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居第3天

自從利奧波德掌握了姜渺的作息之後，就開始對她換着花樣投喂。短短兩天時間，姜渺就開始習慣起來。

距離放假已有一個星期了，又到了一周的星期五。姜渺原本預計這天是要去超市搶特價的營養液，卻因為利奧波德的投食，還剩下7支。去還是不去，姜渺很糾結，連帶着工作的效率都慢了下來。

垃圾處理廠的老板兇巴巴地推開門，指着姜渺大叫道：“哎，你，今天怎麽回事啊，動作慢慢吞吞的，走走走，今天你下班了。”

其他人像鹌鹑一樣一言不發，縮在位子上老老實實做着手上的活，生怕老板下一個趕的就是自己。

姜渺沒有辯解，她還想繼續幹這個工作，這個時候最好乖乖聽話。

既然已經早點下班了，不如就去超市一趟吧，就算不買營養液，也可以買一些其他日用品。

九巷區的超市，商品品類很少，都是比較便宜的，價格高的東西在這裏可賣不出去。姜渺一直壓抑着自己購物的欲望，逛了一圈只給自己買了點日用品。最後她還是搶了一盒特價營養液，如果哪一天利不再跟她一起吃飯，她至少能保證自己餓不死。

姜渺回到家的時候，利奧波德正在與星艦上的部下進行視頻會議，他嚴肅而又果斷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姜渺平常看到的。

姜渺開門的聲音讓利奧波德有所警覺：“今天的通話先到這裏，過幾天的勝利日你們一定要想辦法幫我瞞住那些人。”

離開了視頻鏡頭，利奧波德露出了他被姜渺瘋狂嫌棄的傻笑。

“上校那是什麽表情？”視頻另一頭的羅森少校問他的上司。

他的上司嚴淮中校搖着頭說：“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利奧波德從腳步聲就可以分辨出是姜渺回來了，他風風火火地跑出來問：“你今天回來的好早啊。餓了沒？我現在開始做飯，半個小時後就能吃了。”

“今天超市有些商品會打折，我就早點回來了。”姜渺放好她買來的東西，挽起袖子問，“有沒有什麽我能幫忙的？我雖然不會做飯，但是洗菜應該沒問題。”

“不用，你坐着等就好。”

話雖如此，姜渺還是進了廚房。她果真幫不上什麽忙，看着利奧波德熟練的動作，她的不禁打問：“你的工作是廚師嗎？”

利奧波德面露遺憾：“小的時候是想過做廚師的。”

他洗好蔬菜，點上火，在鍋中翻炒幾下，那一碟菜瞬間變得油光發亮，染上一抹豔麗的顏色。

利奧波德在裝好盤，把炒青菜遞給姜渺：“能幫我端到餐桌上嗎？”

等姜渺再回來的時候，利奧波德已經處理好半只索達爾深海蟹。這種蟹個頭巨大，但身體很小，幾乎沒有什麽肉，它的肉都在腿上，通常一只小腿就能有一米長。處理好的蟹肉擺了滿滿一大盤，倒上去腥的香料以及調味品，只需蒸上十分鐘，就能得到一盤清蒸蟹肉。

趁着蒸蟹的時間，利奧波德又煮了一鍋湯，煎了兩塊牛肉。

豐盛的晚餐讓姜渺陶醉其中，吃完之後她又感覺心疼，這跟吃錢沒什麽兩樣。

吃過晚飯姜渺突然問：“你有沒有需要修理的機器？”

“怎麽想幫我修機器補飯錢嗎？”利奧波德端來花茶放在姜渺面前，又說，“你也看到了，這裏連最普通的保姆機器人都沒有，沒有什麽可以讓你修的。”

利奧波德拒絕得很委婉，姜渺沒有再提，盡管她心裏過意不去，但她依舊接受着。她是一個很善于接受現實的人，不管好的壞的。

姜渺的日子平凡而又充實，早上5點半出門，幹完兩份工作之後回到家大概10點半。忙碌的日子讓她不用再去思考每天應該怎麽過。

“明天勝利日，你們休息吧，當然明天是沒有工資的。”清洗店老板喬司走到場地裏，對着正在工作的員工們說道，“你們明天好好玩啊。”

同事在喬司離開後做了個鬼臉，嫌棄地說：“不就是不想付雙倍工資嗎，還特地跑來說。”

姜渺問：“我們不上班，明天清洗店是不開了嗎？”她記憶中，九巷區的店鋪大多是全年無休的。

同事說：“當然不是，我們不幹他就自己幹呗，他們家還有幾個小孩呢，都能拉來幹活。”

除了清洗店，垃圾處理廠也是一樣的。因為節日上班需要付雙倍工資，老板不願意這天有人上班，垃圾處理廠一直是如此，那裏的垃圾堆一天不處理也沒什麽問題。

突然閑下來，姜渺不知道該如何安排時間，她的生物鐘在五點時就已經讓她醒來，但起床之後該做什麽呢？她也不知道。

利奧波德已經準備好早餐，他坐在客廳裏，一邊看着最新的新聞，一邊等待着姜渺。

時間已經過了姜渺平常出門的點，可她一直沒有出來，利奧波德有些擔心，便起身去敲她的門。

“姜渺你醒了嗎？上班要遲到了。”利奧波德站在門前，靜靜地聽着屋裏的動靜。

姜渺踢踏踢踏地走過來，打開門，無精打采地說：“今天是勝利日，我不上班。”

利奧波德抱歉地問：“是我打擾到你休息了嗎？”

姜渺搖搖頭：“我睡不着，早就醒了。”

“要不先吃早飯？”利奧波德試着問。

姜渺已經聞到甜甜的奶香味，她吸了吸鼻子，點點頭說：“我先去洗漱。”

利奧波德去把早餐擺開：“那你今天有什麽打算嗎？”

“就是不知道該做什麽呀，要不我就不會一直在床上躺着了。”姜渺口中含着牙刷，口齒不清地說到。

她刷完牙，洗完臉，有氣沒力地挪到了餐廳，利奧波德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姜渺看了看自己盤中滿滿的炒面，又看着利奧波德面前見底的盤子，不由地分了一小半面到他盤中。

這動作很是親密，不過姜渺自己毫無發覺，她還傻傻的問：“你今天是不是很餓？”

利奧波德愣愣地說：“沒有，你吃不下嗎？”

“有點。”已經吃別人喝別人的了，不能讓主人家因為自己的胃口餓着，沒有很餓什麽的一定是體面話。姜渺如是想着。

利奧波德再次迅速把早餐解決光，他拿着空盤子，走進廚房，又開始忙碌起來。

“你今天沒事的話，不如我們去看機甲展吧，我正好有兩張票。”利奧波德問道。

“機甲展啊。”姜渺憧憬道，她思考了好久，自嘲地笑了笑，回道，“我還是不去了吧。”

“為什麽？你們機甲工程系的學生不是最喜歡看這種的嗎，聽說這次還會有軍部最新的機甲展出。”

“機甲展又不在中央星，船票很貴的。”

機甲展的舉辦場地在中央星的一號衛星上，上那去得坐星艦才能到達。去年艾琳就邀請過姜渺去機甲展，她打聽了船票之後便拒絕了。一趟3000，來回6000，她十幾天的工資就夠坐趟星艦，這還不包括門票錢呢。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有私人星艦，你就說去不去吧。”利奧波德肯定姜渺是會去的，他這會兒把他們的午餐都做好了。

得到姜渺的答複後，兩人動作飛快地整理出門。

不到六點，天還沒大亮，私人飛行器亮着冰藍色的尾煙飛向星球的北方。穿過中央星最大的一片人造森林公園之後，他們來到了北極。

這裏常年被冰雪覆蓋，加上磁場紊亂，很少有人涉足。利奧波德就把他的星艦停在了北極的山間，沒下飛行器，他就發出一道指令讓星艦啓動。

一座巨大的冰川在不遠處升起，邊緣的冰雪漸漸裂開，往下墜落。再升高些，上面的冰雪便消融了大半，露出銀黑的星艦噴漆。

星艦打開一扇門，飛行器直接飛了進去，不用接觸到室外，就不必感覺到寒冷。

利奧波德解開安全帶對姜渺說：“我先去駕駛室，你在飛行器裏帶一段時間，現在星艦裏還很冷，下去容易感冒。你等會兒要找我，直接走到最前面，就是駕駛室了。”

飛行器艙門一打開，一股冷氣襲來，姜渺便打消了一起下去的念頭。她獨自在飛行器了呆了兩分鐘，才下到星艦空間。這時候星艦裏的溫度才剛剛有點上升，比起飛行器裏的溫度，還是相當冷的。

這艘私人星艦不算大，飛行器進入的停泊艙，後面的逃生艙，往前走有三間休息艙，再就是駕駛艙了。

沿着筆直的通道往前走，姜渺很快看到了駕駛艙的入口。駕駛艙的門沒有關，加上主駕的位子，裏面共有四張椅子。姜渺自顧自地走到利奧波德邊上的椅子坐下，沒有出聲打擾。駕駛星艦是一件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事，稍有偏差，就可能發生事故。

利奧波德率先開口問：“怎麽不在飛行器裏多待一會兒，外面還很冷。”

“還好。”因為說起話來嘴唇都發抖，姜渺只擠出了兩個字。

利奧波德見狀，說：“休息艙裏的物資箱內有毛毯，密碼2619，你冷的話就去拿。”

“好。”姜渺嘴上答應着，眼睛已經被窗外的景象吸引住，根本不想走。

他們是從極地直接升空的，星艦已經離開大氣層。透過玻璃，姜渺能看到泛着白光的地平線。中央星越來越遠，星艦開始接近衛星一號。

通過電子屏幕上的航道分析，有無數的星艦在這附近的，同他們一樣前往衛星一號。

姜渺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不對勁，利一路上沒有與任何人通訊過。他沒有申請過起飛許可，也沒有申請過航道，衛星一號的降落許可想必也是不會有的。這艘星艦如同幽靈一樣穿梭在宇宙中。這是極其危險的，稍不留意就會闖入其他星艦的航道。

顯然利奧波德沒有這種擔心，他能掌控附近所有星艦的航道信息，甚至模拟出他們的速度，完美避開。

這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姜渺印象裏有這種能力并會這麽做的，只有臭名遠揚的星盜。

姜渺不敢輕易下結論，她打開個人終端，輸入信息，讓胖胖在不被發現的狀态下進入星艦主控系統查清。

“我們的星艦只能停泊在這，要坐飛行器下去。”

“啊！”姜渺聽見擡起頭，慌忙的掩蓋住個人終端投射出來的屏幕。

“現在就上飛行器嗎？”姜渺欲蓋彌彰道。

利奧波德淡淡一笑：“對，現在就去，我們已經在衛星一號的大氣層內了。”

飛行器離開星艦之後迅速下降，穿越雲層，越過海洋，來到一個巨大的島嶼，這裏就是今天舉辦機甲展的地方。從空中遠遠的就能看見巨大的機甲被細小的圍欄圈着，供人觀賞。

姜渺第一次看到真的機甲，還這麽多。她興奮地一下子忘記了在星艦上想的事。

沒等飛行器停好，姜渺就直接跳了下去，她激動地跑出停泊場地，往展覽入口擠去。

展覽還沒有開始，入口處就已經排起了老長老長的隊伍。每一個人都像姜渺一樣激動萬分，有的在跟同伴談論這次會有什麽秘密機甲展出，有的拿着票在跟同伴炫耀自己是費了多大的勁才搶到的。

姜渺也想跟利奧波德說說她在書上學到的機甲知識，可她一回頭，看見的是一個沒有頭發的胖子，那人笑起來比利奧波德的還要傻。

姜渺個子矮，在人群裏什麽都看不到，她不得不擠出隊伍去找利奧波德。

“大利，快過來，你怎麽這麽慢啊！”

利奧波德遠遠地聽到姜渺的聲音。

“大利”？這是在叫他嗎？聽起來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