帶上您呢。”

南璇臉上也有些挂不住,收了笑道:“我不過是問你一問,你怎麽就急了?莫不是心虛了,所以才這麽反應過度?”

南榮哼笑一聲,“我急?我急什麽,這個字還是用在皇姐身上合适。皇姐與其盯着姑娘家看,不如看看場中可有其他青年才俊。”

南璇已經到了适婚年紀,驸馬人選卻還沒定,之前好不容易定了建威将軍家的小公子,那人卻堕馬跌斷了腿,多半要變成瘸子了。誰不知道是端妃在帝後面前求了又求,這才把賜婚的聖旨壓了回去。

也因為這件事,京城裏有了各種流言蜚語。

有人說這是建偉将軍家的小公子變相拒婚,也有人說是大公主命不好,八字太硬,還沒賜婚呢就克壞了人家……不一而足。

後來連端妃的那些陳年舊事都拿出來說了,她宮女出聲,偶然間被醉酒的皇帝寵幸了,才晉了分位。不過端妃顯然是不得聖心的,就是生下了大公主南璇,都沒能有個體面的身份。後來還是皇帝遇刺,端妃命也不要地去救駕,撲在皇帝身前給擋刀……

皇帝感念她的忠心,這才給那時身中數刀的端妃晉了妃位。

端妃也是命硬,那樣危險的境況下都給挺了過來。

可挺過來之後,她也只是得到了皇帝的施恩。皇帝感動歸感動,到底也只是給了她一個身份罷了,要說寵愛,那是沒有的。

大家都在傳,端妃的命就那樣硬,怪不得生個女兒會這樣呢。

蜚短流長,三人成虎。

南璇的‘克夫’名頭早就在京城傳開了。

南榮這句話顯然就刺到了南璇的痛處。

南璇這會兒是連臉上微笑都不能保持了,若不是有外人在場,她肯定要同南榮口舌好一番的。

不過眼下這種場合,她也只能當沒聽懂她話裏的意思。

信陽郡主這時候就來幫着她解圍,“我方才看襄平侯府的如蘭妹妹也跟着整隊呢,或許也是要跟着一起去打獵吧。”

其他貴女們也十分有眼力價兒地說起自家那些人也都要跟着聖上去打獵。

南榮看南璇偃旗息鼓了,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她這個皇姐就是個紙老虎,喜歡福躲在背後放暗箭,真要當面鑼,對面鼓的打對臺,就又捏着鼻子不出聲了。

別人還都誇她娴靜知禮,殊不知這樣的人是再蔫壞不過的了。

公主帳中鬧的這些,潤潤和如意自然不知道,她們在場中熟悉了以後,就策馬去了場外。

不久後,就內胃腸內令旗升起,各路人馬争先恐後地策馬往叢林方向奔去。

潤潤看着那樣氣勢恢宏的場面,不禁心裏也有些羨慕。

連自己都這樣想了,那如意呢?她不禁側頭去看如意。

果然如意也正望着絕塵而去的人馬出神。

潤潤也怪不忍心的,“你真不去湊熱鬧嗎?聽說可是可是有重賞呢。”

如意讪讪地道:“就我這騎射功夫,想拔得頭籌是不用想了,就算跟去也就是湊個數吧。不如在這裏陪你練練馬。”

潤潤看她這樣兒就知道她這是為了陪自己找的托詞,真難為了她那樣愛熱鬧的個性能忍住不去湊熱鬧。

“不然,咱們也林子裏走走?我看你馬上也帶了弓箭,獵一兩只野雞野兔子的玩罷。”

如意有些猶豫地道:“不好吧。林子裏頭亂的很,萬一把你的馬驚了……”

潤潤微微揚起下巴,道:“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在外祖家的時候也是騎過幾次馬出去踏青的。”

如意搔了搔頭,還是躊躇不前。

恰好有一小隊人馬從圍場裏出來,沒有跟着前頭的人一路向前,而是往她們這兒來了。

如意定睛一看,那裏頭的福順他還認得。

福順騎着匹棗紅色的馬,下馬上前見禮,“太子殿下派奴才等人來陪着兩位縣主打獵呢。”

如意問:“太子表哥呢?往林子深處走了?”

福順道:“殿下說要去獵些兇猛的呢,沿途都留了記號,兩位縣主若是想去觀戰,奴才就護送您二位過去。”

福順還帶了六個侍衛,如意覺得這下子是不用愁護衛不夠了,便帶着潤潤往林子外圍去了。

眼下的樹林裏還有些空曠,那些枯槁的枝桠更是平添幾分蕭瑟。

潤潤和如意閑适地信馬由缰,在林子中走走停停的。偶爾看到有野兔和野雞之類的小動物,如意便掏出弓箭,對着一通射。

潤潤這才知道她之前沒有謙虛,她那騎射功夫确實不怎麽樣,箭箭都放空了,一個獵物都沒有射中。

如意頗為不好意思,她在家裏雖然也鍛煉了不少日子,可家裏哪有這樣的野物讓她練手。最多也就是放兩只家禽。那些家禽都是豢養長大的,奔跑的速度也有限,跟死靶子差不離,她倒是也總能射中。

可這林子裏的東西都是野生的,最是機敏不過的了,但凡有活物靠近就保持了高度警惕,一個不對勁就知道跑了。

潤潤也沒笑話她,可如意就是紅了臉,說:“我再适應适應,下午一定給你打個野雞做鍋子吃。”

潤潤點點頭,“恩,我等着呢,晚上我們就吃野雞鍋子,再放點兒豆腐香菇之類的東西,這種天氣吃最暖和舒服了。”

得了她這話,如意就更賣力了。

還別說,她學起來也快,有好幾次都差點就射中了。

如意也不急躁,騎射講究的是心定手穩,越是慌亂越是不得其法。

又練習了幾次後,如意調整了呼吸,瞄準了一只野雞。

箭矢破空而去,嗖地一聲就射中了那野雞的翅膀。

野雞受了驚,哀鳴一聲,拖着受傷的翅膀就撲騰着往遠處跑。

這算是如意今天第一個獵物了,她大笑一聲,一抖缰繩,快跑了兩步去就追上了那沒跑出去多遠就倒在地上的野雞……

潤潤由衷地誇贊道:“如意真厲害!這麽快就獵到了啊!”

如意擡着下巴,眉梢眼角盡是得意之色,“我說給你打只野雞的嘛!”說着就下馬把那野雞撿了起來。

也就這時,恰好有一小隊人馬而是追蹤受傷的獵物而來。

為首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寶藍色箭袖勁裝,頗為英武。

而她身邊那個穿着水綠色騎馬服,劍眉秀母,十分英氣的姑娘,卻是個故人。

如意微蹙着眉頭,望着那群靠近的人。

那少年和姑娘見了如意,便下了嗎。少年朝她一抱拳,“如勇、如蘭兄妹見過縣主。”

如意點點頭,又看向他們馬上那滿滿當當挂着的獵物,心中也有些失落和感嘆。她剛才不過是獵了只野雞,就高興地什麽似的。看着襄平侯府的兄妹,年紀不大,竟已經是滿載而歸了。

潤潤也下了馬,站到如意身邊。

如意介紹了潤潤身份,如勇便又對着她行了禮。

如蘭頗為安靜地站在一邊,差點就讓她們忘記還有這麽一個人了。

潤潤可記得那年在宮裏如蘭也是頗為耀眼的人物,可如意針鋒相對的,差點動起手來。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她卻氣質大變,變得如此安靜了。

久別重逢,潤潤少不得要和如蘭寒暄兩句。

如蘭倒是沒有再見到故人的那種喜悅,說話都是淡淡的。

潤潤也就歇下了繼續和人攀談的心思,說不再耽誤他們的時間,就讓他們去了。

他們走後,潤潤頗有感觸地道:“真想不到如蘭變化這樣大,若不是容貌沒怎麽變,我還真是不敢認了。”

如意聳聳肩,“是啊,小時候還差點和我打架來着,不知道怎麽後來就變得那麽乖了,話都變少了。我們兩家逢年過節都有走動,她就能全程安安靜靜,不發一言。”

潤潤來不及細想,如意又招呼她說:“我看他們都能打到那麽多獵物,咱們也繼續往裏走一走吧。”

沒見到如勇、如蘭兄妹還好,見到了,如意就不太願意被他們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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