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霸道總裁和霸道哥哥
秦臻跟高熙白吵完就後悔了，他明明知道自己這次是來道歉的，也做好了無論高熙白怎麽鬧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結果……
他實在是低估了某人分手的堅決，以至于到後來高熙白一提離開，他就控制不住，好多時候他甚至想把人化進骨子裏也好過時時刻刻擔心她不見。
秦臻坐在沙發上唉聲嘆氣，眼睛一直盯着那扇封閉的門，高熙白的拒絕讓人絕望。所以說，風水輪流轉，被偏愛的人也沒有永遠嘚瑟的資格。
“熙白……我錯了，也不是非要關着你，只是我不知道怎麽處理我們現在這種關系。其實，只要你保證不再偷偷跑掉，呆在能讓我看得到的地方就好……不原諒也好，不愛了也好，只是別不再見……”
秦臻被關在門外，他的衣着依然講究，氣質依然高雅，只是整個人透露出一種滅頂的哀傷。
頭頂着門，喃喃說着道歉的話，像只被遺棄的小狗。
這些日子，他變得連自己都無法理解，好像被言情劇男主角附身一般，瘋魔得不成樣子。然而，即便是這樣也感動不了高熙白。
或者說對方根本不打算感動，完全沒準備相信。
其實高熙白說的也對，他根本就沒愛過什麽人，他愛的好像只是一種感覺。
當初，高熙白愛他，但是他追着不愛自己的顧曉曉；後來高熙白不愛他了，他又放棄顧曉曉掉頭來追。
這幅德行，換作他自己也覺得惡心。
越想越洩氣，越想越覺得心慌。
秦臻于是又在門前說了好多服軟的話，只是那扇門裏一點回應都沒有，寂寞得好像沒有人。
難道是睡着了？
不至于吧……剛剛還那麽生氣，轉頭就睡，心也太大了。
還是說根本不想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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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心裏疑惑着，耳朵貼近了房門聽，手也不自覺地握在把手上。
房間裏依舊沒有聲音，他一着急握在把手上的五指順勢捏緊，沒想到門竟這樣打開了。
秦臻沒想到高熙白根本沒有鎖門，意外之下差點摔出去。
“啊！對不起對不起……”
唐突的行為和羞愧的道歉沒有引來一點回應，秦臻這才覺得不對，趕緊擡頭查看，終于發現那扇唯一的窗戶已經跟主人一起不翼而飛。
“該死！”
秦臻沖到窗戶邊，氣得青筋暴起。他瞬間領教了方澤的手段，于是腦中一邊飛快過濾對方這段時間的活動，一邊飛快地按了一個號碼。
“喂~”
電話裏傳來慵懶的男聲。
“高起湳，我可記得是你主動要合作的，怎麽，想反悔？”
“……你什麽意思？”
“哈！原來你也不知道！”秦臻胡亂地抓了抓頭發，突然覺得好笑，“看來我們都是自以為是的蠢男人！”
高起湳聽到對方的語氣有點不悅，眼睛裝作随意似得瞟了一眼被自己纏在身邊的方澤走到一邊。
“到底怎麽回事？”
“熙白不見了……”
“什麽？！你在搞什麽？！怎麽看個人都看不住！”
“我還想問你在搞什麽呢？！知道熙白動向的只有方澤，就今天的情況看明顯是有幫手……”
“不可能！今天方澤一直在我身邊，沒有電話也沒有跟別人聯系過……等等……”
高起湳突然想起昨天在方澤辦公室門口擦肩而過的黃毛，心中忍不住打鼓，難不成那小子就是幫手？
高起湳挂了電話，上下審視了一遍仍在埋頭工作的方澤，不由得生出一種陌生來。
“小澤，你……”
“嗯？”
“啊，沒事~我只是覺得你工作太久，應該休息一下。”
“哦，等一會兒吧。”
方澤頭也沒擡，語氣和動作都從容得很，一如從前。
高起湳心裏卻突然沒底了。
從前他一直很自信，小澤的想法，小澤的打算，小澤的信任，什麽都瞞不住他，除了小白的事……
那回，小白被綁架，他雖然不像混蛋秦臻那樣清楚，但是營救的事兒也沒耽誤，甚至在忠哥拔槍之前就有埋伏，只不過這事兒關系到小白的抉擇，他沒那麽快下手而已。誰知道，當他的人沖進去的時候竟看到方澤一個人不管不顧地就殺了人。
什麽時候開始，在小澤心裏，高起湳已經是一個冷血到六親不認的人了……讓他覺得這世界只有方澤才記挂着小白，才想過救她……
所以今天這事兒也是瞞着自己咯~
不知道為什麽高起湳有些生氣，還是被背叛的那種。
他面上不動，故作鎮定地走到那個忙碌到沒工夫看自己一眼的人那兒，以一種倨傲的架勢點了點對方的額頭，逼人擡起頭來。
“小澤，你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埋在工作裏太久的方澤剛剛擡頭就撞進對方深邃的眸子，一瞬間有點顫栗的感覺。他穩穩心神，沒有理睬對方的問話，垂下眼臉。
“說什麽？是你和秦臻那些肮髒的交易？還是你眼看着小白深處險境而不救？或者是你假借名義插手CZ在東亞的項目？”
方澤的語氣很冷，口中說得諷刺，神情卻有一種隐忍的憤怒。
高起湳突然發現這樣的對話很不好，本來以為可以逼小澤說出小白下落，沒想到竟把自己推到了道德的懸崖邊上。
“小澤，你是不是有誤會？”
“誤會？難道那些事都是我杜撰的？或者有人頂着你高大當家的名義在背後陷害？”
“小澤，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沒必要這麽咄咄逼人，我也是為你們好……”
“為我們好？哈！高起湳，你看看！我們到底哪裏好了？！”
這是兩個人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真正意義的争吵，高起湳挑起眉有點不可置信。
方澤過去雖然一直說不上多好脾氣，可是在自己面前總是收斂的，大多數時候甚至是無原則地遷就，即便是為了小白從高家除名的事，方澤也沒有沖他這樣吼過。
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所有事都慢慢脫離了自己掌控的軌跡？
“對不起……”
高起湳随口的一句應付似的道歉還是驚到了方澤，仿佛脫口而出又仿佛遲到太久。
方澤愣了愣，他沒想到高起湳會突然道歉，在他的記憶裏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已經自負了太久，已經冷漠了太久，早應該不會說“對不起”了。
難道又是什麽手段？
方澤這樣想着，眼神也從一開始的震驚轉為戒備，對于高起湳來說，情義也能跟金錢挂鈎，他已經決定不再因為這些小小的柔情動搖了。
然而，這一次真的是方澤想多了，高起湳只是覺得煩躁，他不想吵架更不想跟小澤吵架，一句“對不起”也不是多難，雖然自己也覺得別扭，但是如果說了能讓方澤安靜下來倒也沒什麽。
果然，這三個字效果還是有的，方澤深吸了口，雖然還有埋怨總算軟了聲。
“對不起的話還是算了，一是既然當初決定做那些事如今就沒必要歉疚，二是從頭至尾最該接受這句道歉的應該是小白不是我。”
方澤的話仍然不客氣，每個字都透着心寒，這讓能言善辯的高起湳都找不到話回複。
一時間，氣氛有點僵。
是不是該和盤托出呢？
方澤這樣敵對的反應讓高起湳難得有些糾結，他做的一切雖然一時可能讓當事人有點難受，可總歸好心，逼小白早一點看清事實哪裏算錯？逼秦臻對自己錯負責哪裏是錯？逼方澤回到自己的保護中來哪裏是錯？
然而，這些小澤好像都不明白。
現在怎麽辦呢？
姓秦的那小子果然不可靠，原本打算利用他把小白騙回來心甘情願回高家才答應拖住方澤，可現在不光人沒看住，連小澤也……
高起湳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方澤拒絕的态度，默默離開了。
一聲門響，房間裏又只剩下孤獨的一個。
方澤所有強撐的氣勢瞬間崩潰，他煩躁地扔掉手中的工作，耳邊反反複複都是高起湳那句“對不起”。
果然，還是不行……
那個人，永遠都能輕易摧毀他所有的決心，逼得他一次一次逃不開放不下。
他騙不了自己，最渴望這句話的其實從來都不是小白，是他，方澤，從小隐藏在高起湳影子裏的随從。
他雖然面上從來冷清，實則總在不甘：他渴望高起湳身邊最親近的位子，不甘心只是個愛多管閑事的局外人……
愁苦的胡思亂想中，不自覺陷入一種久違的悲傷……
就在這時，門開了，冒冒失失沖進來的人看清了故作堅強的人沒來得及掩飾的脆弱。
黃君站在門口，所有邀功的興奮都在看到方澤那一刻回歸平靜。
“方方……”
輕輕的一聲喚，有點膽怯，有點擔心。
這不是他記憶裏方方的樣子，可直覺告訴他，這才是方方最真實的樣子。
隐忍、憂郁、絕望……
黃君的突然闖入讓方澤有點尴尬，他勉強收拾好心情，剛想張口問問他小白的事，沒想到那個傻子一樣的黃毛小子竟然突然大哭一起。
“你好好的哭什麽？事情辦砸了？”
搖頭，繼續哭。
“出門被人搶了？”
搖頭，還是哭。
“那到底為什麽？趕快說！別跟我面前犯二！”
黃君抽着鼻涕，看着方澤快要發飙的表情，總算止了哭，然後沒頭沒腦地過去摟住方澤，像哄小孩一樣拍對方的背。
這樣的舉動，若是平常方澤一定回手就是一拳，然而今天他突然不想拒絕了，好想放肆地享受一次被愛，哪怕不是心裏的那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