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章
皇貴妃受到懲罰後,太子第二天就神奇的‘康複’了,雖說行動還是不便,但已經能繼續協理政務。
這但凡有些眼色的,都明白過來太子受傷這事兒,那就是皇貴妃下的黑手啊。
皇貴妃背後那站的就是南安侯府了。
都說這幾年來三皇子越發有出息了,皇帝都對他親眼有加,曾誇過他‘生肖朕躬’。
難怪皇貴妃的手敢伸那麽長了。
不過善于揣度聖意的人也看明白了,皇上對太子的看重,絕非是皇貴妃可以撼動的。而且皇貴妃在春獵這事兒上做的手腳,多半是沒有确鑿證據的,不然皇上也不會只是這樣給個警告了。
三皇子又不是皇貴妃親生的,如今有被從她身邊帶走了,皇貴妃的氣焰一下子就消下去了。
往日她在宮裏行走,也就見着袁皇後會稍有忌憚,見了其他嫔妃,那可真是恨不得将鼻孔擡到天上去。
連生養了大公主和二公主的端妃、莊妃都從來沒在她跟前得過好臉色。
端妃性子內斂,倒還好些。
莊妃出身鎮南王府,也也是個有些跋扈的,對上皇貴妃,那可真是針尖對麥芒,烏龜看綠豆,兩人明裏暗裏鬥的跟烏眼雞似的。
皇貴妃遭了申饬,看熱鬧看的最盡興的就屬莊妃了。
事發的第二天,莊妃就打扮地花枝招展地去了皇貴妃的流影宮。
流影宮從前可算是宮裏除了坤寧宮最花團錦簇的地方,那些品級低一些的嫔妃對着皇貴妃的冷臉,都能笑得跟朵兒花似的往上湊。
這天确實格外的冷清。
連平時總愛把自己打扮的鮮豔亮麗的皇貴妃,都是打扮的很是素淨,只略施脂粉,挽了個家常的倭堕髻,看起來還帶着幾分憔悴。
莊妃故作不明,見過禮之後就十分誇張地問道:“姐姐怎麽一個晚上就滄桑了這麽多,看起來老了好幾歲似的。”
換成平時,光是這句話,皇貴妃就得跟她撕吧好一陣,可眼下皇貴妃鬥志全無,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莊妃等了半天,皇貴妃都沒開口,自讨了個沒趣。
可皇貴妃這慘樣,她實在是沒欣賞夠,愣是等着宮女換了兩次茶,看夠了,才心滿意足地起身告辭。
沒成想,她領走前,皇貴妃突然冷冷地道:“莊妃妹妹,若是沒事兒,就在自己宮裏多多教導二公主。聽說前兩天二公主又跟大公主不敬了,都是天家子女,阖該明白些事兒理了。別等皇上真的動了怒,又親自教訓了。”
皇貴妃這是提醒她,她只有一個公主,還是不受皇上待見的公主,兩人都沒不是什麽好處境,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莊妃一聽,心火就蹭蹭往上冒了。
但皇貴妃倒比她品級高,又沒有名說什麽,莊妃也只能把這口氣硬憋下去。且剛才她又說了要走,總不能因為皇貴妃的一句話,就再繼續同她鬥下去。她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出了流影宮,莊妃這才咬牙切齒起來。
張狂什麽?不就是仗着三皇子受了皇上喜愛,這才爬上了皇貴妃的位置?區區南安侯府的庶女,野雞飛上了枝頭罷了。如今犯了聖怒,三皇子都被從身邊帶走了,還敢這樣擺譜?!
莊妃旁邊的心腹嬷嬷,也是有眼力見的,這時候就勸道:“娘娘不必同她一般見識,皇貴妃如今做了那樣的事,不說皇上心中惱火,就是太子殿下,日後都将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莊妃絞着帕子,心有不甘,“她做了那樣膽大包天的事,怎麽就能一點證據都沒留下,要是落了什麽把柄,哼哼,她還能像現在這般在流影宮耀武揚威不成?!”
那心腹嬷嬷沉吟片刻,又附到她耳邊輕聲道:“再過半月就是南安侯府老太君的八十整壽,到時候……”
而潤潤這邊,她熬過了最難忍的頭兩天,後頭李念玉再來,她也能笑盈盈地應對了。
不就是不說話麽,她可是當過好幾個月的‘啞巴’。
別的不擅長,自己找樂子那是非常擅長的。
李念玉在旁邊,她就自己找本書看看,正坐着不舒服,她就将李念玉請到內室,自己斜靠着軟塌慢慢看,權當她不存在,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
一直到宮裏傳出消息,皇貴妃受了罰,李念玉就不再上門了。
潤潤總算真正地松快了下來。
她也好幾天沒見到如意了。
從前如意隔三差五地就來,出入她院子跟自己家似的。後來李念玉常來,如意是個坐不住的,也不待見她,就不來走動了。
李念玉沒來的第一個下午,潤潤特地去了成國公府找她。
春獵過後,如意認識到了自己騎射的不足,這段日子正閉門苦練呢。
潤潤來的時候,她正騎着她的踏炎滿花園亂轉。
也就是成國公夫婦縱着她,不然按她這個年紀,早就被拘在繡樓上修身養性了。
成國公聽說她要練騎馬,還高興了一把,讓下人把花園一些名貴的花草都移了出去,開辟了一塊空地讓她練習。還從外頭找了些野雞、野兔放在花園裏供她練手。
潤潤看她這酣暢模樣,心裏也有些癢癢,有些想念自己的那匹白馬。
雖說太子将那白馬送給了她,但一直是太子的人照看,并沒有接回葉府。
如意便說:“你怎麽不講白馬弄回家去?每日騎上一騎也是好的。”
潤潤道:“我家裏應是沒有那樣有能耐的馬夫的,怕是接回來了也沒有太子表哥那兒的人照顧的好。”
她說的是事實,葉檩是文官,家裏也沒有善于齊射的。倒是有幾匹馬,但都是用來拉車的,平時都是車夫在照看。
如意一拍胸脯,“那你把白馬送到我家來,我爹很愛惜馬匹的。我們家馬過的比人都舒坦,你什麽時候相騎了就過來,咱們一道玩。”
潤潤被說的有些心動,但轉念想到太子歇了那麽久,如今重新開始協理政務,想來也是日理萬機,非常繁忙的,這樣芝麻綠豆的小事,再去麻煩他怕是不好。
如意沒她那樣多的心思,只說:“小事一樁罷了,你要不願意說,我讓人給他捎信兒就是。不過我娘說他這幾天确實忙,每天東宮裏的蠟燭要燒到子時,我姨母都心疼壞了,怕他把身子給累壞了。咱們就先說一聲,等他騰出手來再處理不急。”
如意這麽說,潤潤也就同意了。太子事兒忙,她也不急着要馬,等上十天半個月也無妨。
可沒想到的是,那派去捎信兒的人剛回來沒多久,福順就親自把馬連帶着照顧白馬的馬夫一起送到了成國公府。
不止潤潤,連如意都大吃一驚,讓人給福順看了茶,問:“你怎麽過來了?”
福順在東宮太監裏雖然不是一把手,可也是個體面人物,沒說這樣的小事也需要他親力親為的。
福順笑呵呵的,“殿下聽說葉姑娘想念那白馬的,就讓人送過來了。殿下也說了,那白馬是金貴的,不得怠慢,奴才就自告奮勇來了。”
如意和潤潤不禁都腹诽,看來太子也不是袁皇後說的那麽忙。
可只有福順知道,他主子這幾天忙得覺都不夠睡,眼睛下每天都蒙着一層青影。成國公府的人來傳話,因為事情不大,就沒有再往上報,而是報給了福順。
福順想了又想,還是在太子看完折子小憩的時候提了一句,太子聽完便立刻讓人把那照料白馬的馬夫召進東宮說話了,無非就是叮囑他一些往後需要注意的事項,讓人就連人帶馬,讓福順一起送到了成國公府。
福順自己都沒有料到,葉家小姐的一句話,能讓他主子這麽上心。因此這趟過來,他是越發的恭敬了。
用過了茶,福順還要回去當差,便沒有多留,徑自會宮複命了。
他一走,如意就撺掇着潤潤和她一道騎馬。
成國公府的花園占地面積并不小,成國公雖然只開辟了其中一塊空地給她用,但如意行事向來沒什麽忌憚,經常玩着玩着就踏上旁邊的花草了。這也只不過回頭挨她娘幾句說罷了。
潤潤就被她拉着,兩人在院子裏練起馬來,因兩人許多天沒有一起,又玩的盡興,一直到天黑,用了夕食,潤潤才回家去。
走之前,如意問潤潤要不要把白馬帶回去,反正太子也給配了馬夫,不用擔心不會照料。
潤潤摸着白馬的鬃毛,白馬乖順地輕輕趁着她的手掌。她頗為不舍,但想來想去,還是沒帶回去。
太子連人帶馬的送出來,到底是太紮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