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居第4天
展覽開放。
檢過票後，就能收到展覽場地的地圖。地圖很詳細，上面會标注每一個展出機甲的位置，型號，以及機甲歷史。
“你想先去看哪一臺？”利奧波德問。
姜渺專注地操作着個人終端，一個個點開出展機甲的信息，含糊道：“哪臺都行。”
他們走到最近的一臺展覽機甲邊上，那裏圍滿了人，20米的防護欄外站了至少三層的參觀者。
姜渺艱難地仰着頭，只能看到機甲的上半身。她不甘心，踮得腳尖都酸了，還是沒能看到腿部的位置。
“你要不要站我腿上？”利奧波德半蹲着詢問道。
“站你腿上？”姜渺估計利的腿應該能讓她拔高很多，但是把他當凳子踩姜渺下不了腳。
利奧波德拍拍大腿說：“你看我身強體壯的，你這點重量小意思。”
“什麽叫我這點重量？”姜渺不悅道。
“看起來沒幾斤的樣子，我應該很容易拎起來。”
姜渺本來就挺想看機甲的全貌的，利奧波德的提議一開始就令她心動過，現在一激，二話不說踩上了他的右腿。
利奧波德蹲得很穩，可姜渺有些害怕，她扶住利奧波德的肩才敢站直身體。一下子拔高了近半米，姜渺能看到的範圍就廣了。
起初她不敢有大動作，只敢伸長脖子，看到驚奇的地方，發出連連感嘆。
利奧波德左手撐着腿，右手虛護在姜渺的小腿部。她比看起來還要小，那雙腿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
“我們能去後面看看嗎？”姜渺問到。
她溫熱的呼吸灑在利奧波德的額頭，讓他整個人都緊張起來，這是他駕駛破損的D級機甲在敵群中都不曾有過的緊張感。
“啊？好。”利奧波德低着頭，不敢直視姜渺，等到他們繞到機甲後面，他才再次蹲下，扶着姜渺站上來。
姜渺似乎看到自己一直想親眼看看的東西，她興奮拍着利奧波德的肩，雀躍地說：“看，那裏就是這臺烈風27的腿部的連接點，是用沃倫B型來連接的，這種連接方式很少見，雖然強度不高，但是可以在行動過程中向後收起腿部，提高加速度……”
“嗯，嗯。”利奧波德一邊點頭，一邊回應着，可是他壓根沒在聽姜渺講話。
姜渺把烈風27的特點以及展覽地圖中沒有提到的全部說了一遍，才滿意地松開手，跳下利奧波德的腿。
“你還好吧？”姜渺問。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又壓着重物，很容易造成不适。這對于利奧波德來說早就習慣了，他回道：“我沒事，下一個你想看什麽？”
“就往前走吧。”姜渺一直看着利奧波德行走的動作，沒感覺異樣才算安心。
“你成績一定不錯吧，你比很多機甲駕駛者更了解烈風27。”
姜渺毫不謙虛地說：“我了解所有機甲，也只有了解所有機甲我才能造出世界上最完美的機甲。”
姜渺說這話時，一直注視着利奧波德的反應，見他認真的點着頭，姜渺問：“你信嗎？”
“信什麽？是你了解所有機甲，還是你能造出最完美的機甲？”利奧波德再次露出他标志性的憨笑，“你說的我都信。”
“切，不信就算了。”姜渺覺得利奧波德突然的詭異笑容仿佛是在嘲諷她。
到了下一個展覽點，圍觀的參觀者就更多了。姜渺駕輕就熟地踩上了利奧波德的腿，她很貼心地換了一條腿踩，其實這沒有意義，踩都已經踩了。
物理增高後的姜渺享受着居高臨下的快感，她愉快地向利奧波德分享這臺機甲的知識之後，才拉着他前往下一個展覽點。
半天看下來，他們已經看過二十多臺機甲，并且一路走到展覽的中心。這裏是一個休息區，一個巨大的廣場中間高挂着一塊大屏幕，邊上是數以百計的椅子，外圍一圈熱鬧的攤子賣着一些食物以及展覽的紀念品。
“我們到前面坐一會兒，休息一下吧。”利奧波德帶着姜渺往屏幕前走去。
“你累了嗎？”姜渺問。
“不累，不過到吃午飯的點了。”
這個點是按照平常姜渺吃午飯的點來算的，因為工作的原因，她比其他人的午飯點要晚兩個小時，這會兒大部分椅子都是空的。利奧波德找了個邊緣安靜的位子坐下，才把早上準備好的三明治拿出來。三明治一直放在保溫盒裏，現在還是暖和的。
姜渺咬了一口，呵出一團白霧：“暖的黑牛肉，好棒啊。”
“你喜歡？”
“是挺喜歡的。”姜渺嚼着牛肉，幸福地仰着頭。
她很快被屏幕上放映的內容吸引過去。
“……這是海皇星戰役的遠征軍們，他們在遙遠的星海邊界守護我們的家園。明年的今天他們将從邊界歸來，接受高榮譽的授勳儀式，明年我們将可以在鏡頭裏看到每一張英雄的臉……”
姜渺看得入迷，以至于利奧波德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反應。
“你剛剛說了什麽？”姜渺問。
“你好像挺關注遠征軍的？”利奧波德說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聽說他們的消息，原來這場戰打了這麽久。”姜渺盯着屏幕，眼神微閃，久久才再次出聲：“現在好了，海鳇星人終于走了。”
利奧波德聽得出來，姜渺曾經被海鳇星人傷害過。但是礦二星離前線非常遠，姜渺的履歷上又寫着她在成年之前從來不曾離開過礦二星。這難道是他的錯覺？
姜渺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要是以後我造的機甲能被遠征軍的将士看上就好了。”
利奧波德心中一動：“會的。”
逛完展覽已經是深夜。夜裏的衛星一號十分熱鬧，有很多與機甲相關的活動會在展覽結束之後接着在這塊場地上舉辦。接下來至少半個月內，衛星一號都會繼續這樣的熱景。
姜渺很想繼續呆在這裏，可她明天一早還需要上班。
“有機會我再帶你過來。”利奧波德安慰道，“你覺得今天的展覽怎麽樣？”
姜渺還在回味中：“還不錯，可惜的是，最新一款機甲都是70年前的型號。”
“确實是。”這也是利奧波德一直憂心的。他已經是校級軍銜，早就可以選擇心儀的機甲，但是軍方配備的機甲型號很少，都是世面上常見的量産機型，這在實戰過程中好難發揮出他的優勢。幾款常備的機型他都看不上眼。
部分厲害的B級機型，以及A級機型只有機甲大師才能制造，很多機型更是獨一無二的。請那些大師出山堪比登天，而且很多大師已經不在了。
“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利奧波德問。
“家族壟斷呀。”姜渺輕巧地回答出來，“制造機甲并不難，只要經過專業系統的學習，很容易就能制造出一臺D級甚至C級機甲的軀殼。但是光造出殼是沒有用的，沒有機甲的核心，機甲就沒辦法動起來。而機甲的核心早就被幾大家族壟斷了。
漸漸的大家發現，就算學了制造機甲的相關課程也不可能造出一臺完整的機甲。機甲工程這個專業學的人越來越少，這個專業漸漸淪為幾大家族的專屬課程。因為生源不足，很多大學開始關閉這項專業，直到現在只有中央星大學還保留着。
因為缺乏競争，缺少壓力，那些家族子弟們樂于畢業後直接進入家族的機甲公司工作。他們很少能夠創新，最多只能在舊機型的基礎上進行小範圍改造，有些改造甚至還有降低性能。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可能再不會有厲害的機甲出現了。”
“你說的一點沒錯，所以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會進入這個專業？”利奧波德放慢了腳步，靜靜等待姜渺的回答。
姜渺神秘地說：“我總有我的辦法的。”
“你要改變現狀？”
姜渺奇怪道：“這個現狀跟我有什麽關系，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只是想造出世界上最厲害的機甲。”
利奧波德說：“你這種想法跟很久以前一個機甲大師差不多，他好像也姓姜。”
姜渺一時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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