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乾文殿議事【一更】
容澈握住洛寧嫣的手,洛寧嫣笑了笑,擡頭看着容澈有些疲憊的神情,不免心底油然生出一種酸澀,這個男人小心翼翼照顧着她的情緒,萬事把她放在最前面,而自己卻一直在逃避。
容澈掀開簾子,發現紅衣仍然站在風裏,遙望他們的馬車,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來駕車,你在裏面眯一會吧。”
洛寧嫣點頭示意,容澈坐到前面,駕車離開,在經過紅衣面前時,他不由得深看了她幾眼,不管她對洛寧嫣如何,終究她還是蕪荒那邊的人,所以容澈對她始終有防備,況且她第一香主的名號的确隐藏的夠深,一個人隐姓埋名過日子,一定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讓他一直不明白的是,紅衣完全可以不用屈于洛子珩之下,兩個人的身手只怕是紅衣略高一籌,究竟是為了什麽,讓她丢掉身份去服從于另一個人。
“容澈,我們不是要去客棧嗎?”洛寧嫣掀開簾子問道。
容澈不慌不忙,平靜答道:“我們先去一個地方,等到了我就叫你。”
過了沒多久,容澈停下馬車,說道:“嫣兒,下車吧。”
洛寧嫣掀簾,慢慢走了下來,她站到容澈的一旁,只見這裏是菜市場,她微微皺眉,“來這裏做什麽?”
容澈故作神秘,“跟我來,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牽着洛寧嫣往前走,只見前面被人圍了個水洩不通,容澈将洛寧嫣護在自己身前,他用自己的身體擠了進去,洛寧嫣正疑惑時,卻突然發現臺子上的人是晉宣,而他旁邊站着的是劊子手,洛寧嫣一時之間瞪大了眼睛看向容澈,容澈的臉上卻挂着燦爛笑容,洛寧嫣皺眉,“你究竟要做什麽?你……”洛寧嫣話未說出口,就看到不遠處被官兵押着的阿染,洛寧嫣忽然明白了什麽似的,咬牙說道:“是不是因為我?”
容澈皺眉,想去牽洛寧嫣的手,卻被洛寧嫣打落半空,“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容澈微微愣住,心裏也有些委屈,語氣不免冷了一些,“朕自有安排。”
洛寧嫣的心忽然被重重一擊,她怎麽能夠忘了容澈是皇帝,是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洛寧嫣深吸一口氣,不由分說跑了上去,容澈都還沒來得及攔住她,自家媳婦就一溜煙跑到人家劊子手面前拿眼瞪着人家。
容澈嘆了口氣,怎麽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真不應該把她帶過來,這分明就是砸場子的節奏啊,容澈看了看一旁,他怎麽就娶了個坑夫的丫頭呢,真是丢死人了,看來還得他來掌控局勢啊。
容澈硬着頭皮上去,臺上那些當官的一見是皇上,忙忙跪倒在地行大禮,容澈抿唇,拿出皇帝的架勢,轉身看向下面的阿染,又低頭看了看晉宣,擡高聲音說道:“晉宣阿染,你們給朕聽好了,護主不力是你們的錯,這是你們逃不掉的,所以朕要罰你們,罰你們擇日完婚,你們兩人可有異議?”
晉宣和阿染都怔怔地看向容澈,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半晌不見兩人說話,容澈開口問道:“怎麽?有意見嗎?那朕就将旨意收回了。”
兩人這時才回過神來,晉宣忙跪地磕頭,阿染也是感激涕零,容澈頗有成就感地看了看洛寧嫣,好像在炫耀什麽似的,洛寧嫣笑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回去我再收拾你。”
衆人收拾好爛攤子,一起打道回府,馬車上,晉宣和阿染坐在一邊,容澈和洛寧嫣坐在一邊,四人各有心事,洛寧嫣掀開簾子,掃了一眼外面的光景,有幾個孩童在追着一只小狗嬉戲,她抿唇一笑,放下簾子,看了一眼容澈,誰知道這貨已經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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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寧嫣看着對面沉默寡言的兩位,認真說道:“晉宣,阿染,今日之事希望你們不要怪皇上,他有他的安排,不過只怕是被我給搞砸了,還希望你們不要介懷。”
晉宣開口道:“我們怎麽會介懷呢?皇上能夠饒過我們,就已經是恩賜了,我和阿染謝都來不及呢。”
洛寧嫣瞥了一眼有些拘泥的阿染,正言道:“我視阿染為妹妹,日後你要是待她不好,我可饒不了你。”
“請娘娘放心,我一定會對阿染好的。”晉宣笑看着阿染說道。
“娘娘,将軍府到了。”外頭駕馬的小厮停車說道。
洛寧嫣看着依依不舍的二人,不免偷笑,不過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阿染還未過門,所以不能跟着你過去,她現在還算是我宮裏的人,規矩不能免,以免落人話柄,你且先回府,準備好聘禮,到時候風風光光的把她接進府去,知道嗎?”
“是。”晉宣必定是戰場上的人,做事不矯情不拖沓,直接掀簾下了車,阿染微微掀開簾子,嬌羞一笑,回頭時恰好對上洛寧嫣打趣的眼神,阿染抿唇,“主子。”
“好了好了,我不笑話你就是了。”
回到皇宮以後,洛寧嫣讓阿染先回到殿內,她和容澈則來到了乾文殿,容澈将乾文殿的人全部派遣下去,他和洛寧嫣坐在殿內的月牙桌前,容澈開口道:“方才有晉宣和阿染在場,我不便多說,你可知洛子珩的來歷?”
洛寧嫣搖了搖頭,其實在從東郊回來的路上她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你和他究竟是什麽關系?”
“我初次見他是在三年前,當時蕪荒并未稱臣,十分頑固,于是我化身布衣去了蕪荒,想要打探赤岩的虛實,我住在客棧,恰好遇到了一位說書人,他講了蕪荒第一鎮城主的故事,于是我就想見見這位鎮城主,是否真如說書人所說的那般神通廣大,可是過了沒幾天我便察覺到我的行蹤已經暴露,客棧裏早就是四面楚歌的局勢,果不其然有一天夜裏他們開始行動,恰在此時一個白衣少年出現攔住了這些人,将我帶到了一座破廟,他身上的腰牌一下子就暴露了身份,這是我便知道他就是洛子珩,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把他所有的身世都告訴了我,他告訴我他是南梁國真正的皇帝,當年他是被人偷出宮去悄悄掉了包,而他的妹妹也就是你竟然也被人掉了包,說了這麽多,其實就是我的位置是屬于洛子珩,而弗彧的位置其實是你的。”
洛寧嫣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她一直認為宮裏的事情無非就是一些妃子争寵,皇子奪嫡之類的事情,她沒有想過會那樣複雜,如果洛子珩是皇上,那她便是公主,那容澈呢?
洛寧嫣不禁問道:“你呢?你又是誰?他們為什麽會将你掉包?”
容澈無所謂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必定與言魏洛三家脫不了幹系,魏家勢力早已清除,現在能夠知道當年真相的恐怕只有言家了。”
洛寧嫣不慌不忙的說道:“我與晉宣被人追殺其實是言家的人做的,只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為什麽蘭兒會牽扯其中?”
容澈答道:“我派晉宣回京說我生病的消息其實是假的,皇宮裏必定有蕪荒的內應,只不過我不敢确定是言家的人還是別的人,所以想要讓他們亂了陣腳,沒有想到你會想要到通山,至于蘭兒為何會牽涉其中,這就是以前的洛寧嫣造下的孽,之前的洛寧嫣被帶到洛家後不久蕪荒便派人把她接走了,洛相為人不争,其實洛相一直知道她的身世,可就是不說明,任由蕪荒将她帶走,這一去就是好幾年,再回來時,之前洛寧嫣的心性全然不同了,她被蕪荒利用,至于說了什麽,可想而知,她變得心狠手辣,其實她想要的和洛子珩一樣,都是這個皇位,桃家是太後的母家,蘭兒的父親其實官并不大,可是朝中各臣都有拉攏他的意思,這落在有心人的眼裏便是故意清高,之前的洛寧嫣曾因蘭兒父親收下魏家的壽禮,她便砍去了蘭兒的是個腳趾,而蘭兒的父親也因為洛寧嫣而冤死,當年是我一時疏忽了,對她父親我也是愧疚難言,其中細節我就不便與你多講了,當年一度我把她當成了你,後來發覺你與她全然不同,她眼中只有殺伐利益,而你眼眸澄澈,沒有一絲雜質。”
洛寧嫣心裏大驚,原來曾經的洛寧嫣是如此的心狠手辣,那蘭兒對她做的這一些也不算過分,“容澈,既然你能看出我與她的不同,那洛子珩難道就看不出來嗎?”洛寧嫣問的恰到好處,的确,洛子珩分明和之前的洛寧嫣是屬于裏應外合的關系,再加上兩人是兄妹,既然這樣,妹妹性情大變,他難道就一點疑心都不起嗎?
容澈思忖半日,忽然一個想法閃過腦海,他趕緊否決了這個想法,對洛寧嫣笑道:“雖是他的妹妹,可是他們二人見面的機會并不是很多,所以洛子珩對他這個妹妹的了解只怕不是很多,況且之前的洛寧嫣要是沒兩把刷子敢攬這個差事嗎?只怕僞裝做的比誰都要好,起碼我都要被騙了。”
洛寧嫣細心一想也是,要是洛子珩知道了,最起碼會提出來,不至于到現在都沉默,“容澈,等過幾日陪我去看看蘭兒吧。”
“好,過幾日我陪你去,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傷,之後便是洛爸爸的事情了,你知道為什麽你那天被車撞我不救你嗎?”
“為什麽?”
“阿澈,不好了,夕兒出事了。”弗彧忽然急匆匆的闖了進來,洛寧嫣和容澈并未多想,便随弗彧離開了乾文殿。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補昨天的那一章,稍後會把答應的那兩章發上來,快的話下午一起發,慢的話可能是下午一章晚上一章。