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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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直想要确認某種羞于啓齒的心意，但不知為什麽，每當敖丙對上哪吒的視線時，所有先前在腦海裏演練過幾百遍的說詞總會被那對火紅的雙眸沖擊得片甲不留。
他承認他慫，明明那麽想要靠近，卻忍不住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集中倉皇而逃。
他好怕萬一出了什麽岔子，他們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而此時此刻，平安夜裏喧嚣繁華的街道上，哪吒就站在他的對面，朝他露出一個勾人心魄的笑容，可愛的虎牙抵在揚起的嘴角上，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瘋狂撩撥着他的心跳。
這一次，敖丙有點舍不得逃走了。
“……要一起逛逛嗎？”他語速飛快地說完這句話，下一秒就臊得耳根通紅。
幾輛車飛馳而過，哪吒都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麽，一邊靠近一邊笑道：“啥呀說得那麽快，跟我講話燙嘴嗎？”
對方的身影擋住了些許燈光，恍惚間，敖丙突然覺得哪吒似乎長高了一些。
“我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逛逛。”他硬着頭皮又說了一遍。
哪吒的嘴角都快龇到太陽穴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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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并肩而行的兩個背影，孫悟空和楊戬躲在一個廣告牌後面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啊，成功了嗎？”雷震子從他們身後探出腦袋。“戬哥猴哥低個頭，讓我也康康！”
“你低調點，別露餡了。”敖淩一把拽回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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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有趣，我也可以加入你們嗎？”伯邑考獨有的溫柔嗓音在衆人身後響起。
大家愣了一秒，齊刷刷回頭看向他。
雷震子都驚了：“哎——？為什麽學長會在這裏？！”
對方笑得一臉無害：“之前聽了你說的助攻計劃，覺得很有意思就擅自跟過來了，大家不介意吧？”
敖淩一看到新鮮的美男，眼睛裏瞬間裝滿星星：“沒事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為你撫琴”已加入群聊，“好想急死你”哪吒敖丙戀愛後援群人數+1。
伯邑考環顧了一下四周：“為什麽我弟不在？他不是跟你們一個宿舍的嗎？”
楊戬聳聳肩：“姬發覺得太無聊了就沒參與，話說他好像一直挺抵觸我們宿舍的集體活動哈。”
雷震子附和道：“确實呢，或許是怕耽誤了學習？”
“哎對了，姬發就是你們宿舍戴眼鏡的那個吧。”孫悟空突然扭過頭打斷他們的談話。“我看他搞不好也約會去了。”
此話一出，250宿舍的人都露出了一副“操這怎麽可能”的表情搖了搖頭。
“搖什麽頭，我前幾天确實看到他背着一個漂亮妹子從高二樓路過啊。”
……
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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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氣氛就是比平時微妙，它妙就妙在大街上随處可見成雙成對的情侶和滿世界甜蜜的戀愛氣息。
哪吒和敖丙并肩沉默地走着，他們将一只手塞進口袋裏，靠着對方的那只手卻不動聲色地暴露在空氣中。
“你想逛哪裏？”終于，哪吒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尴尬又暧昧十足的氣氛。
“我…都可以，要不就去廣場看看吧。”敖丙扭頭看了他一眼，藍色的眸子裏折射出零散的燈光。
哪吒笑着點點頭，伸手摟了一下對方的肩膀。
陳塘廣場的人幾乎比平時多了好幾倍，擁擠的人群中，哪吒和敖丙兩人不得不緊緊地挨在一起。
“那邊好像在演節目，過去看看嗎？”
“嗯…走吧。”
少年們靈活地穿梭在人群中，哪吒突然好想牽敖丙的手，于是裝作被人擠到，不動聲色地用手背蹭着對方的手背。
可惜身旁的人毫無察覺，甚至往旁邊挪了一點。
哪吒不認輸，又順着人群擠到敖丙旁邊，翹起小指一下一下地勾着他的手指。
“我是不是擠到你了？”敖丙尴尬地笑了笑，又往旁邊挪了一步。
哪吒：“……”
節目到底演了啥，哪吒是一點都沒看進去，滿腦子都在謀劃着如何不動聲色地跟敖丙牽手，敖丙看了一會兒似乎也覺得無趣，戳了戳對方說想換個地方逛逛。
耶，機會來了。
哪吒依舊緊緊粘着敖丙，他們走到一段結了冰的路面上，李憨憨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
『摔倒』，這個并不抽象的動詞突然讓哪吒的腦袋靈光閃現。
于是他咬咬牙，一個戰術性後仰，順着滑倒的姿勢就跌坐在了路面上：“草！”
敖丙被他吓了一跳，趕緊俯下身去拉人：“你沒事吧？”
“嗯哼…有事兒～屁股疼～”哪吒一邊撒嬌一邊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好疼好疼～”
耶！目标達成！
“哦哦不疼不疼，你快起來，地上涼。”敖丙一邊哄他一邊将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暗中觀察的衆人：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兩幅面孔！）
哪吒揉了揉屁股站起身，在敖丙想要松手的那瞬間又緊緊握了回去：“哎別！這地太滑了，你得牽緊我，不然我一會兒又要摔倒。”
“……”
血液的熱度像是能傳遞，敖丙盯着被哪吒緊握的手，緩緩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如同電流一般從手掌竄過全身，體內的血液都跟着沸騰了起來。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裏，敖丙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燥熱。
“走吧走吧。”哪吒晃了晃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你要牽着我慢慢走知道嗎，別走太快。”
“……嗯。”
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牽手，雖說之前摟過抱過挽過壓過甚至坐過大腿，但男孩子之間做這些親密舉動也可以被理解成好兄弟打打鬧鬧增進感情。
而牽手這個動作就顯得很微妙了，女孩子之間牽手倒是常見，換成男孩子總有點……意味深長。
明明才過去了幾分鐘而已，敖丙明顯能感覺到之前還冷到僵硬的手，現在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
邁着小心翼翼的步伐，他扭頭看了一眼哪吒，對方回給他一個壞壞的笑容。
「我想就這樣牽着你的手不放開」
那句被哪吒唱得調都找不到的歌詞突然浮現在了敖丙的腦海裏。
血氣上湧到了臉頰，他紅着臉露出一個青澀的笑容，牽着對方溫熱的手走過了這段結了冰的路面，內心竟湧出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幸福感和滿足感。
以至于已經走出了結冰的區域時，兩人都像毫無察覺般地依舊緊握着對方的手。
——有點舍不得放開了。
敖丙只覺得心髒跳動到整個胸腔又酥又麻，自己對哪吒那份朦胧到不知所起的感情、那顆埋藏在深厚土壤中的種子終于抽出了嫩芽，鑽出了堅硬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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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淩比他哥早一步回到了家。
她慵懶地縮在沙發上，挑眉看着敖丙推門而入，嘴角還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呦，老哥，今晚玩得挺開心啊。”
敖丙沒說什麽，朝他妹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
“是不是跟哪吒出去快活了呀？”
此話一出，敖丙被口水嗆到猛咳了一陣，耳根臉頰瞬間就紅了。
“你怎麽知道？！”
“啊，我姐妹在路上看見了，還拍了照片發給我呢～”敖淩打開手機裏他倆的牽手圖在她哥面前晃了晃。
“！！！！！！”
“你別緊張嘛，除了我沒出生的那幾年，你還有什麽事能瞞得過我？”她笑得奸詐。“你兩磨叽半天到底在一起了沒？”
敖丙臉爆紅，天哪他妹妹怎麽連這個都知道了？！
“……我，說實話沒想過要去發展這樣的關系。”
他覺得能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後天天和哪吒這樣甜甜蜜蜜待在一起，保持這種微妙的平衡就足夠了，況且他也不能完全肯定哪吒就是個gay。
“那我也說個實話吧，你要不是我哥，我現在就把你的頭摁在門口的鵝卵石路上摩擦！”
敖淩都快被他氣炸了，同時也覺得李哪吒真他媽可憐。
“可是……”
“如果你不去确定關系，那你現在的行為跟渣男騙感情有什麽兩樣？”
“不是，我……”
“別跟我說你還搞不明白哪吒是怎麽想的，真搞不懂就自個兒去确認！”
“……怎，怎麽确認？”
敖淩艱難地嘆了口氣，明明都是一個窩裏長大的，怎麽在這方面的悟性能差得那麽大。
手都牽了，您還想如何去确認？！
她懶得跟對方多啰嗦，丢下一句“直接上去親吧！”便回到了自己房間。
實際上令她不爽的還有兩個人，那就是孫悟空和楊戬。
要不是為了跟蹤敖丙，她可能早就回家了。
其實敖淩這次出動的目的還有一個——撩孫悟空。
但等衆人集合之後過了一會兒，敖淩就發現，楊戬和孫悟空兩人到哪都喜歡黏在一起，她想見縫插針上去聊個天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作為朋友，孫悟空已經對她很照顧了，但她就是覺得無法融入那兩個人之間。
——那是一種怎麽都無法插足的感覺。
兩人的周圍就跟有什麽結界一樣，一次又一次地勸退了企圖介入的自己。
除了楊戬和孫悟空，另外兩個男生之間的氣氛也他媽黏糊糊的。
敖淩回想了一下他們暧昧的眼神和動作，最終長嘆一口氣，哭笑不得地将微信名改成了“戀愛不如搞西皮”。
TBC
敖淩：被偷家兩次，心态崩了！【捶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