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似是故人來
展顏傻眼，霍睿怎麽在這兒？
如果老鄉見老鄉是兩眼淚汪汪，那麽炮灰見炮灰，自然也滿滿都是淚。
沒錯，霍睿是一跟個跟展顏聯系緊密的炮灰。
這霍家也是個傳奇，聽說曾經家道中落過，後來又雄起了，但是倒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最終折在了李菲語手裏。
霍睿就是那個被李菲語這艘母艦炸成一堆粉末的倒黴鬼，上輩子，李菲語不知道犯了什麽事，反正最後，霍睿就替她頂了。
霍睿成了李菲語生命中的了不起的蓋茨比，而李菲語一轉身就跟了李承澤這個賤男，雙宿雙飛日子過得好不滋潤。
霍睿家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迅速被李菲語家絆倒，從此在江城裏，李家不能說是呼風喚雨，但也差不離了。
展顏是實在是想不明白，本該在江城的霍睿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小市裏呢？而且還出現在自己爸爸的公司裏！
雖然上輩子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有這麽一個人，但從來沒來往過，這點展顏可以十分肯定。
在這裏遇到霍睿，估計是命運使然。展顏心情微妙的想，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跟霍睿算是坐同一條船上，被同一臺母艦轟倒的戰友。
沒來由的，展顏就想過去打個招呼。
霍睿現在還不知道她是哪路神仙，但她打個招呼總行吧，即使對方是一副生人莫近的冰山樣，但不得不說霍睿的現在的正太模樣，起比日後那石膏雕像似的臉好看多了。
她滿腔重遇戰友的感慨，眼睛直視燈光下的身影，走出點滄桑悲壯的味道來。
事實上，無論你心情如何，都記得走路看路。
展顏面朝黃土背朝天地癱在地上的時候，千言萬語只化作上面那句話。
色字頭上一把刀，剛才她快走到霍睿面前的時候，腳下一個磕絆，轟然倒在霍瑞面前。
她心裏頓時生出一種力透紙背的羞辱感。
她頭頂傳來一把冷清的聲音，你沒事吧！
展顏心想，這摔倒也不是什麽特別見不了人的事情，就在地上撲騰一下，掙紮着想要站起來。
結果她剛擡起臀部，就聽到某種詭異的衣料撕裂聲，緊接着屁股一涼，心也跟着涼了半截
同時鑽進他耳朵的，還有一絲幾不可聞的抽氣聲。
她正擺着一個不倫不類的虎卧撐姿勢，立馬反應過來轉過身，改為四仰八叉臉朝朝天，十分機智地保住了自己所剩無幾的節操。
她這麽一轉換，就對上頭頂上少年窘迫的臉，倆人就這麽尴尬的對望了好幾秒鐘。
媽個雞說好的簡單打聲招呼呢，展顏你倒是争點氣啊！你倒是淡定地站起來啊！站起來嗨啊！
展顏那被破表的恥度炸裂的心還沒來得及粘好，又被千軍萬只草泥馬輾壓而過。
霍睿嘴角抽了抽，最終良好的家教讓他忍住了笑，看着躺在地上死活不肯起來的女孩，他把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外套遞給她。
“給你。”他站起來向走廊走，“地上涼。”
展顏接過去，心想這冷面閻王似的小子倒是個能體諒人的，心裏暖出一把火地接過衣服，迅速披好站起來。
她說：“謝謝你啦，我叫展顏。”
少年臉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霍睿。”
又沒話說了。
展顏看着他朝自己爸爸的公司張望，問：“你等人嗎？”
霍睿：“嗯。”他應完，似乎也察覺自己話有點少，就補充，“我爸在裏面，跟你爸談事情。”
展顏這才反應過來：“你知道我是誰了啊？＂她心裏默默地吐糟一下這句，你剛才都跟人家說名字了好麽！
只是她覺得如果不接話，又得再想話說，只能這麽問了。
“知道，剛才我見過叔叔阿姨了，我爸也知道你。”霍睿說着這些的時候，又特意看了面前這個女孩一眼，臉圓圓的，眼睛很好看，性格不好說……嗯，他想這些幹什麽？
少年的內心在掙紮，展顏已經緩過勁兒來了，從格子間裏拉出兩把椅子：“坐吧。”她想了想，“還是你想回休息區那兒坐。
霍睿坐了下來：“謝謝，就這兒坐吧。”
沒一會兒會議室的門打開，裏面一五六個人走了出來。
為首的是展川柏和趙可蘭，還有另外一對跟他們年紀相仿的夫婦，四人說說笑笑地往外走。
男的穿着黑衣修身的昵子大衣，裏邊是灰色馬甲西裝，女的一身幹練又不失優雅的白色套裝，樣子跟霍睿有五六分相似。
展顏一看就知道，那是霍睿他爸媽。
就算沒霍睿這模子在這兒對着，她上輩子也在不少報紙新聞上看到過這對夫婦的樣子，霍家出事的時候，連八卦雜志都上趕着往這個敗落的家族臉上踩一腳。
展顏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想着終于可以不用再戳這兒尴尬了，她得趕緊回家去，特殊後臺還有5000積分等着她呢！
她爸也看見了她，笑着朝她招手：“小顏，過來跟霍伯伯霍伯母問聲好。”
展顏如喪考妣地站起來，努力擠出一個僵硬的笑，頂着屁股奇異的涼意走過去。她站起來的時候，眼光餘光還看到霍睿臉上隐約露出個狹促的笑。
她規規矩矩地站好：“霍伯伯霍伯母好。”
霍凱笑着說：“是個乖巧的好女孩兒。”
白依薇眼尖地發現這女孩兒的衣服，頓時也笑了：“小顏跟咱們兒子看來是聊過天了呀。”
展顏也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了，這種情況，她只得硬着頭皮說：“冒犯了，剛才……”
“剛才她在外面院子摔了一下，衣服弄髒了，我外套借她蓋蓋。”霍睿适時跟了上來，淡定地補充。
展顏感覺自己腦子快充血了。
白依薇跟趙可蘭幾乎是同時開口：“沒摔着吧？”
展顏趕緊搖頭：“沒事了，謝謝伯母關心。媽，我就絆了一下。”她說完就站到她媽媽旁邊去，霍睿的爸媽舉手投足間都透着股儒雅，她說話也不由得跟着斯文了起來。
展顏一回答問題，腦子又跳出獎勵積分的提示——
“答得漂亮，獎勵一百分。”
她頓時有點兒淩亂。
這麽嚴肅的時刻這種系統總有種讓她想調靜音的沖動，可是她不知道靜音鍵在哪兒啊！不過現在每次獎的積分越來越多了。
之前她是偶爾被人問問題回答的時候才有個10分20分加，現在加分越來越容易了。就剛下晚修的時候她就被三個小夥伴追問她跟李承澤的事，答了不少問題，加分提示不停地彈出來，她也不知道到底加了多少。
趙可蘭還是不放心，手放在女兒背上東摸摸西摸摸。
“沒事就好。”白依薇看着這女孩兒被她媽媽摟着心生羨慕，女孩兒靈活的眼睛滴溜溜的，臉肉肉的讓人不禁想捏一把，不過忍住了。她一直想要個女兒，女兒貼心，粘媽媽，不像她兒子，都不近她。
确實，展顏現在雖然還是黑，牙齒也還是向往突，但是臉上肉多，嘴巴倒也不顯得特別突。
趙可蘭跟所有傳統的中國父母一樣，在外人面前永遠謙虛一把：“她就這樣，笨手笨腳的。”
白依薇有點忍不住了：“沒有的事，多可愛啊。”這麽說着手又癢了。
被她盯着的展顏抖了抖，這位阿姨看她的眼神，怎麽有種吃貨餓了三天見着肉包子似的？
一行人到了樓下，大家在大門口等司機開車過來。
展顏還想着快點兒走，再呆這兒她得窒息了，尤其大家都別有深意地看着她，她有種走錯教室不自知然後被人家圍觀的感覺。
她剛這麽想，她爸就說：“咱們先過老安那邊，麻煩小睿帶小顏先回你們那兒了。”
展顏腦子轟地一響，她媽就對她說：“咱們這幾天先不回家，去你霍伯伯家先住着。”
白依薇拍拍兒子的肩膀：“記得照顧好妹妹。”
匆忙交待完，大夥兒就一下鑽上車，沒反應過來的兩人被噴了一身尾氣。
展顏目瞪口呆地看着遠去的車子，霍睿說：“走吧，我們打車回去。”
展顏洗完澡，穿着早就準備好的小熊連體睡衣坐在一張巨無霸型公主床上，跟那條繃了的褲子相顧無言了好一陣子，腦子總算是整理好剛才發生的事情了。
她小叔和她嬸還有她奶奶估計還在自己家裏，等着自己一家回去，往自己一家撒個示威氣再走。
所以為了不給她小叔這個機會，她們家先在霍家在營市的家住幾天。
而霍家這次之所以會回來營市，正是上輩子展顏的各種小道消息裏的“霍家一度家道中落”的時期。
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爛船也有三斤鐵，霍家的還是有點家底撐住的。
這次他們就打算從營市這個四五線的小城市重頭再來，而他們首要的合作對象，就是曾經打過交道的展家，畢竟展家在營市熟悉的人多。
展顏萬萬沒想到，她就這麽猝不及防地跟戰友同一屋檐下，這種避無可避的宿舍感讓她很是感慨了一陣。
不過傷春悲秋只會浪費時間，她把這條背叛主人的褲子往旁邊一掃，手伸進書包裏掏出電子辭典，左手往其中一個鍵上一按，迅速登入晉江特殊後臺。
她一看，好家夥，六千七百多積分！
她看着“美美噠”和“棒棒噠”兩個按鍵，想着她最近幾乎都把積分耗在智力上了，覺得自己的外貌也是時候該享受一下積分，就一氣兒連着點了五下“美美噠”。
點完沒幾秒，她就覺得無比地睏。
本來她還想着用剩下的積分加加爸媽的健康值，還有另外三個小夥伴的智力值，結果倦意襲來就像龍卷風，她就這樣半靠着床頭脖子一歪，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展顏就被脖子痛醒，她試着轉動一下脖子，結果一動就痛得直吡牙，只好半閉着眼梗着脖子刷牙去，洗臉的時候上半身都得彎下去才不讓水濺到身上。
洗完臉她總算精神了點，她直起身來，下一秒就被鏡子裏那張白白嫩嫩的胖臉吓了一大跳！
她瞪圓了眼湊近鏡子，鏡子旁邊就是窗，這時天剛蒙亮，外邊的光柔柔地照進來，照得她的皮膚跟打柔光似地好看。
她張着張着嘴巴，臉上不知是哭是笑，迅速撸起袖子——白了！
接着又撸起褲管——白了！
她再沖回房裏把連體睡衣換了下來，把背對着全身鏡一照，差點沒在床裏果奔起來——全身都白了！！！
展顏今天是值日生，手裏拿着教室鑰匙，得早早趕去教室鎖門。
她一路上都忍不住看自己的手，心情美不勝收，一邊琢磨着到底是連續疊加還是特殊後臺升級了，效果這麽明顯，下車之後就這麽踩着輕快的步子到了學校。
她以為她是最早的了，結果到了教室外面，李承澤已經在站教室外陽臺邊上。
展顏愣了，李承澤看到展顏也明顯愣住，盯着展顏的臉好一會兒反應不過來。
展顏正想繞過他去開門，就被李承澤一手按牆上擋住了去路。
他用一副讓展顏犯惡心的深情口吻啞着噪子說：“小顏，咱們不要再這樣折磨對方了好不好？”
展顏瞬間暴躁得想撕爛他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